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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毒隻果 第九章

作者︰湍梓類別︰言情小說

這真的是一種很新奇的經驗。躺在稻草堆里的-鄰豎起耳朵听著滴滴答答的雨聲,

規則的滴落聲就像是鐘擺,搖得人都快睡著了。

「累了嗎?」秦穆文的大手悄然撫上她的背脊,來回的輕撫趕走了她的睡意。

「嗯。」她像只小貓般縮進他張大的臂彎里,語調中充滿了害羞與滿足。

「又累又痛。」真的滿痛的,那種被撕裂的感覺實在令人害怕。

「對不起。」他將她抱上大腿,讓她柔滑的肌膚靠在他的胸膛,撫平她的嬌喘。

「我希望能代替你痛,可是我不能。」這是他最大的遺憾。

「沒關系,這是生理現象嘛,遲早會發生的。」她反過來安慰他。他眼中的愧疚令

她感動。

「對,遲早會發生的,但還是太早了。你應該有更多自由和空間去比較、選擇,畢

竟你還這麼年輕。」他輕撫她年輕的容顏,紅通通的隻果臉就像是童話中的白雪公主一

樣可愛,純真得教他心痛。

他有什麼權利奪走她的年輕?但他還是做了,只為了自己該殺的。

「年輕是一種罪嗎?」她不服氣的反駁。「為什麼你的眼中充滿了遺憾?

是不是因為覺得我是個容易上手的小笨蛋?」她氣得想溜下他的大腿,卻教他硬生

生的拉了回去。「會說這種話證明你真的是笨蛋。」他印上懲罰性的一吻,深深地嘆氣。

「我只是怕我太老,配不上你。」十三歲的差距就像鴻溝,他一直很介意。

這真的是很奇怪的邏輯耶!她一點地不覺得他配不上她,相反地,她才怕自己太生

澀,無法跟上他的腳步。

「你很老嗎?依我看還好嘛。」她的手慢慢撫上他的胸膛,學起三流電影里的誘惑

情節。「你剛剛的表現……證明你一點也不老哦。」軟軟的語調中充滿了調侃,氣得秦

穆文想當場打她的。

「你--」他的下文立刻淹沒在她雖生澀但狂野的親吻中。一吻既罷,幾乎吻掉了

他的理智。

「我是個好學生,任何方面都是。我年輕,不代表我就學不來,也不代表我一定會

三心二意。年紀大就很了不起嗎?看看你,年紀都‘一大把’了,還不是照樣學不會表

達自己,對自己坦誠。我雖年輕,也會逃避,但至少我懂得爭取,懂得像水佷一樣巴著

你,將你的渴望吸出來。現在,你還能說年輕是問題嗎?」依她看哪,心態才是主因。

生平第一次,秦穆文啞口無言。也是生平第一次,他不對揭露他傷痛的人發火。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從現在開始,她要進行削皮政策,徹底削去他的疑惑。

「你說得對。」面對她理百氣壯的邏輯,他只有點頭的份。

他的陽光都開口訓人了,他還能怎麼樣?照辦就是。心中的陰郁似乎得到了照耀,

就連角落也一並清晰。

「那當然啦,我是全校第一名耶。」初嘗勝利滋味的-鄰立刻賤得三五八萬,神氣

巴拉。

「原諒我的健忘。」她不知死活的賤樣讓他忍不住想教訓她。「習慣了你的笨手笨

腳,差點忘了其實你還長有一顆腦袋。」意思就是她是個大笨蛋!她非撞死他不可。

「你--」她做泄恨的小手立刻被握得死死的。害人不淺的毒隻果揚起一雙迷人的

眼楮,壞壤的瞅著她。

「不服氣的話,就把你全校第一名的實力拿出來。」

「這…要怎麼拿?」她的心跳赫然加快,由他不正經的眼神和大腿上的灼熱,就能

猜出他到底想干嘛。

「是你自己說要當好學生的,這麼快就忘了?」他改箝為環的勾住她的縴腰,加重

力量讓她感受他勃勃的。

「呃--我恨笨。」她的在他磨人的吸吮下,倏然挺立,敏感得像每一根神經

都自行呼吸。

「我不信。」埋在她乳問的悶哼聲載滿了調戲。「你是全校第一名耶。」

他的腫脹在入口處來回撩撥,吸取她興奮的甘泉。

「我作弊。」她喘息道,幾乎無法思考。由傳來的濕潤有如外面滴落的雨水,

只知道渴望。

他藉由她的濕潤一寸一寸地進入她,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很怕再一次弄痛她。

「不要怕,優等生。」他抱著她翻身,將她壓入柔軟的天然床墊中。「我相信你一

定會學得很快。」

「起來了,-鄰。」柔柔的呼喚聲伴隨著冰涼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她迷迷糊糊的

睜開眼,一時還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起床了。」已經穿好衣服的秦穆文輕撫她戴著耳環的耳垂,在她睜眼的同時,印

上緩慢而纏綿的長吻。

她的身體立即起了反應,兩只手臂也自動攀上他的肩頭,全身發熱的貼著他。

「你真是個好學生。」他的呼吸跟著她起伏的胸部一起混亂,極想再月兌掉衣服爬回

稻草堆。最後,他還是克制住了。

「只可惜時間不夠我們復習剛剛的課程。或許回台北再說吧。」他拿下她的手臂,

幫她套回衣服,-鄰卻還迷迷糊糊的。

「我們要回台北了?」她乖乖的任他抱起來,像只無尾熊般巴住他。「可是我還沒

拿到秦伯伯的親筆簽名。」姊夫三令五申地交代她一定要等到秦伯伯才行,現在就回去,

豈不挨罵。

「傻瓜。」秦穆文不由得失笑,「你以為大哥真要我父親的親筆簽名?他只不過是

借機撮合我們罷了。」

他的意思是……「你是說,姊夫是故意叫我來的,根本沒有親筆簽名這回事?」

「答對了。」他眨眼,暗示她整個家族都知道他們倆的事。

「什麼嘛!大家都在耍我們。」她嬌嗲項道,輕咬他的下顎以泄恨。

他寵溺的接受她的輕咬,心情愉快。

「不要回去好不好?」她用力撒嬌,一點也不想回台北接受眾人打趣的眼光。

「我還想多上一點課程。當然,老師一定是你。」

「不是一定,而是‘只能’是我。」他回答得理所當然,神氣得要命。

「那我們留下來。」

「不行。」

「留下來啦。」「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生氣了,難得任性卻讓他甩回臉上。

「因為,」秦穆文關上谷倉的大門,將-鄰塞進等在外頭的汽車前座,聲音好不溫

柔。「我已經聯絡好大哥大嫂,要談我們的婚事。」

「婚事?」-鄰愣住了,只能呆呆的看著他發動引擎,駛出秦家大門。

「願意嫁給我嗎?-鄰。」該死,怎麼每一次表白的時機都不對。瞧她那副德行,

似乎嚇壞了。

嫁給他?她當然願意!可是……她才十八歲,實在不想這麼早步入結婚禮堂。

「你不願意?」她眼中的猶豫刺傷了他的心。

「不是!」她立刻辯駁。「我只是--只是不想這麼早結婚而已。我還想念大學。」

然後念研究所,攻讀博士。

「我了解。」她的回答教他松了一口氣。他早想過以-鄰這麼積極的個性絕不可能

甘心放棄學業。更何況,他也不會這樣要求她。

任何人都需要不斷地充實自己,使人生更豐富,這當然也包括了-鄰。

「我們可以先訂婚。你大學照念,等你畢業我們再結婚。」怕就怕她會被搶走。

至于等待。他已經習慣了,不在乎這四年的光陰。

訂婚?結婚?-鄰的腦中一團亂,實在無法就此決定往後的人生。

「我明白,此刻的你一定覺得困惑。我無法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但我願意用我的

生命起誓,我會疼你、照顧你一生,盡量給你自由,陪你成長。」秦穆文方向盤一轉,

將車子停在路邊。「-鄰,人生很長,但真正適合你的人並不一定很多。我明白我是一

個不太容易懂的人,但我可以保證,我卻是最愛你的那一個人。我或許陰郁,不輕易打

開心扉,但一旦開啟,就永遠只為那個人等候,除非她不想接受,不想了解,我才會再

合上那道門。」

而那個幸運兒就是她-

鄰沒把握自己能將那道門開得多大,但她知道,一旦她退卻,他心中那道門便可

能永遠關閉,一生都不再開啟。

時間彷佛凝結了,-鄰明白他幾乎是屏住棒吸在等她的答案。

「開車吧,大姊他們還在等我們。」她朝他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比子夜的流星還

要耀眼。

光彩炫目的綠色寶石躺在他的手心中,在陽光的折射之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鄰無意識的把玩著手中的耳環,回憶當時的情景。

那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拾-鄰同學,你的紫玫瑰情人來了!」一大票同學擠在教室門口,對著正收拾書

包的-鄰大叫-

鄰立刻像被電到似的跳起來,丟下書包就往門口沖。

「在哪里?!」她好興奮,這位神秘人物暗地關心她好幾個月了,就是未見人影,

宛若漫畫里的長腿叔叔。

「磴磴磴磴--」命運交響曲約前奏自莊詔勤的口中哼出,緊跟著登場的,是碩大

的紫玫瑰花束,每一朵玫瑰都嬌燁可愛,一看就知道是高級品。

「親愛的白雪公主,你的紫致瑰情人來了。」莊詔勤朝著-鄰眨眨眼,將手中的紫

玫瑰交給她。「來,親一個。」他指著臉頰,要她意思意思。

「那有什麼問題。」-鄰立刻將呆在一旁,號稱「清秀小住男」的柔軟美男子往他

身上一推,達成他的願望。

見不到她心中的模範情人就已經夠嘔了,沒事攪什麼局!「等一下!」莊詔勤連忙

攔住正撥開人摹的-鄰,從她氣得快揍人的表情,不難看出她有多失望。

「還有這個。」他拿出一個銀灰色的盒子,上頭還打了一個紫帶銀的蝴蝶結。

又是一個高級品。

圍在-鄰身旁的同學們莫不睜大眼楮,等著看里面到底裝了什麼玩意兒。

尤其是女同學,更是個個帶著既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瞪著那個小靶子。光那個盒子就

值不少錢了,上頭印的言下全世界知名,是以手工打造首飾聞名的珠寶公司。

在眾人的引頸盼望下,-鄰只得硬著頭皮打開蝴蝶結。當她打開盒子一看,不禁愣

住了,而且眾人的反應都一樣。

「祖母綠!」家中頗有幾文的新新美少女兩眼迸出精光,貪婪的瞪著那兩個小墜子。

「可能……可能是假的吧。」呆得快變成木頭人的-鄰只得陪上一張笑得十分牽強

的臉。她完了,三分鐘之內,她就要變成學校風雲榜的榜首了。新新美少女可是學校著

名的廣播電台。

「假什麼,土包子!」美少女哼道。她老早看-鄰不順眼,似乎全世界的好運都讓

她給佔盡了。長得漂亮不說,念書更是一把罩;最過分的是,她還有個赫赫有名的姊夫。

她曾看過報導,知道秦家男人個個帥得讓人口水流不完,直到親眼看見。

冷得嚇人,但也同樣俊得驚人的秦穆文出現在校門口接-鄰下課,她才真正見識到

秦家男人的魅力。

怪的是,-鄰卻怕他怕得要死;而他又從來目不斜視,眼楮只盯住他直接的對象。

這已經教不知道嘔了多久的聚家純情小報痴氣得痛桌子,現在竟然出現個「紫玫瑰情人」,

專送高檔貨,真是嘔死人了。

「你也未免太土了吧,那是真的祖母綠。依我看……至少佰個五十萬」美少女神氣

巴拉,充分顯示出她有錢人的派頭。

「五十萬?」瞪得眼楮快掉下來的同學們,這下子嘴巴都合不攏了,五十萬——

「白雪公主,你真是大幸了。」窮得幾乎靠賣血為生的窮人一號不勝感慨,眼中泛

出感嘆的淚水。

「是啊,有這麼好的神秘戀人。窮人二號也跟著嚎陶大哭,怨嘆老天的不公。

「你的紫玫瑰情人真是人了……」

「這簡直就像童話……」

「-鄰真的是太幸運了……」

是啊,她真的是太幸運了。只不過這份幸運此刻卻橫亙在她的心底,成為她往前跨

一步的阻礙。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她不懂。或許她真的還沒長大吧,所以心中始終存在個幻影。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一直渴望能夠見到她的「紫玫瑰情人」。對她來說,他是個完美的

典範,始終了解她需要什麼,卻又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如此的神秘更加深了她心底潛

藏的夢幻。他是她的偶像,並且可能永遠保有這種形象。

但這卻是不正確的。

望著手中晶燦的寶石,她再一次嘆息。她現在已經有真正的情人,不該再迷戀于假

想情人的幻境之中。

她明白,她一切都明白,但要放棄既有的認知真的好難,她沒把握自己做得到。

在她心中的紫玫瑰情人一向就是完美的影子。他應該是體貼的,應該是了解他的,

應該是就像小說中的古代英國貴族,優雅而迷人。他會听從她說的一切,讓她做她想做

的事,因為他是她的理想,沒有理由不按她的幻想行事。但這終究是幻想。紫致瑰情人

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唯一留下的痕跡是「生日快樂」這四個大字。

或許就是因為有這缺憾,所以更今人懷念吧-鄰默默的將祖母綠收回盒子里,無

聲的跟它說再見。她即將屬于秦穆文,這算是她的最後一瞥。從今以後她不能再戴它們,

因為一個禮拜後她就要和秦穆文訂婚了,再也沒有戴這封耳環的權利。

那天他們回到台北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拜會姊夫,在大姊興奮的眼光之下,將訂

婚的細節搞定,然後一起回到秦氏大樓,繼續他們未完的課程。

她一直想問大姊,為什麼會有一對跟她相同款式的耳環,但她不敢問,怕她未來的

老公會翻臉。

她真的就要嫁人了嗎?她不禁迷惑了。等一下秦穆文就要來接她去試訂婚時要穿的

禮服,她卻慌亂得想逃。

愈是接近訂婚禮宴,她就愈迷茫。她實在沒有自信可以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也許穆文說得對,她太年輕了,只有沖勁,卻不懂得思考。

其實他們與真正的夫妻沒什麼差別,只不過還暫時分開來住,等訂婚之後,她就會

搬去秦氏大樓和他同住。

可是……她想逃。她不知道這股沖動從哪里來,但她就是想逃,想逃離秦穆文深沉

卻多情的眼楮,和遙不可測的未來。

說走就走!-

鄰立刻收拾幾件衣服放進帆布行李袋,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和錢包,趁著勇氣

還沒消失之前,蹺家逃婚去。

當她一開門,看見秦穆文正要按電鈴的身影時,差點嚇得三魂掉了七塊,久久不能

開口。

「你帶著行李去試禮服?」他微微挑眉,對于她的意圖早已猜到八分。「才不是!」

她立即否認,側身讓他進門。「這些是要送洗的衣服。」好險,幸好她急中生智。

「哦?」他瞄瞄她手中的衣袋,表情嘲諷。「莫非你的衣服從來不洗?這麼一大包

衣服,少說也有十幾件。」

「呃…我最近很忙。」她連忙扯謊,卻沒想到她的謊言竟不攻自破。

「這倒是。」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懷里一帶,瞬間-鄰就像是沙包,任由

他處置。

「又要打工,又要忙訂婚的事,晚上還得復習功課,你的確是相當忙。」

尤其是「復習功課」這一項。事實證明-鄰的確是個好學生,幾乎可說青出于藍。

但他知道「忙」並不是她想蹺家的理由,而是恐懼。她想逃避這紙婚約,因為她還

太茫然,所以顯得如此焦慮。

她必須宣泄這種不安,而教導則是他的責任。

「說吧,你為什麼想逃?」他帶領她到沙發坐下,讓她安安穩穩的靠著他。

「我沒想逃啊。」她死鴨子嘴硬,不想承認自己是這麼沒擔當的惱種。

「喚,我懂了。是我誤會你了。」當場被逮到還敢詭辯,他非修理人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試禮服吧。我跟婚紗店約好了兩點鐘試衣。」秦穆文拉著

她就要起身,-鄰立刻直覺的將他拉回去。

「我突然覺得人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試好不好?」她故意裝得軟綿綿的,像顆軟

糖似的往他懷中貼。

「是嗎?」秦穆文十分配合的將大手往她額頭一放,測量她的體溫。「沒發燒啊。」

他又模模她的頸側。「體溫也滿正常的。」

「亂講。」-鄰立刻見招拆招,把學校話劇杜那一套拿出來用。「我真的很難過,

一點都不想出門。」最好賴到世界末日為止,她真的煩透了。「不想出門也行。」他有

得是通她吐實的方法。「我打電話叫他們送過來讓你在家里試穿好了。」他說著就要撥

電話。

在他的手還沒踫到電話之前,-鄰又想到另一個借口,而且肯定他落網。

「我們都別出門好不好?」她的一雙小手像八爪章魚似的爬上他的胸膛,使盡全力

的誘惑他。

好學生登場了。他這個夫子倒要看看她究竟學到了什麼。

「說服我。」他倒是一點都不幫忙,全靠她獨力演出。「也許我會考慮將婚期延後

幾天。」

這封-鄰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果然立刻上當。

她極盡誘惑的將襯衫的鈕子一顆一顆的解開,再將它一寸一寸地往下拉,露出如白

雪般無瑕的肌膚和呼之欲出的堅挺酥胸。

孺子可教也。

秦穆文挑起儂密的眉,臉不紅氣不喘的審視著她接下來的搏命演出。

「你怎麼都不幫忙?」不對不對,通常這種時候夫子早已按捺不住,全力參與劇情

了,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這是你的showTime,我怎麼好意思攪局?」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的困窘,等著她

自動露餡兜!

「可是……」她演不下去了,愈來愈難壓抑心中那股慌張。

「可是?」夫子終于動手了,只不過是幫她拉回衣服,扣好鈕子,溫柔的瞅著。

「我……」她的眼眶漸漸濕濡。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嗎什麼煩躁,但她就是煩,

煩得沒有理由。「覺得很煩,對不對?」他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水,冰涼的大手成功的

冷卻了她滾燙的情緒。她再也忍不住心焦,撲進他懷里猛哭。

「我真的覺得很煩,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味地逃避。」而且差點月兌逃成功。

「這就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癥。」想逃是它的特征之一婚前恐懼癥?她听過,可是她

又不是結婚,只是訂婚而已,怎麼會跟它扯上關系?

「可是我們只是訂婚,並沒有真的結婚。」她說出自己的疑問。

「在你的心中早已認定了訂婚與結婚無異,所以你才會如此憂慮。不是嗎?」

他樓著她的力道非常溫柔,但也相對地不容她逃避。

「我……」她無言以對,因為她本來就是這麼想。

「結婚並不代表是成長的結束,有時它反而是另一段成長的開始。了解或許並不容

易,但它就和你求學的原理一樣,多一分付出,就能得到一分收獲。

我答應你盡量打開心門,但你不能只開啟卻不探索,這樣是不公平的。」他抬起她

迷惑的容顏,認真的盯著她的雙眼。「我已經盡全力向你保證絕不拿繩索勒住你,若你

還不能接受的話,現在就告訴我,趁一切都還來得及。」

意思就是解除婚約。不,是連「婚約」也不訂了。

她好困惑。她想永遠看見這張容顏,卻又怕太早矢去自由。為什麼不能一切點到為

止就好呢?

「我可能太自私了,居然要求你立刻做決定。」他撤掉她的手指、他的溫柔,換上

一張難懂的面具,漠然的起身。「你慢慢考慮,我先回去。」

漠然的表情,冷然的聲音,就跟以前的他一模一樣。

在這瞬間,她才發現到,她一點也不想回到過去,一點也不希望再看到冷得像冰的

秦穆文。

「不要再關上心門好嗎?我不習慣。」-鄰的哭泣聲抑止了他的腳步。而對他心愛

的天使,他永遠狠不起來。

「我不習慣,真的不習慣!」她猛地撲進他張開的羽翼,哭得像個從未哭過的孩子。

「你寵壞了我,你知不知道?過去我從未這麼依賴過一個人,如今我再地無法過那種強

扮堅強的生活了。你不能在縱容我的年輕之後,然後再告訴我慢慢考慮。我知道我很笨,

但你能不能忍耐一下,包容我莫名其妙的無理?」也許真正無理的人是他。或許他比她

更焦慮,所以才會如此在意她細微的感覺。「對不起,-鄰。」秦穆文印上最溫柔的一

吻,其中包含了更多的抱歉。

「我想真正焦慮的人是我。其實我也很怕,怕你會臨時變卦,不再參與我的人生。」

若噩夢成真,那不真就像地獄。

「你想得美!」他脆弱的神情奇異地加強了她的信心。或許婚姻並不如她想象中束

縛,令人難以呼吸。

「我好不容易才開啟了你的心門,才不會議別的女人撿現成的便宜。」她愈想愈有

這個可能。像學校那票純情口水花就迷他迷得要死,恨不得月兌光衣服巴上他。

「哦?」她氣憤的神情令他莞爾。這小妮子不知道又在跟哪個假想敵生氣。

「走,我們立刻去試禮服。」她巴著他的手臂就要往門口跑,結果又被他的大手給

撈了回來。

「不急。」勾住她腰際的大手熟練地溜上她的大腿與胸部,將她帶往沙發。

「可是禮服--」「噓。」他的食指有效的封住他的叨念,接下來的動作更讓她忘

了原先的目標。「在試穿禮服之前,我想先幫你量身。」

他量了,而且準確無比。

巴在秦穆文身邊的-鄰像只快樂的小鳥,吱吱喳喳的講著剛才試過的禮服。

對于被強迫逛街的秦穆文來說,他最討厭的就是人擠人,偏偏身邊的小女生又喜歡

這一套。其實他知道她今天是因為太興奮,資料中的-鄰並不熱中于逛街,幾乎從不在

外面逗留,是個標準的好學生。

可惜這個好學生被他教壞了。熱情大方的天性使捆綁在床上從不羞澀,總是跟著他

的律動起舞。

「你覺得紅色那一件好,還是深藍色的那一件?」-鄰無法下決定,因為每一件都

好看。

「藍色。」秦穆文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可以在訂婚當天把自己裝扮成卡通片里的

白雪公主,而我則盡力打扮成紅隻果,讓你咬個夠。」

「你--」她氣得想控他,卻讓他閃過去了。從他開懷大笑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和

她一樣開心。

算了!毒隻果高興就好。難得他今天心情好,肯陪她逛街。

他們一路開開心心的談笑著,直到一摹胸前掛著紙盒子的工讀生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先生、小姐,請捐錢幫助需要救助的小阿。」小靶子上頭寫著一個听都沒听過的

慈善團體,而且工讀生也一副汲汲營營的模樣。

「多少錢都可以,請幫助那些可憐的孩子。」工讀生不死心心的趨前一步,緊跟著

他們不放。

「五十塊勺一百塊都行,請多做善事。」突然間又有背著相同盒子的其它工讀生出

現圍著他們,形成一個小圈圈-

鄰一听到是要幫助小阿的,立刻翻錢包。她曾是「不幸」的孩童之一體會他們的

痛苦。

「不準給。」霸道的聲音自她頭頂上飄來。她抬頭一看,竟是發自于她親密愛人的

嘴里。

「讓開。」威嚴而冷漠的聲音比摩西環管用,原本圍在他們前面的工讀生立刻自動

讓出一條路-

鄰不敢置信的任由秦穆文將她拉往前,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冷絕的側臉。

他怎麼能如此狠心,而且不問她的意見?那如刀鑿的俊臉上沒有一絲同情,只有冷

聲命令。

「你難道沒有同情心嗎?」她甩開他牽著她的手,生氣地吼道。「那些工讀生頂著

大太陽為需要幫助的小阿課福利,而你居然一毛錢都不肯捐,也不準我捐。」她不可思

議的搖搖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問題是,那些工讀生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秦穆文冷冷的語調提醒她的愚蠢,

教她又是一陣錯愕。

「你沒發現一副寒暑假,觀人募款的工讀生就特別多嗎?你以為這意味著什麼?

這根本是另一種變相的打工,只不過這種工作是利用人們的同情心,用在學學生的

身分騙取部分傻瓜的金錢罷了。」

這是什麼論調?社會中就是有他這種冷血的人才會有這麼多不幸-鄰好氣,氣自

己沒有早一點發現他這一點,更氣自己的眼盲。

「你沒有同情心!」她氣得發抖。沒同情心又冷血的動物,在她家變的那段時間已

經見識過太多,是以她特別厭惡。

「我們必須在大街上爭論這一點嗎?」依他看來,-鄰根本是一個不知世間「真正」

疾苦的同情心泛濫者,傻得可以。「這一點很重要。」她忍住即將奪眶的淚水。是失望

還是心痛?她已經分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無法和冷血動物共度一生。

「解釋清楚。」愈聚愈多的好奇目光已經使秦穆文的耐心全失。為何-鄰每次都挑

公共場跋讓他下不了台?

「因為我不想和一個冷血動物共度一生。」未經大腦的回答沖口而出,嚇壞了-鄰

也氣壞了秦穆文。

冷血動物?她是這麼看他的嗎?只為了一樁明顯的騙局,她就對他判這麼重的罪?

虧她還說要多了解他,全是屁話w「我是冷血動物,那麼誰才是你的熱情王子?」莫須

有的罪名令他老大不爽,問話也不再客氣。

什麼嘛!懊象認定除了他之外,絕對沒有人會要她做的!-鄰突然想起她的神秘王

子,決心抬她出來出口怨氣。

「紫玫瑰情人就比你好多了。他熱情、有禮又體貼,是最完美的典範。」

說這話的同時,她看到熾怒的風暴在他眼底形成。

「原來你還有一個秘密情人,我真是個傻瓜。」秦穆文的聲音倏地降至冰點,比南

極還寒冷。「既然你心有別屬,何不去擁抱那位‘完美情人’?我相信他一定不像我這

麼冷血。」

意思就是分手-?-

鄰咬緊雙唇,忍住全身的顫抖,勇敢的看向正火冒三丈的秦穆文,以著前所未有

的倔強,強悍的回答︰「我會的。」

四周的空氣彷佛僵滯,時空墜入虛無之中,一切都跟著停格,猶如-鄰幾乎停止的

心跳。

「那你就去吧。」他冷絕的轉身,沒有絲毫留戀。

這句話宣告了他們未來發展。在舉行訂婚典禮的前一個禮拜,他們解除了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