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駱席安回到家才十幾分鐘,就听見門鈴的聲音,她走到窗邊望出去,看見庭院鏤花大n外的南東爵。
她沒打算見他,轉身便把屋子的燈都關掉,走到床邊躺下去。
門鈴還是一直響,響完換電話響、手機響,駱席安起身把手機關機,把電話插頭拔掉,轉身又躺回床上。
她現在心里很難過,沒辦法見這男人,只能躺在床上讓腦袋放空。腦袋空了,不會胡思亂想了,就應該不會這麼難過了。
可是臉上的淚不知為何就是止不住,靜靜地這樣淌著,那傷心難過的感覺就像她此刻躺在大海中,洶涌的海水不斷涌來,把她整個人淹沒了,讓她無法呼吸、無法睜眼,就像快要死去。
鐵門上傳來「砰、砰、砰」的響聲,听得出來那男人用手在拍門。他很用力,在靜寂的夜里,那拍打聲十分響亮,而且久久不止。
駱席安的淚愈掉愈凶,覺得胸口好痛好痛,想到那男人正固執的去傷害他那尊貴又可以設計出這世上最美麗鑽石的一雙手,她就心疼不已。
再敲下去,他的手一定會受傷的……
他為什麼不停呢?
為什麼非得在今天晚上見到她不可?
她捂住終是忍不住哭出聲的嘴,就怕自己的哭聲讓門外的人給听見。
拜托你不要再拍打那扇鐵門了……駱席安在心里說著。
可那砰砰砰的響聲,卻似魔咒般在她耳畔響個不停。
她伸手改為捂住耳朵,不讓自己去听,卻沒想到因此讓她的哭聲傳了出去……終于,拍打聲停了。
南東爵站在門邊,听著那不斷從屋里傳出來的哭聲,一顆心狠狠地糾結在一塊兒。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哭聲停了,暗黑的夜又恢復到寂靜,直到他听見一道輕輕的開門聲從院子里傳出來。轉身,他看見一個眼楮紅腫的女人只穿著一件碎花短洋裝朝他走來,緩緩的替他打開那道鏤花鐵門。
他看著她那哭得楚楚可憐的小臉,她則看著他的那雙手,上前一步伸手將它們捧在掌心「痛嗎?」她問。燈光太暗,看不清他是否傷著了。
南東爵沒回答,見她因為他哭成這樣,卻第一個擔心他是否傷了手,不由得在心里發出一聲悶吼,伸手將她擁進懷,一個傾身低頭便覆上她的紅唇——這吻,帶點蠻橫,急切又躁進,像是剛剛歇下的暴風雨再度狂卷而起,來得猝不及防,卻威力強大。
駱席安下意識地用雙手抵在他胸膛上,卻躲不開這火熱又長驅直入的吻。
他的舌尖抵開她的貝齒,在她的唇內翻攪,勾惹著她的舌。她忙著躲,他卻更加的糾纏迫近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又躲不了,只能任他滾燙似火的唇不住地吸吮著她的唇,又延燒到她敏感的耳畔。當他的舌舌忝上她的耳窩,她情難自抑的發出一聲嚶嚀,整個人虛軟的偎進他懷里。
……
駱席安在南東爵懷中醒來的時候,天己大亮從沒拉好的窗簾望出去,幾只小鳥在院子里的榕樹上跳躍著,偶爾啾啾幾聲,很有春天的氣息。
她和他面對面躺著,她的脖子枕在他的手臂上,很近很近的距離,連他的呼吸都會拂到她臉上,所以她醒了,卻不敢動,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憶起昨夜這男人是如何淋灕盡致的愛她,她整張臉都不自主地羞紅了。
她從來沒想過他和她可以進展到如此親密的關系,那真的很讓人害羞,害羞到讓她一想起,全身都像火燒而熱了起來,要不是怕吵醒他,她現在早跳起來躲進浴室了。
看著看著,南東爵突然睜開眼,駱席安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便把臉埋進他懷里——「把頭抬起來,席安。」他摟著她光|luo縴細的肩,低笑。
「不要。」她不能讓他看見她的臉,那實在太羞人。
「你打算這樣一直當縮頭烏龜,永遠不讓我看你嗎?」他的長指輕撫上她的發,然後勾惹上她敏感的耳朵,輕輕地用指尖揉捏著。
「嗯……可能需要這樣……」她沒臉見他。
「駱席安,你很漂亮,干麼怕我看?」
她沒說話,羞得臉更紅了。南東爵伸手抬起她的臉,那雙眼楮盈盈流動著的溫潤情意,竟比鑽石更璀璨。
情不自禁地,他再次吻上她,她緊張得雙手抓著兩人之間的被褥,連呼吸都要忘了!
吻,持續了好久,久到她以為她會在他的嘴里融了,化成一灘水。
他終于放開了她,黑眸中氤氳著濃濃的。「我愛你,駱席安。」這是他第二次說愛她了,听起來還是那麼的不真實。
她羞得對他笑,他卻不甚滿意的瞧著她。「你呢?」「什麼?」她裝傻。
南東爵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隔著薄薄的被子,密密的貼合著她。「看來我得再做點什麼,你才會承認你有多愛我,嗯?」天啊,這男人不會又……她羞得連忙投降,快快答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真的,我很愛你,你不必再做任何事,我就已經很愛你了。」
南東爵滿意的燦笑,那是打從心底的愉悅,甜甜地,快要漲滿他的心。
他低頭去琢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要乖乖的,不要太想我,知道嗎?」駱席安一愣,不解的看著他。
「你要去哪里?」
「法國有幾場珠寶拍賣會邀請我過去,我會在那里待上半個月。在去法國之前,我會陪妮妮回香港一趟,順道看一下妮妮的父母。」
駱席安聞言,心有點涼,身子繃得緊緊的。
南東爵伸手撫上她的臉,柔聲道︰「她的父母是雪菲爾的創始人,也是我的恩人,我父母親的好朋友。自從我父母意外過世,他們就把我接過去,像兒子一樣的對待我,一路提攜照顧,我們很久沒見了,藉著這次,有些事我想找個適當的機會和他們說清楚……你不會是生氣了吧?」生氣?她能對他南東爵生什麼氣呢?
她能生他最大的氣也只不過是不听他的話、不搭他的車、不給他開她家的大門而已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他和唐黛妮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听起來,他和唐家可是有很深厚的關系……駱席安愈想,眉不自覺的皺得愈緊,南東爵伸手溫柔地撫平它——
「相信我,不要胡思亂想,嗯?」她乖巧的點點頭,對他笑著,可那笑,卻帶著淡淡的不安。
「我會在公司新一季的新品發表會前幾天趕回來的。我不在公司時,你要幫我盯著,現在前置作業、行銷方案全完成了,下的便是工廠端和發表會,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這是唐浚上任後的第一張成績單,什麼差錯都不能有,你明白嗎?」
「嗯……」
「還有,這陣子唐浚會親自坐鎮營運中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除非很必要的公事,否則你離他遠一點,知道嗎?」
「嗯……」
「還有安道格那家伙,你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聯系,他對你絕對不安好心,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南東爵提醒道。
那家伙在酒會中出現雖不足為奇,可這麼巧的是他把落水的駱席安當眾救起,這件事就有點讓人不安。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駱席安幽幽地看著南東爵。
那眼中的意思是在說,是他舍棄她,所以才讓安道格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南東爵眼一沉,基地傾身去吻她,吻得她在他懷中再次嬌嚙吁吁。這件車.他會對她愧「對不起。」他瞅著她的眼,有著深濃的歉意。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不怪你了,真的不怪了。」她反手緊緊抱住他,貼在他的胸前,听見那砰砰砰枰的心跳聲。
「你不要自責,我知道你愛我,這就很夠了。」「真是個小傻瓜。」他親吻她的發。
「我會很想你的。」
「我又不是第一次離開你,才半個月而已……」「那不同。」她哽咽了。
人還沒走,她已有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