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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寶貝 第五章

作者︰湍梓類別︰言情小說

少允一腳踹開少儒的房門,用力之大,連掛在門邊的畫軸都飛起來,少儒根本連頭都懶得轉,繼續畫他的花鳥圖。在成王府內敢這麼失禮的踹他的房門,除了成王爺這外,就只有他大哥,听這怒氣沖沖的腳步聲,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少允前來尋仇。

「你這個王八蛋。」少允一進門就破口大罵,無奈被罵的對相悠悠哉哉的繼續續在一只未盛開的黃鶯嘴下勾上一筆,整只鳥的頭形昭然若現。

「又有什麼天大的事發生了?」他頭也沒抬的作畫,這畫是皇帝老爺要的,怠慢不得。

「你還在作什麼鬼畫!」少允想要一把搶過少儒的畫,卻教少儒震怒的眼神給停住了動作。少允很少看到少儒這般認真的眼神,這幅畫必定相當重要。算了,他還分得清楚什麼時候可打鬧,什麼時候該嚴肅。他大剌剌的坐在少儒的對面,蹺著二郎腿。想到自己必須開口求他;就難咽下心頭那口不平之氣。一陣難堪的沉默蔓延在兩兄弟之間,一個是拉不下自尊心的大哥,一個是等著削人的小弟,彼此進行著一場沉默的角斗。

「你什麼時候才要去掄家提親。」少允率先投降。

「你不是不急嗎?我這是在給你留生路哪!」少儒淡淡的訕笑,勝利果實真是甜美啊!

「別說廢話,你今日就給我提親去。」少允再也受不了每日早晨耳鬢嘶磨、唧唧我我,卻什麼事也不能做的酷刑,他被這種非人的折磨逼得情緒失控,暴躁得象頭獅子,再不快點娶語蘭進門,他怕自己真的會變成一頭野獸。

「為什麼?咱們倆兄弟情深,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跌入婚姻的陷阱啊。」更何況要娶的人是掄語蘭,唉!單純的一對。

「哪來的兄弟情深?」看他明明一副「凡事都在我的算計之內」的樣子,還有臉睜大眼楮說瞎話。

「大哥,你這麼說可真是令人傷心啊!咱們兄弟雖然從小打到大,但是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還是考慮清楚,再做定奪吧!」說完他再下一筆,一只黃鶯就停在枝頭上。

「考慮……」少允深吸一口氣,這混帳根本是存心刁難。

「你去是不去?」他的兩個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當然去!」少儒抬起頭來向他微笑。「等我畫完。」他又繼續作他的畫。

「你不去我自個去!」少允跳起來,踢倒了眼前的小圓椅,他索性將它踢到牆角,轉身就要踏出房門。

「好啊!就自個兒去啊!等掄語蘭知道你其實是‘成王府’的大公子時,你猜她會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恐怕早已經給氣瘋了吧?」少儒在他背後涼涼的丟下一句。

少允如同被雷劈到般的生根不動,這只狡猾的狐狸!恐怕連他自稱是徐少允、隱藏身份的事都讓他給調查清楚了吧?他這是作繭自縛,這回非栽在他手里不可了。

他認命的轉回少儒的臥房。

「你要怎樣才肯去?」少允額暴青筋,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少儒這只小包狸。

「說穿了,我自小到大都未曾听你說過一個‘請’字。」啊!快完工了,只要再添一筆即可。

「請……幫忙。」這簡直象是要勒死他。

「也未曾見過你謙卑的樣子。」嗯!這首詩提得不錯。少允用盡全身的意志控制才沒有一拳打過去,他努力擺出一副謙卑的面孔。

「更沒有听過你的哀求聲。」總算完成了,連落款都充滿著靈秀之氣,少儒滿意的等著看好戲。

「作夢。」從小到大,他不曾求人?「成王府」的大少爺只需要勾勾手指,什麼事辦不到?更何況對象是從小踢到大的弟弟?免談!

「那麼提新的心,只好無限期的擱著啦!」少儒悠悠哉哉的將剛畫好的花鳥圖掛在牆壁上蔭干,反王他掌握所有的籌碼,可以慢慢的說。

「我請爹去說。」少允又要轉身離開。

「遺憾得很,爹和娘今早就進宮去,恐怕會和姑姑敘舊個十天、半個月的,你要是能等,就請便吧。」他料定少允早已經箭在弦上,忍不住了,要他動心忍性的等十天半個月,不如趁早殺了他吧!少允聞言倏然轉身,連老逃詡跟他作對嗎?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少儒早己擺好架勢等著少允演出「哀求記」,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二十一年了,今天終于可以借著「提親」這件事來報復,豈不大快人心?少允看著他端好的架勢,不禁怒火中燒,今天會栽在他的手里,就算是打了他二十一年的代價好了。

「我……拜托你……替我去掄家提親。」說這話比殺了他還要困難。

「你這副德行算是哀求嗎?」欺侮人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我求你幫忙。」別氣!別氣!殺了他對你自己沒好處,少允只得不停的安撫自己。

「成!」凡事要懂得適可而止啊!少儒輕搖折扇,得意的看著少允暴起青筋的俊臉。

「您……說……什……麼……?」掄老爺子無力的坐回椅子里,他不是害怕全身乏力,而是驚訝的站不住腳。從「成王府」俊美如神的二公子進門開始,他就處于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狀態中。倒不是掄老爺不曾見過大風大浪,南行北走的他,見過太多有頭有腦的人物,其中不乏王公貴族。只是眼前的這位小王爺,不但冷漠高貴,還氣勢逼人。並非他的談吐趾高氣揚,反倒是和顏悅色,充滿了王族該有的的教養,而是他溫文柔軟的語調中流露出一股不容反抗的氣勢,教掄老爺子直覺得想跪在地上喊「小的知罪。」

「您……要娶掄語蘭過門?」雖然他一心要將語蘭嫁出去,但是嫁到王府,不就侯門深似海,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寶貝了嗎?更何況未來的女婿是眼前這位陰森俊美的小子,這……

「掄老爺,您誤會了,新郎倌並非晚輩,而是我大哥。晚輩今天是代他而來提親的。‘成王府’李少允,不知掄老爺您是否知曉?」少儒同情的看向掄老爺,方才他誤以為是自己要娶掄語蘭時差點昏倒,看來他果真沒有長輩緣。

「啊!是李公子,在下曾經听說。據說令兄……」就這樣,掄老爺子大談少儒死敵的豐功偉業,沒有注意到少儒逐漸沉重和不耐的臉色。

而在另一方面,「小姐,小姐,有好消息,」小菁氣喘喘的,人未到聲音先到的推開語蘭的房門。

語蘭正面河邡赤的回想今早的旖旎畫面,還來不及收起如痴如醉的表情就教小青抓個正著,照例她又要惱羞成怒的大罵︰「小菁,你——」

「小姐,別罵了,有重大事情發生。」她那副樣子仿佛天快塌下來。

「能有什麼大事發生。」在她看來,八成又是哪家的母狗勾引了哪家的公狗,或是哪兩家的母貓為了爭奪哪家的公貓相互打架那一類的

「好」事。小菁那顆腦袋瓜子只裝得下這些。

「有人來提親。」小菁那副樣子仿佛自己就是新娘子。

「你要嫁了?」語蘭瞪大眼瞎,不會吧,她才十二歲!

「要是我就好了。」她喃喃自語,天下竟然會有如此俊美的貴公子,尤其他那雙鳳眼,真的是生來就要勾人魂魄,連少爺的清明大眼都比不上呢!真是俊美皎潔如天上的明月啊!

「那到底是誰要嫁?」每次都這樣,話說到一半,就自顧去作夢,幸好語蘭早已習慣,否則誰听得懂她在講什麼。

「是你。」小菁終于想起正事。

「誰?」開玩笑的吧!在語蘭的心底,早已經打定了主意非徐少允不嫁。

「是你呀!小姐!在為了你的婚事操心了三年之後,老爺此刻正在大廳,高興得幾乎痛哭流涕了呢!」連她也為小姐感到興奮不己。畢竟能夠嫁給那俊美公子的幸運姑娘不多,而她的小姐竟然雀屏中選,教她如何能不興奮、不驕傲呢!

「我?!」她倏然變了臉色,這是假的吧!她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她已經和徐少允私訂終身了呀。

「是誰?」不行,她一定要回掉,她一定要想辦法拒絕。

「是‘成王府’的小王爺李少允,京城第一美男子!小姐,您走運了。」最後那一句話小青幾乎是用喊的,沒想到語蘭卻仿佛被人揍了一掌,搖搖蔽晃的快要不支倒地。

「唉呀!小姐,您怎麼了?就算是太興奮也不要昏倒啊!」她連忙撐住語蘭快向後倒下的身子,扶她坐在椅子上,並且倒了杯水讓語蘭喝下壓壓驚。

「興奮個頭,苯蛋!」語蘭氣得捶桌子泄恨,有婢女如此,真是她的不幸,為什麼別人家小姐的貼丫環是那麼的細心體貼,而她卻只能有這個蛋呢?

「你。」語蘭想拿茶水潑醒她,算了,來回再算帳。她揉揉眼楮兩旁的太陽穴。

「來提親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她料定老爹一定會拒絕,也就不太擔心,他老爹嫁女的原則是——門戶對,可回娘家。換句話說,王公貴族——不嫁。世家豪門——不嫁。即使掄家是京城的首富,她老爹也只是希望未來的女婿家境富裕、品德高尚,最重要的是,要能常讓語蘭回來陪他。所以語蘭至今未嫁,除了本身玩皮成性之外,還多虧有愛妹的大哥和惜女如狂的老爹。

「長相啊!」說到這個,就免不了令人流口水。「我從未見過那樣俊美的男人,眼就是眼,鼻就是鼻,嘴就是嘴。」在她的看法里,人的長相根本就是完人。

「講重點行嗎?我听了半天只知道他長得很英俊,特征呢?」誰不是眼就是眼,鼻就是鼻?難道鼻子會長到眼楮上頭?她的頭又開始隱隱做痛。

「特征啊……眼楮!對!是眼楮!沒有一個男人能生成那一對眼楮,眼珠淡得幾乎透明,就好象……」

「一對貓眼。」語蘭無力把話接完。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原先她以為李少允只是在說笑,嚇唬她而已。

「老爺子的反應呢?」語蘭急得抓起小菁的手猛搖,小菁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搖得移位了,一顆腦袋也跟著上上下下點個不停。

「爹答應了。」語蘭大叫,搖得更用力。

「嗯、嗯、不、不、嗯、不。」再搖下去,她的頭要飛出去了。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語蘭終于停止搖蔽,小菁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不……不知道。」她顧口氣,被小姐這麼一搖,什麼記憶也給搖到天邊去了。「我……我還沒來得及听老爺的回答,就趕緊跑來告訴您這個天大的消息,不過……」她露出一貫的表情。「老爺跟那個貴公子相談甚歡,一副準備要答應的樣子。」

語蘭聞言如遭雷劈。要是老爹答應這門親事,那她這一輩子不就生活在地獄中了?與其和那位「蛇蠍美男子」一生綁在一起,不如現在就殺了她。

「他們現在人在哪里?」

「在大廳。」小姐的樣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瘋。

語蘭馬上轉身跑向大廳,在後面的小菁,則是嚇得待在原地,直到三秒鐘之後才想劍要追過去。

「小姐,您要去哪兒呀!小姐——」嗚——完蛋了!老爺子準會剝掉我一層皮!小菁悲痛的預測著自己的命運。

「那麼,掄老爺子您的意思是答應了?」听了一下午少允的傳奇故事,少儒的耳朵都快長繭了。他那個笨蛋大哥哪來那麼多豐功偉業。不過是因為那張俊臉吃得開,連打個噴嚏都會被誤認為瀟灑,才會穿擊附會的美化他一些粗魯的行徑,流言的力量真是可怕啊!即使他已經是百般的不耐煩,仍強打起精神,假裝很有興趣的聆听,三不五時還得點頭附和,真是差點沒有惡死他,他現在只想快將事情打理完畢,好回「成王府」睡覺補眠,順便清清腦袋里因少允的傳奇事跡所留下的殘渣。

「既然李公子那麼有誠意,那掄某還有什麼話說?說起來,也是我們倫家高攀。這件婚事我就——」

「不可以!您不可以答應我嫁給李少允。」語蘭臉色蒼白,氣喘如牛的看著大廳上的掄老爺及李少儒。站在兩旁的掄,李兩家僕人全讓這聲「不可以!」給傻了眼。這樁向上天求都求不到有好姻緣,她有什麼不滿意的?要知道李家可是皇親國戚啊!瞧他們和皇帝老爺同姓便可以知曉。在旁的訃人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要是李家二公子火大起來,卯越來修理人,她和「掄莊」非完蛋不可。

「語蘭,你跑出來做什麼?一個大姑娘家怎可如此不知輕重,快給我退下。」可憐的掄老爺子漲紅了臉,這擺明了晤蘭家教欠佳。

「不,爹,我求您,不要答應這門婚書。」她害怕的聲淚俱下,顧不得顏面。

「說什麼傻話!快給我退下。來人啊!扶小姐回房。」他怎麼丟得起這個臉。

「不!爹。」語蘭跪在掄老爺子的面前,拉著他的衣袖。「我不要嫁他!我不要嫁!我不要嫁……嫁……。」她可憐兮兮的抽氣哽咽,連話都不連貫。

掄老子心疼自己的愛女,瞧她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心都碎一了,但是這門好姻緣可是千古難尋啊!錯過了這回,可沒有下一回啊!思及此,他狠下心來。

「語蘭,乖,你先起來,先見見李公子,他——」他話還沒說完,語蘭又是一陣哭號。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嗚……」她已經泣不成聲。

「李少允公子——」

語蘭听見這個惡心的名字,哭得更大聲,索性耍賴起來,「不要不要!不要!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掄老爺子尷尬的看向少儒,少儒有禮但冷漠的點頭致意。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子竟然就是他未來的嫂子?他不過是跟她開了個小玩笑而已,瞧她哭得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起來趕回去睡覺的計劃是泡湯了,為了這個任性的小表,他不知道還要停留多久,思及此,他打開手中折扇,無聊的扇著,繼續觀賞演出。

掄老爺子見李公子毫無幫忙說服之意,只得拿出最後的法寶——父親的尊嚴——雖然每逃詡要面臨一次挑戰。

「不容你說不!我要你嫁,你就得嫁!哪個女子不是這樣嫁出去的,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對啊!他還沒死呢!仍是掄家的一家之主。

「爹!您若是堅持把我嫁給李少允,我就,我就……我就死給您看!」語蘭不由分說的就要撞向大廳的柱子,嚇得掄老爺子趕緊拉住她,兩旁站著的僕人也在同時飛奔而至,撞成一團,結果語蘭沒撞著柱子,家中的僕人個個頭上都腫了。

「傻女兒,你這是在做什麼!」掄老爺子抱緊懷中哭得不斷抽氣的女兒,女兒眼中的驚懼與不安令他心疼,說什麼他也僅有語蘭這麼個寶貝女兒,大不了養她一輩子,不嫁便是。

「李公子。」掄老爺子仍舊跪在地上跟語蘭抱一團。「這情形您也看見了,貴府的心意在下心領了。恐怕這門親事,咱們是高攀不起。」天下竟有這樣的父親,難怪掄語蘭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這家子莫非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要是他李少儒出馬打理的事惰,絕不允許「失敗」二字出現。呵!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他「啪」一聲合起折扇,朝倫老爺子打躬作緝,「晚輩了解,只是少允對于掄小姐素來仰慕,會再有什麼舉動,恐怕有勞大伙拭目以待。告辭了。」少儒雲淡見輕的撂下這一句警告的話,從頭到尾未曾提高過音量。他有如羽毛般輕柔的嗓音,掃遍了掄家的大廳,也掃寒掄家父女的心。

「這是怎麼回事!」少允又是一腳踢開少儒的房門,剛被修理過的房門經不起這重重的一揣「啪」的一產……歪了。

少儒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扇門,他到底要踢壞多少才干休!

「又有什麼大事啊!」今兒個他不作畫,改品茗。嗯!這茶真香。

「你這小老頭兒,又在喝茶!」少允大剌剌的拿開他的茶具,灑得滿桌子茶葉。

「小心點,這茶葉很貴的。」少儒悠閑的拍掉落在身上的茶葉渣子。

「廢話少說!提親的結果如何?怎麼滿京城的人都在談論掄家拒婚的事?我以為事情交給你亦就沒問題,才敢出門去亦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被拒婚,這究意是怎麼回事?他們可是「成王府」,一般人要攀都攀不上。

「問你呀!問你干過什麼好事,讓人家當作是洪水猛獸啊!」少儒反倒是將他一軍。呵!扒!他早算準了掄語蘭未曾告訴過他「普寧夜」的事情,大概是拍被少允罵吧。

「我能干什麼壞事?疼她都來不及!」他愈來愈止不住心中那把熊熊火焰。

「是嗎?你敢說,你未曾戲弄她?你敢說,你已經讓她知道你是李少允,你敢說——你未曾和她私訂終身?」少儒笑吟吟的看著少允赧然紅暈,從尷尬的臉上,知道所有的答案都是「不」。

「我不跟你說廢話了。」反正狡辯沒人能贏得了少儒。「下一步你計劃怎麼著?」

「不勞你費心,我已經打點好了。」他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看得少允心里發毛,有不好的預惑。

「你如何打點?」

「自然是充分利用姓‘李’的優勢。」少儒伸手想端茶喝,卻發現只剩下茶葉渣子。

「來人啊!沏茶。」這小老頭兒!

「難道你——」

「不錯!希望掄家不要被‘聖旨’嚇昏才好。畢竟一般的老百姓哪有這個榮幸目睹皇上的聖諭,算來,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開開眼界。呵!扒!苞他斗?門兒都沒有!

少允倏地刷白了臉。如此一來,語蘭不恨死他才怪!只怕他還沒有機會掀開語蘭的紅蓋頭巾,就教語蘭給一刀刺死了,她的性子那麼烈!

「你馬上給我停止這餿主意。」創造能讓少儒壞了他的一生。

「停止?那就不好玩了。更何況君無戲言,恐怕此刻聖旨早已傳到了掄家。」他一副「你來不及了」的表情,少允霎時覺得全身發冷,手心不斷的冒汗。

「別緊張,喝口茶吧!」少儒難得好心的倒杯茶塞到少允冰涼的掌心。

「唉!」他深深的吸入茶香。這捉弄人的游戲果然是特別好玩啊!

「聖旨到——」

一聲驚逃詔地的傳呼聲,嚇壞了從拒婚那天開始就忐忑不安的「掄莊」,整個「掄莊」這幾逃詡籠罩在一種不尋常的氣氛之下。不少僕人更是早早辭工不干,以免「掄莊」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來不及蹺頭。所以說,當皇宮那一大票人馬帶看聖旨到達「掄莊」的時候,「掄莊」的所有成員個個如喪考妣,顫抖得像秋天里的葉子。來不及逃跑的,皆在心中暗暗詛咒自己的命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掄平之女掄語蘭,經由朕踢婚予‘成王府’徐少允,六月二十六日辰時完婚,欽此。」念詔之人低頭看著脆在地下那一票呆若術雞的男男女女。真是小老百姓,連「謝主隆恩」都不會說。

「還不快謝主隆恩。」真煩!

「謝主隆恩!」掄老爺子的頭簡直快磕到地下去了,原先以為跑不了是滿門抄斬,沒想到「成王府」竟然會放了他們一馬。唉!語蘭終歸逃不出他少允的手掌心,他這個做爹的,也已經盡了力,甚至拿身家性命睹上了。要怪只能怪她的美貌令人覬覦,他自己這條老命賠上去也就算,可是這」掄莊」上上下下的,少說也有好幾十口,他不能這麼自私的害其他人也跟著沒命,語蘭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送走了宮中的使節,掄老爺子轉身回大廳喝茶。其他人則是高興得像在過年,只差沒有放鞭炮而已。

語蘭一路跌跌撞掩的跑向大廳,撞倒了不少剛慶幸自己死里逃生的僕人。大伙兒見小姐這副慌忙的樣子,就知道她要去抗議,可惜聖旨都下來了,還有救嗎?

「爹!這是真的嗎?」語蘭臉色蒼白,淚水在眼角打轉。

「這還錯得了嗎?我這一輩子從沒見過聖旨呢!嚇得老命都快沒了。」掄老爺子面色凝重,以這種方式見識到皇上的聖諭,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喜。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那個恐怖的男八,我不要。」其實她是不要嫁給除了少允以外的男人,只要是他以外的男人,通通稱之為「可怕、恐怖。」

「你給我住口!這個時候你還瞎鬧什麼?聖喻都頒下來了,哪還能由得你說‘不’?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掄老爺子氣得一掌拍在木桌上,擺在桌上的茶水應聲掉落,灑滿一地,他可悲自己教女無方,才會教出個語蘭這般仟性,不識大禮的女兒。他實在沒臉去見她死去的娘!偏偏在出了這麼天大事兒的當頭,語劍又南下去辦事,幾天後才會回來,他早在拒婚一天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尋回語劍,無奈語劍的腳程更快,早就不知道到哪一州去了,現在他不但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還得應付語蘭的無理取鬧,唉!他前世是造了什麼孽啊!

「爹!女兒不是任性,女兒實在是……」實在是早就心有所屬,和人私訂終身了啊!

「你實在想怎麼樣?你倒給我說啊!」語蘭此時如此吞吞吐吐過?

「我實在是——沒事。」還是別說的好!現在不說,還可以平安度日到出嫁為止。要是說了,恐怕活不到那日就教爹爹給拖去活埋了。畢竟一個大姑娘家竟敢每日清晨跑去跟男人幽會,還私訂終身,傳出去的話,不但她要身敗名裂,就連「掄莊」也會顏面盡失,這個秘密說什麼也要守著,至少不能用說的。她該怎麼辦?她不能眼睜睜的看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而自己卻束手無策。不行!她決定了,她曾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嫁給一個她愛而且他也愛她的男人。要她像其他的女人,到新婚夜時才知道壓在身上的男人長得是什麼德行,她才不要!況且,是幸抑或不幸?她竟然老早就知道將來要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何等長相——是一個有著俊秀臉孔的毒蛇!打死她都不願意後半身被蛇纏住。現在她該怎麼逃月兌?

私奔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對!畢竟場面弄到如此,徐少允要負大部分的責任,誰要他不來「掄莊」提親,每次問到他們家的事,他就閃躲其辭,莫非他出身低下,不敢高攀?可是他老是一身錦衣,又教人無法想像他出身小抱人家,真是令人費解疑猜。

「語蘭!語蘭。」掄老爺子見女兒話沒說完就沒頭沒腦陷入沉思,就跟小菁一個洋兒,只是小菁時常一副流口水的模樣,而語蘭則是莫名其妙的臉紅,赧然,要不然就皺眉專拄,就跟現在一個樣子。唉!莫非這是姑娘家的思考姿勢,他這老頭子怎麼看都不懂。

「我不管你了!你愛哭愛鬧愛抱怨,都隨你吧!搬豎你都得嫁給李少允不可。」

見語蘭仍然呆站不語,掄老爺子決定轉身回房體息去。反正他也不能拿把捶子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里面是否全裝些豆腐腦渣子。唉!想他掄平也不算是太苯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大腦沒幾兩重的女兒,可悲啊!掄老爺子臨走前仰天長嘆一番,而被「悲嘆」的對象,卻滿腦子都是逃亡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