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雪蔓。」
「早,雅芳。」方擱下手中的包包,「咦,桌上怎麼會有這個?」辦公桌上出現一只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禮盒,第一時間就攔截了夏雪蔓的目光。
「妳猜呢?」右座的周雅芳故作神秘的眨眨眼。
扒,要她猜?她又不是鐵板神算,哪會知道為什麼?難道……
夏雪蔓心里本能想起了某個令她牽腸掛肚的男人,然而下一秒,她推翻所有假設,搖搖頭,暗自說了句不可能。
「是新來的慧如要結婚了。听說對方財力雄厚,出手非常大方,不論親疏,只要是我們財務部的人,通通一視同仁的收到了價值不菲的進口巧克力一盒,名義上是分享新人的喜悅,實際上應該是想收買新婚妻子辦公室的人際關系。妳瞧,多貼心的男人呀!」極度羨慕的口吻。
收買新婚妻子辦公室的人際關系……
拔只是貼心,擁有一個細心到這種地步的丈夫,也難怪大家羨慕。
一樣都是男人,慧如未婚夫的呵護是無微不至到連職場的友誼都幫她設想了,而她的老公,卻是粗心到連結婚周年紀念日,都可以為了工作把她一個人拋在餐廳不顧。
唉,雲泥之別,雲泥之別啊!
夏雪蔓望著巧克力,嘴邊的笑容是羨慕,也是苦澀。
她轉身走向那個洋溢幸福的女孩,誠摯的祝福,「慧如,謝謝妳的巧克力,也恭喜妳找到人生最重要的伴侶。」
「雪蔓,謝謝妳的祝福。唉,我都不知道準備婚禮會是這麼瑣碎累人的事情,這陣子根本都沒辦法好好睡覺。雪蔓,妳明白我的心情吧?」
憂喜參半的臉孔,看得出準新娘的心情有些藍色和恐慌。
「別擔心,相信我,一切都會值得的!」她拍了拍這個罹患輕微婚前恐懼癥的女孩,輕聲安撫道。
就在兩人對話的當下,財務部的門口突兀的響起了一連串的贊嘆,惹得夏雪蔓不由得好奇的循聲看去,一束鮮紅怒放的玫瑰,就這麼闖進了她的視線範圍。
足以淹沒人的花海擋住了送花者的臉孔,大家眼睜睜的看著花束一步步的走進辦公室里,莫不興奮的揣測著誰是那個幸運兒……
報束,就在夏雪蔓和汪慧如的面前停住了,她們倆疑惑的對看一眼—
然而當花束移開,藏在花束後的果然不是夏雪蔓熟悉的臉孔。
「Honey,你……」驚喜,讓汪慧如的聲音頓時哽咽。
「寶貝,對不起,我昨天晚上不應該為了拍照的事情跟妳吵架。原諒我好不好?」男人非常誠懇道歉。
未婚夫突如其來的求和舉動,當場逼哭了善感的準新娘。只見汪慧如先是驚詫萬分的捂住嘴巴,下一秒則是涕淚齊飛的撲進了未婚夫的懷里,小兩口濃情蜜意自是不言可喻。
瞧,多少女同事都被這浪漫的一幕惹紅了眼眶。
只可惜,這不是屬于她的浪漫。夏雪蔓望了這對愛情鳥一眼,默默的退場。
說不羨慕是騙人的,但是羨慕又如何?
送花求和的男人也不會是她希望的那一位。
「傻瓜,妳怎麼還會以為有奇跡出現?」搖搖頭,苦笑,夏雪蔓忍不住輕聲低斥自己幾秒鐘前的奢望。
拍拍自己的臉,她試著穩住不斷下沉的情緒,打起精神回座位,準備跟月底的結帳工作奮戰,可偏偏腦袋就是不受控制的重復著陷入記憶的泥淖中……
解致璋一夜未歸,雙人床上的她,也一夜未能成眠。
整個晚上,她不斷的在腦海中思索這段婚姻對彼此的意義。
夏雪蔓曾經在感情路上跌了一大跤,五、六年的感情因為背叛而一夕成空,她一度萬念俱灰的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無法相信愛情,直到遇見了解致璋。
她在他身上找到一種前所未有、頂天立地的昂藏氣勢,也在他眼里看見坦蕩蕩的誠懇與篤定。
尤其當解致璋對她說—
我或許不能給妳隨心所欲的奢華生活,但是,只要我有一碗飯吃,就一定會讓妳先吃。
那一瞬間,夏雪蔓感覺自己冰封已久的心,被他堅定的口吻給徹底融化了。
自此,她是那麼的深信不疑,一心一意的相信,他是那種不會讓妻兒吃苦的男人,一心一意的認定他對感情也會是忠貞不二的。
她是如此珍惜這難得的緣分。有時候只是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吃著自己做的菜,就會有一種強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緒涌上來,教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
可他呢?他也把她當作是他人生的全部嗎?
憊是說,她得遠遠的排在工作之後,也排在他的工作伙伴之後?
她不只一次期盼老公能夠把關愛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听他述說她對他的重要,可這一整年來,他連一次我愛妳都不曾說過,不管她換了新發型還是買了新衣服,他總是視而不見、置若罔聞。
他或許對女人的改變不夠敏銳,每次當她主動說明,要的無非就是他的一句贊美、評論,偏偏他總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敷衍的看了一眼當作交差,到頭來總是搞得她自討沒趣。
他到底愛不愛她?
他知不知道他的一再忽視,已經讓她漸漸的失去了信心,不光是質疑自己是否還能勝任妻子的角色,同時也懷疑他是否還重視這段婚姻。
天光大亮,她強壓下腫脹的腦袋,一如往常的走進廚房,做著身為妻子該做的事情。
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響,廚房里的夏雪蔓停下收拾的動作,打起精神轉身迎上前,柔聲說︰「我做了早餐。」
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她知道他累了,也不忍不苛責他什麼,只是……如果他現在能伸手抱抱她,她或許會好過一點。
可惜,解致璋壓根兒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僅僅用疲累的口吻說︰「我吃不下,現在只想要好好睡一覺,你去上班吧,我會晚點才出門。」
他的目光連一秒鐘都沒在她身上停留,倒是她委屈的雙眸,還依依不舍的追逐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臥室的那一端。
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歉意安撫,也沒有擁抱關懷,那一瞬間,夏雪蔓忍不住背疑起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走進他心里,自始至終都只像個無主孤魂似的在他身邊徘徊,奢望著他的偶爾青睞……
夏雪蔓逼迫自己暫時遺忘這一切,逼自己就像過去的每一天那樣,搭著捷運追趕上班的刷卡時間。
原以為她可以借由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戚然心情,偏偏桌上那盒幸福的巧克力就像是毒藥,不斷的突顯出幸福的懸殊差距,惹得她心神不寧。
整個早上過去,她接連犯了好幾個致命錯誤,要不是部門的同事及時發現,否則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雪曼,我是要這個月的請款資料,你怎麼給我上個月的?」
這已經是她第四次犯錯了。「對不起,雅芳,真的對不起。」
「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給錯東西?」周雅芳古怪的多看了她幾眼。
「對不起,我馬上給你正確的資料,抱歉。」
懊不容易把正確的資料交到同事手上,夏雪蔓借口倒茶躲進了安靜的茶水間。
「天啊,夏雪蔓,你到底在干什麼?」她懊惱的質問自己。
不行,她需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她需要有人听她說說心理的負面情緒。
夏雪蔓硬著頭皮向主管請了半天假,決定去找尋她的求生浮板,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就此溺死。
簡單的沖過澡,緊繃了一整夜的身子暫時獲得紓解,卸下疲憊,解致璋總算可以舒服的躺在家里的雙人床。
唯獨身邊少了個人,可惜。
他翻動身子,離開自己平時的位置,轉而趴在屬于夏雪蔓的位置上。
將臉埋進她的枕頭,她洗發精的味道若有似無的搔弄著他的呼吸,意猶未盡,他深深一嗅,將所有屬于夏雪蔓的馨香完全的搜羅而來,他覺得舒坦了,身心都被撫慰了,睡意,也跟著鋪天蓋地的朝他席卷而來。
他完全的跌入夢鄉……
當每一聲門鈴響起的瞬間,解致璋宛若是被通了電,當場從床上彈坐起身,動作之迅速,連一秒鐘都沒耽擱。
他發出一記深深喟嘆,像是要把那些疲累都趕出身體似的。
旋即,他又依戀的埋進了帶著芳香的枕頭。
累,是他眼下唯一的感覺,然而鼻息間的芳香那麼清楚的教他意識到自己身為丈夫的責任,他咬牙吞下所有的疲累,一鼓作撥地起身梳洗,精神抖擻的換上了襯衫,系妥領帶……
當他走到餐桌前,毫不意外看到用保鮮膜封著冷掉的早餐,他抽起上頭的便利貼——
記得放進微波爐熱一下!
就算沒胃口,還是多少吃點東西,別虐待人的胃。——雪曼
短短的幾句話,徹底軟化了解致璋剛硬的臉部線條,瞬間揉進了他那雙宛若千年結晶礦石的深邃雙瞳,億感覺自己又有了拼斗的動力。
他將寫著叮嚀的便利貼放進了西服口袋,仿佛也把妻子對他的關愛隨身攜帶似的。
拉開椅子坐下,解致璋旋即大口的吃著妻子為他準備的早餐,即使已經冷了,那味道卻美好得教他食欲大振。
咀嚼吞咽的同時,他仿佛又看見廚房的流理台前,有個縴細的身影那麼盡心盡力的在為他忙碌著,歸屬的暖意,煨燙了他幾度被繁重工作而消磨冷卻的心。
他,是幸福的,無庸置疑。
吃得一口都不剩,解致璋抽過面紙抹抹嘴,把餐盤收到了洗碗糟,才拎著公事包跟外套,昂首邁開大步離開這個溫暖的家。他在心里暗自發誓,要用拼全力戰斗來回報這一切幸福的擁有。
坐上駕駛座,他馬上撥了通電話進公司,而黑色的休旅車也沒有絲毫耽擱的駛入車陣。
「是我。現在情況怎麼樣?進度還順利嗎?」
「已經把昨天發生的問題都排除,只要沒再發現Bug,下午就可以再度進行調試了。」團隊里的阿達回答。
「那就好。我十五分鐘後會抵達公司,你把昨天的數據資料送到我桌上來。」
「是,經理。」
十五分鐘後,解致璋的身影準時出現在輝創科技的辦公室。
連椅子都還來不及坐上,他一把抓過桌上的資料,取精會神的研讀起來最新的研發數據資料,直到一記有力的手掌打上他的肩膀——
解致璋眉也不挑,依舊把泰半的注意力放在手上的報告書上,「回來了。我以為人會被大陸姑娘困上十天半個月。」口吻冷冷淡淡。
「靠,真被大陸姑娘困,我都心甘情願。還不是被某人命令著得去香港轉機,害老子眼睜睜地看著直航班機從我眼前飛過。喏,拿去,通通給我拿去!」
卑落,手上大包小包的神盒老實不客氣的就往解致璋懷里塞——
「你老大指定的鮑魚、干香菇、蠔干……什麼稀世珍奇的南北貨,我一樣都沒漏,看兄弟我多罩你。」葛斯齊的口氣里有著明顯的不爽。
「我有付錢。」解致璋提醒他。
「付錢了不起啊?媽的,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些南北貨,我像個娘兒們似的在市場里跑了好幾趟,差點就要在香港把腿給跑瘸了。買瓶香水、挑件首飾不是比較輕松爽快嗎?」
「雪蔓鼻子容易過敏,不喜歡香水。她就是喜歡在廚房里燉燉煮煮的,買這些干貨給她遠比那些華而不實的首飾、香水還要好。」
而且,他也吃得到她的愛心,所以送這些干貨給老婆,比什麼都要值得。
懊啦、好啦,他是不懂什麼叫浪漫,但他好歹也算務實不是嗎?
「好你個鬼,滿腦子就知道你老婆喜歡煲湯,你老婆很想要這些干貨,真不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盡貶注意這種娘兒們家的小事!我看分明是你自己嘴饞,推托什麼你老婆喜歡進廚房……」
為了一吐怨氣,葛斯齊狠狠地把解致璋奴役朋友討好妻子,居心叵測的不當行經狠狠數落一頓。
目光好不容易掃完手上的文件,懶得理葛斯齊鬼叫什麼,解致璋眼楮馬上發亮的看著一盒又一盒的干貨。光是想到雪曼看到這些東西很可能會興奮得雙叫又跳,他忍不住痛快了起來。
「欸,我在跟人說話,你听見沒?」
「嗯。」非常簡短的回應。
「嘖,你真是標準的妻奴!」葛斯齊嗤之以鼻。
隨便他怎麼說,反正東西買到手就好。況且,當妻媽又怎樣?他甘之如飴。
「我听說我們研發部昨天發生大‘茶包’,一群人通通在公司熬通宵。」
「嗯,有幾個棘手的問題無法順利排除,所以花了一些時間。」
「你這拼命三郎,當心哪天把命拼掉了,拿這些干貨回去叫你老婆多煲點湯給你補補吧!」
「不用你說她也會。」
「對啦、對啦,新娘娶進門,媒人摔出門,也不想想是誰幫你買這些東西。」
「是新台幣。」
「靠,解致璋你真不是人!有異性就沒人性。」
「當然。況且那不只是異性,那是我老婆,你說,我要人性干什麼?」
「對,你禽獸。」重重地捶了解致璋一拳,葛斯齊這才沒好氣的離開。
「謝了,改天請你喝酒。」
「我記住了。」葛斯齊惡狠狠的強調。
這廂,小茶館的角落里。
夏雪曼緊緊地抿著嘴,手握湯匙一圈圈的翻撐著骨瓷杯時原琥珀色茶湯,不管茶香多麼芬芳,她的眉始終緊緊的揪著。
一雙女性的手出其不意的圈住了縴瘦的肩膀——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劉若倩惡作劇的嚇嚇她,看見她滿臉的驚傻,得意的笑著入座。
「出差還順利嗎?」勉強的漾起一抹笑。
「當然,本姑娘出馬,誰還敢多嘴嗦。」劉若倩非常自信的說。
憊自招來服務生,點了一壹英式伯爵茶後,她打趣的問。
「我昨天三更半夜才回台北,還在賴床你就急著找我喝茶,怎麼,這年頭的人妻都這麼輕松,不用上班也不用回家款待‘尪婿’了嗎?」
「我下午請假。再說,他現在是上班時間,我要款待他什麼?」夏雪曼幽幽苦笑。
心思敏銳的劉若倩注意到好友憔悴的臉色,馬上斂起笑容,「人怎麼了?臉色不大好,跟解致璋吵架了是不是?」
吵架?他們這樣算吵架嗎?
她所在意的每件事情,只怕解致璋根本沒放在心上過。
「說,這個王八蛋是怎麼欺負你的,我現在馬上去把他殺個千刀幫你出氣!」劉若倩表現得十分義氣。
「我們沒有吵架,是我自己覺得心煩,想要找你出來散散心。」
「真的?」
「真的。」
劉若倩撇撇嘴,把夏雪蔓的回答當作僅供參考。逕自打開包包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物,「喏,幫你帶了小禮物。之前你到我家,不是說我買的絲巾都很漂亮嘛,我這回出差多挑了幾款,我覺得這個花色跟你的氣質很相配。」
夏雪蔓驚訝地看著好友,對于她隨口說的喜歡,好友卻這樣放在心上,她一時心有所感,當場辦了眼眶。
「欸,你干麼啦,有這麼討厭我送的禮物嗎?」
「不是,我只是……很感動。」她趕緊抹抹淚,驚喜得又笑又哭。
「你喔,又哭又笑,黃狗撒尿。」劉若倩伸手拍了拍她,「看在我送禮物的份上,還不願意開誠布公的跟我說嗎?」
夏雪曼看著好友慧黠的眼,知道自己的情緒絕對瞞不過她,這才娓娓道來她心中的委屈。
「昨天是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唔,你已經結婚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說,你們去哪里慶祝了?解致璋有沒有對你這個完美嬌妻表示點什麼?」打趣的問。
「我訂了間餐廳約他一起吃晚餐……」夏雪蔓低下頭去,捏了捏雙手,「可是,前菜都還沒吃完,致璋的公司的同事就打電話來了。」
「然後呢?」
「他就回公司加班了。」
劉若倩的聲音陡然拔尖,「回公司加班!然後呢,他不會把你一個留在那里吧?」
夏雪曼自嘲又難過的點點頭,「我猜他根本忘了一年前的昨天,是我們舉行婚禮的日子,他要離開的時候,我忍不住提醒他,為的就是希望他留下來陪我吃完晚餐,誰知道他還是決定要走。他要我自己帶著他給的附卡去挑件喜歡的東西。可是,我要的不是禮物,我只是……」
只是想要他的關愛!
天啊,她發現自己竟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若倩,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還愛不愛我,這一年來,他從沒對我說過什麼甜言蜜語,我換了發型他渾然不覺,我買了新衣服穿給他看,他也視而不見,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我這個妻子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麼?難道說,男人都認為結婚以後,就不用花心思經營兩人的感情了嗎?」
劉若倩趕緊上前,緊緊的抱住懊朋友。「乖,別難過,我懂,我都懂。」
盡避百般忍耐,夏雪蔓終究還是落淚了,因為,她的心情終于有人懂了。
劉若倩知道好友有多愛她的老公,即使是听她偶爾抱怨自己老公不解風情時,口吻是又氣又無奈,可是看在她眼里,仍能清楚的感覺到好友對丈夫的感情是多麼濃烈。
只是這次解致璋真的是讓好友太難過了,才會害她這麼傷心的落淚。要不是怕雪蔓會心疼,她真想把解致璋這個大智障吊起來鞭數十,驅之別院。
「對不起,我太情緒化了。」夏雪曼趕緊抹去眼淚,露出歉意的笑容,「我真的不懂,為什麼結婚了就不對老婆說好听話?我不能接受這種論調。」
「你想要怎麼樣?」
「我沒有要怎樣,我只是覺得不能接受。我愛他,當然也希望他愛我,如果只是把我晾在一旁,連說我愛你都不願意,當初干麼還要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