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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夫如伴虎 第五章

作者︰金晶類別︰言情小說

第三章

軒轅易的肩頭咕嚕咕嚕地冒著血,她靜靜地欣賞了一會,「王爺,奴婢應該去哪里拿藥?」

軒轅易將一白瓷瓶遞給她,臉色陰暗地沒有說一句話,這個丫頭還當真是利落,不害怕也不猶豫,開門見山。

她二話不說,直接拿過白瓷瓶,打開,動作快速地將藥粉灑在了那傷口,這藥也是神奇,不出一會兒,傷口的血止住了。

她動作麻利地去一旁拿起一塊干淨的棉帕,將污血擦干淨,接著取了干淨的棉布,將那傷口包好。

完事之後,淨房里一片安靜,軒轅易定定地看著她頭上的發漩兒,「你倒是淡定。」

她默默不語,將他的話當成了贊美。

「伺候本王沐浴。」他道。

她抬頭,看他,「王爺。」

「嗯?」

「你受傷了。」她好心提醒。

「莫非你是害羞?」他瞥了她一眼。

 嚓一聲,她直接將他的褲子扯了下來,動手將他剝了個干淨。軒轅易的臉色發黑,再看她一臉鎮定的模樣,他笑了,「你動作倒是嫻熟。」

「小時常常幫嫡母照顧弟弟。」她說道。

他挑了一下眉,「你將本王跟一個幼齒小兒相比?」

江素心想了想,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王爺和弟弟是不同的。」

他來了興致,「如何不同?」

天荒的,軒轅易看到她低下頭。

從來不知道害羞是何物的軒轅易第一次說不出話了,他僵直了身體站在那里,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話,「江素心,你好不要臉。」

她抬頭,眼神誠懇,「王爺,你是什麼意思?」

輪到軒轅易說不出話了,第一次遇到一個不懂羞澀的女子,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竟說不出話了。

「沒什麼意思。」他木木地說。

「那奴婢伺候王爺沐浴。」

所以,他是被調戲了?軒轅易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江素心,你很有趣。」

明明他是笑著說話的,可語氣卻令她的頭皮一麻,她面上掛著笑,「謝謝王爺稱贊。」

軒轅易笑了,暢快的笑容配上他妖艷的容顏令她的目光閃了閃,世人皆愛美好的事物,她也不意外。

如果他的性子再好些,只怕她都要往他的身上丟絹花表達愛意了,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她垂眸,不經意地又瞄到他的某處,耳根微紅地移開了目光,表面上再正經,可到底還是一個姑娘家,特別是她心里也很吃驚。

淨房一時間安靜了,她沉默地替他擦背,避開傷口伺候他沐浴,等他這位爺舒服了,她額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的薄汗。

淨房里太熱了,伺候他沐浴又是一件累人的活,他長手長腳的,她不過到他下顎,伺候起比她還要高的人,她委實吃不消。

她隨手擦了擦汗,正要替他擦干水珠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楮,貌似睡著了。

俊美無儔的一張俊臉擺在她眼前,她仔細地打量了一遍,不由自主地頷首,長得確實貌美如花,男生女相,但他睜著眼時,那張貌美的臉如何也不敢讓人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誰敢看一個喜怒無常的活閻羅的臉呢!

「看夠了?」他並未睡著,閉著眼楮問道。

她點、了點頭,知道他看不到,開口答道︰「看夠了。」

「好看嗎?」他掀了掀眼皮,睇了她一眼。

心知這是一張美人皮,她不得不承認,「回王爺,王爺很好看。」

他笑了,突然如針一般注視著她,「江素心,水冷了。」

她一怔,立馬說︰「請王爺更衣。」

他唰地一聲從木桶里站了起來,跨出了木桶,她上前擦拭掉他身上的汗珠,又仔細地替他穿上寢衣,他淡淡地斜了她一眼,長腳一伸,她一個沒有注意,被絆倒了,整個人狼狽地摔進了木桶里。

「咳咳!」她咳嗽著鑽出了水面,看著那居高臨下蔑視著她的男人。

「本王很不喜歡別人說本王好看,」他輕輕一哼,「下不為例。」

她恭敬地回道︰「奴婢知道了。」

他披上外袍,便步出了淨房,她深吸一口氣,甩了甩發絲上的水珠,默默地從木桶里爬了出來,心道︰真是一個惡魔。

「素心。」如意走了進來。

「如意姐姐。」

如意別開眼,背過了身,「王爺說今晚要你守夜,你快些換一套衣衫,小心受了風寒。」

如意的好心提點江素心真誠地謝道︰「謝謝如意姐姐。」

唉,居然還要她守夜,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還要去給一個武功強的人守夜,真是見鬼了。

夜,很安靜。

江素心在外間的暖榻上鋪好了被褥,確定某人已經躺下就寢了,她乖乖地鑽入自己的被褥里假寐著。

她心里默默藏了事,方才不經意听到兩個多嘴的丫鬟說到軒轅易從來不需要人守夜的。

她想,確實是不需要的。第一,文武雙全的軒轅易豈能不會武功;第二,作為攝政王,是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權利的男人,身邊的暗衛不會少。

那麼他為何要她守夜呢?

她不敢翻身,怕吵醒了那活閻羅。要她守夜的理由無非是要折辱她,他似乎喜歡看她受苦,以她之痛為樂。

除此之外,她是想不出為什麼的,因為懷著這樣的心思,她也不敢真的睡過去,免得他又找借口欺負她。

遇上他,她都不知道生了多少回病了,更是中了一次毒,真真是倒霉。

如果她沒有來攝政王府的話,在別的府里,以她的容貌怕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也就能安安心心地做事。

但她到底是怎麼惹到他的呢?她想不到。

也許是因為他容貌絕艷,所以看到她這種普通到可以淹沒在人群的人,所以好奇了?

是誰說女人心海底針,只怕這位爺才是真真的讓人猜不透,那彎彎曲曲的心思才是令人費解。

她沒有睡著,心一直吊著,耳朵隨時注意著里屋的動靜,屋子瑞安靜地連呼吸皆可听到。

「唔!」

一聲類似痛呼的聲音令她倏地睜開了眼楮,她如貓一樣,小心翼翼地下了暖榻,踮著腳尖,一步一步地往里屋走去。

小手輕輕地掀開了帷幔,帷幔之後,男人緊閉著眼楮,胸口劇烈地起伏,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被她欣賞過的俊臉更是滿面的汗漬,她猶豫地咬了一下唇,一思考便知他這是被傷口影響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死。

她冷溟地看了他一會兒,最後嘆了一口氣,她因他之故生病受傷,可他並沒有傷了她的性命。

別人如何對她,她自然如何對別人,小仇恨暫且放一邊,她伸手正要推一推他,喚醒他的時候,巨掌用力地捏住了她的小手。

那力道真是刻骨的狠,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手被折斷了,她的心跳加速地抬頭,對上一雙沒有情緒,冷酷到了極點的鳳眼。

她吞了口水,「王、王爺?」

「你,想死?」他聲音冰冷如寒冬。

她心悸地忍著手上的疼,低眉順眼地說︰「奴婢听到聲響才過來,王爺的樣子似乎不對勁。」

冰冷的鳳眼無情地盯著她,她抿著唇,倔強地看著他,一瞬之後,她感覺到手腕上的大掌一松,她的手被放開了,她另一手連忙揉著那手。

他又躺了回去,淡淡地說︰「許是發燒了,去拿一罐烈酒替本王擦身。」

「奴婢可是要去請御醫?」她小心地問道。

「你以為本王是你這種弱不禁風的小娘們兒?」儼然是拒絕了不願意御醫前來的主意。

既然他放著御醫不用,硬要用偏方,她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于是她道︰「奴婢遵命。」

「江素心。」

她望向他,他危險地看著她,黑暗之中,一雙鳳眼就跟野狼一般,「本王受傷,發燒,任何有關這類的謠言傳了出去,本王定要你好看。」

這是在威脅她了,她神色不變,「王爺,奴婢自然不會多嘴,可若有心竅多的人發現了,奴婢不願背鍋。」

他被氣笑了,此刻她還有閑心跟他說這個,一般人不該早已嚇得磕頭說不敢了嗎?

「你這是質疑本王王府的人?」

「饒是鐵牆銅壁,必有一疏。」她絲毫不退步地望著他,「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莫要擔心,本王若是要你背鍋,自會讓你死個明白。」他斷不會冤枉了她,不過是在警告她閉上嘴。

「王爺放心,王爺的事情奴婢絲毫沒有興趣提起。」她站了起來,快速地去尋他所說的東西了。

高處不受寒,越是站得高的人,越是不能讓人發現其的弱勢,就如此刻的軒轅易,她撇了一下嘴,不以為然。

待她找到烈酒和干淨的棉帕,她便走進屋子里,看著閉上眼楮的人,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先開口,「王爺。」

他長長的睫毛投影在眼皮之下,輕顫了幾下,他睜開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奴婢動手了。」怕手被他給折了,她決定做任何事情前都先問一問。

「嗯。」

她動作極快地月兌掉他的衣衫,無視他詭異的神色,用棉帕沾了烈酒便替他擦身。

黑暗之中,兩道人影靠的極其近,他突然開口,「你扒人衣衫的動作倒是快。」

正在幫人擦身體的江素心動作微頓,「王爺喜歡奴婢慢慢地月兌?」

這個女人完全沒有弄對他的問題,未免氣死自己,他換了一個問題,「你想知道……」

「奴婢不想知道。」她快速地打斷他的話。

他清醒的厲眸瞪著她,「你在跟本王打太極?」

「奴婢不會打太極。」

「伶牙俐齒。」

「謝謝王爺。」

她擺明不想、知道他為何受傷,他詭異一笑,「是太後所為。」

她的手一頓,抬頭看他,「王爺……」

「你不想知道,本王越想讓你知道。」

她低下頭,繼續賣力地擦著他的身體,她想不想知道,無所謂,反正他讓她知道了。

心中不由地嘀咕,太後?太後的膽子倒是大啊,這個江山有一半在軒轅易的手上,竟也敢對軒轅易下手。

「你的性子倒是悶。」他插了一句話,閉上眼楮,似睡非睡。

「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奴婢想活得久一點。」她說。

「要怪便怪那個把你弄進王府的人。」他語氣冷漠地說。

「王爺……」

「嗯?」

「那你還是活得長點吧。」攝政王府若是落敗了,她這樣的小闢婢也是活不長的。

室內靜了片刻,他磨牙的聲音急促地響起,「江素心!」

她擦拭的動作一頓,忽然想到,禍害遺千年,她也不用瞎擔心了,但前提是她的小命不會被他給折騰沒了。

替他來來回回擦了好幾趟,見他神色也好多了,她停了下來,手腕酸疼不已,低聲道︰「王爺,奴婢給你換一套干淨的寢衣。」

他看向她,平凡無奇的小臉上泛著紅暈,額上也浮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顯然她也累到了,鳳眼微閃,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替他換上了寢衣,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再刁難她,再看他,他眼神奇怪地望著她。

她不禁擦了擦臉,沒髒東西呀,他一直盯著她看,做什麼呢?

「王爺?」

「本王的劍就掛在牆上。」他說。

她看向了那牆上的劍,轉過頭,認真地說︰「確實掛在牆上。」

「這麼好的機會,你也不好好把握。」他嘖了一聲,彷佛她錯過了一個極好的機會,「這個世上,很多想殺了本王的人,你做了,也會有人替你遮掩。」

「王爺……」

「什麼?」

「奴婢連一只雞也不會殺,何況殺人。」她輕描淡寫地說。

啪地一聲,他的手重重地捶在了床榻上,眼露殺意,她把他跟一只雞比?

「王爺肝火太旺盛了,還是好好修養的好。」她輕聲勸導。

「過來。」

江素心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最後在他陰森的目光下,硬著脖子上前,小手被他猛地一抓,她整個人被迫撲到了床前。

他冷笑一聲,「你這張嘴還真是得理不饒人,信不信本王讓人縫了你的嘴!」

「王爺……」

「說!」

「奴婢的手折了。」

看著她面色平靜的臉,一股莫名的感覺攫住了他的胸口,他松開她的手,看著她的手呈現一種奇怪的狀態彎曲著。

江素心用力地閉了閉眼楮,忍下了痛意,遇見軒轅易開始,她就一直在受傷,她可以拒絕當他的貼身丫鬟嗎?再這樣下去,她的命都要被折騰沒了,不過是想活得久一點,難道也有錯?

軒轅易靜默地盯了她一會兒,大掌朝她伸去, 嚓一聲,她的手被他接了回去。

「不會殺雞,是嗎?」他笑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她的心頭,她听到他說︰「明天開始去廚房殺雞。」

她的臉一下子刷白了,看著那好像沒折過的手,她搖搖欲墜,還不如手折了不用殺雞。

「江素心,你可以求本王,本王……」

「求王爺!」她立馬說道,她沒有骨氣去殺雞,骨氣不如不要。

軒轅易笑得更加的溫和了,「你求本王?」

「是。」

「好啊,那就不用去廚房了。」他笑咪咪地說,可那笑容包藏禍心,令人下意識地想遠離他。

她不著痕跡地往後退,卻在他冷目之下一動不敢動。

「明日本王要親自看你殺雞。」

血色從她的臉上全數退去,她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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