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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奴欺主 第四章

作者︰關靜類別︰言情小說

次日,陸靖見到奴兒頭一件事問的便是,「你買肚兜沒?」

奴兒本來是不想買的,但被他這麼三催四請,只能慌慌張張的跑去布行,跟個女老板買了兩件肚兜。

必來後,她看到他,不等陸靖問她,便急慌慌的點頭跟他說︰「買了、買了。」

所以他別再開口、閉口的淨問她那羞人的問題,她會糗死的。

「衣裳翻起來,讓我瞧瞧。」陸靖坐在長板凳上喝茶、嗑瓜子,問她的問題就像在問她吃飽了沒,一樣的氣定神閑。

奴兒眨眨眼,以為她听錯了。

他、他怎麼敢要她一個還沒嫁人的黃花大姑娘把衣服掀開,袒胸露肚的給他一個大男人瞧!

不!別說是一個還沒出閣的姑娘家做不出這種事;就算嫁過人的婦人家也沒人敢這麼。所以她一定是听錯了,他剛剛的提議一定不是這樣的。

「你說什麼?可以再說一次嗎?」奴兒很有禮貌的要求。

可陸靖卻脾氣大的沖著奴兒回吼。「我說讓你把衣裳翻了,讓我瞧瞧你到底有沒有遵照我的意思去買肚兜。」

他真不知道她怎麼能蠢到這種地步,光一個問題就能讓他問上好幾次,發上好大的脾氣。

她是豬來投胎轉世的呀?不然,怎麼可能蠢到這般田地!

陸靖淨是瞪著奴兒看!

而他凶惡的目光在奴兒看來,就像是他在看賊似的,好像在說她會騙他的銀子,事實上,她根本就沒買肚兜。

不!不是這樣的,她有買。「我真的有買。」

「有買就讓我看呀!我才能信你真的有買呢!」陸靖道。

而奴兒依舊頭垂得低低的,手卻連動都不動一下,看得陸靖一肚子氣。

「怎麼?你是要我為你效勞啊?」他問,她還是不見動作。

陸靖于是火大地將手里的瓜子一丟,站起身,就要往奴兒的方向走去。

「不不不!你別過來,我翻,我翻就是了嘛!」奴兒簡直怕死陸靖了。

她怕他一過來,又要像昨日那樣對她上下其手,讓她恨不得死了算了,如果她真的得遭受昨晚的對待,那倒不如她自己來還比較安全。

「要翻還不坑詔手。」陸靖沒好氣的坐回去,繼續嗑他的瓜子。

他百般無聊的看她一眼,奴兒抖著手寬衣的模樣讓他氣結。

「拜托!你該不會以為我愛看你那瘦巴巴,模起來沒幾兩肉的身材吧?你放心好了,我還沒饑不擇食到那種地步,什麼都不挑。還不快月兌,惹毛了我,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他氣到出言威嚇。

奴兒嚇都嚇死了,急急忙忙的寬衣,露出她一片香肩,還有她包裹在肚兜下的胸脯。

這就是她買的肚兜,他看到了沒?她可以穿好衣服了嗎?奴兒偷偷看了陸靖一眼,而她羞怯的態度是如此的撩人。

陸靖咽了咽口水,是他估計錯誤,因為,奴兒還真有風騷的本事。

他將手中的瓜子隨地一丟。

奴兒的臉都綠了,她才剛掃好地呢!

「過來。」他勾勾手指頭,要她過去。

「哦!」奴兒很听話,真的走過去。其實,她去是要撿起他丟在地上的瓜子,但她才走到他身邊,身子便讓他摟了去。

「你干嘛?」她驚喘著問。

胸前的波瀾隨著她的驚呼而起伏不定,陸靖兩個眼楮都看直了,他撥開她質料粗糙的布衣,讓她的春光再泄一大半。

「你在做什麼?」奴兒想收攏自己的胸部,藏住那片春光,卻將胸前那片偉大,擠出更大的波瀾來。

陸靖在京里便是個風流種,日前才會遭人陷害,淪落到人口販子的手中去,現在春光盡在眼前,他豈有不看的道理。

「把手拿開,讓我看清楚些。」

看清楚些!

這魯男子在說什麼啊?她為什麼要讓他看?

「你以為我想看什麼啊?你的胸部嗎?!你別美了你,我什麼女人的胸部沒看過,還看你的哩!」他凶巴巴的說,那態度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個色胚子。

呃——那是她想太多了嗎?

說得也是,她又不是什麼大美人,況且,昨兒個在雲英的屋檐上,雲英袒胸露肚的,他也只是取笑的份,也不曾多撇一眼;而如果他連她的雲英妹妹那麼美的人都不瞧上一眼,那他的確沒理由輕薄她。

因為,她有自知之明,她的姿色連雲英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奴兒是真的相信陸靖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她才任由陸靖的雙手欺上她的胸,兩個眼珠子直盯著她胸前的那片光果看。

雖然知道他對她沒有下流的意圖,但他的目光卻令奴兒極不自在,她想叫他停止別看了,但陸靖卻先她一步開口。

他撇撇嘴,不屑的道︰「你買的肚兜還真難看,一點審美眼光也沒有,真不知道這些年你是怎麼當個姑娘家的!」

他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而手則是在她的肚兜上左翻翻、右模模;他還罵她不要臉。「穿個衣服露這麼多肉,如果真要穿這麼少,你乾脆別穿了。」

她是沒要穿啊!是他昨兒個硬要她去買的不是嗎?怎麼今天又廢話這麼多?奴兒在心里嘟囔著。「肚兜布料本來就這麼少。」

她沒好氣地反駁,畢竟她買的款式還算挺保守的。

她昨兒個去的布料行,有種款式的肚兜才嚇死人呢!胸前刨了個大洞,不知道那樣的肚兜能遮得住什麼。

「不行!去換掉。」

「什麼?」奴兒瞪大眼,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我不喜歡這款式的肚兜,讓你去換了,你還敢問我什麼!」她有沒有腦子呀她!

嘖!「還不快去。」

「哦!」奴兒被陸靖一吼,便乖得像什麼似的,頭一點,轉過身子便要躲進屏風內。

「你去哪?」他扯住她的頭發,拉她回來。

「好痛喔!」奴兒忍著兩泡淚,手抓著自己的發根,跌跌撞撞的回到他面前。「你干嘛啦?」

「我才要問你,你要干嘛哩!」

「你不是讓我去換肚兜?」那人家她就是要去換肚兜啊!

「你要上哪去換?」

「去屏風後面。」奴兒指指後頭。在她簡單的起居室里,就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板凳,那屏風還是奴兒去撿來的。

自從她房里多了個男人後,她就連待在自己的房里都不能自由自在。

陸靖卻要她別那麼拘束。「你就在這里換吧!」

「在這里!」她尖叫。「這怎麼成!」

「這怎麼成!」

兩人異口同聲的叫道,而陸靖還怪腔怪調的,分明是在學奴兒講話。

奴兒的臉沉了下來,陸靖的臉色卻顯得比她更難看。

他搖頭,覺得她真是沒救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你長得丑,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你真當我層次這麼低,會愛看你這種既下垂又單薄的身材嗎?」

陸靖的嘴巴壞透了,硬是把奴兒批評到一無是處的地步。

「在這里換就好了,你以為我時間多,可以跟你淨在這里耗嗎?嘖!你快點。」他催她。

奴兒只好趕快換,她完全沒去細想陸靖只不過是個無事人,他有什麼好忙的。

她在他面前月兌衣裳,換肚兜。

陸靖雙手環胸,在一旁冷眼看著。

她換好了,囁囁嚅嚅的縮起兩肩,渾身不自在地站在他面前讓他瞧。

雖然陸靖都說了她沒什麼看頭,他對她也完全不感興趣,但她只穿著肚兜就跟全身赤果著沒什麼兩樣啊!

他的目光再怎麼不帶邪氣,奴兒還是很難放寬心胸去看待這件事,更何況陸靖的目光看起來怪怪的,就跟隔壁的色老頭看她時沒什麼兩樣。

奴兒覺得羞死人了,她想要拿件衣裳來遮掩,但這時陸靖卻「哼」了一聲,奴兒的手又趕緊縮了回來。

陸靖翻了個白眼,露出個「受不了」的表情,要她趕快把衣服穿上。「好傷我的眼力。」

他閉上眼,揉揉眼窩處,一副很累的樣子,而且還要奴兒去打盆水來。

「打水做什麼?」

「洗眼楮。」

「洗眼楮!」奴兒不解。

陸靖這回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說︰「剛剛看了骯髒、丑陋的東西,所以洗洗眼,省得長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的話分明是沖著她來的,奴兒知道,但她不好看是事實,身材更別提了。虧她剛才還想那麼多,以為陸靖看她的目光婬邪。

瞧他,把她嫌棄成那副德行,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他怎麼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奴兒真的去打水了。

陸靖也真的拿水洗過眼楮。洗好眼,他順便把臉抹一抹。

奴兒還手腳俐落的趕緊送上大帕子讓他擦擦臉。

陸靖沒接過帕子,倒是把頭一伸,要她幫他擦臉。

他真是好大的架子喔!奴兒從來沒見過有人懶成這樣,像是沒手沒腳似的。但心里嘀咕歸嘀咕,她還是逆來順受的幫他把臉擦乾淨了。

懊了,這會兒他神清氣爽,更有時間逗著奴兒玩了。

「走吧!」他拉著她出去。

「要去哪?」奴兒被他拖著,跌跌撞撞地跟上,她連鞋都還沒穿好呢!他干嘛那麼急呀?

「去找家像樣的店,幫你買肚兜。」

憊買肚兜啊?奴兒都要暈了。

奴兒從來沒見過有人像陸靖這樣不要臉!他不知道是不知羞恥,還是真的膽大妄為,總之,他的行逕簡直非常人可以理解。

他、他、他……竟然拉著她直上布料行,一進門,開口便跟女店家要肚兜看。

這種魯莽的客倌女店家是瞧多了,上她這里來的,不只有名門千金、大家閨秀,也有些是送往迎來的娼館中人,所以,男客幫女客買肚兜本不算什麼,只是這位爺看起來就像是在花叢里打滾的角兒;但那位姑娘家倒像是乾乾淨淨的好人家女兒,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娼婦。

奴兒一進門便讓人從頭打量到腳,她是萬般不自在,逕是低著頭叫陸靖出去。

「我為什麼要出去?你買的東西品味那麼低,要是我沒在一旁看著,你又不知道要買什麼雜七雜八的貨色回去。」陸靖雙手環在胸前,他就是賴在這里不走了。

他一個大男人站在肚兜的櫃子前仔細挑著,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挑了幾款新式的肚兜,在奴兒身上比劃著。

奴兒覺得羞死人了,他怎麼淨拿著這個在她的身上比!

「你別比了!」她頭垂得低低的,像是有千斤重一樣,久久抬不起臉。

「不比怎麼知道哪種款式穿在你身上好看!憊是你要在這里換,讓我瞧瞧。」

「不!別!」奴兒的頭都快搖斷了。

他怎麼敢做如此驚世駭俗的提議。「你比吧!淨往我的身上比,找出你要的就是了。」可千萬別叫她在這里換給他看,要不,她鐵定羞得一頭撞死在這間店內。

陸靖撿了幾款樣式好看、新穎的,讓店家打包起來。

奴兒扯扯他的衣袖,既皺臉又眨眼的。

「你怎麼了?眼楮痛啊?」

「不是,我有話跟你說。」

「有話說就說唄!吧嘛擠眉弄眼的。」

「不能在這里說,你跟我來。」

「干嘛?」

「你來就是了嘛!」奴兒硬是把陸靖拉走,拉到角落邊邊去咬耳朵。她告訴他,「你知道那肚兜是怎麼賣嗎?」

「我又不是姑娘家,沒買過肚兜,怎麼知道那怎麼賣啊!」她問這什麼問題,怎麼?難不成她懷疑他的性別啊!

「那一件要十兩銀子耶!」

「那又怎樣?」

「你拿了好幾件。」

「就那麼三,四件,你就說成好幾件了,我問你,你不用洗澡、不用換衣服啊?」

「我換呀!但我們沒那麼多銀子。」她說。

他笑,而且還笑得挺詭異的。

奴兒抹抹臉,怎麼?她是說錯什麼了嗎?要不,他干嘛笑成那個樣子啊!

「你說我們呀?」

「是說我們呀!」奴兒點點頭,她還不知道「我們」兩字有什麼不對。

「曾幾何時,我跟你已經變成我們了?」陸靖笑得很曖昧。

他就為了這個,笑成這樣啊?神經!

奴兒很想罵他,但她沒那個膽,因為他是個惡僕,所以她只敢在心里暗罵。

「我的重點是,我們沒那麼多銀子怎麼辦?」他出手怎能這麼大方,像是家里開銀莊似的,花錢連眼都不眨一下。

「銀子的事你別擔心,總之,東西包上就是了。」陸靖吩咐店家。

而店家難得有出手這麼闊綽的爺,當然對他的話是言听計從。

他要的貨,他們全包好了,就等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要錢!」陸靖看著店家伸出來的長手,皺眉說︰「沒錢。」

「沒錢!那你還充什麼闊呀?」店家連忙把貨搶回來。「去去去!沒銀子就別上門來擾亂。」

店員只差沒拿掃帚把陸靖跟奴兒兩個人給掃地出門。

「嘖!真是狗眼看人低。我說我賴帳,不給錢了嗎?我寫個借據,你們上衙門請款去嘛!」要知道他的手諭可是一字值千金。

萬歲爺要他寫字,都還得求他呢——因為他最討厭讀書、寫字了,而當今的聖上又是他的仲父,視他的前途為己任,在他小時候,他可是被當今萬歲爺盯得滿頭包。

唉!當年的往事就不提了。

可這家店主一副小鼻子、小眼楮的模樣,還敢來個有眼不識泰山,陸靖當下便火冒三丈,想往人家的門口踹了兩下,差點還想把人家的招牌給砸了。

奴兒嚇得連忙去拉他,勸他別意氣用事。

「咱們走吧!」

「那你的肚兜?」

「不買就是了。」奴兒硬是把陸靖給拖走,這才省去了一場風波。

奴兒以為她今天夠倒楣、夠不幸了,沒想到才回到家,這才發現家里又起了風浪——不知道是誰布了四面八方的眼線,她人還沒回到家,她跟個男人上布料行買肚兜的事,便已傳得全鎮沸沸揚揚的,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了。

她一回家,她爹、她娘,還有幾位長輩都在。他們一字排開,別說是三娘教子了,四、五個娘殺氣騰騰的,全當她是仇人看。

她爹甚至還請來家法,要她跪下。

奴兒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什麼錯!你還不知道?你一個大姑娘家跟個不三不四的男人上街去買肚兜,買你的貼身衣物,你還要臉不要臉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是怎麼傳你的?他們說你、說你像個娼婦,倒貼一個游手好閑的小白臉!你說,你哪來的銀子去養小白臉?我問你呀!」

她爹都還沒發脾氣呢!奴兒的娘便先聲奪人,把奴兒先教訓一番再說。

畢竟在這個家中,她的地位還是岌岌可危的。要不是她的肚皮爭氣,為老爺生了個帶把的好兒子,否則,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一檔事,她們母女倆還能不被發配到哪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去嗎?

奴兒的娘狠狠的打了奴兒幾個杖子。

陸靖從來沒見過有人是這麼當娘的,什麼事都還沒問清楚,家法就先請來,先打幾杖再說。

他先是措手不及,等到回神時,奴兒已被打得趴在地上。

她的身子骨那麼單薄,也虧她娘親下得了這麼重的毒手。

陸靖站了出去,將杖子奪了下來。

奴兒的娘先是一愣,回神後才開始大發脾氣。「你是哪來的狗奴才!老娘我教訓人,你一個奴才管什麼閑事?」

「我不是什麼狗奴才,我是你剛剛嘴里講的那個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小白臉。可惜的是,我的臉一點都不白,怎樣?你是不是很失望?」陸靖的脾氣大,乍見到奴兒被打趴在地上喘息,他的壞脾氣便—個勁的提上來,恨不得一掌宰了這個勢利眼的女人。

她根本不配當奴兒的娘。

「你閃開!」他不想跟個女人講話。

陸靖長袖一拂,越過眾人,找上奴兒的爹。他站在底下,身居下方,但卻氣勢凌人。

奴兒的爹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人他是看多了,直覺的,他認為這個男人不簡單。

陸靖問他,「奴兒犯了什麼錯?」

「她以一個雲英未嫁的身分,跟個男人在外勾三搭四的,觸犯了我們蘇家的家規。」

「不過就是跟個男人上街買肚兜,罪名就這麼大!」陸靖冷哼。「那我倒要問問這位姑娘……」陸靖轉身向著一位嬌若春花、媚如秋月的姑娘。他問她,

「這位姑娘,你也覺得奴兒做錯事了嗎?」

那位姑娘被陸靖這麼一點名,也不知道在羞什麼,臉紅得跟個什麼似的。

原來她是瞧見陸靖長得俊俏,從他一進門,她就一直在偷偷的打量他,沒想到這位倌人竟然也注意到她了。

想必,他也認為她很美是不是?

「這位姑娘,我問的問題你听懂了嗎?」陸靖捺著性子再問一次,其實,他是想吼她、罵她、打她、踹她,要她別在他問話的時候冥想。

「奴兒當然有錯。」

「錯在哪?」

「錯在她不守婦德。」

「那麼,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陸靖又轉向,直逼問另一個站在角落的男子。「你是蘇府請來的教席,學問應該不錯,那麼在你認為,奴兒錯了嗎?」

「奴兒當然有錯。她錯在—個黃花大閨女與—個猛浪登徒子勾搭在—塊。」蘇家的教席楊平城論起奴兒的罪名倒是長長一大落。

他原本以為奴兒是個好姑娘,有上進心,懂禮數,所以,他才會撥空教導她讀書識字;沒想到他楊平城竟也有看錯人的一天,奴兒今天的表現實在太令他失望了。

楊平城的目光帶著苛責。

奴兒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看楊大哥的臉。雖說她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但楊大哥那麼生氣,一定有他的理由在。

陸靖看到他們兩人的表情,心里的那股氣便燒得更旺,這男人憑什麼指責奴兒?他當他是奴兒的誰啊?

陸靖冷笑著,他笑得極為突兀,讓人覺得心里不大舒坦。

楊平城回神,瞪陸靖一眼。「你笑什麼?」

「笑說奴兒也只不過是跟我上個街,便落得這麼大的罪名,那麼昨兒個夜里,這位姑娘……」他拉著稍早那位問話的姑娘過來,她叫雲英,是奴兒的妹妹,他見過她一面,便將她的容貌印在腦子里,原因不是因為她長得美,而是他還從沒見過像她這麼浪的姑娘家。

陸靖拉著雲英問楊平城,「那麼當這位姑娘光著身子躺在你身下嬌喘的時候,那算什麼罪名?」

楊平城听了臉色丕變,怒斥陸靖。「你!你胡說什麼?」

陸靖冷靜得猶如不動泰山。「我有沒有胡說,讓人請產婆來,看看這位姑娘還是不是處子之身,答案不就昭然若揭了嗎?」

陸靖也不與人爭辯,逕自要蘇家老爺派人去請產婆來論個是非黑白。

蘇老爺覺得陸靖雖然長得人五人六,也覺得從他的氣勢看來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不像是他們蘇家能惹得起的人,但他自家的閨女豈能讓人這麼污辱著玩的?

他當然要去請產婆來驗明正身。

「如果雲英不是你所講的那樣,那麼,我會請官府的人為我們蘇家討回一個公道。」蘇老爺語出威脅。

陸靖也不怕他,他氣定神閑地蹺著二郎腿,大刺刺的坐在大廳中說︰「我等著。」

蘇老爺實在是氣不過,叫了句,「來人啊!去請產婆。」

什麼?請產婆!

不不不——不行的!雲英抖著身子連忙跪了下去。「別派人去呀!爹,女兒不讓產婆踫;您驗明正身的事要是讓人傳了出去,那女兒明兒個還有臉見人嗎?」

「雲兒,你在做什麼?這人信口雌黃,這麼誣蔑你,爹當然得讓人去請產婆來,才能還你一個公道,我的女兒呀!你怎麼這麼傻?」

三姨女乃女乃此時跑過來拉著女兒,兩個人哭成一團,像是母女倆蒙受了什麼不白之冤似的。

奴兒的娘更覺得丟臉,跑過去本來是要打奴兒兩巴掌的,但看到那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雖然坐在遠處,可那雙眼楮可凶得很,她雖沒往後看,可也知道那男人不時地盯著她,看她有沒有動手打奴兒?

奴兒的娘不得已只好收手,不打改罵,「你這不要臉的騷蹄子,在外頭闖了禍不打緊,今兒個還把這野男人給帶回家里,在咱們家里興風作浪,你是存心想氣死你爹是不是?」

「你還不趕快把這野男人給趕出咱們家。」奴兒的娘把燙手山芋丟給女兒,誰讓她把這災星給帶回他們家的。

奴兒為難地看著陸靖。

她要他走,要他別在她家興風作浪,把她的立場般得更為難了,但陸靖的臉色差得讓人心驚,以致她不敢趕他走。

「奴兒,你不听娘的話了嗎?」奴兒的娘見奴兒不听話,氣得直跳腳。

陸靖冷哼。「也不見你的行為表現得像她的娘,她為什麼要听你的話!」

「你一個外人,有什麼立場來干涉我管教我女兒。」

「我是奴兒的男人。」他們大夥不是口口聲聲說他跟奴兒不三不四,有著下流的勾當嗎?那他就大方點,成全他們的想像。

「什麼?」

大夥一听全傻了,就連奴兒也在狀況外,他他他……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男人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是奴兒的娘先從震驚中清楚。

她一回神,便給奴兒一個巴掌。「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與人私相授受,你心里還有沒有爹娘啊?」

「你敢再打她一巴掌就試試看。」陸靖一把攫住奴兒她娘的手。

「女兒是我生的、我養的,我想打她便打她。」奴兒的娘是真氣了,右手被抓著,沒關系,她改左手。

兩手失去自由,那也沒關系,她還有腳。總之,奴兒的娘像是瘋了一樣,她一生的基業,她大半輩子在蘇家累積而成的基業,眼看今天就要毀在奴兒的手里,她不瘋行嗎?

她今兒個是豁出去了,她誰都不怕,就是要好好的教訓女兒,讓蘇家老爺知道她這個當娘的真的有在管教子女,是奴兒她自個兒不受教的。

奴兒的娘對奴兒是又打又踹;奴兒不敢反抗,只求陸靖趕快放了她娘。

她這蠢丫頭!陸靖听到奴兒的求情,心里更是氣不過。「你娘根本不拿你當女兒看了,你還拿她當娘在對待!你做啥那麼傻啊?」

蘇家大廳因陸靖的介入而變得鬧烘烘的。

這時候奴兒的弟弟跑過來,興高彩烈地邀功道︰「爹,我去衙門把捕頭請來了。你們幾個還不快把這個鬧事的人抓起來關了。」

蘇寶貴小小年紀,但已曉得什麼叫做狗仗人勢,他仗著他爹有幾個錢,便將衙門的衙役當成他家奴才在使喚。

衙役們是不大想理他啦!但此人鬧事是事實,他們依法不得不稟公辦理。

「來人呀!」

「在。」

「將這人擒拿歸案。」

「是。」

—大票的捕快將陸靖團團圍住。

陸靖是雙手難敵眾拳,幾個眨眼的工夫,便讓捕快聯合將他逮住。

真是的,要是他早知道他會有這一天,會落得這種下場,想當初他再怎麼懶,也要把功夫給學好,不是整天淨拿著孫子兵法看謀略,真是失策。

陸靖深覺扼腕,卻為時已晚,他硬生生的被衙門的人給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