星期一的早晨对宫家来说,就像是个混乱的战场,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时响起。
成敏萱尽责的待在厨房里,准备三份可以外带的早餐,然后只见一个一个如旋风般的人影咻的冲到餐桌上,随手一拿,又咻一声冲出去,直到宫家三姊妹全都出了门,一切混乱才暂告一段落。
爆毅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看著报纸,关心著国家大事。
这,就是藏本拓野住在宫家第一天早晨所看到的情景,让他深感有趣。
到了晚上用餐时间,除了宫凉凉提了两三个看起来颇不起眼的旧盆子回来,感觉很忙之外,宫宸宸及宫暖暖和早上急惊风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藏木拓野坐在成敏萱旁边,而宫家三姊妹依序从大姊到小妹排排坐,宫宸宸就坐在他对面,席间,他有意无意将他们三姊妹偷偷做了比较。
爆宸宸在三个姊妹中,长相是最平凡的一个,没有姊姊的甜静淡美,也没有妹妹的亮丽耀眼,她的五官不够出色,却有一双温柔的眼睛,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凝望著她的双眼。
吃完晚餐,这个星期轮到宫宸宸洗碗,宫暖暖则直接上楼去机她的猫咪,藏木拓野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想帮忙收拾餐桌和洗碗,却被宫凉凉缠住的对他问东问西,他只有一概称不知,直到一通找宫凉凉的电话,才结束了他的苦难。
最后,他依然没进厨房帮忙,反而被宫毅拉去陪他下了两盘围祺,他才甘心出门上班。
成敏萱则坐在客厅,守著她的八点档连续剧,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理会他。
藏木拓野来院子里,看到宫宸宸正对著一盆白鹤芋在发呆,他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你在看什么?”
看得出神的宫宸宸,完全没发现他走过来,被他吓了一跳。
“我吓到你了吗?”
“嗯。”
“对不起。”她胆子好小,这么容易被吓到。“你种了不少花,很喜欢花吗?”
“喜欢也没用。”她不禁重重叹了日气。“不管什么花,我就是种不活。”
“什么原因?”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模著叶子。“像这株白鹤芋,买的时候园艺店老板明明告诉我这种植物很好种,可是我才买没几天,叶子的部份又开始枯黄了。”
“这种植物较不耐旱,适合摆在阴凉的地方!就算放在室内也没关系,而你放的这个位置,几乎一整逃诩会被太阳照射到,当然长不好。”他将这花搬到有遮蔽的地方,再拿起一旁水壶替花浇浇水,维持泥土中的水份。“至于这株大波斯菊,就可以放在这个地方,这种花喜欢享受阳光洗礼,不过你要特别注意水份供应,它的枝条比较柔软,一旦水份不足,就不容易恢复生长。”
爆宸宸愈听眼睛睁得愈大,一脸崇拜的表情。“你也懂植物,你是念园艺的吗?”
“我好像懂一些,至于我是不是念园艺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喔,对了,我忘了你失去记忆。”
“人的脑袋也很奇怪,我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但一些本能的东西却又不会忘记。”
“你不要难过了,我想你失去记忆只是暂时,你一定很快就会恢复记忆的。”
“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藏木拓野摇摇头。“我是男人,就算是睡车站还是睡公园也不用担心。”
“这怎么行!”
“你们昨天已经好心收留了我”晚,我怎么可以再打扰。”
“可是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所以我有道义上的责任。”她说完,马上跑进屋去,对著看电视看得全神贯注的成敏萱说:“妈,我们让他暂时住下来好不好?”
“好呀。”
“夏的可以?”
“可以。”
“那就让他住在三楼的客房,好吗?”
“好呀。”
“妈,谢谢。”宫宸宸一听到妈妈答应了,高兴的转身,看到藏本拓野站在门边。“你听到了,我妈同意让你暂时住下来,你就别走了,要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藏木拓野敢打赌,她妈妈刚刚准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看她看电视看得那么聚精会神,哪还有多余心思去理会其他事。
“可是你爸爸——”
“其实我爸是个面恶心善的人,他不会反对的。”
“谢谢你。”
就这样,藏水拓野很自然就在宫家住了下来,没有人再提叫他离开的事。
白天,他会帮忙成敏萱做些家事,打扫屋子、洗洗碗,她去社区活动中心上课时,他会利用这个时间帮宫宸宸整理那令人感到有些凄凉、荒芜的后院,帮她将那些半死不活的花救回来移植到前院,并种些不同的植物花卉。
就连那棵长得翠绿茂盛,却因为主人的不擅修剪,而显得有些滑稽的黑松,也在他花了一整天时间修剪后,显得清爽有型多了。
他发现,宫宸宸花种得真的不怎么样,但这棵原产地在日本的黑松,却意外的长得很好。
平常闲暇时,他会陪宫毅下下围棋;晚餐后,有时他会和那平时看起来很冷,但其实很有趣的宫凉凉斗斗嘴,也会陪成敏萱看看连续剧,但他最喜欢的仍是和宫宸宸坐在院子里一起聊聊天,就像今晚──
藏水拓野泡了两杯咖啡来到院子,其中一杯端给宫宸宸。
“谢谢。”
“这咖啡是你家的,你还跟我道谢,听起来怪怪的。”
“我是因为你将我的花圈整理得这么漂亮,而向你道谢。”
“我白天也没事,我反而还要谢谢你给我一个打发时间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这个院子从来没这么漂亮、这么充满生气,花朵千娇百媚,绿色植物也青绿盎然。”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能换得她真心的喜悦,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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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宸宸一早起床,就先到院子里替所有的花木浇水,看著生气盎然的院子,让她不禁心情大好。
吃完早餐,回房换好衣服,到妹妹房问敲了几下门!没听见回音,便直接开门进去。
棉被下的人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到那颗小头颅。
她走过去,将棉被拉开,宫凉凉蜷缩著身子像只蜗牛般,姿势说有多爆笑就有多爆笑。
“好冷呀!”仍在睡梦中的宫凉凉,因棉被突然被抢走,冷的身子缩得更紧。
“太阳都晒到了,你还不起床。”宫宸宸顺手替她将棉被折好。
“拜托,今天是星期天,没事那么早起床抓蚊子吗?”
“你忘记答应我的事了吗?”
“什么事?”身上没盖棉被,她依然连动也没动上点都没有起床的打算。
“宫凉凉,说好今天你要陪我去看花艺展。”
“拜托上个星期你害得我无法去古董展,你现在还有脸叫我陪你一起。”
“那是意外,不能怪我呀!”
“门票就在左边抽屉里,你找大姊陪你一起去。”
“若大姊有空,我也不会自找没趣。”宫宸宸看著又呼呼大睡的妹妹,直接拿出她的绝招,走到一旁,拿起一个看似青瓷的盆。“嗯,这个绿色的破盆,不知道摔在地上是什么声音?一定很清脆,我就来试试看。”
她都还未行动,就见宫凉凉用飞身扑球的方式,一下子从床上滑至她脚跟前,硬是往她的膝盖上吻了过去,吓得她将手上的青瓷高举在头上。
她只是想吓吓妹妹,要真摔破了,只怕妹妹会跟她把命拚。
爆宸宸对她咧嘴一笑,“你起床了!”
“好痛!”硬碰硬的结果,真是痛死宫凉凉了。“你耍这种贱招,我能不起床吗?”
爆凉凉站起来,从姊姊手中抢回古董,摆回原来的位署。“现在几点了?”
“八点。”
“才八点你就来吵我?”宫凉凉禁不住又大吼,吼完又躲回棉被里。“你去找那个人陪你去,反正他也闲闲没事。”
“八点叫你起床,再等你吃完早餐,去到展览会场都十点了。”
“你叫他陪你去。”
“爸爸一下班回家,就把他拉去爬山了。”宫宸宸拍拍妹妹的脸,一副疼爱有加的模样。“动作快点,我在楼下等你。”
等宫凉凉不甘不愿的梳洗打扮好,两姊妹一起出门,来到国际艺术中心展览的花艺展时,果真已经超过十点,会场中早已挤满了许许多多爱花、爱植物的风雅人士。
爆宸宸一见到各式各样、美不胜收的盆栽,眼睛都亮了起来,心想若是她的花也能种得这么好,不知该有多好。
爆凉凉则显得十分无聊的跟在她后面,离开温暖的床上已经两个小时,依然还是一副惺忪睡眼样。
拿出在入口处拿的一份关于这次展出所有盆栽的简介,宫宸宸一一对照著种植在各式各样不同器皿中的植物。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T恤、牛仔裤,染著深褐色短发、皮肤略显黝黑的男子朝著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嗨,好久不见了!”这名男子,正是刚从日本留学回来,接管了父亲园艺店的林时宇。
爆宸宸一脸尴尬的表情,这张充满阳光的笑脸,有著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实在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在哪里见过?”虽然很没礼貌,但她还是老实的说出来。
站在一旁的宫凉凉,闻言后差点昏倒。她怎么会有这么自目的姊姊呢!
“你还记得田乡园艺店吗?”
爆宸宸闻言点点头。
“那你记不记得老板有个儿子?”
“你就是……”她张著大嘴,既惊喜又惊讶。
“就是我,我叫林时宇。”他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爽朗的笑著。
“我听老板说你大学毕业后就入伍当兵,之后我就没再去了。”
“怎么?你没继续植花莳草了吗?”
“什么莳花植草,我看根本是死花死草。”宫凉凉在一旁忍不住地附注。
“宫凉凉,你一定非得要这么糗我不行吗?”她瞪了妹妹一眼,早知道会遇上认识的人,就不找这个只会吐她槽的妹妹陪她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错了吗?”宫凉凉装傻。
“你种花的技术有没有进步?”
“除了一棵命超硬的黑松愈种愈好之外,其他的大概很难超过半个月。”宫凉凉又抢先一步替她回答。
“宫凉凉──”宫宸宸简直是馍到想挖地洞钻下去了,这妹妹还敢继续漏她的气。
榜!生气喽。
“好啦,我知道了,我到别的地方去,不打扰你们叙旧、忆往事了。”宫凉凉背过身,举起手潇洒的挥一挥,四处乱逛乱晃去了。
“对不起,她叫宫凉凉,是我小妹。”
“没关系。”林时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你以后有问题可以再来找我,当然不见得一定要买花。”
“谢谢。”她接过名片,小心的收好。
“我们园艺店的参展花卉就在那一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
她随著林时宇来到田乡园艺的参展摊位,听著他详细介绍著参展花卉的特色,又聊了很多他这几年到日本学习庭园设计的成果。
林时宇甚至说要帮她家的庭院设计,让她拥有一个日本式的庭园。
两人聊著聊著,愈聊愈是尽兴,最后林时宇便提议带她去参观他家园艺店旁,耶原本只是摆放盆栽的空地,在他花了一年多后,如今像是有生命的庭院花园,其间甚至还摆放了农业时代的石臼吧。
爆宸宸没想到,一次花艺展会让她再次遇到曾经很欣赏的男孩子。
她喜欢花草,对于也喜欢花草的男人,她有著更多的欣赏。
因为懂得欣赏花草之美的男人,心思绝对比一般的男人还要温柔、有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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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宸宸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由林时宇送她回家。
一进门,一个炫风似的人影奔至她面前,一手按腰、一手指著她的鼻子,一张脸气到涨红,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宫宸宸你是在耍猴子吗?”
“你吃了炸药了吗?”她见妹妹一副快气炸的样子,不解地问。
而成敏萱一听到小女儿大吼著,赶紧过来看看。“凉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气成这样?”
“你问她呀!”
“宸宸,你是不是又把凉凉的骨董盆子拿去种花了?”成敏萱问。
“没有呀!”宫宸宸表情无辜的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吗?”宫凉凉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忘了自己把她”个人丢在花艺展览场上,要走也没通知一声。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今天不是”起去看花艺展吗?”成敏萱问,“怎么一前一后的回来?”
“花艺展……啊!”宫宸宸经老妈这么一问,惊吓地叫了出来。
“怎么?你终于想起来了吧!”其实她是有看到二姊和那个帅哥一起离开,而且他们前脚一走,自己后脚随即跟著溜,只不过现在当然得做做自己被抛弃样。“你最好有个好解释,否则看我原不原谅你!”
“有什么好解释,你不也是刚回家。”宫宸宸没笨到忽略妈妈刚说的话。
“喂,难不成你和那个帅哥去约会,要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留在那里等你回来吗?”她又不是笨蛋!
而一旁的藏木拓野脸上闪过一抹不易被发现的黯然,他从陪宫毅去爬山回来,听成敏萱说她们去看花艺展时,就一直在等富宸宸回来。
吃完晚餐不久,只见宫凉凉独自回来,问了她才知道宫宸宸和花艺店的小老板一起走了。
从那时开始,他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般,而当她终于回来,脸上还带著愉悦的笑容时,更让他的心感到莫名落寞……
他站了起来,静静地转身上楼,回到三楼客房。
爆宸宸往意到了,凝望著他落寞的背影,不知怎地,心中浮起一种无来由的失落感。
然而,这种感觉是荒谬可笑的,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意外。
“凉凉,你说宸宸和一个帅哥出去约会?对方长得怎么样?做什么的?高不高?有没有钱?”宫毅一听到帅哥,劈哩咱啦问了一大堆问题。
“老爸,八字都还没一撇,你会不会问太多了!”宫凉凉受不了的翻著白眼。
“就是因为还没一撇,才要事先问清楚,要不然等宸宸被他给吃了,再问就来不及了。”
爆凉凉听见老爸的回答,差点昏倒,正想上楼洗澡、睡觉时,却发现二姊的眼神直盯著藏木拓野上楼去的背影瞧。
噫,难道这两人之间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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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宫宸宸和藏木拓野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
见了面,还是和平常一样打招呼、闲聊个几句,但不再像以前,两人会坐在院子里喝杯咖啡、谈天说地。
最后,她甚至变得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对于他,她原有太多的自责,他现在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全都是因为她。
然而,他却从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责备,每当她自责时,还会反过来安慰她。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两人关系起了变化却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而这天,宫家突然来了一个人——
林时宇从那天在花艺展再度与宫宸宸相遇后,经过一整天的相谈甚欢,发现他们俩不仅有共同的兴趣,甚至觉得她就是他一直在寻寻觅觅的女孩。
因此!他决定对她采取追求攻势,希望她会成为他人生中的最佳伴侣。
爆宸宸接过他送上的红色玫瑰花,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心中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喜悦!只有错愕。
“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我家?”
“其实那天我送你回来,就应该进来和伯父伯母打声招呼,只不过因为那天时间不早了,今天我才会专程来拜访伯父伯母。”
“宸宸,你不跟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宫毅打从他一进门,便很仔细的盯著他瞧,外型上给他打了八十分,再听他和女儿的谈话,谈吐举止也算有修养。
算宸宸还有点眼光,这个男人要给他当女婿,算是及格了!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林时宇。”
“林先生,你请坐。”宫毅嘴巴笑得都快阖不拢。“宸宸,快去泡茶。”
“不用麻烦了。”林时宇客气的说。
“不麻烦、不麻烦。”若不是他第一次来家里,宫毅还想跟他喝一杯呢,因为喝酒时最能看出一个人的酒品好不好,若酒品好,品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林时宇则趁著宫宸宸进厨房泡茶时,直接表明了他的心意。“伯父、伯母,我想追求宸宸,希望你们可以答应我。”
“你们认识多久了?”
“其实在九年前,宸宸常去我家园艺店买盆栽时,我就认识她了,我大学毕业马上入伍当兵,退伍后又到日本念了四年的庭园设计,直到上个星期,我们才再相遇。我们两个兴趣相投、思想也很相近,我相信我们会是很适合的一对。”
“所以说,你喜欢我们宸宸喽?”成敏萱直问。
“是的伯母,我很喜欢宸宸。”
败快地,宫宸宸端著刚泡好的茶出来,“请喝茶。”
“谢谢。”林时宇笑著向她道谢。
而当她将其中一杯端给始终默不吭声坐在一旁的藏木拓野,他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让她感到好难过。
爆毅和成敏萱又问了林时宇不少问题后,对他愈来愈感到满意,心想女儿能有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是她上辈子烧好香,修来的福气。
在他们该问的问题问得差不多后,决定给年轻人多点相处的时间,以便彼此多了解。
“老婆,我们回房间休息吧,让年轻人好好聊聊。”宫毅拉著还想继续问的老婆回房间,却发现藏水拓野仍像颗五百烛光的大电灯泡呆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的,他立刻说:“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
藏木拓野终于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宫宸宸一眼,便站起身来,上楼去了。
爆宸宸追寻著他的背影,这几天,她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只敢偷偷盯著他的背影看,那种感觉!竟让人感到如此酸涩。
“他是谁?你的表哥吗?”
“不是,一个朋友,暂时住在我们家。”
“刚刚进来时,发现你家院子里的花都开得很好,你怎么会说种不好呢?”
“嗯,那是最近有人帮我照顾,所以才会开得这么好。”
“那个人一定也是个种花高手。”林时宇发现宫宸宸从那男人上楼之后,心似乎也跟著他走了,但他却选择忽略她的心思不宁。“可以带我去欣赏你的花园吗?”
“嗯,好。”来者是客,她没借口拒绝,只好带著他走到院子里。
“瓜叶菊、金鱼草、大波斯菊、报舂花、迷你玫瑰。”林时宇一一念出院子里所有这个时节会开的花名,因为种得好,花朵璀璨缤纷,把小小的院子点缀得五彩缤纷。“你还有爱之蔓!”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盆爱之夏是从二楼房间的阳台垂落下来,几乎挂满栏杆,垂直而落,就像是一整片绿色窗帘。
“爱之蔓?”原来这种植物的名称就叫爱之蔓!之前她曾经问过藏木拓野,他却怎么也不肯告诉她。
“它的叶片成可爱的心型,如一串串的心悬垂而下,就好像是幔帘般。”
“这植物的名字好美。”
林时宇一转身,走到围墙边那棵大黑松旁,见其树干宽大、枝叶茂密,是棵很棒的黑松。
他最近在替一家电子科技的董事长做庭园设计,对方非常迷信风水之说,有个风水师要他在别墅里种一棵黑松,未来的事业将会蒸蒸日上、宏图大展,所以他明言一定要帮他种棵黑松。
最近别墅庭园的工程接近完工,仍独缺一棵黑松,没想到他找遍了多家园艺店也找不到一棵适合的,却在这里给他发现了。
“这棵黑松种多久了?”
“九年多了。”
“我有一个客户一直想买一棵像这样的黑松,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你愿不愿意割爱。”
“对不起,这棵黑松是一个老婆婆送我的,我不能卖。”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跟那个大老板谈个较好的价钱,你考虑看看。”林时宇想用金钱来怂恿她卖掉。
“不用考虑了,我不想卖。”宫宸宸摇摇头,拒绝了他。
“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说。”反正他也还没去跟客户谈过,若能谈出个好价钱他相信她不会再那么坚定说不卖的。“宸宸,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吃晚餐,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加班,我现在无法回答你。”
“那你下班前先打个电话给我,若不用加班,我就去接你。”
“好。”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嗯。”宫宸宸一听到他要回去了,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再见。”
“你好像迫不及待想我赶快走。”
“不、不是的,我……”她有心思被看穿的窘迫。
“你别这么紧张,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林时宇出其不意的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明天下班前记得打电话给我。”说完后,眼光偷偷瞥向三楼窗边的一道人影,才带著淡淡的笑容离去。
爆宸宸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住了,直到好久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慌乱的抬起头望向三楼,却和一直都站在窗户边的藏木拓野四目相对。
“我……”她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她低下头,咬著唇,再仰起头时,窗前的那抹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似乎这一切只是梦境般,梦醒一切都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