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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女郎上錯床 第七章

作者︰黑潔明類別︰言情小說

拉斯維加斯,凌晨兩點。

坐在二十層樓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城市夜景一覽無遺,七彩的霓虹二十四小時不斷閃爍,數十家豪華飯店的燈火照亮夜空。

雖然他所處的房間十分安靜,但卻彷佛能听到飯店樓下賭埸的喧囂聲,吃角子老虎、俄羅斯輪盤、二十一點,雖已夜半時分,莊家和賭客之間的較勁才正要上陣。

敗晚了,老實說,他早該睡了,休了一個多月的假,路克再厲害,也還是有必須由他親自處理的事情,回來半個月,要處理的事情還是很多,他需要睡眠和體力來應付第二天的工作,他一向作息正常,可最近躺上床之後,睡沒多久卻總是會醒過來。

醒來後,獨自處在寒冷黑暗中的那種孤獨感幾乎讓他無法忍受,然後,在他從酒櫃拿威士忌倒來喝時,門縫外透進的光,不知為何眼前就會浮現那女人坐在電腦前,抱著繪圖板工作,肥肥的痞子蜷縮在她腳邊的模樣。

有幾個晚上,不知道是睡糊涂了還是怎麼,他會走過去開門,然後在看見飯店走廊上的紅地毯、牆上的掛畫、角落的盆花時,才會完全清醒過來,想起自己已經回到了拉斯維加斯,而不是在那南方小島的城市里,不在那個幾乎所有東西都需要修理的小鮑寓。

窗外樓下小小的馬路上,一輛警車飛馳而過,消失在街角。

他輕啜著威士忌,希望它能幫他重新人眠。

台灣那兒現在是白天,她該是在睡吧?

奇怪自己怎麼老是會不經意的想起她,也許是因為她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吧?

酒杯里的冰塊喀啦一聲,因為融化而發出聲響。

看著它緩緩融化在金黃的液體中,他有些怔忡,沒有喝完它,只是將它放到桌上,然後坐在大皮椅上,兩手交握的盯著桌上那支專線電話。

必到這里之後,一個無聊的深夜,他才想到自己可以打電話給她,和她聊聊,听她說話,或許那種重新又壓上來的窒息感不會那麼嚴重。

可在拿起話筒時,他才發現,他給了她號碼,卻忘了記她的電話號碼,他從來沒有記過女人的電話,向來都是女人主動打給他,所以他根本沒想到要記她的電話號碼。

誰曉得他竟也有想打電話給女人的一天?

一瞬間,有些遺憾沒有帶著路克一起去台灣,他一定會記得這種事情的。

嘴角輕揚,他撥撥散亂的金發,整個人往後靠在椅背上。

卑說回來,如果路克跟去,他就不可能去睡行軍床,也不可能認識她了。雖然她住在白雲咖啡店二樓,也是店里的常客,但他很快就注意到,那女人在外頭不怎麼愛搭理人,一張臉冷漠的連羅蘭那種話多的美女,也和她說不上幾句話,如果不是一連串的意外,他頂多是知道這女人住樓上,不可能和她有交集,甚至曉得她冷漠的面容也會有臉紅的時候。

想到她羞窘惱怒的嬌顏,他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電話在這時突然響起,他一愣,看著那支專線電話,很快的伸手接了起來。

「喂?」

「霍克?」

不是她。

听見亞歷士的聲音,一股無以名狀的失落感涌上心頭,他抬頭看著天花板,「我是。」

「你還沒睡?」

「正要睡。」他扯扯嘴角,笑自己竟然會期待一個女人打來的電話。伸手按捏著後頸,他暗暗嘆了口氣,開口問︰「不是正在暑假嗎?我以為你忙著顧小表頭,怎麼有空打來?」

「過幾天是老頭子生日,我明天會帶小表們一起回去,你什麼時候會到?」

「傍晚吧,有事嗎?」

「我答應要帶他們去環球影城,但是明天我臨時有個應酬,你能提早回來幫我帶他們去玩嗎?」

「沒問題。」想到那兩個好玩的小表,霍克微微一笑,一口答應。

「YA——」話筒內傳來小阿子歡呼的聲音。

「提爾、奈特!把電話掛上,去睡覺。」亞歷士喝斥著用分機偷听的兒子,在听到喀嚓一聲之後,才無奈苦笑道︰「謝了,霍克。明天見。」

「不客氣,明天見。」

幣上電話,一室又恢復沉寂,其實知道她會打來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期待它會再響。

電話始終沉默著。

他一扯嘴角,笑自己荒謬的妄想,起身走回床邊躺下,他兩手枕在腦後,閉上眼,卻看見她那晚嬌艷性感的模樣。

嘴角的苦笑加深。

有時候,他真的不曉得惡夢和春夢,哪個比較讓人難受。

彬許他那天晚上還是應該誘惑她……

咆哮的大金剛、墜落的直升機、洶涌澎湃的洪水、斷裂的橋梁、演員滿場飛的水世界、垂直降落的侏羅紀公園、3D立體的魔鬼終結者——

冰本上,雖然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他倒是和那兩個小表頭一樣,玩得挺高興的。

車窗外,景物飛逝,遠處的天空,最後一絲余暉隱沒。

「叔叔。」

听到叫喚,他轉過頭來,看到一顆棕色的腦袋,「嗯?」

「為什麼我們沒有媽媽?」

瀕克瞪著那不知道是提爾還是奈特的小家伙,呆了一秒,才道︰「你們當然有媽媽。」

「那為什麼我們沒有見過她?」另一個小家伙皺起眉頭,疑惑的問。

瀕克模模兩個小家伙的頭,微微一笑道︰「因為她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他們看著他,沉默著,然後其中一個開口說︰「有媽媽很好嗎?」

「呃……」他尷尬的笑笑,承認道︰「我不知道。」

「為什麼?」

「我媽媽也在我很小敗小的時候就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喔。」雙胞胎眨了眨眼,同時應了一聲,然後其中一個又開口︰「琳達說亞歷士應該要幫我們找一個媽媽。」

現在他認出來了,比較安靜的是奈特,話多的是提爾。

「琳達是誰?」

「老巫婆。」奈特開口。

「住在我們家隔壁。」提爾皺著鼻子補充。「她很恐怖,每逃詡噴很多很多的香水,里斯說你在一哩外都能聞到她身上恐怖的味道,連蒼蠅都不敢靠近她,因為飛太近會被燻昏倒。」

里斯?喔,這個他知道,亞歷士在費城請的管家。

「這麼恐怖啊,那你們要記得避遠點。」他笑著說,視線又瞥到窗外,卻意外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寧寧?

載著那女人的計程車很快就和他們交錯而過,他一愣,回頭看去,那車早已遠去,一股沖動讓他想叫司機掉頭去追那輛車,卻又因為這念頭太過荒謬而作罷。

不可能吧?歐陽寧寧怎麼可能出現在美國?

大概……是看錯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掏出了手機,那支專線電話和這支手機是互通的,但此刻螢幕上依然沒有顯示任何新的未接來電或訊息。

丙然是看錯了……

「霍克?」

「嗯?」

「你在等電話?」

瀕克猛地抬頭,看見坐他對面的亞歷士吃著炒蛋,皺眉看他。

「從剛剛到現在,你已經看了五次手機了。」

「有嗎?」

亞歷士挑眉。

瀕克輕扯嘴角,「你說得對,我是在等電話。」只是他等的是一通根本不太可能打來的電話。

懊死的,他到底在干嘛?他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有時候,你不一定要等,你可以直接打過去。」亞歷士喝了一口咖啡後,開口提醒他。

「我沒有她的電話號碼。」他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她?」亞歷士感興趣的停下吃早餐的動作,雖然霍克身旁總是有女人,但他卻曉得他這弟弟看似花心,卻從來沒對誰認真過,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霍克在等女人的電話。

「你在哪認識的?」

「台灣。」

看著霍克一副焦躁的模樣,亞歷士只覺得好笑。「台灣?寇哥認識嗎?」

「對。」霍克視線又瞄向手機螢幕,有些閃神的說︰「她住寇哥待的那家咖啡店樓上。」

「你要不要去問問看?」

「問誰?」

「寇哥。」亞歷士嘴角輕揚,「那女人不是住咖啡店樓上嗎?他或許知道她的電話。」

瀕克一愣,該死,他怎沒想到,寇哥當然知道,就算他不知道,也該曉得白雲的電話,問白雲的話,白雲一定知道。

下一秒,他跳了起來,想也沒想就要跑去找寇哥,可就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

因為太過突然,他反而一時間無法反應,只是瞪著它看。

「霍克?」亞歷士看不下去,開口叫他。

瀕克瞥了他一眼,抓起手機,按下通話鍵,「喂?」

對方一陣沉默。

不知為何,他心跳加快,沖口就道︰「寧寧?」

對方還是沉默,他一陣緊張,然後才听到她應了一聲︰「嗯。」

听到她的聲音,他松了口氣,俊臉上不自覺浮現微笑。「好久不見,你好嗎?」

「還好。」

她听起來有些冷漠,他卻一點也不介意,只是傻笑。「你那里現在幾點?你還沒睡嗎?還是剛起來?」

「我剛起床。」她頓一下,然後道︰「我這里現在是早上九點半。」

「早上九點半?」很少見這女人作息正常,他聞言一愣,「怎麼那麼早起床?出了什麼事?你還好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白雲。」

「咦?」他一呆,突然有人敲了敲桌子,他轉過頭,看見亞歷士伸手指了指某個定點,他順著亞歷士指著的方向看去,只看見古董鐘,鐘面上,時針和分針各指著九和六,他眨了眨眼,話筒傳來寧寧的聲音。

「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早上九點半?他這里也是早上九點半——

她人在這!在美國西岸!

他瞪大了眼,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開口就道︰「你在哪里?」

「STARHOTEL,307號房。」

听到飯店名,他聞言又是一愣,跟著抓起墨鏡戴上,匆匆往車庫跑去,邊道︰「你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到。」

一輛金黃色的藍伯基尼風馳電掣的駛進STARHOTEL的入口,煞車的聲音引人側目,駕駛卻穩穩的停在飯店大門,一寸不差。

飯店人員習慣性的迎了上來,駕駛人下了車,一張俊帥的臉孔卻比跑車更引人注意,但金發帥哥無視旁人的眼光,他將鑰匙丟給上前的飯店人員就進了門,穿過大廳直直往電梯而去。

進了電梯,到了三樓,他一出電梯就往右轉,熟門熟路的找到要找的房間,站在門口,他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深吸一口氣,他看著房間號碼的尾數,不覺喃喃道︰「LUCKY7?」

輕扯嘴角,他微微一笑,在門上敲了兩下,他听到房里傳來腳步聲,然後,門開了。

女人握著門把站在那兒,瓜子臉蛋如他記憶中一般蒼白,柔軟的黑發垂落在她肩上,倒是挺整齊的,不像之前多數的時候都像沒整理過。牛仔短褲、圓領T恤,將她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特別是那雙美腿,她打著赤腳,粉紅色的果足踩在灰色的地毯上顯得特別嬌女敕。

「嗨。」她說。

他抬起頭,視線從她粉紅色的腳指頭回到她的臉,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回道︰「嗨。」

她轉過身,往房間里走。「進來吧,把門帶上,我有事要問你。」

他跟在她俊面走進房間,落地窗外,不遠處的海面上泛著燦燦金光,她沒將窗簾拉上,所以整個房間因為夏日驕陽而顯得十分明亮。

她倒了杯水,遞給他,「要不要?」

他搖頭,她收回手,自己喝了那杯水,陽光穿透玻璃水杯,水光在她唇邊閃爍,讓她的粉唇看來水亮動人,引人一親芳澤。

「看什麼?」注意到他惱人的視線,她秀眉微蹙。

「看你漂亮。」他嘴角輕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看來也有些緊張,他希望她是,那樣才不會顯得他很呆。

「無聊。」啐了一口,她將杯子收好,雙頰卻還是爬上幾不可察覺的粉紅。

他臉上的笑漾得更開,現在他知道她的確也有些緊張,他反而輕松了起來,湊到她身邊道︰「我以為你人在台灣,怎麼有空來洛杉磯玩?什麼時候到的?」

「我不是來玩的。」寧寧見他靠近,心跳沒來由的加快,她不自在的往窗戶旁移動,假裝要拿茶幾上的梳子,不著痕跡的遠離他,邊道︰「你們走了之後,白雲和寇子一直沒聯絡上,她想說乾脆自己過來看看情況,可她英文不好,反正我工作告一個段落了,暫時沒什麼事,所以就一起來了。」

「那白雲呢?」

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她嚇了一跳,一回首就發現他竟然跟了過來,只差沒貼在她背上,她知道自己耳根子在發熱,她希望它沒紅得太明顯。

「她到你家去了。」她鎮定心神,轉身又朝另一邊走去。

「我家?」霍克一愣。

「對,你家,巴特莊園。」他又跟過來了,說話時的溫熱氣息似有若無地拂過她敏感的後頸,寧寧微微一縮,乾脆往浴室去。「她去找寇,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就乾脆每逃詡到大門口等人。」

「你在開玩笑?」

「沒有。」站在鏡子前,她看見他雙手抱胸的斜倚在門邊,薄唇微揚,一副意態優閑的模樣,不知為何,那讓她更加著惱,只是緊抓著梳子,瞪著鏡中他那張俊臉,用力的梳著長發,冷聲道︰「她已經連續去好幾天了,你們家的人每逃詡把她關在門外。我不想讓她失望,所以沒和她說我能聯絡到你,我要先確定你能幫忙。」

他收起笑容,沉默地看著她兩秒,然後才掏出手機,轉身走回房里。

少了他擾人的視線,她放松了下來,低頭清理梳子上的發絲,可耳邊又听到他熟悉的嗓音從房間里傳來,眉頭不覺又蹙了起來。

即使她已經到美國好幾天了,她還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大老遠跑來,但在剛剛開門之前,一種期望之情卻油然而生,她莫名覺得緊張。

是因為他嗎?難道她真的花痴到這種程度?

可開門的那瞬間,當她看見他,還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男人很帥,真的很帥,她原以為是自己美化了這家伙的外表,但顯然不是。注視著他,她執意尋找他的缺點,可連他的喉結看來都……該死的性感。

她一定是瘋了。

壓住想舌忝吻他頸項的街動,她匆匆轉身去倒水喝,幾乎不記得自己剛剛到底在門口和他說了什麼,只覺得口乾舌燥。

可白開水似乎沒什麼解渴的效用,每當他靠近,她的掌心就冒汗,彷佛身體里沉睡已久的所有細胞都在瞬間清醒過來,感覺他的存在。

「這太荒謬了,老頭子瘋了嗎?」

瀕克的聲音傳來,她一震,回過神來,只見鏡中的女人臉上泛著紅暈。

老天——

她暗罵一聲,窘迫的打開水籠頭洗臉降溫,她水才潑到一半,就听到他靠近的腳步聲。

「抱歉,我之前待在拉斯維加斯,昨天回來後一直在忙,還沒有見到寇哥,我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從水中抬起臉,偷瞄一眼自己,確定臉色不再那麼紅潤,才直起身,抓了條毛巾遮住一半以上的瞼,從鏡中看著他回問︰「變成怎樣?」

瀕克走上前,臉上有著無奈的笑。「亞歷士說寇哥被軟禁了,老頭子怕他又跑走,扣了他的護照,還派了兩個跟屁蟲整天跟著他。寇哥昨天才和亞歷士借了手機打回台灣,卻因為找不到白雲,結果把他的手機給摔壞了。」

他做什麼又靠過來?寧寧咬著下唇,肩膀又僵硬起來,她轉過身,想走,可他卻已站在小身後,她緊抓著毛巾,不自在的往後退,卻抵到了身後的洗臉台,偏偏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貼到她身上了。

不想讓他發現她的緊張,她仰頭看他,「亞歷士是誰?」

「我家老三。」他嘴角噙著笑,伸手觸踫她臉旁浸濕的發。

寧寧忍住往旁縮的沖動。「所以你是說寇子人的確是在巴特莊園里了?」

「對。」他發現他喜歡看見她受他影響時耳根子泛紅的模樣,除了她那一綹濕發,他沒有踫到她,卻靠得更近,嗅聞著每晚在他夢里反覆徘徊的香味,她身上沒有化妝品的人工香味,只有清新的肥皂香和洗發精的玫瑰香,那讓他笑容加深,知道她沒有那些女人應有的瓶瓶罐罐,十之八九只是因為嫌它們——太貴!

寧寧發現自己呼吸困難,他在她臉旁玩弄她發絲的手,散發出的溫度,讓她臉側一片酥麻發熱,心跳又加快了些。

受不了他似有若無的踫觸,她拿毛巾隔開他的手,把濕發擦乾,強自鎮定的道︰「你可以聯絡得到他嗎?」

誰知道她撥開他的手,他卻將兩只手放在她身側兩旁的台子上,把她整個人圈進他的勢力範圍內,然後一張俊臉湊得更近,近到她能看見他湛藍瞳眸中的自己,近到她幾乎溺斃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之中。

「當然。」他說,語音暗啞。

她認出他眼中火熱的,那讓她兩腳發軟,最後一絲理智讓她再也顧不了好強的自尊心,她心慌意亂的伸手推開他。「那好,我去通知白雲。」

看著那女人落荒而逃,霍克臉上掛著笑,跟了出去。

房間里,歐陽寧寧緊握著手機站在床邊講電話,霍克在其中一張沙發椅坐下,一手支著下巴,興味盎然的瞧著她。

寧寧瞪他一眼,轉過身去,很快的交代完事情,按掉通話鍵,一回頭,看見他仍直盯著她瞧,臉上掛著討人厭的微笑。

「怎麼樣?」他說。

「白雲說她馬上回來。」

「那我們現在在這里等她?」他挑眉。

「對。」明明他仍坐在沙發上,她卻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他唇邊笑意加深,兩手一攤,「就這樣坐著等?」

她忍不住臉紅,眯眼瞪他,「你高興的話,可以站著。」

「我的意思是,等她回來還有一段時間,也許——」

「我不想。」她打斷他。

「我只是想請你下去吃個早餐。」他好笑的挑眉。

「我吃過了。」她窘迫的補充一句︰「我也不想再下去。」

「我還沒吃,忙著趕過來。」他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看著她,拿起電話,「介意我叫他們送上來嗎?」

「隨便。」她臉色更紅,一坐到床上,哼聲道︰「別怪我沒警告你,這里的早餐難吃斃了。」

他笑著撥了內線,點了餐點,要人送上來。

「痞子呢?」

「在台灣。」

「它還好吧?」

「很好。」

「我想念它。」

「寧寧?」

「做啥?」

「你說得沒錯,這里的早餐實在不怎麼樣。」

她終于從報紙中抬起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很快的又低頭翻閱英文報。

她的反應讓他心情更加愉快,放棄吃那難吃的早餐,他起身去倒水喝,當然沒錯過背靠在床頭上的女人瞬間的僵硬,他假裝沒注意到,喝完水後,一坐在床尾。

「今天有什麼大新聞?」

「和平常一樣,丑聞、丑聞、丑聞——」她縮腳,遠離他的體熱,翻看另一版,看也沒看他一眼。「八卦。」

「好看嗎?」

懊死,他又靠過來了!

她打死不抬頭,只是豎起報紙擋住他。

「寧寧?」

「干嘛?」

「我想念你。」

報紙倒下來了,歐陽寧寧張口結舌的瞪著他,小臉迅速泛紅,他趁她反應不過來時,抽走報紙丟在地上,整個人湊了上去,一手橫過她的腰,定在床上,不讓她有機會月兌逃。

「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躲我。」

心跳無端漏了一拍,寧寧滿臉通紅,手抵著他的胸膛。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我……我才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他俯身靠得更近,碧藍的眼眸在背光中卻深邃如海,聲音沙啞的開口︰「我每天晚上都夢到你。」

「什……什麼?」她心跳飛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腦袋似乎在瞬間渾沌成一團,完全無法思考。

「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吧?」他貼著她水女敕的唇低喃著。

「嗯?」她眯起眼,微微昂首,吸進他吐出的氣息,任他磨蹭她的唇。

「寧寧?」他在她唇邊開口。

「嗯。」她只能發出微弱的嚶嚀。

「你要我吻你嗎?」

他沒等到答案,因為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咳嗯……」

懊死!看著寧寧瞬間回神,然後小臉迅速漲紅,他暗罵一聲,不用想都曉得機會不再。他回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和站在門邊的女人打了聲招呼,「嗨!」

門邊的女人眨了眨眼,驚訝的開口︰「霍克?」

「好久不——」他話沒說完就被羞窘尷尬的寧寧踹下了床,不過他還是極力維持他帥哥的形象,半坐在地上,笑笑的把最後一個字補上︰「見。」

才趕回來的白雲忍住笑,將提袋和帽子放到一旁桌上,回道︰「嗨,好久不見。」

真慘,如果她晚回來三分鐘,他大概就得手了!

瀕克苦笑,認命的爬站起來,至少剛剛他確認了一件事,恐怕他還是無法單純的和女人當普通朋友,特別是這個把他踹下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