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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依雁 第一章

作者︰藍雁沙類別︰言情小說

豹燈初上,嬉春樓--杭州城最大銷金窟,正座無虛席的熱鬧登場。呢噥軟語的鶯鶯燕燕,個個使出渾身解數……

「喲,黎瑤姑娘,這京畿附近,有誰不知咱們的新雨兄武藝高超、風采翩翩,怎的,連他也上不了姑娘-的舞月居?」

卑說這黎瑤,是杭州城里最大酒樓「嬉春樓」的頭號歌妓,全杭州城內內外外的王公巨賈、親王俊杰,人人都想一親芳澤,巴望著能蒙黎瑤姑娘青睞,得以夜宿她的舞月居,但,若能听得黎瑤姑娘的一曲鷓鴣天,就已經是非比尋常了;自兩年前,這位黎瑤姑娘突然在杭州一帶竄起,至今未曾听聞有任何人被邀入舞月居中盤桓片刻,更遑論是過夜了。

而逸心侯趙新雨,蘇杭一帶誰人不知他是如何高傲自重之人,只要他一出現,紅牌歌妓、梨坊秋娘,莫不爭相-送秋波,俱言︰只需逸心侯開口,沒有不歡天喜地赴約的。加以他文采翩翩、相貌堂堂,配上他前朝皇室遺族的身分,更加襯出他身分的貴重。

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機警色彩,全身里著被漂染得如雨過天青般翠朗的雲里紗衣的黎瑤微蹙眉心,翩然來到新雨面前,盈盈一拜,「黎瑤怎敢得罪貴客,只是這規矩立下已久,這麼久以來,黎瑤都是賣藝不賣身,倘若今日為侯爺破例,那對于之前的王公貴族、富商巨賈,我黎瑤豈不成背信之人?規矩就是規矩,若侯爺可完成黎瑤所托付之事,黎瑤自當從此洗淨鉛華,終生侍奉公子。」

听到黎瑤的話,整座酒樓中的人都為之瘋狂了。開玩笑,能有機會把能歌善舞、才貌出眾的黎瑤姑娘弄回家,別說是一件任務,即便是一百件、一千件,在座的男人們也都會忙不迭地答應的!

然而對新雨而言,能不能將這位如天上謫仙般的美女帶回家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血液中那抹喜愛冒險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動了。生活除了美女、醇酒,就是連串兵敗如山倒的噩耗,不禁令他醉臥酒肆時也會感慨非常,只是在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之下,只有默然……「嗯,我趙新雨豈是會為難他人之人!黎瑤姑娘,-盡避說出-的條件,我趙某人自當戮力以赴,為姑娘抒困解憂。」打個酒嗝,新雨無視于其它友伴的揶揄打趣,大著舌頭的告訴面前像朵蓮般素雅佇立的黎瑤。

「侯爺此話當真?」往前跨近一步,黎瑤將她的手覆蓋在新雨的手背上,面容中隱隱浮現一股焦躁之色。

「小姐……」向來靜坐一旁為黎瑤操琴伴唱的琴師,此時像是很不贊同似的站了起來。

「-,黎姑娘大可派人去查問,我趙某人何嘗有背信違誓之舉。但不知姑娘所為何事?」新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將黎瑤的手緊握在掌心內;但隨即卻被一異樣觸感嚇得立即松開了手。

敝事,這青樓紅歌妓的手……怎會如此的粗糙龜裂?像是慣常操持粗活兒的村婦婢嫗般,其令人難以置信!?但這黎瑤充其量不過是十五、六歲光景的年紀,又是被護養在這京杭最負盛名的嬉春樓,說什麼這嬉春樓的老板也不會令她旗下的紅牌歌女做粗活兒吧!

接觸到他疑惑的目光,黎瑤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將長長的袖攏兒一甩,很快地將她的柔荑完全遮沒。

「黎姑娘……」

「侯爺,可是真願意為黎瑤去辦這事兒?黎瑤可得先將丑話說在前頭--此事艱困萬分,甚至會有性命之憂,倘若侯爺為保千秋之軀,黎瑤亦無話可說。」伸手執壺,斟滿一杯醇酒送到趙新雨面前,黎瑤臉色微白,雙手顫動得連酒液都潑灑了不少,聲音中有壓抑不住的焦慮。

發出陣爽朗的笑聲,新雨一把拉進黎瑤,就著她的手飲盡那杯酒,並附耳在她耳畔,「姑娘,趙某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亦無意接受姑娘委身相許……」看到黎瑤那嬌俏的瓜子臉瞬間變成死白一片,新雨心中為之不忍。「我趙某人今日領受姑娘這杯美酒,自當為姑娘解困抒難。姑娘,-大可告訴趙某人是何事。」

聞言,黎瑤訝異得僵在那里,連酒杯何時被他取下的都沒留意到。她只是半轉過身子,和身後那位琴師面面相覷,眼神中似乎在交流著什麼訊息。

琴師隨即默然背過身去整理琴盒。突然,有幾位酒樓豢養的打手匆匆跑了進來,客套但堅決地請各桌酒客們離去。

「爺兒們,小店今兒個不巧得提早些時候打烊,您明兒個請早咧!」

「爺,小店對不住哩,明兒個小店請您一壺好酒。」

「爺,這可真是對不住哩……」

「爺……」

在打手及小二們的連聲道歉下,不多時,整座人聲鼎沸的酒樓成了座空城,只剩坐在二樓雅座的新雨、黎瑤、琴師,和店內營生的面色凝重的眾人。

最後一位客人前腳才剛跨出大門,這廂小二已忙不迭的將門窗全部關上鎖妥。

琴師將琴往桌面重重放下,大步走到黎瑤面前,伸手按住她縴瘦的肩膀。「瑤兒……」

「阿舅,咱們不能再等了。」

「可也不能拿-的終身大事做籌碼!」

「阿舅,眼下爹娘及弟弟都還在殷切的等著我們回去,這三年之期已經快到了,我--」

「是啊,國師,公主說得沒有錯,倘若三年期限內我們沒能迎回凌仙球,不僅國王、王後及小王子的性命不保,只怕連我山苗國大好基業,都要因此落入不屑臣子之手,國師!」听到國師的話,在他身後的那群人焦急地道。

重重地嘆了口氣,這被稱為國師的琴師,無言地來回跋涉,不時憂心忡忡地捋捋自己垂到胸前的花白胡子。

新雨倒是好整以暇的自顧斟酒飲酒,冷眼旁觀的听著他們的對話。果然不出我所料,這黎瑤的來頭不簡單!

自從黎瑤在京杭一帶艷聲漸起時,新雨就不時听聞到友伴間的流言及贊揚。首先是這黎瑤的神秘身世,她駐唱嬉春樓這兩年的時間,不可謂之不長,怪就怪在至今都沒人能探出她的來歷。黎瑤有著不同于南方佳麗的嫵媚嬌柔,多了幾分英氣勃發,可也不像北方婆子那般大剌剌,她是嫻靜的,如果南方那些柔弱嬌嬌女是絢燦的牡丹芍藥,黎瑤她就是朵淡雅白蓮,靜靜地敬放出她的雍容風華。即使是向來對他人沒多少興趣的新雨,也不由得被這個神秘的黎瑤所吸引。

但使他動念的,倒不是黎瑤的亭亭玉立,而是她的存在所隱含的意義。在當今皇上登基于南京之後,金人並未放棄南侵的企圖,每每在民生剛剛恢復,百姓可以過幾天好日子的時候,金人驍騎又忽焉而至,而且最可疑的是,金人的斥候每次都能在最短時間內攻破城門,直指向城內最富饒之處,殺得大宋元氣大傷,只得對金使的苛求照單全收。常常思及這個疑惑,新雨越來越懷疑︰是不是這大宋國境內混有金人細作,從事著間諜的行為,否則何以金人次次寇境皆能正確無誤的找對途徑?

這也是何以新雨會經常上嬉春樓,甚至幾乎以此艷窟為家的原因。他想要查出黎瑤的底細。但任憑他如何的旁敲側擊,或是想買通這嬉春樓的上上下下,就是沒法子找到些個端倪,似乎這黎瑤姑娘就合該平空出現!人人對她的存在習以為常,反而對他所提出的疑問感到奇怪。

突然,那位琴師一使眼色,幾位小二勤快的捧來一個個的漆黑木盒。盒內襯墊毯上各置個約莫巴掌大小的瓦碗,緊緊地覆蓋著,令人模不透這瓦碗內究竟有些什麼名堂?

而站在周圍的眾人,在見到那些個瓦碗之後,個個臉色大變的連退數步,即使是這群人的首腦--琴師,也是多所顧忌的避著那些瓦碗。

木盒被安置上桌之後,黎瑤立即趨上前去,在其它人以一根纏有五色絲繩的木棒挑開碗蓋的同時,她伸直十指往那一個個瓦碗探進。

謗本搞不懂他們在干什麼,新雨只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混有害怕和尊重的復雜之色。從這些大男人臉上現出的恐懼表情,新雨直覺的認定這些瓦碗必有蹊蹺,否則……但再仔細瞧瞧那黎瑤的樣子,卻是駕輕就熟,似乎不以為意……壓抑不住滿心的好奇,新雨一躍而起,在那些人能阻止之前使湊近身子,想看個究竟。

「侯爺……」小二們又懼又怕的紛紛大叫。

「快攔下他,這五彩地龍奇毒無比……」

有人往新雨的方向去去隨手抓到的板凳。新雨在同一時間暗運內力,那個板凳便在空中被兩股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道沖擊翻滾,瞬時即化成碎屑飛散墜地。

欺身來在桌前,新雨往那五個看似乎凡的瓦碗望去,只見在鋪了些微枯樹葉的碗底,各有一條顏色鮮艷絢爛的蟲物,正以奇怪突兀的姿態各自在碗底不停地翻騰著身子。

倒不是蟲子有何特別之處,在春末夏初的這時節,四處都是蟲蝶叢聚、鳥雀爭鳴,怪就僅在這蟲子本身太怪異了!五條分別是紅、黑、白、青、黃的蟲子,渾身長滿尖銳約莫指甲長短的刺,在它們弓著身子蠕動之際,構成一幅幅恐怖的影像。

且最令新雨感到心驚肉跳的是,黎瑤竟將手伸進瓦碗內,依序讓碗內那五只不同顏色的蟲子在她的手上蟄咬著。

當黑蟲咬到她的手指時,黎瑤那細如春蔥的柔夷立即腫脹,手掌整個變得如墨般漆黑……接著又變成赤紅……白如素蠟……怪異的青紫……然後是比黃土更黃的土褐色。

望著新雨,黎瑤嘴角浮現出一抹幾乎看不出來的淡淡笑意。「侯爺,何以侯爺的面色驚悸若此?」

指著黎瑤的手指不住顫抖著,新雨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舌頭。

「姑娘,-可知自己在做什麼?舉凡野物越是艷美,其毒性越強……」

舉起手臂,看著雙手的顏色由各種怪異色彩轉為正常,黎瑤這才轉向聞言大駭的新雨,慢條斯理的娓娓道來,「侯爺果然是有智之士,這五彩地龍乃是天下至毒之物,尋常人只要呼吸到其中一物所吐出的穢氣,即毒侵五髒六俯,三日內必然斃命;若是被其中二物所傷,毒性相乘,大約只余五月可活;三物以上的話,一個時辰內即刻毒發身亡。」

「那……姑娘---」

新雨話未竟,黎瑤突然自瓦碗撈出那條青得發亮的蟲子,往新雨的手臂上一甩--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新雨的胳臂被那條青蟲緊緊地吸附住,任憑新雨如何拉扯都無法將之除去。

靶覺到它在啃噬自己,宛如有根長且尖細的針在體內翻攪,新雨不禁焦急非常。但新雨越是急著想要擺月兌這只蟲,它的刺就更加的深入幾分。

黎瑤微笑盈盈走向他,伸出手放在那條青蟲背上。說也奇怪,方才新雨再三嘗試都無法移動半分的蟲子,卻在黎瑤的縴縴玉指下,輕松自然地從新雨臂上月兌落下來。

「侯爺,多所得罪了,但若不用此計,又怎能求得動逸心侯趙新雨襄助我山苗國?」

「山苗國?-是說……」

突然收斂滿臉笑意,黎瑤盈盈踱到窗畔,倚著窗凝視月亮半晌,這才幽幽嘆口

氣的問道︰「侯爺可知雲南邊陲的山苗國?」

「唔,山苗國……我只知雲南大理段氏,倒從未听聞過這山苗國哩!」

听到他的話,一旁眾人全都露出憤怒神情,也有那性急的已激動得想往新雨沖去……但這全被琴師的一個手勢及時阻止。琴師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多了一絲無奈。

「侯爺,段氏即是篡奪我黎家天下之人!而之所以能竊位得逞,乃因段氏控制了我家阿爹、阿娘和弟弟。」低下頭看看自己形狀怪異、瘤瘢盤結的手背,黎瑤哀傷地一字一句說著。

聞言,新雨高高聳起他濃密的劍眉,快步走向她。「姑娘,可知-方才所說的「句旬實言。想這雲南乃是我黎族生生代代聚居之處,自三國時代起,我族人即已歸附劉蜀而獲賜漢姓為黎族。以族為姓的我們,根本不想與中原有何牽扯,更無逐鹿北上的企圖,但自段氏來到大理,他處心積慮構陷我黎族,使中原正統與黎族間隙漸生,遂松弛了對我大理的援助和護佑,才教那段氏有機可乘。」

對她的話半信半疑,新雨往後一仰頭,發出爽朗的長串笑聲。「若是如此,姑娘合該上京告御狀,找上我這小小逸心侯,根本使不上力啊!」

「不,這件事除了你逸心侯,沒有人能辦得到。」將形狀奇特的苗琴往桌上一放,琴師自衣襟內掏出張布滿陳舊褐血污點的破布,攤平在桌面。「這是通往御膳房的途徑,我們有充足的證據顯示,硫瓦陰球即是被藏置在這御膳房的花園內。」

「硫瓦陰球?那是什麼東西?何以會被收藏在御膳房花園內。」新雨不解。

眾人先是欲言又止地互看幾眼,而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在琴師和黎瑤身上。在黎瑤輕輕地點了下頭之後,琴師這才繼續說下去,「這硫瓦陰球是我黎族相傳百代的鎮族之寶,例來皆由我王室所掌。」

「既然是如此貴重之物,又怎會流落至大內皇宮?」

「這……說來話長,我山苗國以黎族最善養蠱,而這硫瓦陰球號稱-百毒之王-……」

看到新雨仍是滿臉狐疑,黎瑤招呼新雨就坐,而後自行斟了杯酒。但並非送到新雨面前,反倒是自腰際取出了個小錦盒,玉手一掀,露出里面一個小小的紅色物體,令新雨詫異得瞪大眼楮。因為這顆紅得詭異、約莫只有小指尖大小的東西,竟然很有規律地起伏著,且隨著它的起伏不定,體積也時大時小的有著變化!

「這……」新雨遲疑地伸出手。對這宣稱最善養蠱一族所拿出的東西,多少有些疑慮。

「這是尋死鳥的心髒。」

「啊?」

黎瑤笑得很神秘的說道︰「尋死鳥是我山苗國的特產,-們對伴侶極為忠貞,雌雄結合之後,萬一哪天突然其中一只死去或失蹤了,獨剩的一只便會日夜哀鳴,直到肝腸俱制而死,但-的心卻永遠不會停止跳動,直到-找到-的愛侶為止。如果超過七七四十九天,-仍未見到-的愛侶,這顆小便會轉為劇毒之物。屆時,任何見到-的男人,必須終其一生只愛一名女子,否則便會遍體起膿瘡、潰爛穿心而亡。」陡地,她將那顆色彩鮮艷得令人望之生懼的心往新雨手背上一按--「---!?」新雨一驚,慌忙往後連退幾步,把椅子都踢翻了。

但看黎搖手里已不見那顆活生生跳動的心,新雨趕忙低頭一瞧--發現自己手背上也沒有那玩意兒?

那……那東西呢?反復地翻轉自己的手,新雨為此深感不解。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琴師往前跨一大步,在新雨來不及抗拒之前出手點了他的穴道,而後雙手扯住新雨的衣襟,左右使勁兒一拉--衣帛破裂聲後,新雨胸口

微敞征在那里……它怎麼會跑到這里?新雨膛目結舌的盯著胸口上的那個小辦點,忍不住地直眨著眼楮。早上出門前,它還不存在的啊!

「侯爺,此即方才侯爺所見的尋死鳥的心,現在這心蠱已滲入侯爺心肺間,倘侯爺背誓的話,這心蠱便會開始作祟,三刻鐘必教侯爺痛極而亡;即使侯爺末曾背誓,但心生二意……也會全身起膿瘡。」

新雨整張臉頓時陰霾滿布。

「侯爺,這心蠱被封存在心肺間,平日並不會對侯爺有任何影響。只要侯爺切記公主的話,莫要心生二志,負了最初與侯爺交心的女子,這心蠱便沒有妨害。」

見到新雨那忿忿難平的樣子,琴師一再的婉言勸慰。

「呼--好吧,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沒有什麼辦法了。說吧!到底你們那什麼硫瓦陰球是怎麼回事?」雙手一攤,新雨不耐煩地望著仍是一副楚楚可憐的黎瑤。

原來這硫瓦陰球本叫「凌仙球」。相傳千百年前,有神仙乘著會發出亮光、巨響的大圓盤而來,賜贈給黎族先祖的寶貝。因為苗地多瘴癘疫氣,加以苗人親蠱,使得即便是生長于斯的居民,亦有可能因承受不住這瘴氣疫氣而罹病,而神仙所賜的這顆凌仙球,貴重之處即在于它可解百毒,使人神清氣爽賽神仙。

但這顆凌仙球發揮作用的前提,卻是需要公主為之激活。而激活仙球的機關,公主不說,倒也沒人敢問,畢竟這是公主的天命。他們眼前最重要的任務,莫過于先找到凌仙球,回去解救被段氏囚禁且身受劇毒荼害的王、王後和王子。

前兩年,他們隱駐湘西時,听到行人和官兵閑聊,說段氏在不得硫瓦陰球用途之余,索性將它進貢給了大宋。但他們雖一直有派人瞞混入宮,卻徒勞無功--那些質樸的邊地女子,哪及中原北方嬌娃悍強、南方佳麗陰柔多計謀,故充其量只能被分發去做些低賤雜役,壓根無法探知這凌仙球下落。輾轉經過數年,終于有消息傳來,某位管庫房的大太監因見那碗樣兒精巧,便將之送進了御膳房,做為承裝水果、菜肴之用--原來初得這硫瓦陰球之時,即便是宮中見識過諸多稀奇古怪寶物的國庫總監公公,亦對這只碧綠通體的碗狀球體陌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所以這只凌仙球一直被壓在倉房底部,沒有人留意到它的存在。

既然已知東西下落,剩下的就是將它取必。但宮中因子次有外人闖入的跡象,使得御林軍加強了警戒,而宮中的黎族後裔為了厚植實力以便里應外合,便漸漸地停止了搜索行動,靜待公主佳音。而這方,黎瑤跟著族中出亡的老嫗習得納聲調音大法,听聞千首各地名曲,由她的阿舅--亦即國師,派人出資找個當地人為人頭,就在杭州城開起嬉春樓,準備伺機混進宮中奪回凌仙球。

誰知這京城的防衛是一天嚴似一天,他們雖已在京城停駐兩年,卻是絲毫找不到機會可以混進宮去。而王、王後和王子所受的萬蠱之毒,雖被黎瑤以另個蠱暫時克住,但這種相克之術頂多只能撐三年,之後兩毒一混合相乘,反會加速死亡。

為此,黎瑤主僕們憂心忡忡的數著歸期,且擔心如果沒有把凌仙球帶回山苗國,屆時整個山苗政權恐將分崩離析,直到他們得知了有逸心侯趙新雨這號人物……于是乎,設計好的連環圈套平空的套上了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