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文森的生日過後,蘇小昭天天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就怕商文森一時心血來潮,跑到她家亂說話。
就這樣等啊等的,她進入了貴族高中,成為商少起的學妹,商文森還是沒有出現。
她進這所貴族高中後才發現,原來在這所學校里,準備進英國知名大學的商文森是學生們崇拜的風雲人物,他們眼中的商文森不但運動好、功課好,還能彈得一手好鋼琴,能言擅道,一點都不是她口中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
或許是等的時間太久了,被商文森嚇得夠嗆,蘇小昭對他的不滿越積越多,只要誰敢說商文森的好,她第一個就跟那人翻臉。
貴族高中最多的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蘇小昭自然也算是其中之一,因為自小就倍受寵愛,大小姐的性格難免任性,每次她數落商文森的不是時,班上另一個女生總是要跟她唱反調,久而久之班上都看得出來兩人不和。
聰明人多會看眼色,更不用說在這種處處皆是有權有勢又有錢的學生的學校,等級還是有區別的,大家都很清楚哪些人不能得罪。
蘇小昭的後台夠硬,不能得罪,而跟她唱反調的女生余真真,家里政商關系良好,也不能得罪,所以一般的情況下一山不容二虎,有蘇小昭在的地方就沒有余真真,有余真真的場合也不要有蘇小昭,這是在不得罪兩人的情況下大家一致的共識。
本來在這樣的情況,那兩人雖是偶爾互看不順眼,但也還能相安無事,結果這個虛假的和平在蘇小昭生日派對時破滅了。
蘇家對女兒的生日一向高調,就是想要讓蘇小昭開心,不過每次邀請的貴賓大部份都是蘇父政商圈的朋友,這次蘇父為了給女兒驚喜,私下讓蘇母邀請她班上的所有同學,讓大家一同來參加蘇小昭十六歲的生日,與她一起同樂,而蘇父、蘇母怎麼會知道蘇小昭在學校會跟余真真不和,自然也將余真真當貴賓邀請了。
生日派對是在蘇家舉行,蘇小昭在蘇母的巧手下被打扮得猶如漂亮的小鮑主,清純的她向來對穿著都很有想法,不過這回拗不過蘇母,只好接受當公主。
這晚蘇小昭比往年都開心,不過那是在她發現余真真也來參加她的生日派對之前。
這兩人一向不對盤,蘇小昭切完蛋糕,接受大家的禮物時驚見余真真,畢竟是主人,蘇小昭知道不能當場跋人,雖然心里氣得要死,但還是只能客氣地對余真真點頭微笑。
十分鐘後,兩個女生站在蘇家前院的的角落,這里離生日派對有點距離,晚上也不太會有人過來。
梳著公主頭的蘇小昭雙手抱腰,質問站在她眼前,穿著比她還短、比她還粉女敕、比她還高的高跟鞋的余真真,盯著余真真漂亮的淡妝,蘇小昭的不痛快全都表現在臉上。
其實若是相比,蘇小昭絕對是比余真真還要美上幾分,但余真真暗戀商文森,開口閉口都夸商文森好,她听了就覺得刺耳。
「喂,余真真,你沒事干嘛自己跑來我的生日派對?」反正兩人就是不和,也沒要假裝客套,蘇小昭抬高下巴挑明地問。
「蘇小昭,你不要搞錯了,誰說我是自己來的,是你爸媽發邀請卡給我,我才來的,你以為我喜歡來啊。」余真真也抱胸,毫不客氣地頂回去。
「什麼,我爸媽發邀請卡給你?」蘇小昭一臉不相信。
「不只是我,我想全班同學都拿到邀請卡,不然你以為今晚大家為什麼都來了?」
蘇小昭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沒想到她爸媽竟然瞞著她做這種事,她氣沖沖地打算去派對會場問她爸媽,只是她才跨出一步就被余真真擋住去路,她抬頭瞪人,要余真真閃開。
「蘇小昭,你干嘛老是跟我過不去?」開學這一個多月來兩人大吵小吵不斷,但一直都是蘇小昭挑起的頭,余真真從頭到尾都不明白她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蘇小昭了。
「那還用問嗎?」
余真真翻了一記白眼,「你該不會就為了我曾經暗戀過商文森就對我這麼排斥吧?」
蘇小昭高傲地點頭,很老實地承認,「我就是。」
聞言,余真真竟然笑了,而且是很沒形象地仰頭哈哈大笑,與她一向在人前的淑女模樣全然不同,讓蘇小昭也愣了一下,一時以為她是不是中邪了。
余真真笑得眼淚差點流出來,小心地用手指掮著眼楮,怕眼淚花了自己今晚漂亮的眼妝。
「蘇小昭,你真的很好笑耶。」見蘇小昭打算反駁,余真真伸手制止她,「你這分明就是在吃醋嘛。」
「吃醋?」蘇小昭瞪眼,覺得余真真在說外星語,「你在胡說什麼。」她吃哪門子醋?
余真真咳了一聲,很正經地說︰「我哪有胡說,你不是討厭我暗戀商文森嗎,還說什麼是不滿我夸他好,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蘇小昭自認聰明,但她這時卻怎麼也听不懂余真真在說什麼,她不滿跟吃醋有什麼關系?
余真真看著眼前情商不算高的蘇小昭,她嘖嘖了幾聲後才好心開導她,「其實你自己也在暗戀、喜歡商文森,所以才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畢竟我們兩人算是情敵嘛。」
「余真真你在亂說什麼,誰說我喜歡商文森的?」
「不是嗎?」
「我那是討厭,哪里是喜歡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上商文森!」
蘇小昭不覺揚高音量生氣地說。
「你討厭商文森?」
「沒錯,我討厭他,討厭到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他去英國讀書,我開心得只差沒拍手慶祝,最好他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一直待在英國,免得我看一眼討厭一次,還要生氣一次。」
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讓余真真側目了,卻又不懂商文森到底做了什麼竟會讓蘇小昭討厭成這樣,「蘇小昭,你這麼討厭他,該不會是因為他不喜歡你,你才會惱羞成怒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吧?」一般都是由愛生恨,余真真是愛作夢的少女,自然往這方面聯想。
蘇小昭臉一仰,「誰說的,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哼,像他那種大|色|狼,我死也不會喜歡!」想到自己被他偷看了,蘇小昭心情更悶。
余真真反駁,「大|色|狼?你說商文森是大|色|狼?怎麼可能,他可是全校公認斯文有禮又風度翩翩的俊男,高中三年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也沒看他正眼瞧過哪個女生,他怎麼會是大|色|狼。」余真真上面還有一個姊姊,她姊姊跟商文森同年級,余真真就是常听姊姊提到商文森的優秀才會愛慕他。
「他就是,你不要被他那披著羊皮的外表給騙了,其實他骨子里就是個、思想骯髒又愛對女生動手動腳的男生。」蘇小昭故意毀謗商文森,想讓余真真失望後不再喜歡他,最好從此也跟著討厭商文森。
「你怎麼知道,你親見看見了?」
蘇小昭慎重地點頭,表情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我之前其實沒有那麼討厭他,就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想到那事,蘇小昭拳頭都握緊,表情也是忿忿然的。
「什麼事?」余真真的好奇心被勾起,忍不住問。
「你應該有听說我爸媽之前找商文森當我的家教。」
余真真點頭,以前她們讀同一所國中,蘇小昭的事她多少有耳聞。
「有一次我跟一些朋友去他家游泳,結果就看到他在游泳池對一個女生動手動腳,那女生比基尼的系帶松了,商文森假好心說要幫她找,結果卻趁機把泳衣藏起來,對那女生上下其手,還把人家的身子看光,那女生委屈得都哭了。」蘇小昭說得若有其事,卻打死都不願承認那被看光的女生是她,而她的話也有些加油添醋。
「怎麼會這樣!好惡心……」
「對嘛,你說這種人我可能喜歡嗎?他還威脅那女生不能亂說話,不然就要把她被看光的事說出來,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佔了人家的便宜還這樣要挾,分明就是小人!」
「對,這真的很過分,太小人了。」余真真附和。
「而且還很下流。」
「對,下流。」
「還是個大|色|狼。」
「嗯,沒錯,是大|色|狼。」
「分明就是個登徒子。」
「是啊,他就是個登徒子。」
兩人一來一往說完,最後相視看了一眼,竟然笑了。
笑過後,蘇小昭很認真地勸說,「你不要再喜歡他了,這人不值得,你應該開心他去英國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余真真的暗戀已經動搖,也覺得商文森確實不值得她喜歡,「嗯,我以後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對,不要喜歡。」蘇小昭又肯定地點頭,還故意表現得十分同情余真真,「你之前就是太單純,才會被他人模畜牲樣的外表騙了。」
余真真不曉得自己暗戀了這麼久的男生竟是這麼糟糕的人,畢竟是花樣少女,她難過地紅了眼眶。
蘇小昭本來只是想要讓余真真從此不再喜歡商文森,卻沒想過要把人惹哭,見余真真這下子是真的紅了眼眶,她著急了,「喂,余真真,你干嘛哭?」蘇小昭的語氣軟了不少,沒有剛才的強勢。
「不要你管……」
「好啦,不要哭了啦,以後你會再找到暗戀的人,像商文森這種下流的大|色|狼跟登徒子,你就趕快把他忘了。」蘇小昭走上前安慰地拍拍余真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