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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你一百夜 下 第八章

作者︰倪淨類別︰言情小說

當卓媛懷孕進入第八個月時,除非有紀一的陪同,否則她不被允許出門,或許是怕她再一次失蹤,紀一對她的限制比剛結婚時還嚴。

只要她雜開房間,紀母或是管家一定是跟前跟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

趁著這日紀母跟朋發外出不在家,卓媛偷偷拜托管家讓她出門,哪知管家不但不讓她出門,半小時後,人在公司的紀一已經匆匆趕回來了,還在央求管家的卓媛,見到走進客廳的紀一時,錯愕又生氣的待在原地。

「你怎麼回來了?」昨晚他還說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他會晚一點回來,怎麼現在卻出現在她眼前?

見紀一回來,管家默默地推出客廳,把空問讓給小兩口。

紀一不發一語的走到卓媛面前,見她已經換上外出的孕婦裝,手里拿著手提包,他板著俊臉質問她,「你要去哪里?」

卓媛沒回答他的質問,反倒是生氣地轉身往樓上走。

「站住!」見卓媛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想回房間,紀一前一步,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

「你想去哪里?」剛才管家打電話給他時,他正在開會,卻二話不說地急忙丟下會議趕回來。

「沒有。」不想跟他說話,卓媛沒有回頭,只是輕微的掙扎著,想要他松手。

「那為什麼要出門?」她肚子這麼大,一個人單獨出門有多危險,她沒想過嗎?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走走?」上次她說要回娘家住一晚,結果一走就是四個月,「要走多久?又是另一次四個月?」紀一的口氣不悅地咆哮。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永遠都不要回來。」她生氣地回應。

「卓媛!」大掌鉗制的力道加重。

「你捏疼我了。」說話時,卓媛終于回頭,看他一眼又低頭看著被他握緊的手腕。

「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想都不要想!」說完,他甩開卓媛的手,負氣的離開,客廳里只听到大門被重重的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站在紀一身後望著他的背影,卓媛心里發澀,露出一抹苦笑,見他甩門走人,她想上樓換衣服,卻譽見管家站在客廳的一角。

雖然知道管家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通知紀一,但天天被人家這麼囚在這屋子里,她覺得自己快悶出病了。

這場小風波,把本就不親近的兩人推得更遠,卓媛甚至連開口說話的次數都少了,胃口也不如先前那麼好,不過幾天,整個下巴都尖了。

紀一看的又心疼,又氣惱,天天苦思著該怎麼改變這場僵局,怎料他還沒想到方法,又被卓媛突如其來的大哭亂了分寸。

先前卓媛說想要離開,紀一索性將公事全都搬回家里,平時除非必要,他連公司都不去了,天天守著大月復便便的卓媛。

誰知,用過晚餐,在書房處里完公事而打算回房間洗澡的他,卻在進房問對,見到卓媛手里抱著衣服,坐在沙發上低頭哭紅了眼。

「媛媛?」以為卓媛又是哪里不舒服,紀一三步並作兩步,慌張地走上前,「是不是小腿又抽筋了?」他蹲在她跟前,解開袖口後折起,打算幫她按摩,卻被她推開。

「你走開?」回紀家後,卓媛除了第一天跟自己有過爭執,其余的日子都很安靜,哪像現在這樣哭哭啼啼的。

「我看看,是不是很疼?」

「不用你假好心……」紀一伸手想幫卓媛拉開孕婦裙的下擺,她這回是直接拍掉他的手,不讓他踫自己。

「媛媛」見她無理取閣,紀一也跟著板起臉,口氣也跟著差了。

「你就會欺負我,只會欺負我……」說完,卓媛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被指貴得莫名其妙的紀一眉頭奎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射著性子問:「我哪里又欺負你了?」

她的哭聲讓紀一又是心煩、又是心疼,猶豫了一下,他干脆坐上沙發,將她樓進懷里,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疲倦的說:「告訴我,我哪里又惹你不開心了,嗯?」

「你不讓我出門……」

「那我明天陪你出門,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一心只想安撫她的情緒,紀一也不管朋天是不是有重要的工作,反正再重要都沒有卓媛來得重要。

他一說完,卓媛的哭聲馬上停住,只余抽抽噎噎的聲音。

「怎麼不說話?」

久久不聞她的聲音,紀一拉開她捂住臉的手,將她的發勾到耳後,見她哭得雙眼通紅,鼻頭也紅了,他的語氣放得更軟。

「我要去剪頭發。」

剪頭發?這三個字讓紀一听得一頭霧水,完全模不著頭緒。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剪頭發?」好不容易將頭發留長,又黑,又直、又滑順他模得愛不釋手,她卻說要剪,這是要踐他唱反調嗎?

卓媛低頭模了模圓滾滾的肚子,委屈的說:「肚子太大了……」

紀一的俊臉,本來是充滿迷惑,順著她的手看了看她凸起的肚子,大掌也跟著溫柔的撫在上面,而後又抬眼瞧了一下及背的頭發,頓時憂然大悟,心底沒來由的一陣心疼,手臂將卓媛樓得更緊。

「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紀一在心里暗暗兄罵自己,他竟粗心的忘了,她肚子這麼大,洗澡還算勉強,可是洗頭發的確有點難度,不能彎腰,久站又會小腿抽筋,洗就是個問題,更不用說是沖水了。

看來他們的寶寶在卓媛的肚子里,就是個小淘氣,比他還能折騰人。

既然找出問題了,紀一這人一向是果斷的,他立即將卓媛抱起來。

突然被人攔腰抱起,卓媛叮了一大跳,驚呼一聲,「紀一……」怕他把自己摔著了,卓媛手趕緊樓住他的脖子

「不是要洗澡?」見她手里還抱著換洗的衣服,紀一一步一步朝浴室走去。

「你……」見他那架勢,似手是打算跟自己一起洗澡,以前他總愛拉她陪他洗澡,順便在浴室里做他愛做的事,從沒有哪一次是規規矩矩洗澡。

而現在,她肚子這麼大,身材整個大變形,腫得像只企鵝似的,又笨拙又難看,女人畢競都愛美,卓媛也不例外,她一點都不想在大肚子時,當著紀一面前月兌得一絲不掛,她怕見到他眼中的嫌棄……

「害羞什麼,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

「我可以自己洗……」卓媛拍著他的肩膝,要紀一放她下來,奈何人是被放下了,卻是在浴室里,他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注進浴紅里,接著他動手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麼月兌衣服?」

「洗澡不月兌衣服怎麼洗?」

……

「怎麼了?」

「寶寶踢我……」

卓媛被剛才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本以為自己逃不過了,肚子里的寶寶卻突然重重的踢了她一腳,痛得她驚叫出聲,同時也打住紀一的強索。

好事再一次被破壞,紀一沒好氣的緊盯著她那圓滾滾的大肚子,體內的沒得發泄,臉色自然不好看,鐵青得很。

「看來,連寶寶都怕我欺負你。」紀一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話才說完,卓媛的肚皮又重重的被踢了一腳,而且踢的還是紀一手掌覆上的位置。

寶寶那一腳踢得紀一一臉錯愕,他再也顧不上是不是發泄了,「寶寶剛踢我……」

「因為你欺負我。」

「這麼小,脾氣就這麼壞,以後出生還不爬到我頭上撒野?等出生後,我肯定要打她幾下,竟然破壞我的好事。」紀一恐嚇的說。

「不準你打她。」听到紀一想動手打寶寶,卓媛馬上翻臉抗議。

見她信以為真,以為自己真會動手,紀一情不自禁笑出來,「傻瓜,我才不舍得對女兒動粗。」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要寵上天的全貝女兒。

「你知道我懷的是個女兒?」從她搬回紀家,一直都還沒跟他細談過寶寶的事,也從沒提過寶寶的性別。

紀一點點頭。

「她是我一個人的,你不準跟我搶。」想到他先前說的話,卓媛警覺地推開他的手,緊緊抱住肚子。

「你這傻瓜,如果我真的要孩子,外面想幫我生孩子的女人一堆,你信嗎?」意思是,他就只要她生的孩子,是她跟自己生的孩子他才要?

但他的話,听在卓媛耳里卻是另一個意思,原來是她把自己跟寶寶看得太重要了,對紀一來說,只要他開口,憑他的家世跟出色的外表,女人肯定大排長龍等他青睞,不要說女兒,就連兒子也有人幫他生。

真傻,她都提醒自己不要再陷進去了,怎麼才因為他這些日子一時的溫柔跟體貼,就忘了那時被他冷漠對待的教訓了?

紀一見卓媛沒再出聲,明顯感覺出她的情緒轉變,他小心地看著她,想要從她的臉上察覺出她的情緒,「你在想什麼?」怕她誤解自己剛才的話,紀一才張口想再解釋,卓媛卻搶先出聲。

「你真的不會跟我搶寶寶?」她又問了一次。

見她問得認真,紀一點頭,「我保證不會跟你搶寶寶,她是你一個人的,這樣你放心了?」她是他老婆,她的就是自己的,他有必要搶嗎?

回應他的,是卓媛滿意的笑容,听到紀一的保證,卓媛臉上雖然笑著,心卻開始往下沉,連同對紀一保留的感情,也一並地往心里沉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心像在滴血般的隱隱發疼。

原來,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其實她早該明白的,從兩人冷戰時,紀一不想要她懷孕,再到她回家後他對寶寶的態度都算冷淡,少了即將當爸爸的喜悅,這一些小細節早就說明,他其實並不在手她是不是懷孕了。

既然有這麼多女人等著他,那她生孩子後,他應該就會讓她走了吧?

可為什麼想到他不要自己,她的心會這麼難過?好像要死掉似的快不能呼吸?

「轉過身去,我幫你洗頭發。」

卓媛久違的笑容,讓紀一心情大好,他小心地幫她轉身背向自己,不只幫她洗頭發,連同身子都一並洗了。

而他懷里的卓媛,一直都很配合,覺得他力道大了,或是水太熱了時,還會小小撒嬌一下。

洗完澡,幫卓媛把頭發吹干,摟著她躺在床上,紀一狠狠地將她吻個盡興後,這才滿足地帶著微笑入睡。

從這晚開始,紀一明顯感覺出卓媛跟他的相處方式有了些許不同,不再冷淡以對,她臉上開始有了笑容,對他也不再排斥,更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她像是變回了剛結婚時,那麼乖、那麼听話的妻子,既不吵也不鬧,讓他疼到骨子里。

紀一恢復正常上下班,有時還會加班或是臨時出差,他不再限制卓媛的自由,只要她說明自己的行蹤,由司機接送,他都不會再反對。

他以為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化解了,殊不知,卓媛卻是下定決心,打算在生了寶寶後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