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如果沒有實證,是不會這樣來問太後的。微臣已經悄悄從內宮調閱了絕密卷宗,查過太後當年被先帝臨幸的妃錄,有意思的是,太後當年最後一次被臨幸的時間距離陛下出生的日予,僅有七個月。」
蘇太後冷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先帝當年出巡南方,一走就是大半年,衰家在憂心太甚後早產,幾乎是九死一生,此事後宮之人都知道。」
姬明煙不理她的狡辮,繼續說︰「太後雖然早產,但誕下的卻是先帝唯一的子嗣,所以先帝得知您生子之後,立刻趕回京城,冊封您為貴妃。此後不久,皇後病逝,您就順理成章晉升為皇舌。」
「這是衰家應得的。」
「但是先帝並不知道,這唯一的皇嗣並不是他的兒子。」
蘇太後听她一語道破,立刻怒喝,「慕容眉!你憑什麼污蔑哀家的名節?你說陛下不是先帝所出,證據呢?」
她輕吐出一個名聲,「岳沖。」
驀然變了臉色,蘇太後驚恐地瞪著她,退後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中。
「你;你是什麼意思?」
「岳沖。當年江湖的第二高手,突然銷聲匿跡,據傳是為情所困。我請人去查過,他當年是因為心愛的表妹另嫁他人才意志消沉,而他的表妹,正是太後您。」
「是我又怎樣?就算我們是表兄妹,也不能污蔑我們就有奸情。」
姬明煙還是平靜敘述,「太後入宮之後,岳沖始終不能忘情,所以趁宮內征召高手入大內之時,投身朝廷。他武藝高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很容易就過了關入宮侍奉,一晃眼就是十三年。起初第一年,他不能入後宮,只能在宮牆外守候。第二年,他借著先帝出宮踏青之時與你相會,但你那時已是蘇妃的身分。可惜啊,一對有情人,勞燕兩分飛。民間有雲︰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你住口!」蘇太後尖叫一聲,眼楮紅得好似要噴出血來。她驚恐地瞪著姬明煙,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無人知道的事情,對方卻能敘述得如親眼所見一般。
姬明煙看透了她的心事,微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後的事情雖然瞞過了先帝,卻瞞不過太監宮女的耳朵。您許以他們重金厚利,讓他們幫您隱瞞真相,同樣,我也可以拿重金厚利,令他們說出實情。其實即使我不追查,試問太後您「九尾狐」的艷名又是從何而來?難道不是別人口耳相傳,流出了秘密?」
「你到底想怎樣?」蘇太後從齒間將一個字一個字擠出,「要哀家求你?還是要哀家也許你以重利?」
「名與利,都不是我心中所想。」她柔聲道︰「我只想要太後的一個保證。」
「你說……」
「請太後再也不要找我和軒轅策的麻煩。」
一瞬間,大殿忽然陷入了沉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太後才重新開口問。「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太後幾次派人殺我,可惜我命不該絕。如今我活著來見太後,就是想要告訴您,不要再做無謂的蠢事。您殺了我,非但無法挑起爭端,只會激怒軒轅策,若他造反,您的兒子還能坐穩皇帝之位嗎?也勸您別再動什麼歪腦筋,答應我的要求,我今日所說的事情,策也知道,您不想讓他將此事公諸于眾吧?」
「不!」事關孩子的安危,蘇太後慌亂地喊道︰「你們不能傷害念康!他是無辜的。」
姬明煙也點點頭,「是啊,陛下只有十一歲,雖然少年老成,心思狡黔,但畢竟與一般的孩子一樣,以您為榮。若他知道他竟然是個名不副實的假皇子,他還有臉面坐在那張龍椅上嗎?」
蘇太後痛苦地以袖掩面,「求你……不要說出去。」
「我是女人,豈會不了解您的心情?我既然只身來見您,就是為了替您守住這個秘密。只要您巷應,此生再不與我們為難,我就不會將此事說出去,不僅陛下不會知道,就連岳沖也不會知道您曾對策做的那件事清。」
蘇太後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當然明白姬明煙所說的「那件事」是指自己曾色誘軒轅策。
銀牙暗咬,指關擔白,她字字艱難地吐出,「好,衰家可以答應你,但是,你憑什麼讓哀家相信你不會到外面亂說話?」
姬明煙笑答,「微臣說了,微臣只身前來已是誠意的表現,太後若是不信,微臣也設有辦法。」
蘇太後絕望地看著她,如同被關在籠子中的困獸一般,所有的利擊利爪都被人斬斷,沒有半點還手的能力。
事到如今,她只得說︰「好,衰家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