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誰?」
舒向柔一打開門,那個慵懶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喝著咖啡的俊逸男子便丟出問句。
男子身形修長完美,有著足以媲美電影明星的俊俏長相,高挺的鼻子、性感的雙唇,而他悠閑中帶點慵懶的氣息,更是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稱之為男人中的極品也不為過。
男人很年輕,約莫二十七、八歲,只不過眼神中那抹明顯的邪魅光芒,使他給人一種「壞男人」的感覺,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讓她一見到他,馬上心生厭惡!是以對于他的問話,她根本不想搭理地徑自走進辦公室內。
坐在他對面單人的沙發上,舒向柔拿起茶幾上的報紙後整張攤開,把臉埋在其後而不看他。她只是幫室友柳千美送數據,不想、也沒必要搭理陌生男子的詢問。
風遠翼第一次遇見這麼無視他存在的女人,不過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覺得十分有趣!他不怒反笑,站起身走了過去,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掉她手上的報紙。
「你做什麼啦!」舒向柔怒瞪了他一眼,試圖抽回被他緊緊壓著的雙手。「放開!」
偏偏他不只將她的雙手壓在雙膝上,連帶臉也靠了過來!真……討厭!
風遠翼很高興總算能引起她的注意,但他還不想放開她。
「除非妳告訴我妳是誰?」這一次的問話包含的不只是好奇的詢問,還有那麼點激賞而想了解對方的成分。
他的力氣讓她無法掙月兌,只能睜著美目,狠狠地瞪著他。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很偉大嗎?」她生平最討厭這種自大的人了!
「妳不知道我是誰?」他挑眉,略微訝異。
堂堂風氏的董事長,居然就像個路人甲?那他還混得下去嗎?
「咦,我該認識你嗎?」她夸張地叫著,眼神有著諷刺。
「妳不認識我也無所謂,不過……」風遠翼邪魅地笑了笑。「就以妳目前身處風氏的地盤、以我在風氏的權力……嘖嘖,我想想看,隨便安個罪名……就「未經過主人同意擅闖他人辦公室」這條好了,要是把妳捉到警局去不曉得會怎麼樣?」他咧出一口白牙。
「你敢?」她瞪著他,語帶威脅;只是眼神中早不復平靜甚至帶抹慌亂。
她早該想到在風氏集團總經理佟御磊的辦公室里,能泰然自若、有如身處自家般閑適的人,不是佟御磊的朋友,便是在這家公司和他權力地位相當的人——瞧那男子對她的威脅,讓她明白絕對是後者。
並非她擅闖,而是被她派去跑腿的佟御磊無奈地叫她乖乖在他辦公室等他;她才不怕上警局,只是怕會鬧到讓「那些人」發現她的所在位置……
「為什麼不敢?」他聳聳肩,雙手分別抵在她兩邊肩膀後的椅背,將她困在沙發上,雙眼直視著她。「妳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對陌生人我一向不留情。」
這麼近一瞧,他才發現她長得的確很美麗。
細女敕白皙的肌膚似吹彈可破,柔美的五官精致典雅,更別說她全身上下還散發出一種高貴優雅的氣息。不過她的美並非來自外表上,而是一種個性美,那雙活靈活現卻又帶著倔強的動人翦水雙眸,襯托出她個性中剛毅的一面。
依他的猜測,她應該二十來歲,不超過二十五。
這讓瞧過許多美女而早已麻痹的他,也不由得稍稍收斂心神。
似是有感于他造成的壓迫感,舒向柔不免慌亂了起來,但心中仍要自己鎮定。
「我們怎麼會是陌生人呢?」她雙手嫵媚地搭上了他的頸邊,刻意柔聲嗔道︰「事實上我是隔壁餐廳的員工,因為愛慕你,才大膽地闖入辦公室,」她頓了頓,裝作很為難又害羞的模樣。「可是我又怕你會拒絕我,才會想試試欲擒故縱這個方法。」
「是這樣的嗎?」風遠翼很配合地接話,並故作訝異。
真蹩腳的見風轉舵伎倆!他根本一點都不相信。若他沒猜錯,她是想利用美人計,趁他分心之余再偷偷逃走吧!
無妨,她想拖延時間,他就先暫時陪她玩玩。
「是啊!我真的愛慕你好久好久了呢!可是,很可惜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舒向柔秀眉微蹙,有點哀怨地看著他。
「我叫風遠翼,遠方的遠,羽翼的翼。妳呢?我總不能不知道愛慕我很久的女孩的名字吧?」他勾起邪笑,大手不客氣地撫上她的臉,趁機吃她豆腐。
這個大!必去絕對要釘稻草人詛咒他!
舒向柔在心里一直咒罵他,但表面上仍是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其實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因為我的名字實在是有點男性化。」她故作憂慮狀。「但我想了想,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的話,那我今天這一趟就白來了!所以我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告訴你我的名字,希望你一輩子都記得!不過,我有個怪癖,我只喜歡介紹一次而已,你要仔細听哦!
我姓倪,中間的名字是辯護的「辯」,這是我父母對我的期許,他們希望我能做一個善于辯護的律師,為鄉里伸張正義,為好人出頭;最後一個字則是太陽的「太」,這也是我父母對我最大的期望,他們希望我能像太陽一樣溫暖人心,散發光亮給眾人。你說,我父母是不是很偉大啊?」她一口氣劈里啪啦說完,目的就是不給他思考的空間,強迫他接受她對他灌輸的話。
語畢,舒向柔又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
「現在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的名字,那麼我們就不再是陌生人了!而我今天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我現在還得趕著回去上班,你可以放我走嗎,翼?」她用著柔媚的嗓音魅惑著他。「當然,中午時我等你過來一起吃飯哦!老地方,老時間,不見不散。」啍,讓他等個夠!
正當她想推開他起身時,他卻像尊銅像般一動也不動。
「你這樣子我要怎麼去上班呢?」她硬是將不悅的情緒吞下,一臉笑咪咪的,雙手抵在他的胸膛,跟他隔開點距離。「翼,你讓我回去好嗎?不然我們老板一氣之下可能會辭了我,沒辦法在那邊工作的話,我就不能每天看到你了。」一段話說得她是雞皮疙瘩掉滿地,差一點沒吐出來。
梆!可惡!為什麼他還是無動于衷?!
難不成他是個柳下惠,因此美人計對他無用?!
憊是她猜錯了,他已有家室,更是個忠于老婆的痴心男子?!
遇見這種棘手的人物,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頭痛。
死佟御磊,為什麼去那麼久,看她月兌困之後不整他以消心頭之恨才怪!
「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像妳這麼多話的女子。」風遠翼興致盎然地說道,突然低下頭。
「你……你想做什麼?!」她尖叫,神色緊張,雙手更是拚命阻止他靠近的臉。
丙然如他所預料,她根本不諳于此道。他在心里壞壞地笑著。
要玩,大家一起來玩,如果不裝個樣子配合她,那她的戲不就演不下去了?
「既然妳那麼愛慕我,又冒這麼大的危險只為來告訴我妳的名字,我當然得回報妳。」風遠翼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偉大神情。「就來個臨別之吻吧!」他故意這麼說,一邊還真的再度低下頭。
來吧,比演技他絕不會輸她的,看誰先撐不下去吧!
「不……不要!」她拚命阻止。
「為什麼?還是妳說的愛慕——」他訝異地停下動作,故意頓了頓,眼露犀利之光。「其實是假的!」
她怒瞪了他一眼,硬壓下內心連串的咒罵。忽地靈光一閃,隨即柔媚地笑著︰「才不是假的呢!只是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能一償宿願接近愛慕的人,這有意義的臨別之吻當然是得由我主動獻上,才比較有珍貴性嘛!」
「是這樣的嗎?」他神色自若地應付,心里則在盤算對方有什麼企圖。
「當然是!」她微笑,但笑容有點虛假。
「那好吧!由誰主動我並不在意。」他邪笑道。
順著對方的意圖是松懈對方警戒心的最佳方式。
她暗自竊笑,表面上仍裝作很感激的模樣。「那麼……可以換個姿勢嗎?我不喜歡你在我上面,那樣我會有壓力的……喂!你笑什麼?」
「沒有,我沒笑什麼。」他不好點明她方才的話是多麼曖昧。
而後就見他一個翻身,舒向柔還來不及反應,便換成他坐在沙發椅上,而她側坐在他腿上,動作之快讓她差點嚇掉下巴!
天哪!難道他其實身懷絕技,是個武術高手?這樣她怎會有任何勝算呢?!
遠水救不了近火,若要等那個佟大總經理趕來救駕的話,她還不如自己想辦法月兌困!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試試看,只不過如果這個臭男人肯合作點會更好……
「我很感激你願意照著我的話做,可是,」她咬牙,瞪著他不安分的手。「可以請你的手離開我的腰嗎?」
斑!色魔!偽君子!風氏的職員有這樣的一個上司,根本是他們的壞榜樣!
「哦,我壞了妳的詭計是嗎?」風遠翼眸中現出一抹奇譎之光,他露齒而笑。「若我猜得沒錯,妳打算趁機逃跑對不對?」
舒向柔的心驚跳了下。
斑,她才不承認他很聰明,他只是奸詐,疑心病太重而已!
「哪有!我只是很怕癢,不喜歡你的手放在那里而已。」她無辜地眨著翦水雙眸,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但不幸的,風遠翼不吃這套。
他聳聳肩,繼而邪笑。「沒辦法,這是我的習慣,手一定要找個地方放。如果妳不喜歡的話,那我放別的地方好了!我想看看……」
「不!不用了!」想也知道一定不會有更好的選擇,她連忙打斷他的話。「你就放那邊,我可以忍耐沒關系。」她咬牙再咬牙,以防自己一怒之下拿起茶幾上的花瓶砸向他的頭,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妳不用勉強沒關系,我可以改的……」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啦!你怎麼那麼「番」!」她怒瞪了他一眼。
「好吧!妳怎麼說就怎麼做,我沒意見。」他狀似妥協的說道,其實內心已悶笑得快抽筋。
舒向柔突然有種好像自始至終都被他玩弄著的感覺。
不過現在她最煩惱的還是他認真的眼神……怎麼辦?該不會真的要跟他來個臨別之吻吧?!
雖說她沒有一定要把初吻獻給未來丈夫的保守觀念,但她也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這麼可惡的男人,讓她更不想那麼做,因為那讓她覺得好惡心!
「怎麼?如果不願意的話就別勉強了,我可以原諒妳的「心口不一」。」他邪笑。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她瞪著他。但就因為被他這麼一激,反倒激起她已被遺忘許久的好勝心。
「誰說的,我只是在培養氣氛不行嗎?」她又瞪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氣,而後一鼓作氣捧起他的臉,迅速將唇湊了上去——
風遠翼微微一愕。
他本只是想逗逗她,逼她露出馬腳罷了,並沒有輕薄她的意思,沒想到這下子竟激起了她不服輸的心,當真給了他一個「臨別之吻」?!
而她生澀到實在沒什麼技巧可言的吻,讓他確信這應該是她的初吻!
雖然他從不曾自詡為君子,但她獻吻的舉動仍是讓他有些小小的內疚。
他看人一向相差無幾,由她身上散發著掩蓋不住的高貴氣息,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是個千金小姐,只是有些驕氣及難以馴悍的狂野罷了!
雖欽佩她的勇氣及守信,不過要她對一個陌生人做出這麼大膽的舉止,好像仍是有些過分。無妨,這一回合就以平手收戰吧!反正他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正確地說還免費得到了香吻。
于是他放開環在她腰際的手,還故意模了模她的手,讓正在「咬」著他的唇的她察覺。
而後,就見她嫌惡地甩開了他的手,以跑百米的速度沖至門口,連門都來不及關的情景,還真是傷了他小小的自尊心呢!
風遠翼舌忝了舌忝被她咬得有些隱隱作疼的唇,嘴角繼而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倪辯太,你變態?還要他一輩子記得它?
這女人很有膽識、也很有勇氣敢跟他作對,讓他不由得激賞了起來。
真有趣的女人,他開始期待和她再次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