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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泉藥娘 第四章 救命恩人終于出現

作者︰蒔蘿類別︰言情小說

冬去春來,轉眼間,六年的光景又過去了。

人來人往的城門前站著兩名年輕姑娘,對著宏偉高聳的城門喘了口大氣,其中一名穿著淺綠色褙子,身後背著一個竹簍的姑娘指著前面這條大街上招牌林立的店家,「小姐,已經過午時了,您還沒用膳,要不要先找間餐館用過午膳再回醫館?」芍藥抖了後的竹蔞後問道。

艾芳馡撩開帷帽看了眼天空,而後又戴起,「也好,這時醫館里應該沒有什麼病患才是,我們休息片刻再回醫館吧。」

兩年前他們搬到京城,除了買宅子開醫館跟藥鋪外,又到官府買下一座位在城外的荒山烏山。那烏山里頭有個土質非常適合種植藥草的山谷,烏山深處另有一處不為人知的神秘溫泉,買下烏山後,她除了讓人開墾那片山谷,依著地勢種植藥草之外,還讓人把溫泉給挖掘出來,砌了一個露天溫泉池,又接溫泉水到山谷里灌溉。

不用說,會買下那座荒山也是因為有前世的經歷幫助,前世烏山是桑家最賺錢的藥園,桑漢銘在那里建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別院,從深山將溫泉水引進別院享受,那座別院也成為桑坤德最喜歡帶著狐群狗黨、青樓女子前去享樂的地方。

後天有一批藥草要交給客戶,因此今天她便前往叫做藥園谷的山谷,交代負責照顧看管藥園谷的管事一些事情,回城時她所搭的馬車輪軸突然斷了,她只好跟丫鬟芍藥先自行步行回城,留下小廝甘松和另一名貼身丫鬟半夏看顧馬車和車上的藥材,由另一名小廝木通先騎馬回城找人來修理馬車,還好這路途不遠,不過回到城里卻也已經過午時了。

「小姐,前面那條街口新開了間客棧叫客臨門,奴婢听說他們的菜色很新穎、很好吃,小姐覺得那里如何?」

「嗯,好,就去那里吧。」雖然已過午時,街上的飯館還是人潮眾多,她看了眼之後點頭。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她就已經十五歲,兩年半前,她那不著調的半個師父梅長七躺在床上就此長睡不醒。

他過世前常常說,日後有一天要是他死了,要他們兩兄妹遵從遺命到京城歷練。

大梁國的民風跟周邊國家比起來還算開放,女子是能夠出來做生意的,京城有許多商鋪的管事也都是女人,她們的能力不比男人差,而她也早就有到京城開業的打算。此外,距離桑漢銘發現烏山有著特殊的土質跟地形,為桑家帶來另一筆更大財富的時間也快到了,雖然她搶先移走桑家發家的藥草園,但桑家仍成了大梁國最大的藥草供應商,她怎麼也不想再讓桑家有大發的機會,因此想趕緊前往京城把烏山買下。

辦完師父的喪事後,他們與娘親商量,舉家遷到了京城,至于春陽鎮的生意就交由信任的管事打理。她在京城里開了間長春醫館跟心草堂藥鋪,並搶在桑漢銘之前買下當時是座荒山的烏山,利用那里獨特的土質種植藥草。

她每天就在制藥、藥鋪、藥園空間跟藥園谷的藥草之中打轉,忙得跟陀螺似的。

「小姐,很難想象醫館現在的生意竟然會這麼好,被擠得水泄不通,一年前您跟少爺總閑著沒事,在醫館里比賽抓蒼蠅呢。」

「是啊,誰會知道不過一夜,就讓我們兄妹倆咸魚翻身!」

長春醫館從開幕到一年前,幾乎沒有人上門看診,有也只是付不起醫藥費的窮苦人家,他們當做是做功德義診,常常免費幫那些窮苦人家看病。

可是就在一個風雨及雷電交加夜晚,醫館的門被敲得乒乓響,門口突然來了一名不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下人求哥哥上門幫忙看診。那種鬼見愁的天氣根本沒有人想出門,那個下人已經求了京城里許多大夫,但沒人願意出門。本著大夫救人的精神,哥哥簑衣一披、藥箱一提,便跟那下人前去看診。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上門求診的竟然是大梁國開國功臣康國公府!

康國公世子突然身染重病,群醫束手無策,連太醫院院使也開口讓他們準備辦喪事,皇帝甚至貼皇榜表示能治好康國公世子的人,賞黃金萬兩,卻沒有人敢撕皇榜。

那一夜,眼看康國公世子就要去了,受不了即將面臨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哀的康國公讓府里所有下人都外出找大夫,但除了天氣不佳之外,大夫一听是去救治康國公的世子,更不願意上門。

只有每天跟窮苦人家打交道,對于京城詭譎的局勢跟消息不是很清楚的哥哥願意前去看診,何況他出發時根本不知患者是誰,結果硬是將世子那條命從鬼門關前給拉回,半個月後,本來奄奄一息的世子已能下床,一個月後便能入宮面見皇帝。

哥哥一夜間聲名大噪,涌進長春醫館求診的病人絡繹不絕,她家的醫館在短短一年內便可以跟桑家所開設的醫館抗衡。她跟哥哥兩人嚴守師父生前的交代,不管是醫館看診或是藥房抓藥,一切對外都由哥哥負責接洽,而她則負責制作藥丸跟培育藥草、進貨、補貨等等。

「小姐啊,我听說客臨門客棧的招牌菜是荷葉糯米雞。」

一听到荷葉糯米雞,剛走到路口的艾芳馡停下腳步,秀眉微蹙,撩開帷帽薄紗,「大熱天吃荷葉糯米雞,你也不怕噎著,吃得下嗎?」

「嘿嘿,小姐,奴婢就是跟您介紹一下,我們趕了大半天的路,這種不好消化的食物奴婢哪里吃得下,奴婢覺得還是吃點清爽菜式比較好……」芍藥正要向艾芳馡解釋自己不是貪吃鬼,正說著,前面突然有輛速度不慢的馬車要經過路口,她驚見,連忙扯著艾芳馡的手腕要往旁邊避開,「小姐,危險——」

話都還未說完,突然間,另一邊街道揚起滾滾煙塵,幾匹馬不知從何處出現,橫沖直撞的朝大街急馳而來。

「讓開、讓開,都給小爺讓開,不閃開被撞到是你家的事情!」

為首穿著一襲藍色繡金線騎馬裝的男子,張狂的對著街上的路人喊著,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卻絲毫沒有想要放慢速度的意思。

前頭一些閃避不及的人紛紛被馬踹倒,趴在地上哀號,幾個擺在路邊的攤位也被他們蠻橫的撞倒,販賣的物品散落一地。

「小姐,我們快讓開些,要是被撞倒可慘了!」芍藥連忙扶著艾芳馡往後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另外一條街彎了出來,經過街口,車夫才看見那幾匹狂奔而來的駿馬。

「讓開!」為首的男子大聲怒喝著前頭的馬車,可他卻一點也未減慢速度,反而不斷揮動手中的韁繩,催促胯下的坐騎向前直沖。

眼看兩邊就要相撞,馬車車夫及時拉住韁繩想避免撞擊,可已經來不及了。

兩方受驚的馬匹嘶鳴一聲,雙雙揚蹄,相互跌撞在一起,被馬蹄踩踏的痛苦哀號聲、馬匹嘶鳴聲頓時充斥著整個路口,鬧區也亂成一團。

艾芳馡跟芍藥被這一幕嚇得往後一縮,卻因沒住意到腳下而同時跌倒在地,艾芳馡的帷帽也掉落下來,露出精致絕美的容顏。

至于方才那些騎馬橫沖直撞的人,有的被甩落馬下,直接被馬蹄踩成重傷、有人身手靈活的馬上滾到一旁,才沒被馬蹄給踩中,其中帶頭作亂、穿著藍色騎馬裝的桑坤德,就是這幸運的人之一。

桑坤德自地上一躍而起,顧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塵,也沒前去探望他受傷的伙伴,他直指著這輛害他摔馬出盡洋相的馬車,怒聲咆哮,「里面的家伙,你是什麼東西,敢擋小爺的路,還不下來給小爺我跪下磕頭賠罪!」

而剛歷經了一陣顛簸,馬車內的君天寧整個身子劇烈晃動,差點向前跌去。他穩住自己的身體,待這劇烈晃動過後,隨即听見馬車外的咆哮。推開車門,他睞了眼亂糟糟的街口,冷冽問道︰「發生何事?」

「少莊主,有人沖撞我們的馬車!」被撞得有些鼻青臉腫的馬車夫一邊撫著被撞破的嘴角,一邊痛苦的回答。

「呸,你們擋了小爺我的路,還敢——」就在桑坤德擼起袖子打算向前將馬車上那穿著銀白色長袍的男子拽下來狠揍一頓時,一旁傳來的驚聲尖叫,將兩人的眸光給吸引過去。

芍藥見自家小姐因方才摔倒,不小心被尖石劃破手心,心疼得看著不斷汩汩沁出的血漬,驚駭的大呼小叫,「小姐您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艾芳馡看了眼因跌倒而自竹蔞里掉出、散落一地的藥草,忙道︰「你先把藥草收拾好,我自己包扎便成。」

君天寧一向淡然的眸光在驚見艾芳馡的瞬間,眸底閃過一絲驚喜。

是她!當年救了他一命還留下紫靈芝的那個小泵娘!

從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但她當年嬌俏的模樣卻一直駐足在他心底,他從不曾忘卻。雖然那時樣貌稍顯稚女敕,他卻看得出她日後定是美麗無雙的美人,沒想到多年不見,她不只出落得楚楚動人,更美得驚心動魄,讓他幾乎移不開視線。看著她微蹙著眉頭,咬著唇瓣為自己包扎的嬌美模樣,心口更是不由得劇烈地跳了兩下……

驚見她的瞬間,桑坤德頓時瞪大了眼、張大了嘴,目不轉楮地直盯著艾芳馡,用力吸了口快從嘴里滴下的口水,驚呼了聲,「美人兒啊……」

听見這麼失禮的聲音,本來蹲在地上撿拾藥草的芍藥趕緊拿起掉在一旁的帷帽,拍了拍上頭的灰塵,替艾芳馡戴好,意有所指的提醒艾芳馡,「小姐,太陽大,蒼蠅也多,趕緊把帷帽戴好才不會招惹蒼蠅。」她可沒敢忘記她家少爺嚴厲的交代,出門在外一定要將小姐的帷帽戴好,不可取下,一直以來他們都謹記在心,不敢忘卻。

沒辦法,誰叫小姐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呢,就算額頭有個小瑕疵,卻反而更突顯她的美麗,甚至連梅神醫過世前都還再三交代,想要平安度日,就不可以讓小姐在眾人面前露臉。

在戴上帷帽的同時,艾芳馡的眼尾掃到了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無禮的男子,心下立刻一陣驚駭。

怎麼會是桑坤德?!她不是應該一年後才會踫上他嗎,怎麼會提前?

艾芳馡壓下心頭的震驚,沉聲命令,「芍藥,快點收拾好,趕緊走。」看著芍藥手忙腳亂地撿著藥草,她眸光閃了閃,暗暗咒罵了自己一聲。

該死的,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她怎麼會忘了重生後有許多事情都提前發生,竟然沒有注意到撞上桑坤德的時間也有可能提前,前世她也是因為類似情況而被桑坤德給纏上,看來日後她出門必須小心才是。

她重生後有很多人事物都變了,也有許多事情有了不同的結果,但桑坤德卻一點也沒有變,依舊軌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好了。」芍藥撿拾完,趕緊提起竹簍。

艾芳馡點點頭,領著芍藥離去。

桑坤德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拉過站在他身旁的小廝李三,低聲命令,「去,給小爺查清楚,是哪家的姑娘!」

眯著冷然的黑眸,看著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艾芳馡,君天寧彈了下手指,一名手下隨即向前,他捂著唇低聲交代著命令。

君岳山莊,書房。

君天寧站在密室里頭,右手負于身後,黑若深潭的眸子看著牆上懸掛的那幅畫,畫中是名醫清醫動、年紀約九歲的小鐘,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一股說不出的調皮與狡黠。

他靜靜地看著這幅畫,片刻後,忍不住伸手撫模著畫中少女的臉蛋和她輕揚的嘴角,清潤的嗓音透著一抹愉悅,「這才幾年的時間,想不到你竟然出落得如此秀美絕倫,仿佛是春天緩緩綻放的桃花,美艷不可方物……」

「少莊主,海濤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頭雲。」密室外傳來貼身小廝墨青的聲音。

「讓人進來吧。」君天寧吩咐的同時,人已經從密室出來。

不一會兒,一名身形健碩、神情漠然的青衣男子進入書房,抱拳道︰「見過少莊主。」

「你回來了,如何?尋到梅神醫了嗎?」看只有海濤一人進來,君天寧焦急地問道︰「已經一年了,難道還沒有消息?」

三年前,他出海尋找兩味可以替單憬陌徹底解毒的藥材九絕七煞少跟靈龍火日枝,直到去年才尋獲。一回到大梁,他便派心月復前去接梅神醫,沒有想到傳回來的消息竟然是梅神醫已經不在原處。

「少莊主,梅神醫已經找著了……」海濤神色凝重的告知他十分讓人震驚的消息,「只是,少莊主,梅神醫大約在兩年半前過世了。」

「你說什麼?過世?」君天寧震驚的瞪大眼,听到這消息,所有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是的,梅神醫向來居無定所,多年前他在最後落腳的地方住了三個月,有一天突然跟附近的人說他要去找他的弟子,就再也沒有回來。」海濤低著頭不敢看君天寧失望的神情。

「屬下尋線找到了梅神醫當年收的幾名弟子,他們都說梅神醫並未前去找他們,直到最後,有名弟子突然想起一事,說多年前曾經听聞梅神醫在春陽鎮又收了一個神秘的小師弟,但細節並不清楚,因為梅神醫每次去找他們時都是獨自一人,所以他並不知道梅神醫這個關門弟子究竟是誰。

「屬下即刻動身前往春陽鎮找尋梅神醫,結果找到的卻是……他的墓碑,便向附近幫忙守墓打掃的人打探,才知道梅神醫是兩年半前去世的。」

君天寧蹙眉問道︰「梅神醫一生漂泊,既然有人為他安葬,應該就是他的關門弟子,可有查到是何人?」

海濤搖頭,「沒有,不管屬下們如何深入調查,甚至找到梅神醫早期收的那幾位弟子,也沒有人知道梅神醫關門弟子的下落,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梅神醫的墓碑上也沒有落款人的名字。

「從那名弟子口中得知,梅神醫最引以為傲的梅氏針法和梅花針從未傳授給他們任何一人,如果真的有傳授給其中一人,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名關門弟子。」海濤將查到的所有消息全部告知君天寧。

君天寧壓抑著心頭那股濃濃的失望,沉靜的思索著,「只要查到梅花針或是有哪位大夫使用梅氏針法為人看病,就有可能是梅神醫最後一名關門弟子,藥方也有可能在他身上。」

「是的。」

「睿王身上的毒已經不能再拖了,暗中傳令下去,查全國各醫館哪位大夫使用梅氏針法,務必找到梅神醫真正的傳人。」

「對了,少莊主,那日您交代其他屬下暗中調查您救命恩人的事情,雖然事情還沒有結果,不過今日一名屬下來報,桑家似乎也在調查她。」海濤像是想起什麼,連忙稟告。

「桑家?」

「少爺這幾年不在,可能不太清楚,桑家已是大梁國最大的藥草供應商,而藥商行會會長桑漢銘那個不學無術的兒子桑坤德,就是那天與少莊主的馬車沖撞的那個紈褲子弟,正派人四處打听少莊主救命恩人的事。」

「是他……」君天寧擰起眉頭,食指彈了彈桌案,沉吟著。

這桑坤德他自是知道,自幼便是個不學好的,每日游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來,還喜歡調戲良家婦女,難不成那女子的嬌美讓他起了色心?!

突然間,緊掩的門扉傳來倉促的敲門聲及墨青焦急的喊叫,「少莊主,出大事了,金管事有急事稟告!」

「進來說。」

墨青聞言立刻領著金管事進入書房。

一進入書房,金管事便慌張的稟告,「少莊主,不好了,這次自海外運回、準備送進宮的藥材出問題了!」

「出了什麼問題?」

「少莊主,這批冰珠草進港後,曾檢查過一次,準備放到倉庫前還是好的,可今早老奴領著下人到倉庫前去提貨時,一個下人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摔壞了一個箱子,結果掉出來的冰珠草全是壞的,老奴便讓人趕緊檢查其他藥材。

「這才赫然發現不只冰珠草,其他從海外運回的藥草也全部發黑腐敗,沒有一捆藥材是可以用的!」金管事慌忙稟告,同時拿出一包藥材讓君天寧看。

看著這包發黑腐敗的藥材,君天寧臉色劇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老奴也不清楚,這批藥材放進倉庫時明明都是好的……」金管事抓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為何會這樣,這批藥材從運下船進入倉庫到今天早上去提貨,不過才三天時間,竟然全壞了!

皇帝近年來龍體欠安,一直靠著冰珠草調養龍體,若他知道這批冰珠草全部毀損,那雷霆之怒不是靠他逝世父親與皇上之間的交情就可以帶過的,恐怕會央及整個君岳山莊。

他冷靜地發號施令,「海濤,你跟海惲、海臨馬上前去調查此事,其他藥材先不必理會,幸好提前發現這事,還有時間補救。」腦筋動得飛快,迅速想出替代方法,「金管事,你馬上帶人到附近各大鄉鎮的藥鋪收購冰珠草,這批冰珠草最慢這個月月底前必須送進太醫院,否則皇上的怒氣君岳山莊承受不起,此事不能擔擱,快著手去辦!」

海濤跟金管事各自領命,趕緊分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