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天氣,明明一大早還看見太陽露臉,怎麼中午過後說變天就變天?天空陰霾滿布,四周暗了下來,氣溫也驟降了好幾度,寒風吹來,就像是恐怖片里的鬼氣森森。
葉秋夏正在搬家,馬子強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輛小濱車,因為大樓的地下室有高度的限制,所以小濱車進不去,只能停在路邊。現在萬一要是下起雨來,她那一箱箱的東西恐怕就遭殃了。
套房是她兩年前買下來的,頭期款是她老爸幫她付的,她到現在還在付剩下的貸款。別看這套房小小的,里頭累積了她兩年的東西,除了將部分家具留下來給未來的房客使用外,其余的還是裝了十幾個大箱子。
馬子強找來了楊維白幫忙;葉秋夏也在前一晚找任真真來幫忙整理、打包裝箱。
昨天任真真哭哭啼啼地說以後再也不能和葉秋夏窩在小套房里度周末了,所以她現在的臉色跟今天的天氣一模一樣──陰沉難看。
「馬子強、楊維白,你們動作快一點,好像要下雨了!」任真真站在大門邊對著兩個正合力在搬電視的男人叫著。
說實在的,任真真直到現在還無法接受搶走好朋友的男人,因為她料定馬子強不會給葉秋夏幸福,所以始終不給馬子強好臉色看。
馬子強和楊維白將電視放到貨車上後,馬子強走到任真真的面前,淡淡地說︰「任真真,你是來幫忙還是來搞破壞的?」
「我當然是來搞破壞的!我希望秋夏早點看清你的真面目,快快和你離婚。」
「真真,別這樣,人家新婚夫妻,你別老是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子強肯浪子回頭,以結婚來認定秋夏,我們應該祝福他們嘛!」楊維白笑著打圓場,其實他也不看好這一對。
馬子強明明就是個工作狂,對感情也一直是游山玩水的態度,卻偏偏來個閃電結婚,連他這個認識他十多年的老同學兼同事也被炸得不能相信。
「想得到我的祝福?門都沒有!如果他想和秋夏離婚,我倒是會很爽快地在離婚證書上幫忙蓋章的。」任真真認定了馬子強一定是個負心漢。
葉秋夏這時也走出電梯,她手上拉著一個登機箱,手臂上還掛著許多個提袋,她認為馬子強很夠意思來幫忙,所以她自己也像無敵女超人般的一直努力在搬。
「葉秋夏,管管你的朋友,如果她不想搬忙就請她閃邊去,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馬子強接過葉秋夏手里的東西,轉身放在小濱車上。
「真真,我看你先回去休息好了,只剩下一些小東西,我明天再來整理就行了。」葉秋夏來到任真真的面前。「明天我請你吃晚飯,還有上夜店。」她就像大姐姐在哄小妹妹一樣,事實上任真真也才小她一歲而已。
一听到上夜店,任真真眼楮一亮。「你說的哦,可不要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早知道任真真和馬子強這麼不對盤,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任真真留下來幫忙。
「好吧,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听到可以上夜店,任真真這才開開心心的走人。
小濱車才來到馬子強家的樓下,大雨就嘩啦下了起來。
在雨中趕搬家的滋味真不好受,葉秋夏怕自己那一箱箱的衣服、書籍、玩偶、電器會淋濕,簡直是拚了命的在搶救,根本不管自己已經一身濕了。
「葉秋夏,待會再搬,雨太大了!」馬子強阻止她沖進雨里。
「不行啦,那些東西不能濕!」葉秋夏才不管他的阻止,她推開馬子強,又沖進雨里,繼續發揮她的好身手。
「小馬,你老婆很固執哦!」楊維白還是跟著走進雨中,奮力抬起兩個相疊的紙箱。
「她不是固執,是不肯認輸。」他漸漸了解她身為大女人的性格──凡事都要搶贏。
「馬子強,你動作快一點啦!」葉秋夏喊著他。
唉,馬子強在心里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認命的走進雨里。
在三個人的齊心努力下,一個小時後,小濱車上的東西終于全都搬進了馬子強的家里。
馬子強的家是三房兩廳的標準格局,沒有什麼特別的裝潢,整體而言就是簡單干淨,除了必要的家電設備,並沒有任何不切實際的裝飾品。
雖然她住的是客房,不過東西都先堆在客廳里,因為三個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動了。
「維白,你要不要先洗澡?我的衣服可以先讓你換穿。」馬子強先丟了一條干淨的毛巾給楊維白。
「不用了,這點雨算不了什麼,反正我家也不遠,我回去換就好了。」楊維白擦著濕發說道。
「維白,謝謝你,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葉秋夏甜甜地道謝。
「不用客氣。」楊維白微笑回道。「對了,小馬,明天秋夏要請真真去泡夜店,那你要請我吃什麼?」
「看你想吃什麼?還是你想上酒店?」馬子強賭氣似的說出令楊維白難以相信的話。
「喂,你們這對夫妻真好玩,一個要去泡夜店、一個說要上酒店,我真是敗給你們了!」楊維白當他們是在開玩笑。
「維白,盡量去玩,叫他付錢,我沒關系的。」葉秋夏看了馬子強一眼,對于他要上酒店沒什麼感覺。
「是你搬家又不是我搬家,為什麼要我付錢?」馬子強反問。
「那不然,你自己上酒店,維白跟我們一起去夜店?」
「秋夏,真的假的,你這麼大方,準小馬去酒店找女人?」
「當然準呀,只要他敢去,我完全沒意見。」
楊維白認為她是故意在說反話。「算了啦,我才不想做這種缺德的事,待會出門會被雷公劈。已經結婚的人還是安分點,小馬,你干脆給我現金,我自己去酒店找妹妹就行了。」
「要現金?門都沒有!快回去啦,小心感冒。」馬子強催著楊維白離開。
「好好好,我走,你們也趕快換一下衣服。」楊維白這才離開馬子強家。
送走了辛苦一整天的楊維白後,葉秋夏這才從登機箱里翻出自己的衣服。
「我臥室里還有一間浴室,以後客廳這間浴室就給你用,這樣你也比較方便。」
她點點頭,沒說什麼,只快速鑽進浴室里。剛剛在動時不覺得冷,現在一停下動作,她全身冷得發抖。
一進入浴室,她濃濃的英眉就鎖了起來,剛猛一看覺得里頭很干淨,可事實上這間浴室根本是荒廢很久,到處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馬子強到底是幾百年沒進來用過了?
不得已,她只好先把濕衣服月兌下來,然後打開蓮蓬頭,轉到熱水,以強力的水注開始著手打掃浴室。
她拿起架子上的一條毛巾,應該說是抹布比較正確,先將浴白、馬桶、洗手台簡單地擦拭一遍。
等灰塵少了些後,她命令自己忽視浴室的髒,因為她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再用清潔用品來打掃了。她只能將就著站著淋浴,快速地沖完澡,然後換上干淨的衣服。
她頂著濕漉漉的短發走出浴室時,馬子強已經洗好澡了。
「你怎麼洗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昏倒在里面了。」
「馬子強,你真懶,那浴室是幾百年沒打掃過了呀?搬家一整天已經很累了,沒想到還要幫你打掃浴室!」她的口氣實在好不起來。
「我從來沒用過,怎麼會髒呢?難道你有潔癖?」
「沒用過就不會髒?你沒有知識也要常看電視,你沒看電視上那些常年沒人住的破廟、空屋最後是什麼下場?就是灰塵、蜘蛛網布滿天!」
被她這麼一說,他懂了。「我沒注意到嘛!我每天忙得跟狗一樣,除了主臥室,我連廚房都很少進去。」
「真是浪費了這麼大的一間房子。」
「以後除了主臥室留給我之外,其它的都歸你管,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這可是你說的。」
「吹風機在我的浴室里,你先去把頭發吹干。我看你也沒力氣出去吃晚餐吧,我去買兩個便當回來,這樣可以嗎?」
她點點頭。算他有良心,知道她累到四肢發麻。
接著他出門去買便當,而她則走進他的房間。
別說是他的房間,連他的公寓她都是今天第一次進來。
四四方方的房間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連牆壁都是乏味到極點的白色,且上頭沒有任何的裝飾或掛畫。
包恐怖的是,連窗簾這種美化順便遮蔽的物品都沒有!這男人到底是怎麼生活的?難道他以為這里是十三樓就沒有人會偷窺嗎?
她看著房間中她唯一順眼的地方──那張有著軟軟羊毛被的大床。
她好想睡,就先睡一下好了,睡飽才有精力可以整理房間。于是她呈大字型的撲向那張非常柔軟的大床。
唉,她為何這麼命苦?放著好好的單身貴族生活不過,竟听信了馬子強的鬼話!如果她沒跟他結婚,像這樣的周末她早就跟任真真在夜店里快樂逍遙了,怎麼會落到這般苦不堪言的地步?
哀怨歸哀怨,不到三秒鐘,她就陷入熟睡的狀態了。
等到馬子強買了兩個便當回來,繞了一圈屋子找不到葉秋夏的人之後,他終于走進了他的房間。
不是才說過除了主臥室之外,其余的都歸她,怎麼他才離開一下子,連他的主臥室也淪陷了?
「葉秋夏,你不能睡我這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動了動,沒有醒來的跡象。
「你的頭發還沒干,飯也還沒吃,你不能睡!」他再搖了她一下。
她無意識地咕噥道︰「別吵啦!」
「你睡我這,那我要睡哪?」在山上那三天,雖然他都和她睡同一張床,但在她強烈要求不能越界下,他睡起覺來都戰戰兢兢,連翻身也不敢,根本無法睡好,所以打死他都不要再和她同床共枕了。
她還是不動,繼續睡死。
「葉秋夏,你起來。」他伸出手想再繼續搖醒她,可在看到她那張疲憊的小臉時,手忽然停在她的肩上不動。
「算了,你想睡就睡吧。雖然你的頭上沒幾根毛,我還是幫你弄干吧。」
他邊念邊走進浴室,拿出吹風機,將插頭插在床邊的插座上,然後蹲在床下替她吹起頭發。
五指輕柔耙梳她的發絲,這是他第一次和她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掌心里的感覺很特殊,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發質細而軟,不知是自然卷還是經過整燙的卷度?襯著她的臉型,讓她俏麗中有股迷糊的可愛。
他怎麼會向她求婚?且還是以合作的模式?有時看見身分證配偶欄上突然多了她的名字,他都會有短暫的恍惚。
這是他以前連作夢都想不到的事,想來也真的很好笑,只有他才會去惹上她這個超級好強的大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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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夏,听說你結婚了?」
一大早,葉秋夏就被部門里的最高主管許信貴處長給叫進了辦公室里,她正納悶是什麼事時,就听見許信貴這麼問道。
「嗯……嗯。」她點頭承認。
「怎麼大家都不知道?結婚是好事,應該要讓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喜悅嘛!」許信貴手里的原子筆不停地敲著玻璃桌面。
「我結婚只是小事,不敢麻煩大家,所以我和我先生直接去公證。」隔著一張辦公桌,她看著已經有中年禿的許信貴正用那雙小眼楮直盯著她看。原子筆的聲音叩叩叩地非常吵,她不以為許信貴是要恭喜她,這中間可能有鬼。
「哦?不準備請客嗎?我可是早就準備好紅包了。」
這一定有問題!許信貴平時從不和下屬談論私事,更別提聯絡威情,可今天竟突然轉性,害葉秋夏得步步為營、見招拆招。
「我和他都很忙,沒時間請客,反正結婚只是一種形式,兩個人相愛就行了。處長若沒別的事,那我……」葉秋夏只想趕緊月兌身,她實在不喜歡和這個不太正派的上司說話。
許信貴用手比了比,要她稍安勿躁。「秋夏,听說你先生是嘉文那邊的人,且還是主跑政府專案的業務部經理?」
重點來了,原來許信貴是要問這件事。「處長您都听說了?唉,就是這麼剛好啊。」消息傳得真快,才一個多星期就傳到了許信貴的耳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嘉文?」
她連點了三下的頭。
「你知不知道你跟敵營的人結婚,有可能會被冠上通敵的罪名?」
她連搖了三下的頭。
「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跟嘉文搶標戶政單位的電腦更新設備案子?」
她繼續搖頭。
許信貴停止了敲打原子筆的手。「結果我們搶輸了,底價只差嘉文十萬。听立中說,昨天去標案現場的就是你先生,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馬子強。」許信貴用力拍了桌子,整個人不但站了起來,矮胖的身體還橫過半個桌面,將大臉逼向葉秋夏的小臉。
她一驚,趕緊跳了開來,幸好她的身手還算俐落。她腦子里飛快地將許信貴的話前後串聯在一起。
智正公司的專案業務部下面還細分為政府、銀行、企業三大專案,羅立中是政府專案的經理,她是銀行專案的副理,另外還有一位同仁是負責企業專案,而許信貴就是這三人上面最大的頭頭。
「處長,您的意思是我將我們的底標價格泄露給馬子強?」
「沒錯。不是你這個內賊還會有誰?我本來還覺得奇怪,嘉文那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底價不多不少,只多我們十萬塊?」
「處長!」為了維護她的清白,她的口氣也跟著加重。「我是負責銀行專案,政府的案子我從來沒有去干涉過,更別說有機會過問,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底標價格呢?」
「如果你不是作賊心虛,那為何不敢讓大家知道你和馬子強認識的事?听說你從小就認識馬子強,和他還是青梅竹馬,那這幾年來為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你有這號男朋友?」許信貴像在詢問犯人般地逼問她。
這頂罪名扣得可真大。「處長,你沒有證據請別含血噴人!我和馬子強雖然從小就認識,但是我跟他一點都不熟,我是兩個月前才跟他正式交往的。」
她的話不但一點都說服不了許信貴,還引來他的嗤之以鼻。
許信貴冷笑了兩聲,「秋夏,你來公司多久了?」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六年了。」
「你進公司都已經六年了,也升到了副理的位置,總經理也都認識你,對你也很賞識,本來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就把你升上來當經理,而你卻連結婚這樣的人生大事都不敢讓大家知道,你覺得這合理嗎?」
「我……」她被許信貴這樣尖銳的一問,竟差點詞窮。「處長,結婚是我的私事,我說過了,我沒時間辦婚事……你也看到了,我忙公事常常忙到半夜還不能回家,所以我不是不敢讓同事知道,而是根本就沒有時間!」
「說的好像是公司虐待你,不讓你請婚假似的。」
「處長,我沒這個意思,這純粹是我個人時間上的安排。」
「難怪我們常常搶輸嘉文,原來都是你在通風報信!」
看來許信貴一點都沒把她的解釋听進耳里,她握緊兩只小小的拳頭,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我們智正也常常搶贏嘉文呀!搶案子本來就有輸有贏,不然你可以去問問立中,看我什麼時候去打听過關于政府標案的事!處長,莫須有的罪名是不能亂栽贓的,否則就是對我人格的毀謗及污辱!」
看葉秋夏說得義憤填膺,恨不得以死表清白的樣子,許信貴才沒有再繼續說出刻薄的話。
「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如果你真的出賣公司的情報,到時就別說我這個上司不顧念同事的情誼了。」
「最好查清楚,我不喜歡被誤會。」
「在還沒查清楚之前,你暫時什麼事都不要踫,你明天要去銀行談的案子,我會交代別人來處理。」
許信貴的意思就是要先將她冷凍,再將她的職位給架空,擺明了當她是通外敵的內賊。
「處長,你不可以這樣!你把我的案子拿走,那我的下屬會怎麼看我?那我以後要怎麼帶人?你這樣根本就是直接認定了我有罪!」好歹她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副理,手下還有四名業務歸她管,這麼一來,她的信譽會完全掃地,她在業界還要不要混啊!
「要不然,你先請婚假,婚假有七天,再加上你的特休,先休息半個月,看你要去哪度蜜月。我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一切照常,就這麼說定。」許信貴揮了揮手,要她出去。
「處長──」她還想說話,許信貴卻以手勢打斷她。
「別再說了,就這麼決定,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也是我認為最好的安排。」
葉秋夏拼命地深呼吸,想抑制自己不斷上升的火氣。「處長,請你仔細調查,好還我一個清白。」
許信貴表情凝重的點了頭,不想再多說話。
看來事情只能這樣,她只好帶著滿腔的憤怒離開處長辦公室。
她大可和許信貴大吵特吵,然後離職走人。但她不甘願,她一定要許信貴還她一個公道!所以她得先忍氣吞聲,誰讓她的官沒有許信貴大,說話沒有許信貴有分量,現在也只能奉上級指示休假去。
她為什麼要結這個婚?自從結了這個婚之後,她就開始倒楣。厚,都是馬子強害的!
不但辦了場報費龐大的婚宴,還讓馬子芬給敵視、讓任真真對她不諒解,且還得搬離自己的小套房,現在還被認定是出賣公司的內賊!
一定是她跟馬子強的八字不合,一定是的,她想要離婚,她後悔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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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葉秋夏升上副理之後最早下班的一天。
當她把所有公事移交給代理人之後,在所有同事以為她要快樂的去度蜜月而露出羨慕的眼神時,她只能將眼淚往肚里吞。
六點下班時間一到,她帶著滿臉的笑意,以最快的速度沖出辦公室。再不走,她很怕她會再去找許信貴理論,到時就很可能會撕破臉了。
度蜜月?她一個人要度什麼蜜月?當初她和馬子強的計畫里根本沒有這一項;況且說好各過各的,她憑什麼要馬子強配合她休假?
可如果讓公司里的同事知道馬子強沒有休假,那她的謊言不是立刻就被拆穿了,到時是不是又會惹來一堆閑言閑語?
唉,她好挫敗,她為公司賣命這麼多年,許信貴也當了她的頂頭上司三年,難道還不了解她的為人?就因為搶輸一次案子,就無的放矢,把罪過都怪在她的頭上?
手機的弦樂聲將她從沮喪中拉了回來,一看來電是任真真。
「秋夏,你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早走?」任真真今天一整逃詡在外頭上課,等回到辦公室時,葉秋夏已經下班了。
「心情很差。你要不要出來喝兩杯?我們見面再說。」她一定得找人說說,否則悶在心里她一定會得內傷的。
「是馬子強欺負你嗎?」任真真猜測。
「不是,是許信貴。」
「那你現在在哪?」任真真問。
「在暴龍。」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任真真掛了電話便急忙趕過去。
暴龍是一間pub的店名,葉秋夏和任真真常來這里听音樂、喝小酒。因為店里的老板大帥哥和葉秋夏兩位哥哥也都熟識,所以她在暴龍里很安心,不怕會被閑雜人等欺負或者搭訕。
「嗨,真真。」吧台內的大帥哥唐全,正以騙死人不償命的大笑臉和剛進門的任真真打招呼。
葉秋夏和任真真每次來都坐在吧台,這樣可以一邊聊天、一邊欣賞吧台內那只超級帥的暴龍。
「嗨,暴龍。」任真真回給大帥哥的是最甜美的笑臉。
相形之下,葉秋夏的臉十分沒精神地垮著。
「秋夏,听你哥說你結婚了,怎麼沒有放帖子給我?」唐全的外號就叫暴龍,來店里消費的朋友都喜歡叫他這個外號。
「我只在山上請客,連真真我都沒有請。」
「還敢說!要不是我逼你說,你會把在山上請客的事說出來嗎?沒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結婚,我竟然沒看到她穿白紗的樣子!」任真真的話里充滿了怨氣。
「你別生氣啦,我現在心情已經夠不好的了。」葉秋夏有氣無力地說著。
唐全不再介入兩個女人的談話,專心調著葉秋夏最愛喝的果汁酒。他通常只是听,有需要他的時候他才會多說兩句。
「到底怎麼回事?」任真真邊喝果汁邊問。她不像葉秋夏有那麼好的酒量,她只要一踫酒就醉,醉了就會失態。
葉秋夏把今天被許信貴責罵的事說了一遍。
「真真,你說氣不氣人,我真想一把扭斷許信貴的脖子!」葉秋夏接過暴龍送過來的果汁酒,一口飲盡。
「那個老頭子腦袋是裝什麼?你怎麼可能會出賣公司的情報!他不但說出這麼傷人的話,還要你把手上的案子全交出來,更可惡的是還強迫你休假,真是太欺負人了!」任真真氣憤難平,整張小臉氣到發紅。
「暴龍,給我威士忌,這種果汁酒根本不能解我的憂愁。」葉秋夏愈想愈傷心,愈傷心就愈想用酒來麻痹。
「好。」唐全也不攔她,反正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是不會讓她發生事情的。
「不可以打電話叫我哥來,今天就讓我好好的喝。」葉秋夏難得可憐兮兮地請求。
「好。」唐全微笑中有著擔憂。「秋夏,我知道你酒量很好,不過酒還是得慢慢喝,喝太快心情反而會更不好。」
「不管啦,反正我的倒楣事已經一籮筐了,干脆醉死什麼都不知道最好!」葉秋夏大聲叫著。
強烈的威士忌入喉,她只覺得很痛快,心里很想大哭一場,可偏偏一滴眼淚也掉不出來。
她為工作沒日沒夜的奮斗,結果呢?就因為她是馬子強的老婆,竟無端被判了通敵的罪名,還撤了她的工作!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這世間真是太沒天理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