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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愛浪蕩子 第七章

作者︰金吉類別︰言情小說

「嗄?」白若楠反應不過來。

朱岩桐干脆動手替她月兌掉累贅的大衣。「妳如果亂動、不乖、不听話,我就連不該月兌的也一起月兌掉。」他的聲音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什麼是不該月兌的?白若楠心一驚,臉又更紅了。

「我……我自己來!」

卑落,卻來不及了,她的大衣被丟到地上,朱岩桐繼續月兌下一件、又一件、再一件……直到床底下堆了座衣服山。

「妳到底穿了幾件衣服?」朱岩桐微慍,卻也忍不住失笑。

白若楠雙手護住身體,捍衛著身上剩余的外衣。「十……十五件。」

「天啊!」朱岩桐忍不住拍了拍額頭,心里真是又氣又心疼又好笑,接著他拉過棉被,替她蓋上。

床下鋪了一層電毯,白若楠躺平在床上,小手抓著被緣,貪戀被窩里的溫暖,把小臉半埋在被子里,只留下兩只眼楮看著朱岩桐將地上的衣服抱到一旁的椅子上,留了一件毛皮大衣在她床邊。

接著他繞到床鋪的另一邊,關掉大燈,月兌衣,上床。

白若楠的臉又紅成番茄了,不著痕跡地往床邊縮。

朱岩桐早已料到她的動作,大手一撈,不容抵抗地把手腳又變得冷冰冰的小兔子撈進懷里。

「我剛剛有沒有說如果妳亂動,就把不該月兌的也月兌掉?」他惡狠狠地在她頭頂上道。

白若楠身體僵了僵,果然乖乖地不敢再扭一下。

朱岩桐又是一陣失笑,抱著她柔軟的身子為她取暖,他心中的火山終于平靜下來,率性的溫柔又回到他眼里,他親了親她的額頭。

「剛剛有沒有嚇到?」他可舍不得啊!

白若楠臉上紅潮未退,心頭再多的矜持都為他的溫柔融化成春水。

她搖搖頭,突然覺得縮在他懷里安眠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雖然她可能會因此而腦充血。

朱岩桐捉住她棉被底下的小手,握著它們探向他的衣服底下,攤開她的手心平貼著他的胸口。

白若楠一陣輕顫,指尖和掌心像觸電一般,卻讓他禁錮著無法躲開。

雙手感受著他厚實的胸膛,熨貼著陽剛的肌肉曲線,透過掌心傳來的脈動是他平穩的心跳,他體內的火焰驅走她身上最後一絲寒意。

白若楠不安的心像跟著手掌傳來的訊息被安撫了下來,側躺著與他視線相對,他的手仍覆蓋在她手背上,琥珀色的眸子一如在小島上的每一刻,時時緊鎖著她的容顏。

這一刻,她又再一次迷失在他眼里,為他的溫柔與深情微微顫抖。

「妳怕不怕?」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

「嗯?」

「怕不怕我吃了妳?」他又露出了吊兒郎當的笑臉。

白若楠真想命令自己的臉不要再紅了,再紅下去都能煮蛋了!

「不怕。」她故意道,身體卻悄悄地往後挪了挪。

朱岩桐忍不住為她的反應笑了起來,再次把她拉進自己懷里,身體與她密貼著,緊緊擁抱……

「睡覺了,晚安。」他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八爪章魚似地緊抱著懷里的小兔子,真的閉上了眼楮。

被挑起欲火的白若楠有些愕然,嘟著嘴忍不住嗔怪他,卻又羞于開口。

哪有人撩撥了一半,火點燃了,卻又自顧自地睡覺?

白若楠噘著嘴,氣呼呼地翻過身。要睡大家一起睡,哼!

但她卻不知道假寐的朱岩桐在她小聲咕噥的同時,睜開了一只眼楮。

扒呵!都說要換她也嘗嘗夜夜欲火焚身的滋味了!他壞心地想著。

這夜,未止熄的情焰緩慢而無聲地燃燒著,他們帶著未滿足的饑渴緊緊貼著對方的身體,心中卻又忍不住溢滿溫柔與幸福,一起進入夢的國度,再續未完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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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若楠醒得有點晚,幾乎已經要過中午了。兩個人的體溫相依果然比孤單一個人好眠。

朱岩桐照例會睡到中午過後,先醒來的白若楠卻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有個天然暖暖包像八爪章魚似地抱著她,怎麼說都比下床和冷空氣搏斗舒服。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會兒,直到頰上被人像狗狗一樣磨蹭著,白若楠才又醒了過來。

「早安。」朱岩桐笑嘻嘻地道,神情仍有些惺忪,看樣子也是剛睡醒,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向心愛的女人撒嬌。

他的頭發一樣不听話地亂翹,加上近來他反常地天天清理小苞碴,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稚氣得很。

白若楠有股沖動想把他的頭發揉得更亂一點,但還是作罷,她抬眼看向牆上的鐘,已經一點多了。

「不早啦!」天啊,他們真會睡!

錯過了早餐和午餐,她已是饑腸轆轆,但想到要吃飯又是另一個難題,白若楠不禁想繼續睡下去算了。

氣溫這麼低,她好想吃熱呼呼的火鍋,但大概煮沒多久就變成冰鍋了。

「如果妳怕起床會很冷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先來點「運動」,讓身體暖和一點。」朱岩桐笑得像只狐狸。

白若楠二話不說地掀開被子起身。「我起床了。」

那句話還真是比什麼都管用,朱岩桐忍不住失笑。

他們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填飽肚子,趁著中午時溫度較高,朱岩桐打算到最近的小鎮去,白若楠雖然怕冷,還是跟著他一起出門。

四周林景淒清卻優美,朱岩桐指著冰湖畔的一大片草地告訴她,短暫的夏季來臨時,青翠的湖畔會開滿各色花朵,鮮艷奪目,宛然變成另外一個世界,這就是為什麼無論春夏秋冬,這塊極地大陸都能夠吸引全世界熱愛大自然美景的游客前來。

他們駕著雪橇穿過林徑,途中只停下來過一次,因為銀白雪地上突兀的車胎痕跡引起朱岩桐留心,拉住韁繩要雪橇犬們停了下來。

「怎麼了?」白若楠又穿得像熊一樣,她好奇地看著朱岩桐蹲在雪地上檢視開進樹林里的車胎痕。

「沒什麼。」朱岩桐折了回來,神情卻顯得若有所思。

到了小鎮之後,找了家較為熱鬧的餐館吃些熱食,他們才前往今日出門最主要的目的地。

朱岩桐將雪橇寄放在鎮上的老店,與白若楠一路步行,越過小鎮後是一大片蕭索的樹林。

「我有沒有跟妳提過,我小時候住在教會學校里的事情?」他像談論天氣般,一臉輕松地道。

「你只說過一次。」自從她發現自己的逼問簡直和揭他的瘡疤沒兩樣後,她就不再問他的過往了。

漫步在林間,天色灰蒙蒙的,已是午後卻看不到一點太陽。

「也沒什麼,我父親死了之後,我還在我母親的肚子里,她一個人回到義大利守著我父親當年和她私會的莊園。本來朱家沒男孩子可以繼承,他們要帶我回台灣,我母親卻完全沒意見。」

當年的他把母親想得很美好,就像學校里和教會里歌頌的,母親的愛、母親的仁慈、母親對孩子無悔的奉獻,他一直告訴自己母親不是不在意,是她一個弱女子敵不過朱家龐大的勢力。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看清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自欺欺人。

人呵,自欺總有一些不得為之的理由。他忘不了他們來向母親要人,卻又帶他到醫院驗DNA,因為他們從來不相信母親接近父親的理由。如果他真的是朱家血脈,也不過是一件保住朱家江山的工具,強勢的朱沃丹──父親走後朱家的掌權人,他同父異母的大姊,就不用擔心夫家的人會覬覦朱家江山;如果他不是,他們就不需要理會一個雜種的死活。

他當然得自欺,因為不這樣,他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人真正的在乎他、愛他。

「也許,」白若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些安慰的話,可是他走在她身邊,低垂著眼,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無奈,心里只想撫平他眼中那抹孤寂,「你母親是認為你回到朱家,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顧。」至少物質不虞匱乏。

朱岩桐只是笑。

那年朱沃丹派來的人帶他到醫院去,他趁眾人疏忽時偷偷溜回去找母親,但他知道朱沃丹不會放棄,于是躲在暗處,想等朱家的人離開後再現身。

他躲在衣櫥里,看著母親听到他失蹤的消息後,轉過身,若無其事地繼續擦拭那些已經發亮的相框,繼續每日例行的祈禱與對父親的追思,彷佛失蹤的只是不相干的人;她當然不知道他溜回家了,而是完全對他感到木然。

他一個人坐在壁櫥里,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卻沒有哭。

「後來我留在義大利,也是沃丹的主意,」朱岩桐說道,對上面四個姊姊向來直呼名諱,反正他們一直不親,「她說既然我不願意回台灣,那麼就留在義大利,她們找了家校風最嚴厲,聲譽也最好的學校把我送進去。」

校風的確最嚴厲,因為就像監獄一樣,他那時才六歲。

「在學校里,我是修女們最頭痛的學生,」他的語氣就像對朋友談起兒時往事那般,把沉重的過往像風一般傾吐,「因為我老是欺負別的小朋友……不騙妳,我力氣很大的。」說罷,他還得意地笑了笑。

白若楠也回給他一個微笑,卻忍不住靠近他,摟著他的手臂,像情人一般與他依偎而行。

「大概到我九歲時吧!我終于交了一個朋友,叫尼克,跟我同年,是個美國人,他的父親經常在歐洲各地跑來跑去,就把他送到那里,後來他跟我一起蹺課、逃離學校宿舍、在街頭閑晃,後來還一起加入幫派。」

那幾年,朱沃丹不再管他了,因為朱沃丹認為與其把朱家產業交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異母胞弟,不如讓自己或妹妹們的孩子繼承朱家江山,畢竟作為一個母親不可能沒有私心。

「後來有件事情鬧得太大了,我們械斗時被逮捕,幫里的兄弟殺了人,卻把罪證往當時受傷昏迷的我身上推。」殺人斗毆,他卻說得雲淡風輕。

「本來我是完蛋了,不過沃丹出面,也不知她哪來的人脈,說動黑手黨和警方,把我送走。」一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他們讓尼克替他頂罪入獄。

當然他會甘心接受沃丹的幫助,除了不知沃丹要尼克替他頂罪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母親在那年自殺了,而她自殺當晚,他還和幫派在街頭殺得眼紅。

綁來,他前往倫敦,在那里過了幾年象樣的生活,可是他心里始終抹不去自己是個多余存在的陰影──為什麼是送到倫敦?呵!為了讓他陪伴朱芙蓉未婚生下的小王子,朱璽雅。

當然,朱璽雅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他們都像是被世界所遺棄的,孤僻又孤獨的王子殿下也就他這麼一個朋友。不同的是,朱芙蓉實際上仍關心著自己的兒子,而朱璽雅也有個把他當親生兒子的江任川。

他什麼都沒有。

「我一邊學音樂,一邊組樂團,那幾年的生活真的很不錯,而且老天爺還讓我遇到出獄後到英國投靠親戚,當時正在PUB打工的尼克,他又像過去那樣把我當兄弟,跟著我一起玩音樂、組樂團。」

然後……

「啊!我們到了。」朱岩桐指著湖邊的一棟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