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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格格 第一章

作者︰鄭妍類別︰言情小說

清康熙年間

不熱不冷的春天,正是百花綻放、爭妍競麗的時節。

在榮親王府後花園里,有位年輕女孩佇立觀賞著周遭開得正美艷的花朵。

報兒美則美矣,這女孩的容貌也不輸給它們。正值及笄之年的她在外貌和身材上仍不月兌少女的青澀,嚴格說來她並不能算是個成熟的女人,只是個少女而已。

不過,即使她年紀還小,離真正的女人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她與生俱來的美貌已足以讓正常的男人看得目眩神迷。

只是她雪白的肌膚仿佛能掐得出水來似的,一雙星眸閃著如黑曜石般的光芒,讓人不由得沉醉其中;兩道彎彎的眉毛,挺直的鼻,以及顏色紅潤、形狀美好、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的櫻桃小嘴,這無懈可擊的五官,加上玲瓏有致的身段,才十五歲的芳齡,就讓許多她的愛慕者對她如痴如醉,耐心等待她長成,就看誰能捷足先登抱得美人歸。

不過,從小就在父母兄長呵護之下成長的她並不知道外人對她的愛慕。在府中,人人將她視如珍寶般呵護,她在榮親王府這堅固的堡壘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向來與憂慮無緣。

人們都以為這樣的生活她會過一輩子,就連她自己也不曾懷疑過。

「格格,格格,有大事發生了!」

一路喊著來到花園的是榮親王府皓月格格的貼身丫環珊瑚,小榜格一歲的她模樣長得嬌俏,一雙靈活大眼配上圓臉讓她看來很有親切感,使人不禁想要親近她。

沒錯,這位在後花園里的小美人就是榮親王最疼愛的麼女,皓月格格。榮親王育有一子三女,長子皓昀和麼女皓月都是正室所出。

現年十八歲的皓昀是長子,所受到的重視自然不在話下。而在三個女兒中,榮親王特別偏愛長得最美、個性溫柔可人的皓月。這一雙兒女是他所鐘愛、也是最大的驕傲。

「珊瑚,什麼事啊?瞧你跑得這樣急。」皓月對珊瑚抿嘴一笑,映著滿園春光,更顯得人比花嬌。

「格格,是王爺回來了!」

「阿瑪回來了?」皓月的小臉滿是驚喜。

這次榮親王為了捉拿亂黨,親自帶兵出去,一去就是一個多月,為父親的安危擔心的皓月听到父親安抵家門這個消息時好不興奮,立刻就要往大廳奔去。

「阿瑪不知道怎麼樣了?我真想馬上見到他老人家。」

「格格,你等一等啊!」珊瑚突然攔著皓月。「王爺他人好好的,格格你先別急,我說的大事指的不是這個。」

「哦?」皓月不解的看向珊瑚。阿瑪回來不算大事,難道說還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

「格格請听珊瑚說。」珊瑚飛快的說著。「是這樣的,剛才我經過大廳時看到王爺和一些士兵,王爺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看起來好不得意。本來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是大廳里還倒著一個人。」

「倒著一個人?」皓月听了頗感驚訝。

「就是說呀!」

珊瑚繼續說︰「遠遠的我也沒看清是什麼人,只看到他一身是傷的倒在地上,不過人是清醒的,而且還頂撞王爺呢!我听到王爺罵他是叛黨還是亂黨什麼的,並要他歸降咱們大清。那個人雖然躺在地上,還被士兵壓著,不過他的聲音倒是響若洪鐘,他對王爺說他身為明朝的人,絕不會做滿人的走狗。」

「怎麼會這樣?」皓月現在雖然還弄不清楚狀況,但可以知道的是,阿瑪已經捉到所謂要「反清復明」的人,應該是這樣沒錯。

「那個人是明朝皇室的後裔嗎?」

「奴才不知道。」珊瑚搖搖頭。「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吧!反正我听到他一直罵王爺是滿州狗,還說了一些寧死不屈的話,王爺氣得臉都紅了,當下叫人掌他的嘴呢!」

「什麼,阿瑪他……」皓月心想這個叛黨一定是讓阿瑪氣到了極點,否則就算是叛黨,阿瑪捉到之後通常都會交給朝廷處置,很少會動用私刑的。

「格格,我覺得那個人好可憐喔!」珊瑚眼底閃著淚光。「他被打得那麼慘,卻吭都不吭一聲,真是好有骨氣。如果他就這樣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因為自己也是漢人,所以珊瑚對他特別的同情。

皓月靜默不語,其實她和珊瑚有著同樣的感覺。

年紀尚小的她從來沒弄懂,這些不肯承認清朝的明朝人處處和現在的皇上、朝廷作對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的國家已經滅亡,想要反清復明在她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懂為什麼這些人就是不肯歸順朝廷過著安穩的生活,而非要選擇亡命天涯、受盡顛沛流離的苦?

是誰做皇帝有那麼重要嗎?滿人難道不能做皇帝?

只要能把國家治理好,像現在這樣安安定定的過日子並沒有什麼不好。

雖然不認同,不過這並不表示她不同情他們。之前她從來不會遇過這種事,現在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她就不能坐視不理。

因為她不想讓阿瑪為了這些叛黨而成為劊子手。

听珊瑚所說,她為這個有骨氣的人感到十分不安,通常得罪阿瑪的人,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在珊瑚的陪同下,皓月來到大廳。

「阿瑪。」皓月進了大廳並沒有看到珊瑚所說的那個人。偌大的廳堂上只有榮親王在,看樣子那個人應該已經被帶下去了。

「皓月,你來看阿瑪是嗎?」見到最愛的小女兒,榮親王飽經風霜的蒼老容顏充滿笑容,他迫不及待地抱了抱女兒。

「女兒好想你呀,阿瑪。」擁抱著日夜牽掛的父親,皓月試探地問道︰「阿瑪,你這次出去辦事,一切都還好嗎?」

「不,應該說不很順利。」榮親王對女兒是不會有所隱瞞的。「根據線報,我們這次很順利的找到那批亂黨,不過阿瑪的人馬死傷不少,好在終于逮到前明朝一位有名的將軍,總算是值得。只可惜他寧死不從,在阿瑪面前拿著劍往自己脖子抹去,就這麼白白犧牲。」

「什麼,他、他自殺了?」皓月吃驚的叫著。

榮親王點點頭。「可惜沒能活逮他。不過他的兒子現在落在阿瑪手上,人就關在牢房里。」

珊瑚說的應該就是這個人了!皓月心急的又問︰「阿瑪要如何處置這位將軍的兒子呢?」

「怎麼,你好像很關心這件事?」榮親王有點意外向來溫和的皓月會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焦急的模樣。

「我……」皓月怕被榮親王察覺自己的心事,她露出微笑沉穩的說著︰「也不是關心啦,女兒是覺得好奇,因為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事嘛!」

「原來如此。」榮親王接受皓月的說法。「阿瑪現在對他還沒有做出決定,暫時先將他監禁。因為他是亂黨,加上又殺了我不少手下,這個階下囚他是做定了。至于以後會怎樣,就看他的表現。」

皓月不安的看著榮親王。他的意思很清楚,那個人的未來可以說完全是操控在他的手中,他要他死,他就絕對不能活著。

如果說世上真的有地獄的存在,那上個月才滿十七歲的翟聲就親眼見識過地獄的可怖。

他不但見識,而且此刻正身在地獄之中。

他,翟聲,是個漢人,他的父親翟衍將軍是少數不肯棄明投清的將軍之一。

這個地獄就因他父親的身份而起。

至今,他仍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的父母,還有他唯一的妹妹就在他眼前死去,從此陰陽殊途,世上再無至親。

對方的人馬實在太多,即使他以十七歲之齡便習有可以躋身武林一流好手的武功,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十幾個人。他保護不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和妹妹,她們死前絕望的臉現在還深印在他的腦海里。他知道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這生離死別的痛苦,這個惡夢將時時刻刻折磨著他,一輩子糾纏著他。

而在他的眼前,父親了結自己的性命,用鮮血向已逝的明朝宣誓忠誠。

當他看到父親動手時,他驚愕得方寸大亂,只來得及沖過去抱住那奄奄一息的身軀,哭叫著和母親、妹妹同赴黃泉路的父親。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他流淚,因他絕望到了極點,他流淚,只因他竟要承受一下子失去三個血肉至親的萬般不舍。

「聲兒,別哭!」他感覺到父親吐著微弱氣息的嘴附在耳邊,無力且困難的說道︰「不要死,活下去!鱉著,才有希望……」

這是父親死前留給他的最後的話,之後他便被榮親王帶回府中牢獄。

現在,他此刻身在昏暗的牢房中,有如另一個地獄。

這里昏暗到他必須很吃力才能看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指頭,這里如此黑暗,就像他的心一樣的黑暗。

必進來一天一夜,送進來的飯菜和清水他一口都沒動過,他並不是怕榮親王毒害自己,若真要毒死他,他反而能得到痛快的解月兌。

他不知道榮親王會怎麼對付自己,反正現在他什麼都不在乎,是生是死,對他來說都是一樣。

鱉著實在是太沉重,他永遠都會記得那一天自己的親人是怎麼死的,這種錐心之痛時時刻刻都糾纏著他。他好痛苦,如果那時也能一起死去,他現在就不用面對這種痛苦!

他真的想死,但是他不能死。父親要他活著,活下去才有希望。如果他就這麼死了,那他要如何報這血海深仇呢?

他是活下來了,只是他必須苟延殘喘的活著,活在這牢房中,活在不知道有沒有明天的恐懼里。

在親人都離他而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里面發誓,只要他翟聲不死,他就一定要報這個仇,他將不擇手段,非報此仇。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他望著牆上唯一的一扇窗戶,圓圓的月亮正好一覽無遺的進入他的視線。

月圓人團圓,可如今這樣的月圓之夜,對他而言竟是如此不堪。

雖然身上的傷口都在泛疼,不過比起他心中的痛,身上的傷實在算不了什麼。

「翟聲,你听得到我說話嗎?」

听到這甜美的聲音,翟聲不由得一愣,他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受傷了,否則在這樣的夜晚,他怎麼會听到如此天籟?

「翟聲,你听得到我嗎?」

再一次的呼喚讓翟聲確定這聲音是千真萬確的。他忍著傷口的疼痛站了起來,這扇窗戶很高,在同齡男孩中,個頭算是高的他踮起腳尖也構不到窗戶。

「閣下是哪位,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由聲音判斷應該是比自己年輕的女孩。這就怪了,除了這里的主人榮親王,還有誰會知道他的名字呢?

听到翟聲的聲音,在窗戶另一邊的皓月高興得不得了。

太好了,他是醒著的。本來她以為他可能會傷重不能言語,現在听他的聲音還算有力,想必他的傷勢應該還不算嚴重才對。

「我叫珊瑚,是這里的下人。」皓月就知道他會這麼問,為了讓他不排斥自己,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借用別人的名字比較好。

珊瑚,這里的下人?翟聲不解的問︰「我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何目的?」

听他的聲音充滿著對自己的不信任,皓月趕緊說︰「我想幫你,沒有其他的企圖。」

「你為何要幫我,我和你素昧平生,不是嗎?」

皓月一時為之語塞,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

為什麼?翟聲想知道答案,就連她自己也想知道。

也許是因為不想讓榮親王再殺害一條無辜的人命;也許是因為知道翟聲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對他深深地同情;也許是她不想再見到漢人和滿人之間再彼此傷害。也許就是有這麼多的也許,讓她強烈的想要幫他,冒著被父親、兄長責備的危險,也要不顧一切的幫助這個可憐的人。

「因為我也是漢人,漢人應該要幫助漢人的,不是嗎?」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借口。

窗戶的另一邊沒有回應。

「翟聲……」皓月輕喚著,難道他還是不相信她嗎?

「你走吧!」翟聲的聲音好冷淡。

「讓我幫你吧,翟聲。」皓月不死心的說。「現在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幫你了啊!」

「我不需要人家幫我,你走吧!」

「為什麼呢?」皓月不知道他會如此固執。「我听看守牢房的人說你不吃東西也不喝水,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要你走,你沒听到嗎?」翟聲怒極吼道。他現在不管這個女孩是真心要幫他亦或是虛情假意,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他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可不能害了她跟著自己受累啊!

「你走,不管你是誰,以後都不要到這里來了!」他帶著怒氣把話送到窗外。

餅了好久,他听不到外面再有聲響。

那個珊瑚應該死心走了吧!

他抬眼望向窗口,先前的一輪明月不知何時消逝,只看到凝重的黑雲。

翌日,翟聲終于體力透支。

不知是不是傷口發炎的關系,還是他一直不吃不喝讓身體變得孱弱,他病得奄奄一息。

他一直在昏睡中,就算醒過來,也只能維持一會兒的清醒,很快便又會陷入昏睡。

即使清醒的時間不多,但奇怪的是他的意識倒還很清楚。

他知道自己在發燒,而且燒得很厲害。除了發燒,他傷口的疼痛變得劇烈,讓他即使昏睡,也疼得不住申吟。

斑燒和疼痛不停的折騰他愈來愈虛弱的身體,他感覺死神似乎已經來到自己面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二天,他突然清醒過來,完完全全的恢復意識。

他用心聆听這道在他清醒之時便一直環繞在身邊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從笛子發出來的。

多麼悅耳,多麼柔和的笛聲!沒錯,就是這笛聲讓他不再昏睡。

借著窗口流瀉進來的月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身邊多了好幾樣東西。

有水囊、裝食物的袋子,還有一袋裝著的是可以療傷的金創藥和具備各種療效的藥膏。

看著這些東西,猶如槁木死灰的他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意志。

這一晚,他就听著窗外的笛聲,端坐調息。

轉眼又過了兩天。

這一晚,翟聲照例听著笛聲,盤腿運功,用內力療傷。

就這樣用功了一個時辰,療傷結束後他對窗戶的另一邊朗聲道︰「珊瑚姑娘,謝謝你。」

笛聲驟然停止,皓月握著笛子的手忍不住發起抖來。

她高興得幾乎要落淚,太好了,他終于肯跟自己說話。

「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她知道他病了,是听看守的衛兵說的。

「我沒事了!」翟聲感激的說道。「若不是你送的那些東西,我想我現在可能已經到閻羅王那里報到去了!」

「還好你願意接受我的善意,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才好。」那些東西都是她用長竹竿一個一個穿過窗口送進去的,她能幫他的只有這麼多。

「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現在翟聲完全相信這個名叫「珊瑚」的姑娘,並將她當成知己好友。

「翟大哥,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人與人之間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不是嗎?」皓月受之有愧,她這麼做只是在幫自己的父親贖罪罷了!

「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翟聲真想見她一面,看看這個好心地的姑娘長得是什麼模樣。

他想象著她的容貌,人說相由心生,她的心是這麼的美,她的形貌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才對。

「你吹的笛聲真好听,謝謝你這幾逃詡到這里吹給我听。」她的笛聲不但優美,還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這幾天听下來,他原本不安煩躁的心平靜許多。

皓月支支吾吾的說︰「呃,是因為格格會吹笛,她教了我一些,所以我就懂些皮毛。」她怕翟聲懷疑一個下人怎麼會吹笛這風雅的事,便胡亂地塘塞過去。

「格格?是榮親王的女兒嗎?」

「是的。我伺候的人是王爺最小的女兒,皓月格格。」听到翟聲問起自己,皓月心中有莫名的興奮。可惜這興奮的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翟聲顯然對皓月不感興趣,他繼續問有關珊瑚的事。

「你每晚都到這里來,不怕被人發現嗎?」

「不會的,這里是王府的最深處,周圍沒有人住,而且我都是深夜才來,所以不會有人知道我到這里來的。」

「這樣就好。」看來翟聲完全地信任皓月,不過他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何以皓月在這里吹笛,看守的守衛竟無一人發現?

能讓這些守衛乖乖閉嘴,這豈是一個下人能做得到的?如果他有想到這點的話,就絕對會懷疑皓月真正的身份。

「對了,翟大哥,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你的意思是……」

「你應該知道王爺的想法吧!」皓月擔心的說道。「依我看,你只有兩條路好走,一條是歸順朝廷,如果你不肯的話,那……」

「那只有死路一條了對吧?」翟聲說著說著居然笑出聲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口?」皓月大發嬌嗔。她擔心得要死,而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翟聲仍舊在笑。「我笑,是因為我早有死的覺悟。」

他笑聲停歇,語氣沉重的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的下場絕不可能會好,但是,無論如何你說的第一條路我是絕對不會選的。我父親寧死不屈,若我為了貪生出賣自己的尊嚴,那等我死後,教我拿什麼臉到九泉之下面對我父親?」

「對不起。」皓月難過的低語。阿瑪的罪就是她的罪,她欠他們一家實在太多了!

翟聲沒有听到皓月的這聲「對不起」,他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痛苦的說著。「我父親究竟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不錯,他是沒有歸降清朝,可是他帶著家人躲到鄉下不問世事,這樣也有錯嗎?為什麼榮親王非要逼他歸順不可?就因為不肯做滿人的走狗,他就得死嗎?這樣未免太不公平,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皓月听了好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她已從榮親王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

其實榮親王並沒有打算要殺翟家的人,他會找上門去,是因為皇上听說過翟衍之事,認定他是難得的將材,誠心想要招攬他為朝廷效力。

但是誰也沒想到翟衍和翟聲會如此激烈的反抗他們。

當時場面一片混亂,而在這失控的情況下!未曾習武的兩個女人首當其沖,莫名冤死在一陣混亂之中。

接著,翟衍竟也刎頸自盡。

雖說翟家一家三口的死都不是榮親王下手的,但在翟聲眼中,這和榮親王親手殺的沒什麼分別。

知道實情之後,對榮親王,皓月不能苛責也不能埋怨,她只能對翟聲更好,為自己父親的不是而在他身上盡力彌補,她能做的就只有這樣。

所以翟聲不能死,她不管他殺了多少榮親王的人,她只知道他不能死。若是他死了,她會以自己身為滿人為恥,會和翟聲一樣懷疑這世上是否有天理的存在。

「我一定要報仇!」

翟聲憎恨的聲音讓皓月渾身一震。

「珊瑚,你等著看吧!如果我命不該絕,我一定要用這雙手為我死去的家人報仇,我要親手殺了榮親王這個狗王爺!」

不!皓月在心中大聲吶喊,她抱著發抖的身軀瑟縮在翟聲看不到的地方。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救翟聲?她要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兩人間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