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訓導處中,管初彗面無表情的面對在她面前咆哮不停的訓導主任,絲毫無半點懺悔之意的表情幾乎已將他的怒火刺激到九重天之外。
「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听到了沒有?」怒不可遏的訓導主任再也受不了的朝她拍桌大叫,嚇得同一辦公室所有老師的心都差點兒跳出胸部,然而就數管初彗無動于衷。
「你以為我真不敢將你退學嗎?」他咬牙迸聲道。
「請便,你以為我希罕嗎?」管初彗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了進訓導處之後的第一句話。不,她一點也不希罕這里,反正要當個壞學生哪個學校都可以,又不是當北中的壞學生在旁人眼中就可以高人一等,還不是人渣、敗類。她根本就不希罕留在這所學校,她恨不得立刻離開這所學校,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我一點也不希罕這個爛學校!」管初彗抬高下巴不馴的說。
「你——」再也抑制不了憤怒,訓導主任頓時舉高手,準備狠很地朝她摑上一掌。像這種目無尊長的惡劣學生一定要給她一點教訓,否則他這個訓導主任就太沒有威嚴了。
不過他倒沒想到有人敢插手阻止他。
「訓導主任,體罰不好吧?」剛踏進訓導處的羅致旋及時攫住他高舉在空中的手,強忍著不滿開口道。
「這就是你的保證,羅致旋?」訓導主任忿忿不平的看他迸聲道,「我看不出她有一點改過自新的跡象,反倒是變本加厲了,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會再姑息她了,我一定要把她退學!」
「訓導主任,你昨天還夸贊過她畫得海報有多漂亮,甚至要我將她正式納入學生會以善加利用人才不是嗎?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羅致旋面不改色的說,「請訓導主任,大人有大量的再饒恕她這一次,我相信管初彗不會惡意到故意拿石頭砸你的,那一定是不小心……」
「不小心?」訓導主任嗤之以鼻的哼聲道,「你看看她有沒有一點悔改之意,連句對不起都不說,還說什麼不希罕這個爛學校,像她這種壞學生留下來也只會敗壞學校風氣,影響其他同學。」他冷冷地看了管初彗一眼,「羅致旋,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決定待會就去報告校長,立刻就讓她退學。」
「這麼說訓導主任,你已經通知她父母了?」羅致旋面無表情的問,並看著他怒不可遏的臉龐上出現一抹猶豫之色。
「我正打算要通知他們。」訓導主任逞強的說。
「我想管議員以後絕對會對我們這種賞罰分明,擁有鐵般紀律的學校印象特別深刻,尤其學校還有一個像你這麼公正不阿的訓導主任。」羅致旋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看著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訓導主任不介意在你打電話給管議員時,讓我和管初彗說些話吧?畢竟她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這個學生會長實在是有點難辭其咎。」
「把她帶到二樓的會客室去,在我到達之前先幫我看管著她。」訓導主任點頭說。
羅致旋朝訓導主任點點頭,然後才將目光移向始終默然不語的管初彗。「來吧。」他對她說。
避初彗完全無動于衷,對于他的呼喚連動也沒動一下,她只是含恨地瞪著他,從他出現在訓導處的那一刻開始。
他來干麼?看笑話嗎?還是想挽救他愛情游戲的女配角,抑或者是為了沒能真正的得到她而不願就這樣放她走?他一定很失望上回沒能得到她吧?他一定沒想到甕中捉鰲也有失手的時候吧?抱歉,她寧願被退學也不願當他的玩具。學生會長羅致旋,她會一輩子記住他的!
「來吧。」見她沒反應,羅致旋一點也不客氣的走上前,伸手就將她由椅子上拉起來,其力道之大讓管初彗不得不懷疑他怎還能擺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他明明早已氣壞了。
避初彗沒有掙扎,事實上她知道掙扎也沒用,她不置一言的被他拉上訓導處正上方的二樓會客室。
「你到底在干什麼?」會客室門一關上,羅致旋強抑在心中的怒氣頓時如火山爆發般的噴射而出,他怒不可遏的轉身朝她吼道,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有重重地憂慮。
依剛剛訓導主任斬釘截鐵的姿態,他真不知道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訓導主任的決定,惟一的希望大概也只能寄托在她父親身上,也許為了面子問題,她父規會想辦法阻止學校將她退學,現在的他也只能這樣想了。
「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不是答應我不再抽煙了嗎?為什麼又跑到中庭里去偷抽煙,甚至還害怕訓導主任不知道似的拿石頭丟他,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羅致旋怒不可遏的在她前方走來走去的吼道,絲毫不敢伸手踫她,以避免自己一個控制不住而又再度傷害到她。
他是那麼那麼的重視珍惜她,她為什麼就是無法了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紕漏的讓他擔心害怕呢?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說話呀!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他停下踱步,轉身面對她的低吼道。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管初彗冷聲的說,讓他的雙眼一下子睜到最大。
「你說什麼?」他難以置信的問。
「我說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再大的自制力也控制不了羅致旋不去踫她。他眨眼間沖到她面前,迅速伸出雙手握住她的雙肩,沖口問出在他內心激蕩不已的疑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對我說出這種話,什麼叫做‘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說這是什麼話,為什麼?」
「你自己心知肚明。」管初彗含恨的看著他說。
「我——你在恨我?」羅致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雙眼中的恨意,感覺自己的心猶如被桶了一刀般的疼痛。她恨他,她竟然在恨他?他究竟做了什麼事讓她對他露出這種憎恨的眼神?他做了什麼?今天早上她的眼中明明還是充滿了對他的愛意的,怎麼會在過了一個中午之後……
我剛剛上樓的時候踫到你女朋友,她正在哭耶……
就在剛剛要上來的樓梯口上……像這種聚會也可以讓她一起來參加,用不著特意支開她,況且都已經來到這里……
耳邊忽然響起麥峪衡先前在頂摟上告訴他的話,羅致旋震驚得在一瞬間瞠大雙眼。她不會是看到了他和小瑤在頂樓所演出的那場戲,因而……
「你誤會了!」他霍然大吼出聲,「我和小瑤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小瑤,原來她的名字叫小瑤呀。」管初彗突然歇斯底里冷笑地打斷他。小瑤?叫得多麼親熱,這就是最愛與玩物最明顯的差別不是嗎?他叫那女人小瑤,卻連名帶姓的叫她管初彗,連省蚌姓的叫她初彗都不曾,這就是差別不是嗎?
「管初彗,你听我說,她……」
「不要叫我的名字!」她憤然怒吼的大叫,「那讓我覺得惡心想吐!」
羅致旋在一瞬間抿緊嘴巴,他用力的深吸幾口氣,在穩定下自己過于激動的情緒之後,這才以較冷靜而講理的語氣開口。
「不管你現在有多生氣,或者根本听不進我說的任何話,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說,小瑤只是從小苞我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除了友情之外,我們兩個一點男女私情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說。然而盡避如此,他在管初彗滿含恨意的雙眼中卻依然什麼也看不到,沒有一絲死灰復燃的跡象,只有既深沉又冷峻的恨。
她仍舊瞪著他。
「告訴我,要我怎麼做才能洗清在你心中對我的誤會?我把小瑤帶到你面前來當面對質有用嗎?」他有些哀求的問。他真的受不了她以充滿怨恨的眼光看他,他真的受不了。
避初彗完全面不改色,瞪著他的雙眼猶如兩把鋒利的尖刀不斷戳刺在他身上、心上。
「拜托……」身後突然傳來的開門聲讓他驚覺得倏然閉嘴,放開放在她雙肩上的手,退後了一步。他轉頭望向來人——校長、訓導主任以及她父親。
「羅致旋,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先回教室去。」
訓導主任開口對他說,讓羅致旋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由她父親臉上移到訓導主任的臉上,就在這一瞬間一個毫不留情的巴掌聲已在會客室中刺耳的響起。他看到管初彗的臉已歪向一邊。
「你做了什麼事?自己說!」就像所有嚴父在听到自己的兒女要被學校退學時的反應一樣,既生氣又難過的質問自己的孩子。管園仁的表現幾可稱之為個中翹楚,他痛心疾首的問著自己的女兒。「說話呀,我問你做了什麼事情?」
貶客室內頓時有一陣沉默,不過就在眾人以為管初彗窒直沉默下去時,她卻突然抬起頭面對她父親,然後開口道︰「我做了什麼?不就是你要我做的事嗎?」
在場者只有羅致旋听得出她這句話的意思與苦澀。
「你說什麼?我要你做的,」管園仁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恨不得一把將她掐死似的,不過礙于情面的問題,他沒這樣做也沒有破口大罵,只是以無比嚴厲的表情與口氣盯著她,一字一句的問︰「我要你到學校來是來蹺課、學抽煙、拿石頭打老師嗎?」
「對。」管初彗知道她這個回答絕對會招來一巴掌,可是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堅定不移,她看著父親給了他這個大逆不道的回答。
「啪」
「你再說一次!」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她的臉再度打得歪向一邊,第一次的火辣加上第二次的辛辣,她的臉頰早已痛到麻木不仁的地步,所以當她父親憤恨的要她再說一次時,管初彗毫無猶豫的應他要求再度回答他的問題。
「對。」她將頭轉正看著他說,「你不是三不五時叫我學學哥哥、姊姊嗎?我學啦,而且你不是也很滿意嗎?國中的時候你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自從我升上高中之後,你卻不止一次稱贊我懂事、乖,這不就是你要的?」眼見第三個巴掌又要落下來,管初彗迅速地閉上雙眼。可是預期下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她不由自主的慢慢睜開雙眼,看到父親高舉在半空中的手正被羅致旋所截住。
「你是誰?」管園仁沒想到有人敢插手這件事,更沒想到插手的竟還是穿著制服的學生,他生氣的瞪眼問。」羅致旋!」在驚見羅致旋的舉動而引發的一陣錯愕後,自始至終都悶聲不響站在一旁的校長與訓導主任同時間緊張的沖上前叫道。
「你在做什麼?還不放手!」訓導主任訓誡道。
「對不起、對不起,管議員。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因為和干金有點熟識,所以不忍你再責罰管初彗同學,才會突然出手阻止的,請你別介意。對不起。」校長卑躬屈膝的道歉。
「學生會長?」管園仁頓了一下,挑眉看他,懷疑自己這個不成材的女兒怎麼會和這種學校里的風雲人物扯在一起。
「他曾經極力的想幫助管初彗同學適應學校規律的生活,不過大家都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校長點頭道。
「其實管議員,校方也並不是不盡人情一定要讓令千金退學。」訓導主任開口說,「如果她能向我們保證以後絕不再違反校規的話,我和校長討論過了,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
「听到沒?你還不向校長、訓導主任道謝。」管園仁喜形于色的霍然一把將管初彗拉了過來命令道。「說話呀!」
避初彗在沉默了一陣子之後,霍然轉頭看向她父親,「你要我說什麼?」她問,「這個學校我根本就不屑再待下去。」
她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尤其是羅致旋,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這麼恨他,恨到寧願被退學也不願繼續跟他待在同一所學校里。
她知道自己這話一出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嗎?原本就對她不滿的父親會怎麼對待她讓他丟盡了面子?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會承受不住這樣致命的一擊的。
她真恨他恨到非要折磨他以忘卻對他的恨嗎?他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管園仁難以置信以及憤怒的瞪著她,「我管園仁怎會教出你這樣一個女兒來,我……今天我若不教訓、教訓你,還真是對不起學校的校長、主任、老師們,竟讓你為他們帶來這麼多麻煩,我……」他控制不住的舉起手,沒想到還沒揮下卻又被攔住——又是那個學生會長。「放手,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他怒目相向的朝羅致旋恐嚇道。
羅致旋並沒有理管園仁的恐嚇,相反的,他的臉卻突然的向管園仁傾進,冷冷地在管園仁耳邊緩慢地說︰「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竟然還想管國家大事,我想下屆選舉應該要大家多了解‘選賢舉能’這四個字的意思才對,你說對不對管議員?」
避園仁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用力的甩開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狂妄小子的箝制,怒發沖冠的瞪向羅致旋想給他一些顏色瞧瞧,卻冷不防的被他那深邃、犀利而且冷酷無情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這個年輕人該不會擁有什麼黑道的家世背景吧?要不然怎會年紀輕輕就有這等令流氓、莽漢看了也會心驚肉跳的凶猛眼神?
小心駛得百年船,在未弄清楚對方的來歷之前,他向來不會莽撞行事,即使對方只是一名高中生也一樣。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管園仁小心翼翼的沉住氣,帶著一臉愧疚之色面向校長與訓導主任,「謝謝校長、訓導主任你們的好意,既然小女犯了校規,就應該以校規處置,畢竟國有國法、校有校規,深感愧疚的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于她為你們帶來的困擾,我真的誠心誠意的向你們道歉,還有謝謝你們。
「管議員……」
「什麼都不必多說了,就照你原先的意思勒令退學吧。」他打斷校長想請他三思的開口,「對不起,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等著我去開,至于小女在校的最後一天還是得麻煩你們,在下告辭了。」
「管議員、管議員……」
校長追了出去,訓導主任卻留了下來,他得意的望著呆若木雞的管初彗。既然她議員父親都無話可說了,今天他說什麼也要讓這個不良少女退學,他是絕對不會讓北中的好名聲在自己任期內毀掉,他發誓。
「管初彗,機會是你自己錯過的,別怪學校無情。」他義正辭嚴的朝她說,
「關于你退學的事將于今天最後一堂周會上公布,至于這中間的時間你就給我好好地待在訓導處,我絕不允許你去影響學校內的任何一個學生,即使只剩下一分鐘也不行。走,跟我回訓導處。」
避初彗面無表情的隨他走,留下羅致旋一個人焦慮地呆站在會客室里。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辦?
校園禮堂內眾人議論紛紛,談的、說的、聊的無非都跟管初彗要被退學這件事相關,有人同情她;有人認為她是咎由自取;有人覺得因為抽煙就被退學,學校大小題大作了;有人卻說听說她是拿石頭丟訓導主任,公然挑釁才被退學的。總之流言傳來傳去,大伙眾說紛紜,誰也不知道事實是什麼,惟一確定的事實就是管初彗這次是絕對逃不過被退學的命運了。
當禮堂內響起禮正、稍息、坐下等整隊命令之後,原本吵吵鬧鬧的禮堂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目光一致的都望向台上,屏息以待謠言中的女主角現身。終于,在千呼萬唉之下,訓導主任緩緩地走上台前,而管初彗則在生活輔導老師的帶領下,面無表情的站在台上的左前方。
「我今天有件遺憾之事必須在此宣布。」訓導主任以此做了開場白,「我想大家都知道關于一年級學生管初彗,她從入學開始便不斷違反校規,除了服裝儀容不整之外,蹺課、抽煙、鬧事,簡直是無惡不作。而今天,她除了違反校規在學校內抽煙之外,甚至襲擊老師,對于她這種惡行惡狀,在事後竟毫無道歉、改過的悔意,校方終于不得不忍痛宣布放棄,今天在此宣布將她退學。」
「抗議!」
突如其來的一句抗議頓時引來一陣喧嘩之聲,並將禮堂內所有人的目光從台上訓導主任身上移到台下原本是司儀站立的地方,並發現在那里不知何時司儀換成學生會長羅致旋,他手持麥克風與台上的訓導主任對峙著。
「你說什麼,羅致旋?」訓導主任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一副差點要昏倒的樣子。
避初彗震驚的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站出來為她說話。
「我抗議。」羅致旋不避不讓的說,「只為了抽一根煙就勒令退學的話,我認為是過分的處分,希望校長和訓導主任三思。」
「什麼抽一根煙而已,難道你沒听到我剛剛說她襲擊老師嗎?」
「如果訓導主任硬要將自己不小心被石頭砸到說成管初彗襲擊你,我認為這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你說什麼?」
「任何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有他發泄的管道,管初彗只不過丟丟小石頭,而訓導主任又正好倒楣從那里經過才會被丟到,如果將這件事指責為她襲擊老師,而將她勒令退學的話,這似乎有點公報私仇的意味。」
「羅致旋!」訓導主任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咬牙道,「你為何說出這種話?你指控我……我在公報私仇嗎?」
「我沒這樣說,只是想請校長和訓導主任三思而後行。管初彗這次的行為不足以嚴重到需要退學的程度,所以想請你們收回對她的成見,重新再考慮一次。」
「成見?你說這是什麼話!」訓導主任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如果管初彗這次的行為不足以退學,那麼加上上次的打架鬧事、上上次的爬牆蹺課,還有出入不正當場所、公然侮辱老師、毀損學校公物等大大小小的事,難道我還沒有理由將她退學嗎?」
「是的,那些理由都足以讓她被退學,可是為什麼校方卻沒有這樣做,反倒在今天為了她抽一根煙而要將她退學?」羅致旋絲毫沒有半點退縮之意的直視著台上的訓導主任。
他不是沒听到台下的同學們竊竊私語的在說他循私、護短,猜測著他和管初彗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情,所以才會這樣公然站出來幫助她,或者說像他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當學生會長,要撤換學生會長等言語,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只要能挽救不讓學校將她退學,他寧可不要學生會長這個位置。
「不要再說了,羅致旋!別以為你是學生會長,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犯了錯,我一樣記你一支大過。」
「請問主任我犯了什麼錯?」
「公然忤逆老師!」
「如果主任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但是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羅致旋從容的一笑,看著火冒三丈的訓導主任,他突然又開口,「主任,你剛剛問我是在指控你公報私仇嗎?如果今天你真的將管初彗退學的話,我會說是的,你在公報私仇。」
「你、你……」訓導主任當場被氣得說不出話。
「羅致旋,你這樣樣袒護管初彗是不是因為你喜歡她?」站在管初彗身邊的生活導輔老師再也抑制不住憤怒的沖上前,站在台上對著他質問道。
「不錯!」羅致旋再也不避嫌的對著全校師生承認道,他握著麥克風毫不猶豫的對著它激動地說道︰「我是喜歡她又怎麼樣?袒護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難道也有錯嗎?」
他這話一出口頓時令全場震驚。
台上的校長、訓導主任,以及許多老師都露出震驚而且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實在不相信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會長會去喜歡上一個一無是處、成天只會闖禍、違反校紀的不良少女,他到底喜歡她哪一點?
站在台上的管初彗緊緊地用雙手捂住嘴巴,害怕一個松手自己就會嗚咽出聲。他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當著全校師生?對他來說,她不是只是一個玩物、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嗎?為什麼他能說出這種言不由衷的話?或者……她真的誤會他了?
「羅……羅致旋,你……你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校長抑制不住的由台上的椅子上站起來,以不穩而且微微顫抖的腳步走上前問。他簡直要被嚇壞了,像羅致旋這樣一個保證上台大的資優生,怎麼可以和不良少女扯在一起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絕不允許這種情形發生,如果真是這樣,今天他說什麼也要將管初彗退學。
「當然。」羅致旋回答得很干脆。
听到他的回答,校長以雙手護心,在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半晌之後,霍然口頭,且激動地對訓導主任叫這︰「訓導主任,馬上將管初彗退學!」
「校長,如果是抽一根煙就要勒令退學的話……」羅致旋當著所有人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來。
「羅致旋,你想干什麼?」校長驚愕的大叫。
「這是從管初彗那邊沒收來的香煙。」他一邊說一邊將香煙放進雙唇間,然後點燃香煙,當著校長與眾人的面前緩緩地抽起來。
淚水蒙朧了視線,管初彗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朝他的方向跑去,然而途中卻被生活輔導老師抓住了手臂,她用盡全力想掙月兌阻止她到他身邊的人,無奈她根本抵不過一個大男人的氣力。
「羅致旋!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做什麼?」無法到他身邊,她奮力地朝他大喊道。
羅致旋朝她露出一抹微笑,然後看向校長和訓導主任,「如此一來,我也同罪了,校長,你們要退學就請便吧。」
「羅致旋,你別以為學校不敢退你學!」訓導主任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
「訓導主任,不行、不行!千萬不能退他學呀。」教務主任忙不迭的阻止他叫道。
「笨蛋!你會被退學的,笨蛋!」管初彗哭喊的叫道。
「沒有你的學校,我待了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和你一起被退學,一起到別的學校去。」他微笑道。
「笨蛋!」她喃喃地低位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然而,不斷滾落她兩頰的淚水卻已道盡她所有的激動與感動。對他,哪怕得到的只有傷心,她也認了。
禮堂內一片混亂,台上亂,台下也亂。在禮堂屋頂尚未被嘈雜聲掀掉前,擴音器頓時傳來周會到此結束,同學們解散回教室的命令,緊接著則播送著所有老師們請立刻到會議室,校長要召開緊急會議的聲音。
他們倆的去留,等到那個會議結束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