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下大雨了,路大哥,我們趕快回去……」
斗大的水珠瞬間灑落,路家聲卻兀自陶醉在剛發現的情愫中,傅晴沂連忙拉著他往回跑。
「呀呼!」路家聲跑在後頭,邊跑邊敞開手臂望向天空,甚至張開嘴巴飲盡笆霖,毫不在乎全身被淋濕。
經過雨水的洗滌,他的心思愈來愈清明。
「看誰先到家!」想快點見到顏敘青,路家聲突然加快腳步超前傅晴沂。
她笑望著那迫不及待的身影,只覺得這次真的來對了!
路家聲領先跑回木屋,一走進屋子便放輕腳步,以為顏敘青躺在客廳,但沙發卻沒有被坐過的痕跡。
他月兌去濕淋淋的外套和鞋襪,輕手輕腳上樓,察看了兩間房,卻都沒有見到顏敘青,他快步奔下樓,傅晴沂這時剛好進門。
「敘青不在屋子里!」路家聲望著窗外愈下愈大的雨,開始擔憂起來。
「會不會出去找我們?」
「剛剛回程也沒見到,她應該是往森林的方向走去……現在雨愈下愈大,一時也停不了,森林會開始起霧,我怕她迷路……不知道她有沒有帶傘,一定渾身濕透了……」
路家聲邊說邊抓起沙發上的毛毯,快步走向玄關拿了一把大傘,將毯子藏進懷中。「我去找她,妳一個人在家里要鎖好門,沒問題吧?」
「嗯!」傅晴沂猛點頭,也是一臉憂心。
望著奪門而出的路家聲,她衷心希望這兩人能尋得彼此,再也不要分開。
雨來得又大又急,森林小徑已匯流成一條小河,位在高處的小木屋有如海中孤帆淒涼無助,正如顏敘青此刻的心情。
渾身濕透的她蹲在小屋角落,抱著身軀冷得直打哆嗦,淚水宛若外頭的傾盆大雨從沒停止過。
她好冷,也好孤單……
他會不會來找她?
或許他根本忘了此趟旅行中還有個她。經過湖邊的獨處,他必然把握機會吐露對傅晴沂的好感,也許此刻兩人正窩在火爐前享用午餐和紅酒,任由她孤獨地凍死在森林深處的小木屋中。
如果此刻她真的死在這兒,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很快忘了她?
他應該會難過一陣子,然後很快從傅晴沂那兒得到慰藉;即使偶爾想起,也只會當她是個已經不在的老朋友,心頭泛起一絲悵然吧?
寒冷和孤獨讓顏敘青陷入無邊的自憐自艾,感覺自己被遺忘在世界的某個角落。
正當她抱著身子輕聲啜泣之時,木屋的門忽然被用力打開,身上還不斷滴水的路家聲見到她,不禁驚喊出聲︰「敘青!」
她抬起哭得迷蒙的淚眼,微弱光線映照出她的脆弱。見到摯愛的臉孔,更多委屈的淚水滑落,她哭得毫不掩飾,像只被遺棄的小貓。
路家聲的心被揪得好疼,他緩緩蹲在她眼前,愛憐地拭去她的淚水。「別怕,我來陪妳了!」
發現她的身子抖得厲害,他趕緊拿出藏在外套中的毛毯披在她身上。「快點月兌掉這身濕衣服,妳一直發抖……」
路家聲一把拉起嘴唇已經凍得發紫的顏敘青坐在長椅上,她的身體抖得不听使喚,根本沒辦法月兌衣眼。
「來,我幫妳。」路家聲毫不猶豫地月兌下顏敘青的外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想讓她趕快溫暖起來。
顏敘青不發一語,只是痴迷地望著路家聲,心里不斷吶喊著︰他來了!他來找我了!靶動的淚水不斷滑落。
待外衣全部月兌下,只剩下內|衣|褲,不盈一握的縴腰、修長的美腿……路家聲悄悄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
「我現在要月兌下妳的內|衣|褲,希望妳不要覺得尷尬,不用把我當作異性,反正我們是哥兒們!」他使盡生平最大的克制力,試著化解彼此的尷尬。
听到這些讓她心痛好幾年的借口,顏敘青瞬間回神,猛然起身,激動地哭喊著︰「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哥兒們!我不要當你的哥兒們!我不要……」
她恨恨地推開他,試圖往門口沖去,卻被路家聲從身後抱住,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哭叫︰「放開我!讓我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我不要當你的哥兒們!」
「敘青,別這樣!雨太大了,現在出去很危險……」
顏敘青不斷扭動著身軀,卻被路家聲鉗制得更牢。壯碩的身軀貼上她的背脊。
這樣的姿勢和觸感,還有她身上的香氣……
從內心深處所產生的悸動,連帶地讓他的身體因為興奮而顫抖。
那些午夜夢回始終令他難以成眠的激情畫面不斷躍進腦海,如同現在一般強烈。
「敘青,冷靜下來,別走……」路家聲低垂著頭,沙啞的聲調在顏敘青耳畔低喃懇求。
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濃烈的愛意,這次他要緊緊抓住這種感覺,再也不放開她!
因為路家聲撒嬌般的哀求,顏敘青停止了掙扎,耳邊傳來濃烈的鼻息,令她敏感的嬌軀泛起雞皮疙瘩。
「青,妳好柔軟……」
……
「啊……啊……啊……家聲……再快一點……家聲……」在愛人的懷中,她毫無保留地獻出熱情,卻不敢輕易吐露愛意。
不知道他抱她是因為,還是對她也有絲絲喜歡?或是只因為這場大雨澆亂了彼此的理智?
外頭雨勢稍緩,屋內卻才剛開始一場愛的風暴。
伏在顏敘青身上不斷喘息著,路家聲幾乎死了一回,那種美妙的感覺彷若上了天堂。
好不容易回復體力和意識,他抬起上半身怕壓壞身下的嬌軀,不斷親吻著她汗濕的臉頰。「敘青?」
她沒有反應,他再喚一次並輕拍她的臉頰。「敘青?」
一接觸她的臉,才發現她的臉好燙,大雨過後室內恢復明亮的光線,照出她臉上不尋常的紅暈,她的身體也好燙。
「敘青……」他趕緊拿起丟在一旁的毛毯包住她,繼續喚著她,心慌無比。
她應該是燒得失去意識,他趕緊為她穿上依舊濕淋淋的內|衣|褲,用毛毯緊緊包裹著,抱起她一路奔回木屋。
路家聲一路飛車將顏敘青送到山下的小醫院,她的意識仍然沒有恢復。在外頭等候了好久,他不斷自責。
他不但沒發現她生病,還像個野獸般要了她,心疼、愧疚和著急的情緒不斷在他心頭翻攪。
「路大哥,你別急,青姊會沒事的。」傅晴沂終于看出這個男人的真感情,他那著急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他有多關心青姊。
路家聲對傅晴沂的安慰置若罔聞,又再次踱步至診療室門口,急于知道里頭發生什麼事。
門終于打開,他趕緊問著︰「她還好嗎?」
白發醫生以為這個著急的男人是病人的丈夫,立即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妳太太沒事,她只是感冒發燒,再加上懷孕,才會暈倒。」
「懷孕?!」難以置信的驚呼打斷醫生的敘述。
醫生欣喜地望著受到驚嚇的準父親,「恭喜你了!不過……」他將呆若木雞的路家聲拉到一旁,悄聲說著︰「胎兒才十二周,還不太穩定,三個月內做//ai要小心,她有點出血……」
接著,醫生走向同樣震驚的傅晴沂,「她很快就會醒來,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
醫生走了以後,傅晴沂憂心地望著路家聲,「路大哥,進去吧!」他看來深受打擊,神色相當凝重,像個石像站在原處。
「路大哥?」她踫了他一下,才讓他回神,「我們進去看青姊吧!」
「妳先進去……」感覺全身的精力瞬間被抽離,路家聲扶著牆壁走向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
傅晴沂望著路家聲,嘆了口氣,才轉身進入病房。
路家聲從未覺得如此無助。
得知顏敘青懷孕那一瞬間,他只覺眼前的景象都變成黑白,世界瞬間失去了色彩,連同他的人生……
老天是在懲罰他嗎?在情路上繞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愛上一個身心靈都和他達到前所未有契合的女人,本以為一顆漂泊的心能找到永遠的歸屬,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從未听聞顏敘青目前和誰交往,那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照傅晴沂所說,顏敘青對他不是沒感情,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她已經有了關系親密的交往對象,即將生下他的孩子,只是她從未提起這個人,她一向很少談及自己的戀情。
如果真是這樣,為何還要和他發生關系?莫非她當時燒昏了頭,而他卻乘機佔了她的便宜?
他猛然想起當時她歇斯底里地喊著不想當他的哥兒們、不想見到他,她當時好像在生他的氣,但他一踫觸到她的身體,熟悉的悸動讓他像野獸一般發情,無法克制地抱了她。
自始至終她都是被動的,因為高燒昏了頭,或許她根本把他當成那個令她懷孕的男人……
天啊!他怎能犯下這麼可怕的錯誤?竟然侵犯了他最好的朋友,只因他忽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路家聲悔恨地抱著頭,一心以為小屋中的激情只是他的一廂情願,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顏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