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試婚契約 第一章

作者︰安琪類別︰言情小說

班機一在機場降落,藍亦婕領好行李遍關後,立刻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市區。

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前來接機,事實上,她連這次回來都是偷溜回來的,不敢讓她哥哥知道,要是被他知道,他絕不可能答應她請假回來。

可是她一定要回來,哥哥不能和紀在一起,她不允許!

除了她和水晶姐,哥哥的心目中,不能有別的女人!她霸道的想。

水晶姐是和她哥哥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還有過未公開的婚約,沒想到水晶姐後來愛上別人,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她哥哥雖然傷心,還是強顏歡笑著給她祝福,甚至為了讓她安心出嫁,匆促娶了一個名叫紀——的女人。

水晶姐結婚後,哥哥本來應該馬上和紀——離婚,但不知什麼原因,他並沒有立刻去辦手續。這樣拖了三年之後,最近她听到風聲,說哥哥和那個道具新娘假戲真作,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還恩愛甜蜜得不得了。

她驚訝得立刻從英國趕回來,為的就是證實這件事。

計程車到達市區後,藍亦婕沒有回藍家大宅,而是要司機直接將車開到她哥哥藍亦宸位于東區的高級公寓。

她讓守衛看她的身份證,請守衛放她進去,並幫她按電梯的密碼,然後直開她哥哥位于頂樓的住宅。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人應該在公司,她正好可以去突擊檢查,看她哥哥是不是真如陸伯所說,把紀——那女人藏在這里!

她提著旅行袋走出電梯,馬上去按門口的電鈴,悅耳的鈴聲響了半分鐘,鍛造瓖玻璃的玄關大門才被打開。

一個漂亮白淨的女人站在門內,疑惑地歪頭打量她。

「請問……你要找誰?」

藍亦婕沒有想到她哥哥真的和這女人住在一起,震驚得足足有半分鐘說不出話來。

她將視線往下移,看見那個女人寬松的洋裝下高高隆起的肚皮——老天,她懷孕了!

「請問你是……」見按門鈴的女孩不說話,紀——不由得再次詢問。

她上次看見藍亦婕,是在她和藍亦宸的婚禮上,經過三、四年的時間,她早已忘了藍亦婕的長相。

「我是藍亦宸的情婦!」藍亦婕月兌口道。

「啊?」

「藍亦宸和我同居,我也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馬上離開他!」

「你說什麼——」

「——,是誰呀?」藍亦宸自她身後冒出頭來,看見站在門前的女孩,立即詫異的瞪大眼。「亦婕,你跑回來做什麼?」

「亦婕?」

紀——這下總算明白,原來這位漂亮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小泵——藍亦婕!

「亦婕,你口一定渴了吧?這杯果菜汁是我親手榨的,你嘗嘗看。」

紀——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將一杯蜂蜜苦瓜汁放在藍亦婕面前。

「這是什麼怪東西?看起來好惡心喔!」藍亦婕挑剔的斜睨著那杯青黃色的果汁,一臉嫌惡。

「這是蜂蜜苦瓜汁,你哥哥最愛喝的。」紀——好聲好氣的解釋。

「哥哥最愛喝的?」好吧,那她就勉為其難嘗嘗看。

她端起玻璃杯,忍住撲鼻的怪味,張開小嘴喝了一口,結果——

「惡——好苦!」

她捂著嘴,飛快沖向流理台,把嘴里的果菜汁全部吐掉。

惡心死了!扮哥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嘛?他的喜好跟他挑老婆的品味一樣,真是愈來愈糟糕了!

「你嫂嫂好心的榨果菜汁請你喝,你還敢嫌?苦瓜清涼退火,正好消消你的火氣。」

他知道這個小自己十歲的妹妹始終瞧——不順眼,不過他可不容許她欺負他心愛的妻子。

「哼!扮,你還敢說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水晶姐嗎?為什麼你要跟這個女人住在一起?甚至還讓她——懷了孩子?」她不贊同的瞪著紀——渾圓的月復部。

藍亦宸摟住紀——的肩,深情地望著她。「我和水晶早已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心中惟一的女人只有——,除了她,我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

藍亦婕一听,當下變了臉色。

扮哥說他心中只有紀——?那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愛她這個妹妹了?

難怪他最近很少打電話給她,把她丟在倫敦那麼久,也不來看看她,根本不聞不問……

不!爸媽早逝,是哥哥一手拉拔她長大的,他是她在世上惟一的親人,除了哥哥,沒有人會在乎她,要是哥哥不理她了,那她該怎麼辦?

她的貝齒陷入紅潤的唇瓣里,兩只烏黑的眼楮直瞪著紀——,將所有的罪名全歸咎在她頭上。

都是紀——不好!如果不是她出現,哥哥絕不會變得對她漠不關心,她會是哥哥心中惟一的寶貝,他不會忍心冷落她。

紀——搶走她哥哥,她恨死她了!藍亦婕再度白她一眼,才轉身沖進客房。

「亦婕怎麼了?」紀——疑惑地問。

「誰曉得?」藍亦宸聳聳肩。

小女孩的心思,他怎麼會明白?

他當然不知道,當年那個跟前跟後的小女孩,如今已長成一個二十一歲的大女孩,她需要的不再是餅干糖果和洋女圭女圭,而是——更多的愛!

「亦婕,吃晚餐了!」

紀——輕敲藍亦婕的房門,請她下樓用餐。

她听說藍亦婕愛吃中式料理,特地將烹飪班的學習成果拿出來,做了幾樣拿手小菜,請遠道而來的小泵嘗嘗。

「我不吃!」

即使肚子早已餓了,藍亦娘還是任性地拒絕用餐,存心和紀——作對。

「如果你現在不餓的話,我替你留些菜好不好?晚點你餓了可以吃。」

「不要不要!我說不吃,就是不吃!」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紀——輕嘆了一聲,轉身回到一樓。

藍亦婕窩在被子里,咬著白女敕的手指頭,听著肚子持續傳來的咕咕聲。

肚子好餓喔!

扮哥在干什麼?他為什麼不來叫她吃飯,而讓紀——那壞女人來?

她委屈的吸吸鼻子,眼眶和鼻頭逐漸發紅。等得愈久,她愈加肯定哥哥真的不在乎她了!

如果他在乎她,怎麼會忍心讓她餓肚子?他分明只在乎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再關心她了!

她哪里知道,藍亦宸是故意讓她吃點苦頭的。

他知道她在耍脾氣、鬧別扭,像個孩子似的要人哄,但他已經把她寵壞了,不能再任她這樣驕縱任性、為所欲為,傷害了別人還不自覺。

爸媽過世時她才十五歲,他憐她年紀輕輕就沒了父母疼愛,所以一向對她百依百順,要什麼有什麼,沒想到卻因此把她寵成跋扈刁蠻的嬌嬌女,目中無人,長幼不分,若是再事事順著她,將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可怕的怪物!

再這樣下去,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叫他如何面對早逝的父母?

然而藍亦婕並不明白他的苦心,餓著肚子的她窩在房間里,愈想愈覺得自己委屈。她像被人遺棄的孤兒,好可憐喔!

本嚕嚕……肚子持續唱著空城計,她模模扁平的小肚子,實在餓得難受。她咕溜溜的眼珠一轉,心里有了個主意。

即使生氣,她也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人,她打算溜出去,到廚房找點東西吃。

把自己餓死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紀——那女人稱心如意而已!

她將房門打開一條縫,謹慎地四下張望。

太好了,沒人!

扮哥和紀——那女人大概都在房間里吧?現在溜出去吃東西的話,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她屏住棒吸,小心翼翼的下樓溜進廚房,打開雙門對開的大冰箱,彎著身子翻找里頭豐盛的食物。

嗯,冰箱里有雞、有魚、有肉……哇,還有她最愛的糖醋排骨!

她伸手捏起一塊滑女敕的排骨,丟進嘴里咀嚼。

「嗯,好吃!」看不出紀——一臉呆樣,手藝卻還不賴嘛!

她哪知道紀——足足上了一整年的烹飪班,才有今天傲人的成果,若是在一年前,她煮的菜連狗都不敢吃。

她舌忝去手指上黏稠的紅醬汁,繼續在冰箱里尋寶。

「太棒了,還有水餃。」她看見最愛的水餃,顧不得形象和食物已經冷掉,端著盤子便蹲在冰箱前大吃起來。

「哇!懊好吃。」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

她沒時間去拿筷子,干脆學野蠻人用手抓,她將水餃塞進了嘴里,一顆接著一顆,完全沒听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直到——

「亦婕,你在這里做什麼?」

紀——站在她身後,低下頭,好奇地打量她。

「我唔咳……咳……咳!」藍亦婕瞪著她,滿臉漲紅,死命拍打自己的胸口。

她——噎住了!

「亦婕,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藍亦宸頭痛地捏揉額角,不知道究竟該拿這個妹妹怎麼辦?

「我哪有搞什麼鬼?」

藍亦婕的美眸左瞟右轉,就是不去看兄長煩惱的表情。

「既然肚子餓了,晚餐時叫你吃飯,為什麼不出來吃,非要背著我們鬼鬼祟祟溜出來偷吃?」

「誰鬼鬼祟祟溜出來偷吃?我是出來喝水,看到水餃好像還不錯,才順手拎了一顆吃,是這女人大呼小叫害我了嚇一跳,我才會噎到。」她死也不肯承認,自己真的蹲在冰箱前偷吃。

「什麼‘這女人’、‘那女人’?是你嫂嫂,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藍亦宸斥道。

「我才不承認她是我嫂嫂咧!我惟一承認的嫂嫂只有水晶姐,除了她,任何人都沒資格做我的大嫂!」

「你——」藍亦宸高舉右手,氣得想揍她一頓。

藍亦婕仰起頭,毫無畏懼地迎視兄長冒火的黑眸。

他的手舉了半天,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別生氣,亦宸!」紀——連忙拉著他的手勸道︰「我和亦婕真正相處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天,之前我又沒有跟她培養過感情,她不肯接納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千萬別怪她!」

「誰要你替我求情?多管閑事!」

藍亦婕正和哥哥為了紀——爭吵,偏偏她又在此時開口替她求情,這無疑是一桶汽油澆在烈火上,令她大氣更旺。

她哪需要一個外人替她向哥哥求情?

啪!藍亦宸猝不及防的一個巴掌,將藍亦婕白女敕的臉蛋打歪了,她的臉迅速紅了一片。藍亦婕震驚地舉起手,捂住痛得麻痹的左臉,緩緩抬起雙眸,瞪著從未打過自己的哥哥。

扮哥打她?他居然為了紀——打她?

望著她憤怒心碎的表情,藍亦宸心疼得像刀割,但他不能心軟,他已經把她寵得倨傲無禮,連自己嫂嫂都不放在眼里,再這樣下去,他不是愛她,而是在害她!

「亦婕,痛嗎?」紀——慌張地上前想看看她的臉,卻被她用力推開。

「走開,我不需要你虛偽的關心!」

她紅著眼眶,恨恨地瞪著口口聲聲說疼她、愛她,卻為了一個外人而打她的親哥哥。

「你不在乎我了!你只在乎紀——,對不對?告訴你,我也不在乎了,因為我恨你!」

藍亦婕哭喊完,掉頭沖進房間,提起尚未打開的行李,再度沖出去,推開擋在門口的紀——,然後奔出門外。

「亦宸,亦婕走了,你快去攔住她呀!」

「別管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

「可是……」

「她已經是個大人了,她懂得照顧自己!」

「你實在不該打她的,有話好好說嘛,你何必——」

望著丈夫黯淡無光的眼眸,她知道他的心里其實比誰都難過,便不再說下去,只是輕握住他的手,給他無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