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會流手汗嗎?」
听完許悅琦七對七聯誼結束之後,被半強迫拉去的一對一單獨約會,沈薇君唯一好奇的只有這一點而已。
「要是會的話,我怎麼可能讓他握著我那麼久。」
「那可不一定喔!」沈薇君嗤笑一聲,「你一旦愛上某個人之後,就會有點失心瘋,不管對方有什麼缺點,你都會替對方想出合情合理的推諉說詞,然後要自己別太在意,因為你愛上的就是那個人,對方的一切,你都會默默地接受。」
「誰說的?」許悅琦在電話這頭反駁著,「陳杰劈腿耶!我還不是馬上就跟他切!」
「那是陳杰跟你切吧?」沈薇君有點殘忍地提醒她。
小琦會去找小三當面對質,不就是希望陳杰能夠壯士斷腕,和小三切了之後回到她的身邊來。
可惜結果並不是小琦大獲全勝,那個陳杰竟然把小琦給狠狠甩了。
「君君,你干嘛提起我的傷心事?」
「喂!是你自己講的吧?我剛剛是在提醒你,你就是那種會為了愛情而失去判斷力的女人。」
許悅琦嘟起唇,想著自己跟陳杰之間的那段孽緣。
那是她的初戀,她想要好好保護,如果那時陳杰願意撇了小三,回頭求她原諒的話,她應該是會原諒他的。
的確就像君君所說的那樣。
「別嘟嘴了,反正那個男人你也喜歡,就交往看看嘛!希望你這次不會再遇到劈腿男,我會替你祈禱的。」
「呃!君君,你是在我房里裝了監視器嗎?」連她嘟起嘴也知道?
「彔就是那個樣子啊!拜托,小姐,我都認識你多久了,噗!」一有不滿的事情就嘟起唇,只有小孩子才會這樣吧!
「你又不是我,怎麼敢斷定我喜歡他?」許悅琦不滿自己被看穿。在君君面前,自己真的這麼透明嗎?
「你如果不喜歡他的話,就不會過分在意他,而且,你還被半推半就地跟他一起去看電影了,不是嗎?」
先不說那些讓他們一再偶遇的契機,光是聯誼那天,小琦因為夢見那個男人,所以遲到了,而那個男人也遲到,導致稍後聯誼時,兩個人能面對面坐著讓小琦的夢境重現,就可看出他們的緣分不淺。
如果這是命定的緣分,愈是想逃開,反而愈逃不開,人應該順勢而為才對。
「君君,你不是也覺得他不錯?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你會不會吃醋?」許悅琦並不是要懷疑沈薇君,她只是有點擔心,初戀撞小三已經很衰了,萬一第二段戀愛又是同樣的結果,小三還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她一定會吐血不已。
「喂!小姐,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沈薇君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嗎?」
「對不起嘛!我只是假設性地問問而已。」
「我如果對他有興趣,會正大光明跟你講的,不會瞞著你偷偷來。」
「不要啦!君君,我不要這樣。你要是喜歡他的話,那我就不跟他交往了。」不管是誰搶贏,她們鐵定都做不成朋友,如果君君真的對那個男人有意思,她寧願把他讓給君君,她和他才剛開始而已,現在就切,還能輕易死心,要是再深入交往下去的話,就很難說了。
「你是呆子喔?那天生的緣分是屬于你的,你自己不好好把握,讓給我有什麼用?」如果不是用電話在聊的話,沈薇君鐵定賞她一記爆栗。
「我才不是呆子。」許悅琦委屈地道︰「我只是不想跟你撕破臉,我想跟你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嘛!」
俗話說︰沒有一輩子的朋友,也沒有一輩子的敵人,不過听許悅琦這麼一說,沈薇君倒真的有點感動了!
「好啦!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對、絕對不會對你看上眼的男人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在這里跟你保證,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嗎?」許悅琦一直惦記著沈薇君曾經說過李旭真長得還滿帥的話,那副像是煞到他了的態度,讓她忌憚不已。
「真的啦!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那就好。」許悅琦總算放下心來了。
「你最後到底有沒有答應他啊?」沈薇君把話題轉回她身上去,「你們真得很有緣分,交往看看吧!」
「他就一副吃定了我的樣子啊!我有沒有回答他,好像根本就不重要了。」
「你喲!其實心里很願意,偏愛裝清高,標準的口嫌體正直。」
「什麼啦!人家哪有那樣!」
「看吧!你愈是否認,就愈代表你就是我形容的那樣。」沈薇君一副確認無誤,替她蓋章認定了的聲音。
許悅琦無法反駁,只好自顧自地嘟起唇,「他這個人到底好不好,也不是一時半刻就看得出來的,當然只能先交往看看!」
「他今天沒約你出去喔?」剛決定在一起的戀人不是都黏得像麥芽糖嗎?今天是周日,應該出去培養培養感情吧!
「不知道,他昨天送我回來的時候,啥也沒說。」
「你主動打給他啊!」
「才不要咧!這樣他不就以為我很渴望見到他?」
「你不渴望嗎?」沈薇君悶笑一聲。
「君君,你就這一點讓人討厭,總是故意冷冷刺人心口一刀。」
「沒那麼嚴重吧?」沈薇君一大早被她的電話給吵醒,人都還沒完全醒來,被迫听她說那落落長的羅曼史,現在還被她罵討厭,真是差點氣翻了,「我只是把你的心聲說出來而已,你呀!少裝了啦!真的想見他的話,就快點打電話給他,別扭個什麼勁兒啊!」
「不要,我要等他先打來。」許悅琦才剛說完這句話,就听見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撲過去抓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李旭真的名字,她連忙對電話那頭的沈薇說道︰「是他打來的,我先掛!」
沈薇君還來不及酸她一句見色忘友,話筒已經響起斷線的嘟嘟聲了。
許悅琦並沒有馬上接听,硬是東模西蹭地熬了六、七秒鐘之後,這才按下接听鍵。
「喂!」聲音還裝了副剛睡醒的低嘎樣。
「嘿!你這小豬,還在睡呀?太陽都曬到**了,快點起床。」
李旭真粗力充沛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感染到他那股活力朝氣,許悅琦忍不住笑著問道︰「我早就起來了,你打來做什麼?」
「約你出去啊!」
李旭真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不過對方看不到就是了。
「要去哪兒?」講手機沒有電話線可以纏攪,許悅琦的手轉而去扭床單,將床單一角扭成了麻花狀,「你昨天怎麼不先講啦!」
「你今天沒空喔?」
許悅琦一听,急了,連忙說道︰「有是有啦!不過你下次還是要先講一聲嘛!萬一我有事情,不就……」
「有事情的話,就晚點再踫面啊!」李旭真笑問︰「原來你這麼急著想見我啊?行,我現在馬上過去接你。」
「誰想見你了?哼!臭屁鬼。」
李旭真跟她抬杠了起來,「真的不想嗎?那我干脆再去睡場回籠覺好了。」
許悅琦從床上跳起來,走到衣櫃前挑選著衣服。
昨天因為睡過頭的關系,沒有時間好好地打扮,今天可不能再讓他看到自己邋遢的一面了。
「隨便你啊!要來就來,不來就拉倒。」
「你到底想不想見我?」李旭真也倔強起來,硬是逼著她說出自己想要听的話,「你昨天一直不回答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沒有听到你確切的答復,我心里就不踏實。」
許悅琦習慣性地嘟嘴,如果兩人是面對面在談判的話,她大可又羞又窘地用點頭來響應他的質問,可現在他們透過手機交談,她這頭小嘴噘得再高再翹,對方也沒辦法瞧見。
她咬唇,扭捏著想跟他比耐性,無奈他在電話那頭竟然變得一聲不吭,擺明了要等她先表態的意思。
最後,許悅琦只好投降般問道︰「喂!你到底要約我去哪里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李旭真昨天已經容忍了她一整天,這樣子不清不楚的關系,他實在沒辦法接受,要就正大光明講清楚,他不喜歡曖曖昧昧的感覺。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啦?」
許悅琦還想裝傻,然後就听見他冷冷地問︰「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你那麼凶干嘛?」聲音冷得咧!是要嚇唬誰啦?「我又沒有說不要。」
「你也沒有說要啊!」
「好嘛!我要,這樣總行了吧?」許悅琦被他一激,沖口就答應了。反正她原本就是想拿喬一下,故作少女矜持而已。
她吼完持續嘀咕著,「凶屁喔!你這麼道,以後如果不順你意的話,會不會動手揍我啊?」
「你比我凶一百倍吧!」想起昨天他們蹲在餐廳門口撿她掉的隱形眼鏡的時候,她一氣惱,就揮手想甩他巴掌,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應該要按鈴申告家暴的受害者,「你不揍我,我就要偷笑了。」
許悅琦臉上一紅,窘道︰「我是女生欸!就算真的揍你幾拳,你應該也不痛不癢吧?」
意思就是本姑娘願意揍你,是給你面子,別不知好歹。
「別鬧了,我可也是細皮女敕肉,很怕痛的。」李旭真悶笑一聲,然後轉回正題,「好了,快點準備一下,我馬上過來接你。」
「你到底要約我去哪里啦?」
現在,他們可是貨真價實的男女朋友了,「想到剛剛被迫正名的那段過程,許悅琦的臉龐更加嫣紅了起來。
這家伙真的是個壞心腸歉嘴巴惡毒的王八蛋臭雞蛋,他一記直球丟過來,她就連想迂回著接的機會都沒有,被逼著非得馬上響應她不可。
可其實人家昨天也給了她一整天的時間,是她扭捏太久,他才這樣冷言冷語地來逼她的吧!
這麼一想之後,許悅琦也就釋懷了,反正,未來會怎樣真的很難說,不深入交往下去,真的很難從表面來判斷一個人的優劣。
「先見到面再商量嘛!我也沒什麼想法,只是一起床睜開雙眼就想見到你,所以就打電話來了。」
許悅琦一听,整個人骨頭都要酥了,她小臉漲紅,聲音反倒粗了起來,「滿嘴甜言蜜語,誰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欸!我昨晚也夢到你了,想不想听看看我夢見什麼了?」李旭真低語著。
昨夜的綺麗夢境甜美得令他舍不得清醒過來,無奈一睜開眼,床上只孤零零地躺著自己一個人而已,他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手機撥給她,想要馬上見到她。
「才不要咧!」他那陡然壓低的嗓音給她一種曖昧的預感,他的夢境一定不像她的那麼單純。
像他這種年紀的男生,滿腦子都是邪惡的思想。
「呵呵……」李旭真其實也不敢真的全盤托出,他們之間才剛開始,這麼快就講到這方面的話題,她一氣惱,搞不好又呼呼送兩個巴掌賞他,「好啦!不鬧你了,快點準備一下,我差不多半小時之後就到喔!」
「半小時?!」許悅琦驚呼道︰「不行啦!你一個小時之後再過來。」
半小時會要她的命,她怎麼可能來得及?
「不管,我急著想見你,半小時之後見。」李旭真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時間,講完之後馬上切斷通話,徑自準備出門。
這頭許悅琦呆住了一下下。
她當然想要快點見到他,只不過她想要以最美好的樣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半個小時的時間怎麼夠?」
這麼一愣,好幾秒時間又過去了,許悅琦只好手忙腳亂地挑選衣服,然後沖去盥洗。
這倉卒的約會真是折騰死人了啦!
不過從頭到尾,許悅琦臉上都充滿了笑容。
她的世界,再度染上了屬于戀愛的甜蜜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