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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純情曲 第五章

作者︰梵容類別︰言情小說

午後的太陽仍有些炙熱,湯雯稜走出法院,抬起手來遮住陽光。

易霽浪踏出車外,替她擋下大部分的光線。

「謝謝!」

她真誠的笑換來他的蹙眉。

「對我不必這麼客氣!」

咦?湯雯稜疑惑的看著他的側面。坐上車後,她繼續探索讓他陰陽怪氣的原因。

「你很忙?」她小心的問。

他冷淡的瞥一眼算是回答。

不是?那……「你累了?」

這次易霽浪連白眼都吝于付出,目光牢牢的盯著路面,像是才剛學會開車,必須專心一致。

都不是?難道是她惹他不高興?

湯雯稜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沒有!她非常肯定自己不是始作俑者。

要來接她,是他的主意,所以只剩下一個可能——

「公事上有了困難?」能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他掛在心頭的,必然是大事。

輪胎發出刺耳的聲響後,停在路邊。

易霽浪斂著劍眉望向一臉無辜的她。

她的無辜對照著他的郁悶,更讓人無力。

他的冷凝讓湯雯稜正襟危坐,像只無辜的貓咪。

唉……

易霽浪轉回頭,踩下油門,快速的彎回車道,沖往他的家。

她從來不曾見過這麼古怪的他。

有什麼事能讓這樣一個稍微打個噴嚏,就能震驚黑白勢力的男人心煩?

不過湯雯稜相信,不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都沒有他解決不了的。

因此她安靜不語,做個默默支持他的女人。

車子往位于郊區的他家行駛,湯雯稜並沒有阻止。如果他希望她陪伴,那也無妨,反正她是自己一個人住。

銷假上班後之所以搬回自己的住處,主要是考量到她住的地方離市區近,而且獨立慣了,湯雯稜還不太習慣成天讓人接送呢!

沒有一般小女兒心思的她,當然不懂易霽浪的郁悶從何而來。

到了美輪美奐的別墅,易霽浪依然紳士的打開車門。

湯雯稜小心的揣度他的心情指數,在瞧見他不豫的臉色之後,溫順的跟在身後,繼續做個恬靜的解語花。

易霽浪關上門,瞪著她的頭頂,心湖涌出的無力感正逐漸升高。

為何精明的她,對感情偏偏恬淡到無欲無求的地步?

他有信心她是喜歡自己的,然而,這個女人被動的接受他的呵護,沒有一絲的企求,自在的仿佛就算是他一走了之,她也無所謂!

為什麼她能夠如此泰然?易霽浪不懂。

一般女人不都或多或少的要求男友,做些什麼來愉悅自己嗎?

就是這份與眾不同讓他越陷越深!

他承認,一開始純然是肉欲主導,但是很快的,她完全佔據了他全部的心思。

事實上,今晚他原本跟歐洲跨國集團的總裁有場應酬,但想陪著她的心意硬是戰勝了龐大的利益,所以他改派特助出面作陪。而類似這種爽約,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數不清發生第幾次了!

易霽浪極為懊惱。誰會相信雄踞一方的商業龍頭,居然比一個小女律師還放不開?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至少她該表現出有些失常的樣子,稍稍滿足一下他的男性自尊!

莫名的接下他狠狠的白眼之後,湯雯稜聳聳肩,拒絕再理會這個脾氣陰晴不定,而且還會遷怒的家伙!

她徑自走到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

但是冰箱里空空如也,整齊利落,完全符合他的風格。

湯雯稜走到他面前,雙手環胸,「你還要生多久的悶氣?」她能體諒他領導統御的艱辛,卻不代表應該接受他的怪脾氣!

板著臉,易霽浪說︰「我沒有在生悶氣。」

「哦?那麼是我看錯羅?」湯雯稜沒好氣的說︰「請問易大總裁霽浪先生,你放著這麼帥的臉孔不笑,硬是擺出一副逃詡欠你的冷峻模樣,代表你很開心羅?」

賭氣似的,易霽浪開始悶不吭聲。

湯雯稜輕嘆了一下,偎進他的懷里,「你心情不好,我很擔心。願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發,「因為你。」

「我?」湯雯稜抬頭,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惹到你了?我們今天甚至沒說幾句話呀!」

有個性的男人不會把情愛掛在嘴上,但是……

「你不在乎我。」悶悶的聲音像被主人忽視的貓咪。

他的控訴讓湯雯稜瞠大美眸,認真的口氣卻又讓她笑不出來。

這就是他今天陰陽怪氣的原因?只是因為覺得她不夠在乎?

靶動地依進他的寬闊胸膛里,湯雯稜堅定的告訴他︰

「你錯了。我對你的在乎深到你無法想像的地步。」

他這句話、這份牽掛,讓她多年的系心都值得了!

◆◆◆

易霽浪的神情溫柔多了。

小胖後知後覺的看著,已經掛在易霽浪臉上好一陣子的笑容,用手肘推推小其。

「小其,老大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笑一直笑的?」從高中開始,他們就叫易霽浪老大,這個稱呼延續到現在都沒改過。

小其白了他一眼,「老大願意笑不好嗎?還是你寧願每天挨罵?」

「不是呀,只是從來沒有看過老大這樣笑過,感覺怪怪的。」小胖嘟嚎著。

小其瞥一眼易霽浪,發現他並沒有生氣,這才湊過去跟不知死活的小胖說︰「如果老大不是在談戀愛,心情好得不想計較,你一定完蛋了!」

小胖抗議︰

「我說的很小聲呀!」

小其毫不客氣的送他一個大白眼。

小胖哦了一聲,突然想到,「談戀愛?跟誰?我怎麼都不知道?」

小其受不了的捶了他一記,「你說老大最近都跟哪個女的在一起?」

小胖委屈的說︰「湯律師呀!可是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的!」

他的話引來易霽浪跟小其的注意,易霽浪略挑了下眉,小其馬上問︰「為什麼?」

「拜托!他們之間要是有可能的話,高中時早就在一起了,干嘛等畢業了十年才聯絡?」小胖理直氣壯的說。

「你是說……湯律師也是大華畢業的?」

小其不可置信的問。

「本來就是呀!湯雯稜是小我們一屆的學妹,當過幾次模範生。」

小胖疑惑的看著臉色難看的他們,「你們都忘了嗎?」。

易霽浪眉峰聚攏。

經過小胖這一提起,他忽然想到,湯雯稜的確是大華的風雲人物,難怪總覺得熟悉!

小其難得沒有形象地哇哇大叫︰「她是我們學妹你怎麼不早說?怪不得我總覺得她很面熟!」

小胖更委屈了,「我怎麼知道?你們又沒問……」

易霽浪心煩氣躁的揮揮手,爭吵的兩人立刻乖乖的退出辦公室外。

她呢?也在一開始就知道他們都是學長了嗎?

為什麼從來不曾提起?

斑中生涯他過得荒唐,從來不曾積極參與過學校的活動,書簽女孩大概是易霽浪唯一在乎的了。但是,湯雯稜沒有理由不認得他。

塵封許久的記憶庫慢慢開啟,他依稀記得他們有過短暫的接觸……

所以她好像對他十分熟悉,甚至對他的黑道背景也視若平常。

如果她早就認出他來,那麼這一切都能獲得解釋。

可是,為什麼彼此已經這麼熟稔了,她卻還是不曾提起呢?

易霽浪猜不透她的動機,也不高興被人這麼蓄意隱瞞著,于是,拿起電話直接撥給她。

他要一個回答。

必機中!易霽浪恨恨瞪著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听筒。

應該在開庭吧!他想。

愛上她,真夠折騰人了!

他已經夠忙、夠有個性了,偏偏自討苦吃地戀上一樣很忙、一樣很有個性的她!

在詢問過她的秘書,確定她今天開完庭會直接回家之後,易霽浪下令要在一個鐘頭內,調出湯雯稜高中時的所有資料。

◆◆◆

豹鵬集團在易霽浪的鐵腕作風下,效率第一。

一個鐘頭不到,他桌上已經放了一疊湯雯稜高中期間所有的資料。

學籍資料上清湯掛面的照片讓他想笑,不過從那時候就看的出來她一臉正氣,是個充滿道德感的女孩。

她的父母親都在大學教書,怪不得會教出這麼有教養的女兒。

要是他們在高中時代就認識,絕對是擦不出火花的!因為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哪!

易霽浪不經意的翻開湯雯稜的周記,雙眼震驚的直盯著上頭縴秀的字跡。

這個筆跡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急切的起身打開保險箱,翻出里面一個精美木盒。這是他的珍寶,已經保存了十年。

書簽背後的字,和湯雯稜周記嘉言錄里寫的一模一樣!

天哪!

她就是他的書簽女孩!

巨大的狂喜充滿易霽浪的胸臆,他終于明白了!

所以她了解他所有的喜怒哀樂,所以她見不得他涉人黑道,所以她對感情看似恬淡……

因為她已經深深地愛了他整整十年了啊!

他的書簽女孩啊!畢業越久,他越不敢奢望能再見到她。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兜了一大圈之後,他真的徹徹底底地擁有他的書簽女孩了!

如果說十年前的書簽女孩曾經讓他動心,那麼得知真相更讓他深深感動不已!

只是一場邂逅,只是薄施小陛,他何德何能擁有她真摯不變的情意!

膜拜似的撫模著屬于湯雯稜高中時代的所有資料,他開始回想記憶中屬于她的片段……

那天,雯稜一定是慌慌張張的從他們教室出來,才會直直地沖到他面前,嚇出一臉蒼白。

斃然大悟之後,易霽浪終于明白她的苦處。

角色互換,如果他是模範生、乖乖女,一定也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讓師長頭疼的問題學生!

可是……一個問題浮了上來。

就算在校時不方便明白表示身份,那畢業之後呢?

她既然神通廣大到知道他發生的所有事情,沒理由不知道他家的住址。

只要她出現了,他們又何必浪費這十年?

思緒飛快搜尋著,易霽浪終于憶起畢業典禮時的孟浪。

他臉色鐵青的按下內線。

「老大,有事找我?」不一會兒,小胖喘吁吁來到易霽浪的辦公室。

「你一直記得雯稜,是嗎?」

「是呀!」小胖點點頭︰「她是大華赫赫有名的模範生哩!還是糾燦謨長喔!其實我一開始也沒認出來的,畢竟誰想得到長大的她,會變得那麼漂亮。

可是她一開口罵你,我就听出來了。乖乖!全世界大概只有她敢這樣凶巴巴的罵你了。那麼嬌小,真不知道她龐大的能量要藏在哪里?」

易霽浪沒有打斷他滔滔不絕的嘮叨,「我們畢業典禮那天,她在場嗎?」他擔心的只有這點。

懊死!

他當初居然完全否決她是書簽女孩的可能性!

「在呀!她還代表在校生致辭呢!老大你都忘啦?」接著,小胖突地恍然大悟,「對喔!因為你那時候忙著跟女生親嘴嘛!嘖嘖!在全校師生面前接吻,好強呢!

我記得你們這個動作,比冷靜的湯雯稜破天荒的哭著下台還嚇壞大家耶!你都不知道,校長那雙眼楮死瞪著導師,就像你現在一樣……」

小胖後知後覺的迎向易霽浪冷冽的瞪視,干笑了幾聲。

「老大,你該不會在生氣吧?是因為覺得不應該在畢業典禮上親嘴嗎?我也是這樣覺得耶!可是當時沒種勸你……」

「滾出去!」小胖未竟的話,都委屈的消失在易霽浪的咆哮聲中。

喔!天哪!一向冷峻、高傲的易霽浪,此刻只能沮喪、懊惱的抱著頭。是他自己搞砸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