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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情債 第十一章

作者︰章情類別︰言情小說

第六章

當程亮廷牽著汪寒的手走進程家大宅時,她忐忑得教自己意外了——因為這男人,她不再是什麼都不在乎了!

程亮廷的父親程思元是台灣的房地產之父,程母則是個溫柔慈藹的婦人,程家的長子程彥廷溫文儒雅。大嫂則是個開朗少婦。這家人友善得令汪寒受寵若驚,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她,在他們的關愛眼神下只覺得別扭。

見過兩家人後。他們閃電結婚了——他們都不是沖動的人,但默契似的,他們不願等待所謂的適當時機。

靜謐的早晨。汪寒踩上柔軟的米白地毯,清麗淡雅的大臥房里有扇落地窗,她走過去推開窗子,水藍色的窗簾旋即隨風翻揚起舞。

她深吸口氣,有幾秒的閃神——錚錚的聲音來自她的手腕!做夢嗎?古董店的手鏈怎麼會在她手上?!

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圈住她冰涼的身子,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知道你喜歡。」

是程亮廷買走了手鏈!怎麼知道她喜歡呢?汪寒驚訝的側頭。他順勢在她唇上要了一個吻,旋即牽著她離開房間。

兩朵紅暈飛上她的臉頰,什麼都忘了追究了。唉,都經過新婚之夜了,她還是不習慣地突來的親蔫呀。

被他帶進飯廳、按進椅子里。她接著對面前的豐盛早餐訝異了。

「哇!這不會是你的杰作吧?」

他眉毛一揚,答案寫在他的笑眼里。

一時之問。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生活上的改變,一個為她做早餐的男人呀!這男人還有什麼令她驚奇的能耐呢?

每周到E大心理醫學系授課兩小時並非他的專職,受邀到H大開課也只因為電影是他的興趣,實際上他領導了某大醫學中心的精神藥物部門。

若非從事研究,他可能是一個心理醫生。汪寒想著,不自覺地縮縮肩膀,心里亂沒安全感的,枕邊人連她的心理都能透視。她還有隱私可言嗎?

「別扁嘴了,快吃早餐,上學快遲到了。」他催促著。像哄孩子似的。

她搗住嘴巴,扁嘴!有嗎?她哪有?那麼幼稚的行為。她哪會呀!還有,他提到上學耶?!

「今天也要上學嗎?」她懷疑他說錯了。他們才新婚,連一天的「婚假」都沒嗎?

「當然,學生有學生的義務。」他專心地吃著早餐,頭也不抬地回答,那語氣像她問了一個荒謬的問題似的——不值得浪費時問多言。

「今天沒課啊。」她拿起刀叉掩飾心虛。

「是嗎?」他瞥她一眼。,「嗯。」她不敢看他。沒課才怪呢!

因為是插班生,每學期都要多修好幾個學分才能順利在大四畢業,這學期的二十七個學分讓她一周有三天是「朝九晚五」的,好在教授不點名,只要考試不再跑錯教室,她自信混到畢業沒問題。

「你的選課單上不是這樣寫的。」平淡的語氣听起來格外令人發毛呢。

汪寒一愣,旋即想到了前天才借用他的電腦查看了期中成績,他肯定是那時候記下她的課程表了。

她懊惱了,撒謊不打草稿難怪「凸捶」!慢吞吞的喝著果汁,突地感到棘手,早知道程太太這身份會連翹課的自由都沒了,結婚之前就該先談好條件。

她悄眼覷他,決定要拗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那……做妻子的也有做妻子的權利吧?」不是說只要她喜歡,他都依的嗎?新婚期間還強迫人上課,說不過去吧。

他放下刀叉。燦然的眼鎖上她,拖長語氣︰「你要什麼權利?程太太?」

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臉頰緋紅了,強忍著心顫,硬拗到底︰「我、我要婚假。」

他給她一抹微笑。不容反駁的丟下—句話︰「跟學校申請。」

她像皮球似的泄了氣。跟著站起來,「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嘛!」

「我不確定你知道。」他輕松說著,朝房間走去。「給你十分鐘吃完旱餐,」然後進來換衣服準備上課。」

她老爸都不曾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呢,管得真慘!還說要給她自由,看來是拐人結婚的騙局。

「這算哪門子的自由啊!我不跟。」她跟進臥房里,差點跺腳、或干脆賴坐地上,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感覺到一屋子的冷空氣,他先去關上落地窗。而後進了更衣室,不答她一句。

她將自己拋到床上。愈想愈悶——她沒有期待過什麼蜜月期啊,和他結婚似乎是順理成章的,可到如今,怎麼覺得這婚姻似乎少了些什麼!她也不愛耍性子啊,可他就是教她忍不住氣了。

他換好衣服出來看她蜷縮在床上,像只蝦米。

他走近,坐下,兩臂撐在床上圈住她,好聲詢問︰「想怎樣?」

她將臉埋進被枕里。他該知道她的懶脾氣並不相當于順從,除非他能綁她到學校,否則就這樣耗著吧。

「要我陪你?」他又問。

要他陪嗎?她緊咬著唇,有點失望,原來他的窺心術也不是每次都靈的。

房里靜默半響,她的神經一根一根繃緊了,感覺他倏然站起身,她跟著驚顫——他生氣了?!

強忍著不動、不看他,卻听見他朝外走,她很快地扭頭瞪著合上的門板,旋即大廳的門開又關教她知道了——他撇下她上班去了!

好極了!她以為他是個沒脾氣的怪人呢……不,還是怪透了,哪有人才新婚就急著上班的?

他那麼愛工作嗎?還是……他覺得娶她回家,一切穩當了?她必須習慣他的忙碌。有空的時候他會搔搔她的頭,沒空的時候就不許她打擾他?

不是吧。他不是那種需要她填補空虛的男人啊。

唉。矛盾了!她不願麻煩父母,卻仰不住的對他使了性子。怎麼會這樣呢?听他的話乖乖上課是不是比較好呢?如果他不許她任性……她會失去他的溫柔對待嗎?

上了一整天的課,汪寒走出教室,懶懶地轉頭看看身旁的人。

「汪寒,你、你心情不好嗎?」管家伯很緊張地問。

今天的最後一堂課是通識課,他和汪寒同一班;兩小時的課,他根本沒听進教授講些什麼,因為汪寒就坐在他前面,就算是對著她的後腦他也會看得迷戀失神啊。可是他怎麼好像一直听見汪寒在嘆氣呢?

「嗯,不好。」她繃著臉。心情壞透了。想著前些日子家當全燒成灰燼也無所謂的感覺,她著實更加悶惱。

程亮廷給她買了新衣服、新用品,甚至給她一個新家、新身份,他幾乎讓她忘了有民間疾苦這回事了。可任何會上癮的美好享受,都會教人付出代價的是嗎?

「不好嗎?為什麼不好呢?」他追問。

她白他一眼,煩!

「你改名叫管家婆吧。」受不了家里的冷寂害自己胡思亂想,她干脆跑到學校來,這可順程亮廷的心意了?

唉,她不喜歡他丟下她呀!

如果讓他知道她的心思,他會不會常以此威脅她順從呢?

管家伯緊跟在她身後。「對不起,我關心你,所以才問,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遷怒一個關心自己的好人,真是沒良心。汪寒不忍地看看管家伯,沒轍地說︰「好啦。我肚子餓了,你陪我吃飯。」

這管家伯挺會挑吃的,要不是他老是一副呆樣子,汪寒真想給他一個「美食專家」的封號呢。

「啊?!’’管家伯像中了頭彩,眼楮發光發亮。

還發什麼呆啊?汪寒覺得好笑的拉他走出校門口。天色灰漾漾的,天就要黑了,吃飯皇帝大,她沒道理餓一整天呀。

「快,綠燈了。」她拉著溫吞的管家伯跑向斑馬線,突地——吱!刺耳的煞車聲教她猛地頓住,反射地偎進管家伯的懷里。

管家伯將她拉回人行道上,拍拍她的背脊,如果不是她嚇得臉色發白,他可能會高興得跳腳了,汪寒尋求他的保護耶。

汪寒回神,看見駕著敞篷車的顏士禎!這個變態男就只會來這招虛張聲勢嗎?

她懊惱自己,如果換成阿裴面對這種情況,準會沖上前去踹車揍人了。就算是夏天天也會當街給惡意的顏士禎一頓嘟囔、惹得路人側目才甘心,而她就只會冷臉對人,讓那些沒招惹她的人望之卻步,對顏士禎這種不要臉的家伙卻不管用。

「汪寒,我們還要不要過馬路?」遲鈍的管家伯壓根兒沒察覺差點沖撞他們的顏士禎是故意的,只關心著路還要不要走、飯還要不要吃。

顏士禎朝汪寒拋個飛吻。壞壞地笑著,邪氣的眼像能透視她的衣服似的。汪寒氣得漲紅臉,拉著管家伯想跑過馬路,倏地看見停在對街的銀白色轎車!同時,管家伯緊張的將她拉回身邊︰「汪寒,別過去,紅燈亮了。」

紅燈,止步。

,汪寒杵在家門口,就像在路邊遇上了紅燈本能地停下。但路燈壞了,她遲遲等不到綠燈亮起,依她的性情是不會選擇到下一個紅綠燈越過馬路的。

難道像傻瓜一樣等著嗎?

何必呢,她不受規範約束的。何不當作老天給她的另一個選擇,也許走上這條路會遇見什麼不幸呢,那就改變行程吧。

行程可以改變,但……家可以不回嗎?

她猶疑一分鐘,最後狀似瀟灑的將鑰匙丟進包包里。她本來就不想回家、不想去面對那個稱作她丈夫的男人呀。

不料轉身的剎那……門倏地打開,一只手掌強硬的扣住她!

她驚愕地被拉進屋里,轉瞬間,被圈在門板上了。

綠燈!她眼楮一眨,驚訝過後心情霍地坦然,燈沒壞,’她就不需要費神猶豫了。

「想翹家?」程亮廷低著頭,不願放過她的任何細致表情。

他知道她站在門外?!棒著一道門板。竟也能看透她的心理?越過關卡,問題還是存在呀她得面對他!

「沒,沒有啊。」她的心跳因他的氣息而紊亂,垂下眼簾,打死不承認被他看穿了。

「晚餐愉快嗎?」他輕問。眼神透著耐心等待。

「嗯。」她悶哼。她連陪同學吃飯的權利都投有了?

他燙人的手指滑上她的臉頰,托住她的下巴。她猛地抬眼。接觸到他柔情似水的眼,不禁心悸。

「以後,不許跟我賭氣了。」他低沉溫柔的警告。

「我投有。」她別開頭。不甘心地想——她幾時跟人賭氣過了!她是沒有心的汪寒耶,他憑什麼說她賭氣?他以為她是小孩子嗎?還是,他認為她在意他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了?

呵!臭美!

「沒?」他輕笑,手指在她啷起的嘴上滑過來滑過去。

呀!不能這樣就破功啦……她緊抿雙唇。忍著心里漾至嘴邊的笑意。他的溫柔總是誘哄得她昏頭。忘了個性。

他捧起她的臉,熱唇輕輕刷過她的︰「要我道歉?」

唉……他的好脾氣更是教她沒轍呢。

坦承面對自己沒那麼難嘛,反正他的透視眼總教她無從遁形,她是賭氣不想回家呀,誰叫他一聲不響的丟下她,害她難過了一整天。

「還生氣?」他又問。

她輕捶他的胸膛,羞紅了臉要笑不要笑的,謝謝他給她搬來台階下嘍。

他握住她的拳頭,將她摟進懷里,輕嘆。什麼時候她才會完全懂得他?她的一顰一笑都騷動他的心啊。

「我想——」他的氣息在她耳邊廝磨著。

「嗯?」她在他懷里找到了溫暖,好漫長的一天哪。

「把你變成拇指姑娘藏在口袋里。」他嚙咬她的耳垂,不知道怎麼愛她才夠。

她輕顫一下,忙搗住耳朵,忍不住好笑,他也有傻氣的一面!傻呀……「可是太小了……不好,好多事會受限。」他困惱地說。

她仰著臉,澄亮的眼直瞅著他。什麼事會受限呢?

「例如——」他嘴角一揚,輕吻她的唇。「這。」

她後仰。輕嚷︰「別!‘’

這男人不是沉穩的嗎?怎麼來這招挑逗人哪!

他將她扣緊在身前,熱唇吮吻著她的冰涼唇瓣,給她喘息的空檔時說︰「……還是把你融進我的身體里好,讓你逃不了。」

逃?

她雙手擱在他胸前,慌亂的回應他。怎麼逃呀?!她壓根兒來不及逃,便融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