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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吸血男爵 第二章

作者︰綠光類別︰言情小說

一出了門,米珈樂就如同被放出鳥籠的鳥兒,跟著李少游的腳步朝隔壁飛奔而去,壓根沒听見背後父母親的低聲交談——

「要是能讓男爵喜歡珈樂,甚至攀上男爵的話,這比珈樂幫忙談妥一百件生意還要有用。」

「說的也是。」

凌希走出屋外,坐在薔薇園內的英式休閑椅上,將兩人刻意壓低的交談听得一清二楚,抬眼便見米珈樂掩不住欣喜地朝他飛奔而來。

「凌希!」

她無邪中帶著嫵媚的笑,再度令他的心頭微微顫動。

他可以理解為何米家父母將她視為縱橫商場的利器,只因她的笑臉太討喜,太容易勾動人心,這是她的特質,也是她的致命傷。

「怎麼不鑽狗洞過來?」當少游回到他的身後時,他問著小跑步而來的女孩。

「我怕被爸媽看見,要是他們也從那里跑過來怎麼辦?」跑到他面前,她微喘的說,女敕頰添上一抹嫣紅。

「放心,那個狗洞只有你這種身材才鑽得過來。」他故意強調「狗洞」兩個字,但她從來不以為忤。

之所以會說是狗洞,是因為那是一面架設在樹叢縫隙中的狹窄夾板,不管是從哪一面,只要撥開掩住夾板的樹枝,就可以推開那扇夾板鑽過來。

「喔,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我渴了。」他用下巴努了努桌上已經擺好的各樣茶具。

「我馬上泡。」

米珈樂隨即在他對面一坐,打開簡便型瓦斯爐,開始煮水,混合茶葉比例,甚至還開心地哼起歌來。

看在別人眼里,或許會覺得這回金盛建設千金簡直就是他的個人女佣,只要他一句話,她就必須趕緊報到,但是在她心里,卻很滿足于現況。

只要待在這里,她就可以感到安心,所有的郁悶全都消失不見,況且,她還可以因此逃離那些令人厭煩的應酬。

「對了,你今天怎麼沒上班?今天不是星期三嗎?我早上明明看見你出門的,不是去工作嗎?」她泡著茶,隨口問。

「有能力的人,不需要天天上班。」凌希淡聲回答。有時他會覺得受不了她的聒噪,但只要沒听見她的聲音,又像有哪里不太對勁,但這只是小事,不需特別找出什麼答案。

「那倒是,畢竟你FL那麼大,一定有很優秀的經營團隊,你只需要做最後的決策命令就可以了。」她點點頭,可以想象他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底下有多少替他賣命的干部。

她父親的公司里自然也有這些人才,只是她不懂,為何應酬時總是換她出面,雖然父親說是要讓她增廣見聞,替她的未來繼承鋪路,但她真的受不了交易時的各種利益盤算嘴臉。

「听起來你懂很多。」

「也還好,只是有空便跟在父母身邊,多少懂得運作方面的事情。」將茶葉篩出,她隨即替他倒上一杯溫醇的紅茶。「喏,我特制的紅茶。」

這一回,凌希沒讓李少游代手,而是親自從她手上接過。

兩人指尖輕觸,她不禁微愕,「你的手怎麼那麼涼?」

「有嗎?」他狀似不在意地拿起茶杯輕嗅。

「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會提早回家?」她皺起眉。

凌希輕啜一口茶,極滿意茶香在喉間回甘的滋味,懶懶地看向她。「你認為我看起來像生病?」

「……不像。可是,你的手很涼。」明明才九月,怎麼手會冰成那個樣子?她想要伸手再確定一次,他卻移開了手,她只能尷尬地放下。

「我沒事,那是天生的。」

「是喔。」她又猛地抬眼,朝他笑得傻氣。

「……笑那麼惡心是怎樣?」

「哪有惡心?」白他一眼,她鼓著臉模模自己的頰,懷疑他的眼楮有問題。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開心,因為他還特地跟她解釋,因為他知道她擔心他,知道她被拒絕會難受啊。

正當凌希撇了撇唇,要再說什麼時,卻突地听見薔薇園的另一頭傳來聲響,像是有人正踹著樹發泄似的,然後腳步便朝隔壁的門口方向離開。

他揚起眉,回神看著米珈樂,如他所料,她不滿地皺起眉。

「真是的,干麼欺負花啊。」她悶聲咕噥。

從這一頭看不出薔薇被破壞的程度,但光是那聲響,就讓她的好心情瞬間銳減一半。

「喔,原來你也是會生氣的。」他邊喝茶邊觀察著她,然而依舊不見她體內的靈魂有任何變化。

「會啊,我又不是聖人。」

「但似乎倒也還好。」他喜歡觀察她的變化,她的怒意來得快,消散得也很快,連抹陰影都沒留下。

「算了,畢竟是人都會有情緒的,那人大概是跟我爸媽談得不開心。」

「那麼,你的情緒呢?」他狀似漫不經心地問。

她與眾不同的是她的靈魂沒有雜質,不易引發負面情緒,但人生在世哪無風雨無挫折的,誰能說完全不會影響她的靈魂?

他沒見過這種例子,與其說是好奇,更貼切的形容應該是擔憂……這思緒一上心頭,他不禁撇唇低笑,暗笑自己竟受了帝力斯的暗示,對她生出不必要的感覺。

米珈樂直瞅著他,突地漾出恬柔笑意。「謝謝你。」

凌希微愕。有時,她總會說出一些令他難以理解的話,好比現在,他就無法理解她的謝意到底是打哪來的?

「謝謝你關心我,但是你放心吧,我不會有問題的。」

關心她?他懶懶地又喝了口茶,想也不想就將這想法驅逐。

然而,有些事一旦听進耳里,就像在心里種下種子、發芽生根。

站在陌生的私人會館前,凌希感到萬分厭煩,天知道他寧可待在家里,至少有小天使為伴——

他倏地微惱的皺起眉。

為什麼他要被帝力斯的話干擾到這種地步?

米珈樂只是他的朋友,一個有趣的人類罷了,他歷經數百年的孤寂,並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有所改變。

「凌希!」

熟悉且帶著雀躍的軟嗓傳來,他立即抬眼探去,竟見米珈樂在會館二樓對他招手,然後朝樓梯的方向跑。

從會館入口踏進,右手邊是偌大的沙龍式大廳,而正前方就是階梯,可以自由進入二樓樓中樓的廊道上。

「不要用跑的。」他像是被牽引,忘卻了前一秒的煩躁,緩步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只見她身穿素白貼身長禮服,勾勒出少女柔女敕的線條,而低胸的設計幾乎讓她小巧飽滿的渾圓呼之欲出。他不快地擰起濃眉。

「我想見你啊!」她咧嘴,笑露編貝,穿著高跟鞋往下跑,然而腳步太快,竟踩到了禮服下擺,連驚呼都來不及喊出口,她便失去平衡的往前撲倒。

霎時,她只能閉上眼,不敢想象這一跌,到底會有多嚴重。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反倒是有堵冰涼柔軟的牆將她護得牢牢的,她張開眼,瞧見西裝上的花紋,再抬眼,就看清正環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吐了吐舌頭,她嘿嘿干笑。「謝謝你,凌希。」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默地注視著她,還不明白為何會因她跌下樓而驚慌,手已不自覺地撫上她粉女敕玉滑的頰面。

「天啊,你的手好冰!」她瑟縮了下,趕緊用雙手包覆住他的手,用掌心慢慢地挲熱他。

凌希為此像是著魔似的更加挪不開視線,掌心的熱度彷佛瞬間都沖上了他的心窩,教他情難自禁地將她擁入懷里。

米珈樂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伸出雙臂,輕輕環抱住他的腰,正因他沒有拒絕她而笑眯了眼,下一刻就馬上察覺不對勁。

「凌希,外頭會冷嗎?為什麼你連身上都這麼冷?」說著,她用力抱緊他,想要溫暖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凌希不禁莞爾,喜歡她單純的邏輯。她就像團火,正熨燙著他,焚燒他積壓多時、自以為不在意的孤寂,一如當年她將棉手套塞到他手中一樣,讓他感受到了甜甜的溫暖。

他有點明白了,自己在冰冷的黑暗中一直追逐的,就是能夠溫熱他的暖源,是能夠照亮黑暗的光。

而現在,即使他很不想承認帝力斯的直覺奇準無比也沒辦法了。

他對她,確實特別。

收攏在她腰後的雙臂又微使力,讓她更貼近自己,他把臉貼在她因挽起發而露出的玉白頸項上。

如此親密的接觸,讓米珈樂心跳加速,就連臉上的妝也掩不去她羞紅的痕跡。

「男爵。」

身後脆亮的喚聲讓凌希猛地回神,松開懷抱里的人,回頭看向階梯下的秘書凱洛麗。「時間到了嗎?」

「到了。」凱洛麗妖美絕艷的臉龐看起來像是中歐混血,融合了兩方的優點,像頭原始的美麗豹子。「應邀前來的執行長修德爾也已經到了。」她說,以眼神暗示著身後的位置。

凌希垂下眼,狀似隨口問︰「珈樂,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呃……我爸媽今天帶我出來增廣見聞。」米珈樂收回落在美麗女子臉上的視線,低聲回答。

「增廣見聞?」他似笑非笑地質疑。「早點回去。」

別過身,他不想讓她看見他難以壓抑的怒氣,更不想見她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成了商業棋子,亦不想讓同族的修德爾看見她的美麗。

所以他沒再多說什麼,跟著凱洛麗的腳步走,卻又莫名的感到焦躁,臉色也益發深沉。

「……男爵,不知道你對于這件合作案……有什麼看法?」

凌希冷冷抬眼,瞪著對面支支吾吾的男人,私人會館里嘈雜的音樂和人聲讓他的臉色更加陰郁。

「你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還奢望我能有什麼看法?」

向來,他都不喜歡與人類打交道,因為他受不了人類備種復雜的。

但是今晚,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人脈,他听從秘書凱洛麗的建言,出席了私人會館的宴會,誰知道會館的主人竟趁機談起投資物的合作案。

「可是,FL目前不是打算要將旗下精品打進亞洲市場?我所擁有的資源絕對可以應付整個亞洲區域,要是錯過了我,FL可能——」

「會因此被封殺嗎?」凌希起身,舉手投足之間看得出出身名門的優雅,但是俊美無侍的面容上卻是極端的不耐和嫌惡。「依我看,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一起身,身後的凱洛麗隨即跟著他走。

到了大廳,不管是男是女,投注給他的,只有難以形容的驚艷和各形備色的,讓他更加不悅。

他加快腳步想離開,卻還有人不知死活地檔在他面前。

「是男爵嗎?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酒?」女人一身惹火打扮,充分展現女性的誘人身材。

凱洛麗深知主子已在爆發邊緣,趕緊出面,妖冶的身段立刻將那女人比下去。「抱歉,男爵不喝酒。」

凌希擰起眉。不用多說,必定是會館的主人泄露他的身份,否則不會有莫名其妙的女人纏上他。他向來不在媒體上曝光,更不會在太多人面前出現,今天要不是听從凱洛麗的建言,他不會走這一趟。

眼看大門就在眼前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倏地尖銳地劃過他的耳膜,硬是讓他停下腳步。

「男爵?」凱洛麗疑惑地看向他。

凌希沒開口,只是閉上眼,更加專注在听力上,就在他听見一聲嗚咽之後,隨即重回大廳,從左手邊的旋轉梯而上,憑借著微弱的聲音,顯岩開二樓的一扇門,只見房內有兩個男人正壓著一個狀似昏迷的女孩,正是米珈樂。

她身上的禮服已被撕破,幾乎無法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