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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情濤 (上) 第二十三章

作者︰四方宇類別︰言情小說

「夢師父給我簪子?」朝雨丹打開小木盒,拿起里頭的蓮花簪端詳,一朵小小盛開的紫紅蓮花下垂著幾朵含苞小連花。「這支蓮花簪……好像活的一樣,有奇特的靈氣寄在花心中。」

簪上的紫紅蓮花好像真花,在光影照射下,似乎還會褪去紫紅色彩,換成粉白蓮花。

「那朵花怎麼模都不像假的,好像種在簪上一樣,卻又不會枯萎,反正跟桐家太婆姥姥有關的東西,都挺神奇的。」他從小就听聞桐家太婆姥姥的事跡,無論來歷或經歷,都充滿傳奇色彩。

小盒內沒水沒陽光,都放幾十年了,竟然還可以盛開得這麼燦爛。

「沒想到夢師父還給我留下這支簪子,只是這麼安排,有何用意?」夢師父該是算到岳川陣被破之後,此簪才會到她手中。

「小阿姨,你別上這支簪,簪上的蓮花看起來更活了。」

見朝雨丹直接將蓮花簪別上,成獷替她調整一下,驚奇地看著那朵紫紅蓮花綻出光暈般,連簪下垂串的含苞小蓮花都盛開。

「這簪子上頭寄存的靈氣,能與我體內的北岩聖女靈氣呼應。」她能感覺到簪子的生氣流動。

「那你說太婆姥姥留給我的這個葫蘆瓶是要跟什麼呼應呀?」

成獷拿出腰後系著的一個赤褐色的葫蘆,大概男人的兩個手掌大,葫蘆身看來斑駁,葫蘆腰繪著水藍色流紋,下方有排小紅字寫著「醉游塵海一道人」。

桐家太婆測算排出孫女桐雲袖未來將嫁賈商巨富,同時,要她將這個葫蘆瓶送給朝家長女所生出的男丁中,手臂有一道劍形紅印的人。

「這葫蘆我听娘親提過,夢師父還交代說此葫蘆是物歸原主,遲早會遇上葫蘆酒友。」朝雨丹搖搖葫蘆,很沒興致,撇撇嘴角。「听起來應該是個信物之類的,不過葫蘆酒友……找喝酒的就算了,你還隨身帶著呀?」

「這葫蘆不知為什麼我瞧著挺喜歡的,最奇妙的是,任何酒裝進去都特別香。」

「我喜歡品嘗小酌,但討厭喝到醉死的,你從以前就愛拉表哥喝到昏醉,不吐死不罷休,表哥就是這樣被你弄到無酒不歡。」她看了就沒好氣。

「小阿姨不懂男人的豪氣,酒是男人的個性,灌下去是拍胸的承諾,一起醉倒是過命的義氣。呃……葫蘆、葫蘆!」成獷說得激昂,手中的葫蘆卻被朝雨丹打掉,在震動的馬車內滾著。

「獷兒,這葫蘆我看了就生氣,一生氣就會感到悲傷……」

一听到悲傷還得了,成獷馬上感到胸口很痛,就怕另外半邊要被擰,他忙收好葫蘆。

「我收好、我收好,這葫蘆不會再讓小阿姨看到。」

「擴兒好乖。」朝雨丹滿意地拍拍他的頭,這個比她年長、比她個高的佷兒,向來是她愛捉弄的對象之一。

「簪子是交給你了,小阿姨有沒有心情說說你的事了?」

「這個嘛……等我睡醒再說。」她伸個懶腰打哈欠,將另一個墊子折成枕狀。「我費盡心力,很辛苦的才能在『留雲鎮』見到你,黃昏前再叫醒我。」

為了證實體內有雲濤陽息可擺月兌袁牧飛的掌握,順利離開古嵐山莊,她在袁牧飛為她清理好纏綿後的身子時,佯裝睡著,再撐著疲憊慵懶的身軀起身,現在一放松,倦意襲上。

「到底是誰要讓你費盡心力,至少簡單說一下再睡。」見她閉上眼了,他只好改道︰「馬車顛簸,要不要忍一下,晚點到客棧再睡,那有床被比較舒服,小阿姨?」

回應他的是輕微鼾聲,朝雨丹竟已快速地進入酣睡中。

「哇,這是有多累呀?」真可說沾枕即睡,成獷拿出馬車內的一件薄衣物幫她蓋上。

此時外邊另一道急奔的馬蹄聲追上,這頭的五、六輛馬車也停下。

「首頭,跟蹤的兄弟們來消息,說那幫人販子臨時改地點,改到『喚雲鎮』。」成獷跳下馬車,和弟兄們討論著下一步的做法。

「『喚雲鎮』在鎮雲山後峰一帶,那是三雲鎮中較小的村鎮,他們改到那是要做什麼?」喚雲鎮和另外二鎮不同的是,有條貫穿的水路。

「這群人販子,听說最近也開始交易尸體,會不會他們在那跟人有交易。」這二年一直听水道上的船家說,很多尸體被從水路運走。

「八成跟近來橫行江湖的蓮天貫日有關。」成獷搓著下顎,看看馬車內沉睡的朝雨丹。

若真會遇上蓮天貫日,不能讓小阿姨出現,畢竟她的身分特別,不能招惹這個邪派的注意。

眾人一番交頭接耳後,成獷改坐上其他馬車,載著朝雨丹的馬車則調頭,從另一條小路馳行。

沉睡馬車內的朝雨丹,別在發上的蓮花簪,紫紅蓮花正緩緩散出淺色華光,淡淡異香繞鼻,漸漸轉成小小白蓮,將她帶入奇特的夢境內。

朝雨丹不知道睡醒後,等著她的是另一場雲濤震撼!

「覺山禪寺」是座簡單的雙殿廟寺,位在秀山麗水的高峰上,此寺出名的是擁有一百多年前,一代禪師「明齋」坐化的肉身佛金身。

禪寺上下二十多名僧人,自給自足,平日偶有香客,不涉紅塵俗世,今天的禪寺卻來了多名意想不到的江湖人。

「住持當真不願成人之美?」

後殿小廳內,七+來歲的住持,前一刻還與來者相談甚歡,下一刻听到來者要求,頓時一臉嚴肅地斷然拒絕。

「施主之願本寺之災,更有可能是蒼生之禍,恕老納無法答應。」

「『黑識生石』原就是我派之物,先人為人所害,身亡後,有心人將它交予明齋禪師保管,如今物歸原主,不知大師為何如此刁難?」

來人面容溫潤如玉,眉心一點朱紅,氣質儒雅,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然,烏亮的發以綠玉與沉木發簪盤挽一髻,其他墨色如緞的長發散垂于肩,乍望有如清美佳人的男子。

此刻住持已開始感到呼吸沉窒。「『黑識生石』是惡知邪慧所成,出于早年禍亂天下『無生之闇,心魔為佛』的幻無生,施主既是蓮天貫日之人,老納更不可答應,施主,請離開吧。」住持起身,直接下逐客令。

「住持何以認定『無生之闇,心魔為佛』不能是佛。」來人正是蓮天貫日的蓮日聖座,他一派從容悠坐不動,依然是那讓人舒坦的儒雅輕語︰「人心之闇與心魔皆是人性,何以佛皆只能出自光明,黑暗不能是佛?」

「明心見性,佛在心,一盞心燈能照大千世界,行于無垠無邊的黑暗,縱是苦海,也以本心見彼岸。」住持眉目凜然,一字一句道︰「無心難見性,心為闇,眼之所見,耳之所聞,只能是惡鬼在黑暗中誘以血腥氣味引路,最後本心已喪,血海沉淪,終將成為自身所踩踏的血海。」

「住持不愧是明齋禪師所欽點的傳人,我蓮曰素來敬重修為有德的道者、僧人,還望大師對『黑識生石』再慎思而為。」

「觀施主器宇,自有一番內斂睿芒,不該是無知受弄之人,何苦自陷苦海,沉淪本性。」

「大師,荷蓮清美,總要一番歷濁而出。」蓮日忽道,隨即長嘆一聲︰「唉,今日我本不想見血光。」

「不用說了,今日就算你殺了敝寺上下,也拿不到『黑識生石』,老納斷不可能為這世間造孽。」

「很遺憾大師的選擇,『黑識生石』如能由大師所取,那自是完美收場,否則,我便只能以大師之心,換一代禪師的血淚。」

「你知道『黑識生石』在——」話未說完,住持已感劇痛穿心,一股旋動的氣猛地貫胸而入,他的胸腔裂出一道口,眼前的人竟直接穿胸探掌。

「是的,我知道『黑識生石』在明齋禪師的金身內,感謝貴寺這數十年保護先人的意識之石。」

明齋以佛身聖性壓制體內這個由惡知邪慧所成的異石,以蠻力硬取,金身將連同「黑識生石」一同毀滅,唯有住持能以明齋坐化前親傳的口訣,從金身內取出。

眼前那如玉般的面容,依然俊美,眉目神韻卻綻出令人悚栗的艷光,雙瞳中緩緩擴散出綠金光芒,讓人從骨子里感到毛骨悚然。

「如今,覺山禪寺只能隨著明齋禪師的金身一同灰飛煙滅。」

「劫數……」當探入胸口的掌握住住持的心髒時,住持面容痛苦扭曲地抓住蓮日的衣袖。「施主……花開見佛性,願你……真是歷濁的荷蓮,出……淤泥而不染……」

「蒙大師贈言,蓮日銘記在于。」血淋淋的心髒被一把抓出時,住持已倒下。

覺山禪寺的大殿上,見到握著心髒,走進大殿的男子,眾僧者全驚駭不已。

「你是誰——」

「佛門清淨地,你竟敢如此不敬——」

見到眼前儒俊的男子,逕自往前方供著先人金身的聖台而去,一旁僧者要上前阻止,卻發現四周飄蕩著黑、紫兩色的蓮瓣,圍繞著大殿四周,置身其中的眾人頓感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沉重。

蓮日來到聖台前,面對明齋禪師坐化的金身,他眼中的金綠光芒更盛,揚唇悠笑。「今日將迎得闇佛第一道生魂魂識。」當青紫幽光從掌中綻出時,掌上的心髒已轉化成朵朵赤紅血光,注入金身體內。

道道血光入體,眼前金身似感受到徒弟的慘亡,兩道血淚落下,隨即金身從頭頂沿著額一路裂開,血色紅光透出。

當蓮日步出寺門,一掌托著虛空懸浮的黑色光石,身後的覺山禪寺已付于熊熊大火中。

「恭迎蓮日首座,我等虔誠恭迎闇佛魂識。」

寺外一群蓮天貫日門眾高喊後跪地,七磕頭、七頂禮、七護法門的交疊手臂,再激動伏地。

「迎回闇佛的時機已到,接下來『元識紅石』、『陽識藍石』都將一一迎回,闇佛的三魂三識回歸,齊全的意識再與軀體相合,以後蓮天貫日將是天下人跪地膜拜的名號。」

當年闇佛的三魂意識化成不同異石,被置于三個不同地方,歷經近百年的沉潛,意識之石與身軀所失的靈氣已全,只待重生。

此時一名部下上前。「稟蓮日首座,剛才極樂七重天谷的人傳來消息,在鄰近的江面上,發現燒毀的船和焦尸,應是法業師和身邊的門下。」

蓮日聞言眉目深蹙,同時,掌上的「黑識生石」忽激烈旋轉,深淺不一的幽光紛射而出,最後光指一方。

「北岩聖女就在附近的三雲鎮。」蓮日眉目炯亮起。

上部完,請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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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思絕前傳《痴情枉種》;

2、《相思絕》上;

3、《相思絕》下;

4、相思之外系列之一《相思之外》;

5、相思之外系列之二《咫尺天涯》;

6、相思之外系列之三《失落的西峰情》;

7、相思之外系列之四《雲海情濤 上》;

8、相思之外系列之四《雲海情濤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