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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爺春心蕩 第十五章

作者︰巫靈類別︰言情小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又渴又餓時,屋外才終于出現馬蹄聲,片刻後,屋門被人由外打開,一名年輕男子帶著幾名隨從進到屋里,守在屋內的人趕緊起身招呼,「少爺。」

被喚做少爺的人正是項爾盟,他來到薛慕晴面前,冷冷一笑,「久違了,柳公子,真是想不到,你有辦法藏身在開平王府內,府里的人應該不知道你曾經做過的好事吧?」

要不是他因為辦案的關系去了開平王府見到他,也沒機會發覺到柳慕青就是當日的刺客,他只能說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薛慕晴回以嘲諷一笑。「真沒想到,身為刑部侍郎的項大人也會知法犯法,犯下綁架的罪行。」

項爾盟的表情微僵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你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這麼伶牙俐齒?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

朝廷命官遇襲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父親遇襲當晚他就派府內侍衛在京里搜尋刺客的行蹤,但父親得知後卻態度強硬的命他召回侍衛,不必追究,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很錯愕,追問父親為什麼,父親只說自己並無受傷,得饒人處且饒人。他無法接受這種說法,執意要找出當日的刺客來,父親卻震怒的警告他,要是自己違逆了他的命令,就是不孝,兩人父子關系就此斷絕!

他真的不懂,父親為何要袒護刺客,甚至以斷絕關系來威脅自己?

個性倔強的項爾盟表面答應項史原不再追究,但私底下可沒放棄找出刺客來,所以這事他只能暗著來,不能有半點風聲透露出去,免得讓他父親知道。

這也就是為什麼項爾盟身為刑部侍郎,卻必須冒著風險暗中綁架、審訊刺客,而不是將刺客光明正大的以意圖謀殺朝廷命官之由關入牢里。

隨從將椅子抬到項爾盟身後放妥,他順勢坐下,親自審問犯人,「你為何要行刺我父親?是誰派你來的?」

父親為官正直,當然也因此得罪不少人,說不定柳慕青就是那些人派來的刺客,他非得揪出幕後主使者不可。

「我不是誰派來的,我是來為我無辜冤死的家人報仇的。」

「為你無辜冤死的家人報仇?你的意思是我父親傷害了你的家人?」項爾盟冷笑出聲,「這理由還真好笑,講出去沒有半個人會信。」

「是呀,真可惜沒半個人會信,但我說的是事實!」薛慕晴不甘且憤恨的說道,「你父親是個偽善的家伙,無論他現在做再多的善事,也掩飾不了他曾經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的事實,他肯定會有報應的!」

項爾盟聞言怒火頓起,他一向敬愛父親,不容任何人詆毀他的父親,「你嘴巴放干淨些,要不然有的是苦頭吃!」

「你自己回去問看看吧,看他二十年前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害我家破人亡,他是個殺人凶手,根本就不配做什麼宰相!」

「你住口!」

項爾盟憤怒的朝身旁隨從一使眼色,隨從旋即來到薛慕晴身後,緊接著咻的一聲,長鞭狠狠落在她背上,她瞬間皮開肉綻,衣裳馬上出現一道逐漸擴大的血痕。

「唔!」薛慕晴吃痛的悶哼一聲,背上熱辣辣的痛楚令她疼得滿臉汗水,幾乎要痛暈過去,但她還是咬牙撐著。

「這就是你出言不遜、詆毀我父親的代價。」項爾盟表情冷酷,「到底是誰派你來行刺的?你最好從實招來,免得再多受皮肉之苦。」

「我已經從實招來了,只是你不肯信。」

「你那荒謬可笑的理由,會信的人不是蠢蛋就是瘋子!」

「你敢不敢讓我當面與項史原對質?」她一邊流冷汗一邊笑著,「就在二十年前,他殺了我父母,放火燒了我的家,讓我變成流落街頭的孤兒……他雙手染滿鮮血,是個骯髒的家伙,他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絕不敢在我面前抬起頭來,就該跪地向我求饒!」

「住口,我不準你再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又是咻的一聲,深入骨髓的刺痛感再次襲來,薛慕晴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咬住牙關,才沒有痛叫出聲,但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幾乎要撐不下去。

項爾盟憤怒起身,不想再浪費時間听這人污蔑自己的父親,他冷冷的吩咐一旁的屬下,「在他願意供出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之前,只準給他水喝,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逼供,總之別讓他死就好。」

「是的,少爺。」隨從面無表情的應答。

「等等,項爾盟,你回來……回來……」她還沒問清他的身份……

項爾盟連理都不理,轉身離開屋子,將拷問薛慕晴的事情交由其他人負責,駕馬回府。

一路上他都板著一張臉,心情非常不好,某種說不出的煩躁纏著他,還有一種奇怪的不安,擾得他心煩意亂。

為什麼父親不願他追究柳慕青行刺之事?從柳慕青出現之後,他就發現父親常常獨自嘆氣,像是有什麼心事,卻始終不肯告訴他到底怎麼一回事。

父親的心中有秘密,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那秘密與柳慕青有關,難道真如柳慕青所說,他父親是殺人凶手,所以父親才阻止自己追查?不!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才不會相信!

回到宰相府,項爾盟在前院將馬匹交給下人,直接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

「爾盟。」頭發花白的項史原在穿廊上攔下他,「你上哪兒去了?」

項爾盟心虛的沉默一會才回答,「沒什麼,只是感到有些悶,騎馬出去逛了一圈透透氣。」

「為了什麼事情而心煩?」項史原怎會不知自己兒子的反應,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真的沒什麼,請爹不必擔心。」為免父親再繼續追問下去,項爾盟很快的回完話,接著便邁開步伐離開。

項史原瞧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輕輕一嘆,最近兒子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麼事情,讓他不得不擔心。

他總覺得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某種他無法預料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想擋都擋不住……

在薛慕晴行蹤未明的這段日子,霍熙朝幾乎食不安穩,睡不安寢,多麼想直接沖到宰相府,逼問項家父子,他們到底把薛慕晴給藏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薛慕晴的消失與他們有關,他老早就這麼做了,也不必一直坐立難安的等待消息,就怕當自己找到人時,已經慢了一步,慕晴早已遭遇不測。

不,不會有這種事的!霍熙朝拼命甩頭,不允許自己再有這種不祥的念頭,她肯定能撐到自己去救她的!

霍妍雅看見大哥不過幾日就已經消瘦不少,也忍不住擔心,就怕還沒找到慕晴姐他已先倒下來,那該怎麼辦才好?

「大哥,你就算再沒胃口也得多多少少吃一些,填填肚子,才能撐到有消息傳回來呀。」霍妍雅特地吩咐廚子煮了一碗清淡的面,親自端到霍熙朝的房里,希望能夠勸他吃下,剛才用晚膳時,他的筷子連動都沒動,只看了滿桌的菜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妍雅,我真的吃不下,你別再逼我了。」霍熙朝知道妹妹是好意,但他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光聞到食物的味道就讓他隱隱有種反胃的感覺,更不用說放到嘴巴里了。

他抹了抹疲累的臉,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也越來越心煩焦慮,甚至只要一閉上眼,就好像會听到慕晴在遠方,向他求救,更是逼得他幾欲瘋狂。

她到底在哪里?有沒有性命之危?趕緊來個人給他一點消息吧,要不然他真的要瘋了。

「王爺!」此時一名侍衛急急進入霍熙朝的房里,單膝跪地向他報告,「咱們已經查到薛姑娘可能的所在地了。」

「真的?」霍熙朝欣喜的從椅子上猛然起身,激動的將侍衛拉起來,「她到底在哪?」

「在城內森林一處隱密的小木屋內。」

侍衛們照著霍熙朝的吩咐,暗中盯著宰相府,發現有可疑之人固定往來宰相府,他們便派人跟蹤那些人,看他們離開宰相府後都到哪里去。

結果侍衛跟著跟著就跟到了城南的森林里,發現森林內有一棟小木屋,木屋四周有不少人守著,顯然有問題。

好不容易終于盼到消息,霍熙朝已經沒耐心繼續等他們確認木屋內是否真的關著薛慕晴,便打算直接帶人闖進去,「咱們走,馬上去救人!」

「大哥,等等!你這樣貿然帶人闖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霍妍雅不得不阻止他,就怕兄長在失去理智之下硬來,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我已經無法再等下去,我現在就去確認慕晴是否真的在那,把人帶回來!」霍熙朝神色凝重的沖出門,不理妹妹的勸阻。

「大哥——」霍妍雅擔心的瞧著大哥急急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事非常不妥,兩方要是起沖突就麻煩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對方可是宰相府,哪里容得了別人到自己的地盤挑釁?

霍妍雅思考了一會兒,匆匆回到自己的房內,命令丫鬟備妥紙筆,並且要她去將駐守在王府的禁衛軍小統領給叫過來,在等待丫鬟傳話期間,她飛快的寫下一封信,打算幫自己的大哥討救兵。

等到禁衛軍小統領到了之後,霍妍雅將已經密封好的信交給他,「我要你馬上進宮去,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封信交給皇上,情況緊急,絕對不能耽擱。」

小統領將信妥善收入懷中,恭敬行禮,「屬下遵命。」

霍熙朝帶著二十人的侍衛隊直沖城南,守城的士兵見是開平王府的人,且霍熙朝神色凝重,有一股可怕的壓迫感,沒有多問什麼便即刻放行,不敢耽誤他們的時間。

回來報訊的侍衛騎馬沖在最前頭領路,霍熙朝他們緊跟在後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到森林內,噠噠的馬蹄聲在寧靜黑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楚。

守在木屋外頭的守衛很快就听到從遠處傳來的紛亂馬蹄聲,趕緊大聲的示警,「大家提高警覺,有人來了!」

守木屋的項爾盟屬下旋即到木屋前集合,準備抵擋敵人,並且同時向天空施放訊號煙火,請求援助。

霍熙朝一行人沖到小木屋前,二話不說便與項爾盟的人打了起來,但項爾盟的屬下總共只有十人,整整少了一半,所以雖然場面混亂,霍熙朝那方還是佔了上風,很快就掌控了局面。

「慕晴!」霍熙朝下馬急切喊著,盼能得到回應。

被吊在屋內的薛慕晴半昏半醒,仿佛听到了霍熙朝在喚她的聲音,她虛弱的睜開眼楮,眼前視線一片模糊,只能虛軟無力的低喃道︰「熙朝……」

她現在是在作夢嗎?要不然怎會听到他的聲音?真希望這不是夢,她好想見他……好想好想……

「該死!竟然尋到這來了!」唯一一個守在屋內的守衛趕緊來到薛慕晴的後頭,拿刀架住她的脖子,打算對方一闖入,他就拿薛慕晴的性命來做威脅。

外頭混亂的打殺聲持續不斷,但沒過多久,大門便被人從外猛力踹開,霍熙朝在混亂中率先沖了進來,「慕晴!」

「別再靠過來!」守衛將刀往薛慕晴的脖子輕壓了一下,「你要是敢再靠過來一步,就等著替他收尸吧!」

霍熙朝心驚的看著薛慕晴此刻的模樣,她的雙手被高高綁在頭頂上,發絲凌亂,臉色蒼白憔悴,虛弱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又驚又怒,真想將眼前箝制住她的男人給碎尸萬段,但他更害怕薛慕晴有所損傷,只能強壓下滿腔憤怒,捺著性子與對方周旋,「只要你別傷害她,一切好商量。」

他一邊緊盯著對手,一邊尋找救人的機會,眼角余光發現對方背後的窗戶外出現人影,是他剛才闖進來之前吩咐繞到屋後見機行事的手下,現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爭取時間,讓手下有制伏敵人的機會。

而守衛打的也是爭取時間的主意,訊號煙火已發,他們的人馬很快就會前來支援,到那個時候情況就會大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