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最好的魔法师。
它能不着痕迹的改变人、事、物,这些事情在舒晴的身上得到印证。
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已不是当年的小胖妹,不仅外表变得纤瘦清丽,连脑子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的单纯可欺。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变,那就是记忆,关于她对禹钧尧的记忆,和对他的爱恋,不管经过了数年,仍然没变。
午夜十二点,她习惯性地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连上线。如预期的,萤幕上MSN的对话框中,很快地闪现了一排字──
“可爱的小晴晴,-准备好了吗?打算何时动身呢?”
是以婕。舒晴马上认出了她,很快地输入自己的想法──
“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还好我爷爷最近到旧金山去度假,否则他一定会问东问西。”
提到舒晴的爷爷,那是岁月改变人事的另一个见证。
由于年事已高,三年前,他就退休了,适巧那一年舒晴回到台湾,所以就搬到台北与她同住。
“老人家关心-嘛!这是人之常情。”
贾以婕的字幕闪动快速,一如她明快的作风,很快地就切人了今晚上线的主题──
“我传了一些媚儿给-,-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看完之后,可别太惊讶。”
“别卖关子!”舒晴回给她简单的一句,趁着空档打开信箱收信。
“记得上回-告诉我,-是何时离开台湾的?”以婕在萤幕上键入了一个笑脸。
“问这干嘛?”舒晴回给她一个发呆的表情。
“当然是有关才问喽!-知道那个带赛的男人是何时离开台湾的吗?”带赛两个字或许不怎么文雅,但贾以婕决定暂时用它来作为禹钧尧的代称。
“贾以婕!”舒晴在电脑上键入了一个生气的符号。
她不喜欢以婕这么称呼禹钧尧,哪怕这个事件尚未水落石出,她的钧尧哥永远都是她心目中最敬爱的人!
“好吧好吧!不称呼他带赛先生也可以,我想……以后说到他,我就用Q先生代替好了。”字幕上出现一整排的C,会这么说只是逗逗舒晴。
“随-,快说-要说的事吧!”舒晴边打字,边看着传过来的资料。
“如果我记得没错,-上回说,-离开台湾前往旧金山,是在-升高一就读了将近一学期之后。”
“是。”舒晴应答得明快。
“那么,-知道Q先生在-离开台湾半年之后,也前往伦敦就读了吗?”跟据她的一个从事征信社的友人给予的消息,还有更劲爆的。
“关于这个,记忆中,我好像有听爷爷提过。”还记得刚到旧金山的那年,她因为分外想念台湾的一切,在水土不服的情况下生了场重病,后来病好了,人却瘦得只剩皮包骨。
或许是因为身体健康不佳,使她更加怀念台湾,所以就常常偷打电话给爷爷,因而辗转由爷爷的口中,探询一些关于禹钧尧的消息。
“我查到的资料说,他原本该是要前往哥伦比亚大学就续的。”以婕的缺点就是喜欢做弄玄虚,不将话一次说完。
“这又怎么样?搞不好是他家人觉得哥伦比亚大学不够好。”舒晴的手指在字键上移动得飞快。
“我看不是。”以婕的游标点出了一长串的点,并在句末连上一个特大号的惊叹号。
“我由一堆档案中找到了这样一则新闻,等一下这则新闻也一同E过去给-看,不过,我挺好奇的想问问-,-以前听过顾筱玫这个人没有?”
“顾筱玫?”舒晴在字幕上键入一个问号。
“看-的反应,我已经能断定,-根本不知道-的Q先生有女朋友?”以婕大胆地猜测。
“女朋友!?”果然,舒晴给的反应是一个发昏的大眼女圭女圭。
“我可怜的晴晴,-的初恋该不是暗恋吧?”贾以婕很难不往这方面猜。
舒晴先回给她一个很大的吐舌女圭女圭,才接连着键入一排字──
“就算是,也无所谓吧?毕竟这跟他不可能是个杀人魔这件事,根本毫不相干!”
以婕真想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泪。“-的纯纯之爱真令我感动,不过告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当年Q先生所交往的那位顾筱玫小姐,已经是不存在的人物了。”
“不存在?是……”舒晴的心猛地一跳。
“她已经过世了。”贾以婕边翻着手上的资料,边快速在字键上移动。
“已经过世!?”舒晴的字幕定格了数秒,才又恢复移动。
“告诉我,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毅然决然的离开台湾,也将预定好要前去哥伦比亚大学进修的行程,改为到英国去的吗?”
或许他跟女友约定好要一同到美国进修也说不定,然而女友过世了,为免触景伤情,他才临时更改行程。
如果是的话,她相信,当时的他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
才这么一想,舒晴的情绪顿时陷入了苦涩的低潮。
“这我就不知道了。”以婕一直坚信着,有多少资料说多少话。“不过,-知道顾筱玫是怎么死的吗?”
她想,这才是问题的重点,也是她会想称那位禹钧尧为带赛先生的原因。
“怎么死的?”舒晴一愣,莫非这之间还有缘由?
“自杀!”以婕很明快地在萤幕里键入这两个字。
“自杀!?”虽然只有简短两字,但对舒晴来说,确实深具震撼力。
“怎样?有没有兴趣将这篇报导看完?我等一下就E给-,等-看完之后,就会知道我为何会说他带赛了!”
舒晴没再回应,整个人愣在电脑前,过了许久……
“喂,以婕,能查得出来顾筱玫自杀的原因吗?还有,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她的家人,必要时,看能不能约他们见见面?”
“这……我试试看。”贾以婕略作停顿。
“不过,先说好了,等-收到了资料,看完后真的决定出发去冒险,得再跟我确认过一次。还有,要答应我,随时保持联络。”就像郁勤说的,不能有万一。
虽然目前仍无法证明,那些自杀或出意外而死的女人,跟禹钧尧有直接的关系,但小心一点还是好的。
“我知道,谢谢-,以婕。”舒晴很勉强的给了她一个笑脸,一颗心早因打开的信箱里的内容,而陷入了五里迷雾之中。
会吗?她这次回到禹家大宅去,会置身在危险之中吗?
舒晴不敢肯定地说不会,但,能见到他吧?因为她将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期,记得很清楚。
韩洁儿,本名韩淑琴,一九入一年生,血型B,十八岁入行当模特儿,二十岁走红于东南亚,于两个月前在国道一八三公里处,因车速过快,失控打滑,撞上路肩护栏,当场车毁人亡。
姚晓娟,一九七八年生,血型A,曾任某国会委员助理,T大法律系毕业,于一个月前独自前往花莲旅游,在花东海岸线风景区内,不慎失足落海,花莲警方于次日凌晨寻获其遗体。
赵妍伶,一九八二年生,血型B,某知名时尚杂志女记者,曾访谈过无数知名人士,于今年三月间,由日本返台当晚,因前往某知名夜店饮酒过量,返家后不幸猝死,遗体于隔日一旱经由友人发现。
汪瑜丽,……
黑暗中,禹钧尧坐在黑色的软皮沙发上,双手紧握着手上的资料,眉宇间的沟壑,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它。
“阎罗,谢谢你能赶来,还特地为我整理了这份资料。”禹钧尧暂且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站起身来,走向站在窗边的男子。
“钧尧,看来你身上的煞气还真重,只要跟你有过交集的女人,全都死于非命!”站在窗边的男子撇唇笑笑。
他姓阎,单名一个罗字,是禹钧尧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拥有谜一样的背景,几个好友给了他一个“阎罗王”的称号。他的兴趣是当个网上骇客,正职则是某生技公司幕后的大老板。
“……”与阎罗不同,禹钧尧一点都笑不出来。
一开始,当赵妍伶出事时,他也只当是场意外,毕竟赵妍伶曾经跟他提过,她从小就有心律不整的毛病,而那一夜,两人确实在夜店中喝了不少的酒,之后又一起进了饭店,做完那件事之后就分手,各自回家。
睨着他,阎罗的背脊轻松地靠在窗棂上。“开开玩笑!我个人认为,这些只是巧合罢了!”
一次、两次或许还说得通,但如果是三次以上,可就让人不得不起疑,所有事件的背后,是否是有人为操作。
“巧合?”禹钧尧笑了下,不过是抹苦涩的笑。“如果是一两次,或许还可说是巧合,但之后的汪瑜丽、韩洁儿和姚晓娟呢?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过于牵强。”
“你也发觉了?”松开抱胸的双手,阎罗笑睨着他。
“否则我又为何要你帮我查询这些资料呢?”虽然这几个女人跟他都只是短暂的交往,却让人不得不起疑,她们的意外身亡,似乎与他月兑不了干系。
“你回台之后,可跟人有过纷争?”阎罗猜测,先制造意外再嫁祸于人,是典型的报复手段。
禹钧尧摇摇头。“我认真的思考过了,没有。”
不仅没有,这半年来,他甚至很少参与一些社交活动。
“也就是说……不可能是商务利益上的牵扯?”这件事情最糟糕的是,他们完全猜不透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禹钧尧闭起了眼,肯定地摇头。“我回台湾也不过才半年多一点,还没想正式入主我父亲的宇成企业,唯一的投资就是跟你们一起搞生技公司,所以……”
“你别看着我,我和佟继白不可能对你做这种无聊的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开玩笑也不能过火。
“我知道。”禹钧尧苦笑着。“否则我又何必麻烦你来帮我?”
阎罗伸来一手,-了他的肩膀一下。“不愧是兄弟,看在你对我这么信任的情分上,这事我是帮定了。”
禹钧尧又是苦苦地撇嘴一笑。“赵妍伶的事情,刑事组有找我去问过话。”
“因为当晚有人见到你们两人在一起?”对于禹钧尧,阎罗自认很了解他。
在英国的那几年,还有回到台湾的这半年,禹钧尧都没有很认真的去与任何一个女人交往,也就是说没有女朋友,只在偶尔有需要的时候,和几个固定的女人往来。
阎罗不明白是不是当年女友的自杀事件,影响了他对于爱情的态度和看法。对于事情的始末,禹钧尧也只概略的提过一次,说当年女友有着很强的占有欲,强烈到几近病态,不仅跟踪他,还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的生活,甚至以死要胁他不可到国外留学。
“是的,不过之后经法医证明,赵妍伶确实是因为饮酒过当,而导致心律不整,心脏办膜震荡阻塞,抽搐猝死。”叹了口气,禹钧尧抬起手来揉揉眉结。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停顿了下,阎罗问。
禹钧尧在室内来回走着,经过一番思忖,终于停下脚步。“阎罗,用你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帮我。”
阎罗用力地点了下头。
“我不想一直处于被动、受摆布的位置。”如果一切事情的发生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么,他就必须要揪出那个人。
“你打算怎么做?”阎罗走近他,一手搭上他的肩。
禹钧尧昂脸看向他,眼里有着异常的坚定。“我想把范围缩小。”
“缩小范围?”很难理解。
“嗯。”禹钧尧应了一声。“如果真的是有人想陷害我,好让我的家族蒙羞,那么我决定将我的活动范围缩小,这样较容易让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现身。”
“缩小你的活动范围?”该不是想整天关在这屋子里吧?
虽然这里有近百坪的空间,但足不出户,早晚会闷死人的!
“后天是我家每年一次的祭祖日。”思来想去,他觉得位于台南的古宅会是个不错的地点。“我预备明日一早就南下,然后在老家住上一阵子,直到这件事水落石出。”
“住台南?”不会吧?南北之差,少说也有两、三百公里的差距,万一有事,远水岂不救不了近火!?
“是的,我家古宅的地点宁静,出入的人口也很单纯,是个很好控制的地方。”他略停顿了下,突然想到,“还有,我能借用你的两个助理一段时间吗?”
他指指窗外,知道阎罗的两个助手肯定还等在车上,他见过那对男女的身手,他们或许会是很好的帮手。
“这有什么问题。”回头,他去向他们两人交代。“不过,你可别忘了要随时保持联系,至于我这边,还是会继续查下去,一有突破的消息,会马上跟你联络。”
“谢谢你。”禹钧尧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拍。
“兄弟一场,谢什么?”阎罗笑说着,在他的胸膛上一。
“多少个黑夜、多少个白天、多少次辗转反侧,长眠的-可知我的孤寂、我对-的思念?我心里的兽,亟于复仇的兽,嘶嚎着、咆哮着,终于,我等待的机会已即将来临。”
一个女子面向靠海的窗子,推开窗棂,嘴角高挂着冰冷的笑,仰天长啸。
“何其有幸,他能得到-的爱,但却不知珍惜-失了年轻的命,是因为他的辜负抛弃,所以,我追索着他,经年累月。
我查出他辜负了-的所有可能理由,现在虽然我还无法完全证实,但一切就等天明。天明之后,我的复仇之心又将再度幻化成一只噬人的兽,继续以利牙来撕裂那些女人的肌理,以她们的血,来安镇-的魂。”张开双臂,女子又哭又笑的说。
“最终,我的至爱,-的故事由何处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他又将回到禹家大宅去祭祖,那是最初的起点,是-初识他的地方,就让他的魂,来祭-年轻早逝的生命吧!”
将手中握着的一枝玫瑰奋力外抛,看着那鲜血般的红,划过星空,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
是的,她要复仇!
为达目的绝不后悔,也不罢休。
“我想想,是该结束掉他的生命,让他去陪-;还是该让他跟我一样,在失去至爱之后,继续苟延残喘?”
她以利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掌,看着掌上的鲜血,疯狂地嗤笑着。
“是的,我们该选择后者,找出他的真爱,最好能在他的面前夺去她的生命,让他痛不欲生,对!这样才是最好的报复!”
舒晴的车子抛锚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同一个路段,经过了多年之后,却同样教她进退两难。
只是,当年的她靠着两只脚走路,现在的她却变成了以车代步,而这条通往禹家大宅的捷径,也不像多年前那样的荒凉冷清。
由驾驶座上下来,她站在车门边,叹了口气,索性抬起一脚,以高跟鞋的鞋尖踢踢车子的前轮。
是走得匆忙,所以没事先让车子进保养厂去检修,因为昨夜将以婕给的资料和手下收到的做了比对,比对出了一些疑点,这些疑点化成了动力,一遍遍地怂恿着她快快动身,于是,她几乎是天色刚亮,就由台北一路驱车南下。
她当然记得,明天是禹家一年一度的祭祖日。
昨晚爷爷由旧金山拨电话来说,今年将回到禹家大宅,主持祭祖仪式的会是禹钧尧,因为禹家老爷人在海外,忙着处理重要的合作案。
想起了禹钧尧,舒晴的心口有股莫名的悸动。
最迟,明日就能见到他了吧!不知现在的他变得如何?他是否会跟她一样忘不了她?还是,他早已经忘记她了?
叹了一口气,舒晴忍不住地又踢了踢车子的轮胎。
这时,刚好有部车子经过,莫约过了一、二十公尺,坐在车后座的人忽然对着司机喊停。
又过了几秒,那部车的司机趁着后方无来车,将车给倒了回来,停在舒晴的车旁。
几乎是同时,当舒晴抬起脸来的-那,坐在车后座的禹钧尧也刚好将贴了隔热纸的车窗放下。
舒晴见到了他,整个人愣住,半晌挤不出一句话。
她有想过再度见到他的景况,甚至偷偷地练习着该说些什么话,但没想到却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令她措手不及。
两人的眸光在寂静的空气中交会,虽隔着一段距离,但彼此的眼瞳都彷佛只能映入对方,忘了时光的流逝、忘了所属的空间,和他车上的另外两人。
“车有问题吗?”又过了一会儿,他先开口。
这个女子给他一股熟识感,很深很深,彷佛是已让他封印在记忆之中的一个人儿。
那是一个无光的月夜,在同样的路上,有个圆女敕可爱的妹妹跳出来拦车,希望他能让她搭便车。
她是个纯真自然,而且爱笑的人儿。
禹钧尧隐约间还记得,她是已经退休的老管家舒野的孙女,她的名字……好像是舒晴吧?
是的,她的笑容就像晴天里的艳阳一样灿烂,让人感到舒服且温暖。
不过,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她,不论就长相、高矮胖瘦,或是穿着打扮来看,她都绝对不可能是她,而他之所以会骤然命令司机停车,不过是因为脑海中突然窜升的那抹熟识感。
“呃……嗯。”舒晴由怔愕中惊醒过来,匆匆的点了下头。
她压低脑袋,藏起了眼里的落寞。
丙然,他……已经忘了她了!
“需要帮忙吗?”禹钧尧坐在车上问,语气轻轻淡淡的。
已经算是破例了吧?这些年来,他的性子已经彻底的改变,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乐于对陌生人伸出援手。
“你……能帮我?”
舒晴用力地深呼吸几次,跨出脚步,大胆走上前。也在同时,她有了决定,暂时不说出自己是舒晴。
虽然她至今仍不相信他会是那些意外事件的元凶,但为了方便调查和不想暴露自己八卦杂志社主编的身分,她只好暂时隐瞒。
“-的车子有什么问题?”拉开车门,他跨步下了车。
他车上的司机将车驶到路边停下,然后跟车上的一名女子一同下了车,紧跟在禹钧尧的身旁。
舒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三人一同走向她故障的车子。
“我也不知道,开到这里就突然熄火,然后再也发不动。”看着他们三人站在引擎盖旁,舒晴赶紧上前。
“阿飞,你懂得修车吗?”禹钧尧对着身旁的男子说。
他正是禹钧尧向阎罗借来的男助理。
“略懂一点。”阿飞身手敏捷地上前,一把掀开引擎盖。“紫萝,-到驾驶座上看看。”他对着一旁的女子喊。
紫萝是阎罗借给禹钧尧的另一位助手。
她瞪了阿飞一眼,眼里似在说他多管闲事,然后转身走到车门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
看着两人合作无间地帮她测试着车子,舒晴利用机会站到禹钧尧的身旁。
“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了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客套地说。
禹钧尧转过脸来,淡淡地瞥了她一记。“是巧合罢了,-不需要谢我们,何况,阿飞也不见得能修好-的车子。”
“喔。”这一声应得很小,因为舒晴感觉到他的冷淡。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钧尧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到底把那个阳光的钧尧哥怎么了?
“禹先生,恐怕是油路的问题,得进厂去请专业人员修,才能修得好。”又试了几次,阿飞抬起头来说。
“嗯。”禹钧尧朝着他一点头。“我们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吗?”
“我有个朋友刚好在市区开保养厂。”紫萝将车钥匙转回,抽出,然后下车来。
“那就麻烦-了,紫萝。”禹钧尧对着她淡淡一笑。
紫萝由身上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拨电话。
“禹先生,那……我们?”这时阿飞刚好盖上引擎盖,走了回来。
“-住在这附近?”禹钧尧看了他一眼,转问舒晴。
舒晴愣了下,下意识地回答:“喔,不……不是。”
“不是?”禹钧尧略-起眼来看着她。
随着他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心开始不受约束,怦怦怦地加快节奏。“嗯……我的意思是,我是从台北来的,正要去禹家大宅。”
“-要去禹家大宅?”禹钧尧-起的眼闪过一簇黠光,在同一时间,阿飞和紫萝的视线也一并投向她。
被三人的目光注视得很不自然,舒晴轻咳了一声,想起了车上的名片盒。
“是这样的,我是本土建筑自然风的驻外采访记者,我们下一期的刊物对于巴洛克式建筑的禹家大宅很有兴趣,所以,杂志社派我来做采访。”
掰吧!以目前的情况,她只能掰多少,算多少了!
舒晴走回车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弯腰由里头拿出一个名片盒,抽出其中一张。
呼……还好,上回与贾以婕玩侦探游戏,还留下这些假名片。
不过,以婕,对不起了!以目前的情况,只能暂时盗用-的名字了。
“-要去禹家大宅做采访?”禹钧尧还在审视着她,眸光锐利。
“是呀!去禹家大宅的路,你们熟吗?”
拜托,他明明就是那座古宅的主人好吗?舒晴觉得自己佯装得好辛苦!
“我们也刚好要去禹家大宅。”禹钧尧仍旧面无表情。
“啊!真巧。”舒晴笑得好尴尬,觉得自己的颜面神经已快不堪负荷地抽搐了。
“是很巧。”禹钧尧又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座车。“不加,-搭我的便车,我送-一程。”
望着他的背影,那宽阔的肩线让舒晴的心里溢满了昔日的熟悉感。
“你要送我?”踌躇了下脚步,她赶紧跟上他。
一旁的阿飞和紫萝互望了眼,心照不宣地跟上脚步。
站在车边,禹钧尧帮舒晴拉开车门,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是的,因为我刚好是禹家大宅未来的主人,我叫禹钧尧。”
舒晴不喜欢自己得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但无奈。
“真……真的吗?”唉……他们明明就是认识的!
“请吧!”他站在门边,看似很有风度地请她上车,实则给人无限的压迫感。
“呃……谢谢。”舒晴弯腰坐进车里。“但是……我的车怎么办?”
隐约间,她觉得,她喜欢以前的禹钧尧,不喜欢现在的他。
“紫萝的朋友会帮-处理。”禹钧尧勾唇一笑,弯身坐进车里。
再一次的,舒晴又搭了他的便车,在多年之后,目的地一样是禹家大宅,但这次等待她的,将有可能是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