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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相思 第八章

作者︰可兒類別︰言情小說

刑家姊妹在武功世家住了近兩個月後,終于有機會到外面散心了,這對向來足不出戶的刑無艷來說,更是稀奇,不過她會答應前往,還是因為宗岫揚霸道的命令。

「我發出的邀約沒人敢拒絕,這點你應該最清楚。」

「可是我不愛面對外人,只想留在房里,你出門不愁有人陪,何必一定要我同行呢?」在練功房以琴聲助宗岫揚練功成了刑無艷每晚必做之事,自然她會戴上指套,不會再弄傷手了,宗岫揚在練過內功後,提起了外出的邀請,但她不想去。

「過來為我擦汗。」宗岫揚出聲命令。

刑無艷聞言,起身走向他,來到石床旁,她從懷中拿出手絹為他拭汗,擦汗這樣的小事他總不愛自己動手,一定要她來做不可,她也只有听話了。

「我就是要你陪我,你非答應不可!」在她為自己拭汗時,宗岫揚又丟下強硬的話。

「但我真的……」刑無艷反駁的話被宗岫揚以一貫狂妄的方法蓋去,吻住了她。

刑無艷閉著眼接受,對于他突來的行為她由抗拒到被強迫承受,如今已經習慣了,這是戀人才會做的事,但他卻遲遲沒向她表明真心,而自己也沒拒絕,是不能也是不想,所以就放任兩人如此曖昧的關系發展下去,有些事或許心照不宣比說清楚好,她只想把握現在,至于未知的將來事等遇上再說吧,這就是她對自己和宗岫揚的情形所下的注解。

「陪我,不得再說不!」吻畢,宗岫揚大手摩挲著她尖尖的下巴,再說一次。

「你對所有人都是這麼霸氣嗎?還只是對我呢?」刑無艷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我不是有耐性的人,從不對人重復我的命令,你可是唯一的例外,不過我不希望再說第三次!」他揚起眉看著她。

面對他的狂霸,刑無艷哪有說不的權利,就算有再多的堅持,也只能妥協,「好吧。」

「這才乖,有賞。」他的唇當頭罩下,她的小嘴似是醉人的醇酒,讓人一踫上就不想放開,而且越吻越人迷,讓他每逃詡要找機會偷香。

男女身影又親密糾纏在一起了,重復日日都會上演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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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宗岫揚輕騎簡從,領著一輛輕便的馬車從武功世家出發,向東而行,目的是望天崖的一柱@。

「姊,窗外風景很漂亮呢,你過來看看嘛廣坐在馬車車窗邊的刑無雙對姊姊說,馬車里只有她們姊妹,沒帶丫環同行。

刑無雙來到窗邊往外看了看,「的確很美麗。」不過她臉上沒多少愉悅神情。

「哎呀,你人都來了,就別擔心那麼多,人群有什麼可怕呢?而且你是和少主在一起,大家注目的對象也是少主,不會是你的。」刑無雙安托姊姊,她明白姊姊對自己的外貌很自卑,因此非常畏懼出現在外人面前。

「但願如此了。」刑無艷無奈的說,她人都出門了,再不願也要面對。

刑無雙笑說︰「姊,別怕,說不定少主會為你將所有人都趕走,讓你不會局促不安。」

「那怎可能嘛!」刑無艷好笑的回答,名山勝景一定游人如織,怎可能為她趕走所有人呢!

刑無雙的笑帶著神秘,在心中暗忖︰到時就知道了。

經過半個時辰的路程,馬車開始上山,在山路奔馳一些時候便到了目的地。

「到了!」刑無雙高興的大叫,帶著姊姊下馬車。」

望天崖因其地勢高,適宜登高望遠,除了視野佳一望無際外,崖頂終年山嵐繞繞,即使陽光出現也不散,讓人有來到天上之感,為其最特殊的景色,更是賞雲海的好去處。

「哇,這里好美,可以看得好遠呢!」刑無雙看著四周愉悅出聲。

刑無艷睜大眼看著美景,一眼望去毫無阻擋,似是可以見到世界的盡頭,群山和雲霧交錯,有壯觀的山景也有堆在如雪的雲海,浩瀚無垠,使人驚嘆,令她開了眼界。

只是如此美麗的名勝地區除了他們外沒見到其他的人,刑無雙故意提起,「咦,怎麼沒見到別的游客呢?」

她這一說刑無艷也注意到了。

「今天的望天崖被少主包下,人口都有武功世家的人看守,閑雜人等不準上山,以免擾了兩位小姐的雅興。」萬山出聲代主子解釋。

「天啊!姊,少主為你包下這座山呢!」刑無雙故作吃驚忙對姊姊說。

在場的只有她不愛見外人,宗峋揚此舉當然就是為了她,刑無艷又喜又驚又感動,睜大眸子直看著宗岫揚,原來他明白她的畏懼,如此為她著想。

宗岫揚定定的看著刑無艷,拉起她的手往山頂而去,「我帶你去看個特別的地方。」

刑無雙沒跟去,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妨礙他們,今日是邁人成功之路最重要的一步,但是既然都跟來了,她也不想呆呆站在這里,轉頭看看身旁的萬山開口,「又剩下我們兩人,只好讓你帶我去走走看看了。」

萬山口看她一眼,語氣很淡,「用就走吧。」他邁開腳步先走。

「喂,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要讓我先走,你怎麼還是那麼不懂禮貌,等我啊!別走那麼快啦,等等我!」刑無雙不悅的跺了下腳,追了上去。

「咦,雙兒沒跟上來呢?」刑無艷發現了忙對宗岫揚說。

「她有萬山陪著,不會有事,今天我主要是帶你出門游玩,我要你暢快玩耍,不準你為別人的事費心思。」宗岫揚交代下話。

刑無艷想到他為自己做的事,心中一片暖意,「謝謝你,其實你不用為我勞師動眾的。」

宗岫揚拉她停下腳步,為她拿下面巾,「長期悶在房里不好,應該隔些時間就出門透透氣,你不喜歡人,那就把人趕走,一樣可以外出游玩。」

見他說得輕松,她是又好笑又好氣,「就為了我不喜歡看到外人,你就將這個名勝強佔下來不準別人進人,這未免太霸道了,那我若想上街,你不是要為我將城里的人都趕走,留個空城給我吧?」

「這倒是個新挑戰,我會試試看能不能做到。」宗岫揚滿臉的狂傲。

刑無艷失笑,「武功世家掌管東武林,而你真要當武林皇帝嗎?」

「有何不可?只要是你希望的,我就會為你做到。」宗岫揚眸光晶亮直視她。

他這番眷寵的話語令刑無艷臉紅心跳,她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快步走上山頂。

望天崖的最頂點,有個齊天亭,八角造形的亭子簡單樸實,立在一片雲霧中仿似天上人間。

刑無艷走人亭里,宗岫揚也隨後跟人,大手一伸,將她拉人懷中,「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希望,只要你說了,我就幫你實現它。」看她想要什麼?

刑無艷想到家人,「我希望刑府平安無事,爹娘身子健康,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缺。」

「你人既在武功世家里,就沒人敢動刑府,這點你可以放心,你就只有這個希望嗎?」宗帕揚挑眉看著她。

「雙兒常說我生平沒什麼大志,自然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希望,不如將這個機會留給雙兒吧,請你去幫她完成希望。」刑無艷提議。

他皺起眉頭,「你是你,她是她,不能相提並論,你妹妹很會照顧自己,倒是你才要多為自己著想,別光顧著別人。」這女人真是善良得讓人直想搖頭。

「我搶了本該屬于她的幸福,還給她一個希望應該不為過。」刑無艷小聲低語,宗岫揚卻听得很清楚。

他眸光變得深沉了,臉上轉變著復雜的神色,不過也只是剎那間的出神,自制力強的他馬上又恢復正常,突然他毫無預警的抱起了她,「若我要你和我一起跳崖,你願意嗎?」

「什……什麼?」刑無艷沒听清楚他的話,但是他已經用行動說明了,宗岫揚竟然真的就抱著刑無艷來到涼亭靠崖邊,毫不猶豫便往懸崖跳去。

「啊!」刑無艷驚喊一聲,她嚇傻了,唯一的反應就是兩手用力抱緊宗岫揚,閉起眼,和他同生死。

不過她沒感到往下墜的力量,反而身子被一股力量托在空中飛躍,下一刻抱著自己的宗岫揚就穩穩的站在實地上,低頭看著閉眼緊攀著他的刑無艷,笑著開口,「沒事了,你可以張開眼楮。」

刑無艷睜開眼,但還是不敢松開手,只是轉頭看看四周。他們還是在亭子里,不過和剛才的齊天亭不同,這亭子比較大,令她驚訝的是亭子外竟圍著一片的雲海,好似亭子建在雲端之上,她訝異的望著宗岫揚,「我們來到哪里了?天上嗎?」

宗岫揚哈哈一笑,放她下來,指出方向讓她看明白,「小傻瓜,你看那邊。」

刑無艷順著他的手勢看去,見到八角涼亭,她認出那是齊天亭,再看看自己所在的亭子,有些了解了,「這是望天崖山上的另一個亭子對不對?但是我怎麼沒看到通向這亭子的路呢!」她仔細看了看仍沒發現,這亭子就像孤島,獨立在雲霧間。

「這叫一柱閣,建在和望天崖一樣高的另一個崖上,只是這個山崖面積小得只有閣樓這麼大,但奇怪的是這山崖卻沒有崩倒,有些武功不弱的江湖人看中這兒似雲海孤城的特質,特地搬來木質石頭建此亭閣,因其一柱擎天的模樣,就取名為一柱閣了。」

刑無艷滿臉的驚奇,「一柱閣,名字取得真是名副其實,這麼奇特又美麗的地方也是我生平首見,好像男成一個獨立的天地,遠離了俗世紅塵。」

宗岫揚附和,「這也是我第一次來到一柱閣的感覺,你喜歡嗎?」’

「喜歡,好喜歡,向來不出門的我竟然也能欣賞這天下絕景,真是太幸運了,可以讓雙兒……」她話還沒說完,宗岫揚就沉下臉喝止。

「不準提別人,我只願和你分享這美麗仙境!」這女人就愛想到別人!

她不想意他生氣,柔順的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太開心了,所以想找人一起分享,在這里連煩惱都消失了,整個人也變得好輕松,就不知道這些雲海能模得到嗎?」玩性大起,她來到崖邊,探出身子伸長手想撈著飄浮的雲氣。

宗岫揚神情緊張的急急將她拉回抱住,「該死的!你怎麼可以做如此危險的舉動,萬一摔下去怎麼辦呢?」

刑無艷看到他對自己的緊張,心一甜,偎著他輕聲道歉,「對不起,我又做錯了。」

宗岫揚緊摟著她,臉埋在她柔軟的發絲里,「艷兒,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她心一緊。他是在表白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該明白的,我不愛裝傻的女人。」宗岫揚很有技巧的帶過沒點明。

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嗎?刑無艷實在沒有信心,只能保守回應,「我的去留由你決定,你不放我,我也走不了的。」

「我要你心甘情願留下。」宗岫揚淡淡的說。

「為什麼?」她輕聲問。

「沒有理由,這是我的命令!」他又擺出霸氣的模樣。

唉!他還是不肯表明。刑無艷在心中嘆息,她的心仍被掛在半空中,但她不想苛求,退讓一步接受,「我明白了。」

宗岫揚看著她,「你真的明白嗎?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要求我一件事,你想要什麼?」

她還是很老實的搖頭,「我真的沒想要的東西,不知道應該要求什麼。」

宗岫揚對她的天真差點舉雙手投降了,「傻丫頭,你真是單純到令我心疼的地步,教我想不喜歡你都難,我的小傻瓜!」他俯身親親她的俏鼻。

刑元艷這次就听出來了,輕抽了口氣,「你……你喜歡我?」

「對,我喜歡你,所以你除了喜歡我,更必須要愛上我!」宗岫揚直言不諱,強悍的下命令。

「世上哪有這樣不公平的事!」刑無艷狂喜在心中,卻強裝出不滿抱怨著。

宗岫揚看著她眼里的欣喜若狂,不肯松口,「在我面前沒有所謂的公平,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要听到你的答覆。」

「你要我回答什麼?」刑無艷漾出歡喜的笑容。

「說你愛我。」宗岫揚想听到從她口里說出的愛語。

刑無艷滿臉通紅,垂下臉說不出口。

他卻不讓她逃避,抬起她的小下巴,讓她面對自己,「我要听你說你愛我,乖,告訴我。」他放柔姿態哄著她。

少見他這麼溫柔的模樣,刑無艷招架不住,心底的感情被勾引出來,不假思索就細聲道出心中的話,「我……我愛你!」說完她不好意思的躲入他的懷里。

她愛他,她總算肯正視自己最真的感情,她不求他會用相同的愛語回應自己,能听到他一聲喜歡,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偎著心愛的男人,刑無艷心中充滿了喜悅。

這就是幸福嗎?她以為自己無緣遇上的,竟也讓她僥幸獲得,她太幸運了,真是大幸運了!

宗岫揚也笑得開懷得意,非常高興。他終于得到她的愛了,雖然勝利了,不過這個游戲他不想喊停,玩上癮的他仍要繼續玩下去!

雲中的閣樓,一對男女緊緊的相擁,合成一幅美麗溫馨的畫作。

但是感情就如同變化莫測的雲海,有著無數的幻象,孰真?孰假?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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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鷹幫幫主連佑棠將續弦,所以幫里正在籌備喜事,忙碌的奴僕進進出出準備各式婚禮要用的東西。

其中不少的走車販夫在進人飛鷹幫後,卻受到極為禮遇的對待,並且被請人了密室相談。

「連某歡迎各位英雄來到飛鷹幫,只是要各位變裝打扮,真是委屈大家了,連某在此致上最大的歉意。」連佑棠向眾人拱手為札。

「連幫主不用客氣,殺手只是拿錢辦事,連幫主出得了好價錢,兄弟們為財受些委屈是沒關系的。」扮成樵夫,實際上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聶閻淡漠出聲,這話讓在場的十多名殺手都點頭稱是。

連佑棠見狀很高興,「大家如此一條心,那這次的屠龍計畫一定能成功,只要殺了宗岫揚,連某開出的條件絕不食言。」

「連幫主如此爽快,我們也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應,連幫主就等著我們殺了宗岫揚,為你將新娘搶過來,到時我們再討杯喜酒喝。」聶閻很有信心的表示。

「哈哈,歡迎、歡迎,連某在此先敬各位一杯水酒,預祝我們成功。」連佑棠拿起酒杯,十多名殺手也舉杯,一起笑著喝下酒。

連佑棠等這天很久了,他早就不滿武功世家處處打壓飛鷹幫,這回刑無艷的事是導火線,明明是他搶先一步,但是宗岫揚竟然仗著家世,將刑無艷押著到武功世家,此舉分明沒將他放在眼里,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而且他也不甘心放棄刑無艷如此特別的女人,他要定她身上的內力了。

所以他立刻就用高價暗中秘密邀請江湖里的殺手來東武林,準備狙殺宗岫揚,他也知道武功世家的探子正在監視飛鷹幫,為免打草驚蛇,便藉著辦喜事人員進出忙亂之際,讓他請的殺手易容變裝進人飛鷹幫,如此就能瞞過武功世家的探子。

當然喜事也真是要辦,只要殺了宗岫揚,他立刻就會帶人殺人武功世家搶走刑無艷,她就是他的新娘,不管她願不願意都得嫁給自己,成了他的人後,她身上的內力自然也只有他能享用了,這就是他的屠龍計畫。

「連幫主,你確定宗岫揚還沒吸取那女人身上的內力?別讓我們為了一個沒用的女人拼命啊!」一個冷面殺手提出疑問。

「各位放心,這消息是千真萬確,所以要殺宗岫揚就要動作快,以免他得到了刑無艷的內力,那要殺他就難如登天了。」連佑棠向殺手們保證。

「只要連幫主定好動手的時間,我們隨時可以依計畫行動。」聶閻說道。

「好、太好了,讓我們再次為即將到手的成功舉杯,于杯廣連佑棠高興的邀酒,仰頭喝下,他和眾殺手都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宗岫揚,你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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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出游回來,宗岫揚和刑無艷的感情進人穩定發展的階段,不過他們相處的時間卻減少了。

宗岫揚公事多了起來,他無法再每天早上到留客軒听刑無艷彈琴,但是夜晚在練功房的見面卻不曾中斷。

自從听到宗岫揚的告白後,刑無艷的心情是安寧快樂的,不再患得患失,更不會因為相聚時間變少而有不滿,她信任他的一切,對他沒有一絲的懷疑,她活在自己編織的幸福里,認定世界就是如此美好。

她的開心看得刑無雙有些受不了。

這一切不過是少主為了達成目的表現出的假象,卻能讓姊姊這麼快樂,真不知道是她太笨看不清人,還是少主大會假裝了,但她終是自己的姊姊,她不想她當太久的傻瓜,就暗地里找他說清楚。

「有事嗎?」宗岫揚看了她一眼冷淡問。

「少主果然能干,在短短的時間里便成功得到姊姊的心,恭喜少主達成了目的。」刑無雙笑著賀喜。

「你找我就是為了道喜?」宗岫揚冷冷開口。

「還有我想知道既然任務已經達成,是否該讓姊姊明白真相了呢?」

「不準說,你若敢泄漏一個字,我會殺了你!」宗岫揚語氣立刻轉為嚴厲冷酷。

刑無雙被他嚇了一大跳,連話都說得結巴,「我沒……沒有……說,只是想知道何……何時才能告訴……姊姊。」

「何時說是我的事,沒有我的命令,什麼都不準說,連一個字都絕不可以泄漏,听到了嗎?」宗岫揚冷肅下令。

刑無雙連連點頭,「我……我知道了,那就是說任……任務還在進行羅?」

宗岫揚眉頭皺起,仿佛不愛听到任務兩個字,「隨你怎麼想,反正記住我的話,絕不可以違背!」

「我明白,那我離開了。」刑無雙急急退出書房。少主凶起來的樣子好嚇人,太可怕了,雖然不曉得他在打什麼主意,她還是照做吧,只是她有些懷疑,跟在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身旁好嗎?第一次她很認真的思考起自己對他的感情來了。

刑無雙退下不久,齊元送來一封信。

宗岫揚打開看過後臉色卻很凝重。

「少主,信上說什麼?」齊元關心的問。

「阮夫子得了重病,情況危急!」宗岫揚回答。阮夫子是他的恩師,對啟發他的學識貢獻良多,他和阮夫子亦師亦友,感情深厚,夫子在退休後就回老家方城安享天年,沒想到竟傳來這樣的事。

齊元看著宗岫揚,「少主想如何處理?」

「我要去探望夫子,齊總管,你去將藥房里的百年人參取出包好,我要帶去給夫子,希望對夫子的病況有所幫助,明天我就出發前往方城。」宗燦揚吩咐。

「遵命。」齊元領命後退下做事。

但願夫子別有事了,宗岫揚在心中祈望著。

晚上,在練過內功後,宗岫揚向刑無艷提到了出門的事。

「夫子病重當然要去探望了,你盡避去,不用擔心我。」她體諒的回答。

「阮夫子不過才五十歲的人,身體也一向健朗,怎會染上重病呢?」宗岫揚眉頭郁結。

刑無艷走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安慰,「你這麼關心他,可見阮夫子一定是個好老師,上天不會那麼無情,他會平安度過危厄的。」

宗楊將她拉人懷中抱著。不知為何,有她在身邊,他的心情就很輕松平靜,大概是她無欲無求的個性使然吧!

刑無艷伸手撫著他俊美的臉孔,柔柔一笑,「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彈首曲子給你听。」

「鐵琴也能彈一般的曲子嗎?」宗岫揚感到好奇。

「鐵琴也是琴呀!」刑無艷回到琴邊,彈起琴曲來了,雖然琴聲較低沉不夠輕盈,但以溫厚的鐵琴彈起清心咒卻別有一番感受。

弦音悅耳,撫慰了宗岫揚的心,他看著刑無艷,如此專心彈琴的她好美,看久了,連她有青斑的臉似乎也變得很順眼,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反而她的蕙質蘭心有如珍珠,散發著溫潤的光彩,雖然不似陽光那麼耀眼,但光亮卻永遠綻放著,讓人無法漠視。

一曲彈完,刑無艷抬起臉看他,「心情好些了嗎?」

「只要我心情不好,你都願意為我彈琴嗎?」宗岫揚問道。

刑無艷點點頭,「只要你高興,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話一說完她覺得太直接,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包含你的……內力嗎?」

許久沒提到這事,突然說起令刑無艷有些微愣了下,一時間無法回應。

‘算了,別考慮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我送你回房。」宗岫揚下了石床走近刑無艷,拉她起身,攬著往外走。

「其實我……」回房路上,刑無艷想說話,卻被宗岫揚打斷。

「別說話,這樣就好,什麼都不要說了。」

刑無艷順從的住了口,靠著宗岫揚。不管說不說,她對他的心都是一輩子不變的!

一向晴朗的天氣,今天突然烏雲密布,像是要下大雨。

刑無艷看著天空,擔心趕路去看夫子的宗岫揚。騎馬也要三天才會到,今天是第三天,希望他能平安到達,別遇上下雨了。

只是不知為何,從宗岫揚離開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眼皮直跳,但願別有事發生才好。

「唉,無聊!」刑無雙晃到姊姊的房間哀叫。

刑無艷從窗旁回頭看著她笑問︰「怎麼沒出去找樂子玩,反而到姊姊這里叫無聊呢?」

「又沒人陪我!」刑無雙無奈的叫道。

「有琴兒啊,平時不都是她陪你?」

「琴兒對武功世家又不熟,也沒法提供好玩的,若萬山在就好了,他雖然是木頭人一個,可是倒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可惜他和少主出門了,少主去看夫子的病帶倪梭一個人就好,為何連萬山也要一起去嘛?」這些逃詡沒人陪她玩。

刑無艷覺得好笑,「雙兒,萬山和倪梭都是少主的貼身護衛,當然要隨著出門了,萬山的職責可不是陪你玩呢,別太孩子氣了。」

刑無雙嘟起了嘴,「可是我真的很無聊,唉,萬山要何時才回來嘛?」

刑無艷听出了端倪。雙兒和萬山,兩個南轅北轍的性子,不過看起來倒是很相襯,若他們在一起,她是樂見其成。

刑無艷走近桌子,「別埋怨了,喝杯水吧。」她才拿起杯子要倒水,手卻一滑,杯子摔下,跌成了碎片,她怔怔的看著滿地碎片,心中涌起非常不好的感覺。

「姊,你怎這麼不小心?」就在刑無雙出聲的同時,小君急急忙忙跑人房里。

「大小姐,不好了,少主回來了,可是他卻身受重傷!」

「什麼?小君,這消息從哪里听來的?」刑無雙驚聲問。

而刑無艷卻是裙擺一提,直接就往外沖。

她的心神不寧果然是惡兆,但是怎會應驗在宗岫揚身上呢?他武功高強應該不可能出事的,為何會這樣呢?

小君急拿起放在櫃上的面巾,也隨著追上,「大小姐,等等,你忘了戴面巾啊便

「大小姐、大小姐!」小君奮力追上,伸手拉住她,「面……面巾!」她遞上手中的面巾。

刑無艷這時才發覺自己沒戴面巾就沖出了留客軒,幸而一路上都沒踫見人,忙接過系上,再焦急的往宗岫揚的房間趕去。

宗岫揚的房門外站著數名侍衛,看到刑無艷要人房,並沒攔阻她,但是同行的小君就被擋在門外。

她走人內室後,目光直接落在床上,見到躺在上面的宗岫揚,他額上纏著白色布巾,上衣褪去,胸口也裹著布巾,而大夫正在為他包扎手臂上的傷。刑無艷心揪成一團,一步步走近,當她看清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忍不住驚呼倒抽口氣,幾乎站不穩。

她的聲音驚動了宗岫揚,他張開眸子看向她,冷聲下令,「你別看,下去!」

刑無艷怎走得開,她哽咽擠出話,「為……為什麼會……會這樣?」

「這是江湖恩怨,你沒必要知道,我不希望你看到血腥,回房去!」宗岫揚強制的語氣有些虛弱。

「我不怕,我要留下來陪你,我要留下來。」刑無艷站在床邊難過的落淚。

「你不听我的命令了?」他板起臉。

「就算要被你罰,我也要留下,我不走!」她很堅持。

她的淚浸濕了面巾,宗峋楊看得心疼,伸出沒受傷的手輕拭她的淚,「別哭,看你這樣我反而不好受。」

刑無艷一手握住他的手,用另一手忙擦去了淚水,「我不哭,不哭了!」

大夫為宗岫揚包扎好了傷口,恭敬稟明,「少主,你身上大小傷痕雖多,但幸好都沒傷及骨頭,第一時間的止血、上藥也做得好,傷口沒有發炎的跡象,少主所中的毒經過解毒丹的化解,體內也沒有毒性存留,一切的情形還算不錯,好好的休息,再過半個月少主便能恢復健康了。」

「我既然沒事,你就快下去為倪梭、萬山看看,他們也傷得不輕!」宗岫揚下令。

「屬下遵命!」大夫行禮後退下,去看另外的傷者了。

刑無艷這時才注意到宗岫揚的隨扈不在房里,待在一旁的是總管齊元,還有幾名丫環。

「齊總管,你明白該怎麼做,你也去忙吧!」宗岫揚吩咐。

「是!」齊元听命離開。

宗岫揚再命丫環都下去,房里現在只剩下他和刑無艷,他馬上伸手除去她的面巾,下一個動作就是拉下她的臉,吻住了她的唇。

他熱烈的吻讓刑無艷有絲錯覺以為他根本就沒受傷,不過當她忘形的擁緊他,卻令他發出了申吟聲,她慌忙的回神道歉,「對不起,我傷到你了嗎?對不起!」

「該死的,竟然讓你有機會這麼對我說話!」宗岫揚不悅的低叫。

看他懊惱的模樣,刑無艷想笑又心疼,「受了傷就該好好休息,別逞強了。」

宗岫揚眸光晶亮的看著刑無艷,手指輕輕撫弄她沒青斑的臉龐,「沒人可以從我手中搶走你,你是我的!」

刑無艷不知他為何會出此言,但看他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就順他的話柔聲回應,「是,我是你的,我也不會離開你的,你看起來好累,睡一覺好不好?」她手也輕撫著他的臉。

「留下來陪我,即使我睡著了你也不能離開!」宗岫揚孩子氣的要求。

刑無艷溫柔一笑,「我不會走,現在就算用十匹馬來拉我也拉不走的,你安心睡吧,我會一直留在這里陪你。」

宗岫揚累得眼楮有些睜不開了,「我痛恨虛弱,天殺的,他竟敢打你的主意,真是該死,我會報仇的,連佑棠,你跑不了,跑不了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沒有,他手垂落到被上,睡著了。

刑無艷為他蓋好被子,思索著他後面說的話。連佑棠這名字她听過,他是飛鷹幫的幫主,難道他受傷和飛鷹幫有關?還有誰在打她的主意呢?他說得含糊,讓她听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那不重要,主要是他平安。看著宗岫揚睡著後的面容,她稍稍松了口氣幸好他傷得不重,乍听到他重傷的消息,差點嚇死她了,若他真有什麼萬一,她想自己也活不下去的。

經此變故,她可以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她愛他,真的好愛他,用她的生命愛著他,她真的找到可以托付自己性命的人了,而且他也那麼的重視她,他們的感情是互相的,她好幸運,上天太善待她了!

握著宗岫揚的大手,刑無艷坐在床邊陪著他,她願意一生一世都陪在他身邊,他們一輩子不分開,對于未來,她似乎能看到幸福的影子了。

只是他為何會受傷呢?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