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尚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馮品寬才掛完電話,之前召見的公關經理便前來報到,與馮品寬商討這則負面消息的對策。「……沈經理,關于這份報導,明天就聯絡媒體記者過來發表聲明,下班以前擬份聲明稿給我。」馮品寬神情凝肅的向沈經理交代。
「是。」沈經理是個將近四十歲的熟女,精明干練,長袖善舞,在公關方面十分有經驗。
「還有,我覺得光是我們單方面的說明,效果可能有限,妳認為還可以怎麼做,才能增加說服力呢?」術業有專精,馮品寬征詢下屬意見。
「我想,可以情商幾位權威的評審出面消毒澄清,最好能請幾位得獎者表示對這場比賽公平性的認同。」沈經理道出想法。
「就照妳說的去做。」馮品寬認同的點了點頭。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沈經理從座位站起,恭謹欠身後離開。馮品寬看著辦公桌上攤開的雜志,內容將他與黎丹的個人照片擺在一起,甚至還神通廣大的找來五年多前,他們婚宴上的照片。這些記者瞎編故事和挖人隱私的功力還真不是蓋的!
不過,雜志里說他舊情難忘,倒是也沒說錯。
整個事件里,除了他和黎丹曾有婚姻關系是事實以外,其它所有事,他們都問心無愧,也從來沒有干涉過評審的決定,所以請評審出面也只需講出事實就好,不用特別套什麼說詞。
其實,比賽這種事本來就有輸贏,失敗者中總會有心有不甘的人,在背後中傷批評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這算不上大事,對集團不至于造成什麼大傷害,只要發表過聲明即可,畢竟閑話听也听不完,每個都理的話,就不用做正事了。
但這次牽扯到黎丹,他不願見她受到太多的委屈,所以只要能做的就盡量去做,大動作消毒。希望這件事不會為黎丹帶來傷害才好。
時間沈澱了心情與思緒,再加上有馮品寬的安排,黎丹很快就將那些紛紛擾擾拋到腦後,因為她不想自由快樂的創作受到影響,反正就率性的做自己。
先前香港行累積了馮品寬不少工作量,回來又遇上周刊爆料,所以他忙到隔周才有空,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時間跑到黎丹家找她,她卻埋首畫圖,完全把他晾在一邊當空氣。
「……我們好幾天沒見面了,妳竟然不理我?」馮品寬倚著沙發,以手支額,斜娣向客廳角落,在書桌前沒抬過眼的無情家伙。
「哎唷,我在畫設計圖嘛,這是要特別訂制的客人,我想趕快確定後才能制作咩。」黎丹笑著安撫解釋,但視線還是專注在畫紙上,就算抬眼,也只是盯著一旁計算機上所顯示的婚紗圖片。「你要是無聊就先看電視,要是肚子餓就先去冰箱倒杯牛女乃喝。」
嘖嘖,听那敷衍的口氣。馮品寬移到沙發另一頭,剛好靠著書桌的這邊,拉長脖子,開始盯著她畫圖。「這是什麼?」他不甘寂寞,硬是要跟她聊。
「墜子。」她分神答。
「那是什麼?」他指向一旁已畫好的圖。
「耳環。」她瞥一眼,又簡短地答。
「作品的主題是什麼?設計概念又是什麼?客人的預算是多少?」他煞有其事的提問,非引起她更多注意不可。
她停下動作,終于正眼看他,他卻咧出一口白牙,眨眨眼楮。
鋇蛋,他一定是故意擾亂,存心不讓她安靜把工作完成的。
他裝傻的繼續問︰「對了,這些天妳生意有影響嗎?」
她撇撇嘴,輕嘆。他這樣盯著,她根本畫不下去,索性擱下筆,陪他說說話,事實上,好幾天沒見面,她也滿想念他的。
「沒耶,奇怪,反而多了很多新客人哩!」
「哦?怎麼說?」他好奇起來。
「小薔說網絡賣場巴實體店面都有不少人問到比賽第一名的事,而且銷量有增加,小薔幫我架的部落格也有很多忠實的網友出聲安慰力挺。」說起忠實客戶,黎丹神情溫柔,內心溫暖。
見她似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甚至出乎意料的吸引了新客人,還得到不少鼓勵和溫暖,馮品寬這才真的完全放心,勾起替她高興的笑容。
「我就說吧,有才華就不怕別人亂說,現在的消費者眼楮是雪亮的,東西好才能生存。」他伸手執起她的柔莢,寵溺的摩拿。
知道有個人會在妳發生事情時,不用多說,就絕對挺你的感覺真的很好。
黎丹笑望他,一個人很自由,但卻沒有此時此刻的幸福溫暖。
她真的很感謝他沒有放棄她,即使她懦弱的離去,他依然苦候著她,努力把她拉回身邊。
「干麼這樣看著我?」與她對望的馮品寬莞爾的勾著唇,俊眸故意朝她放電。
「妳不知道被妳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會沖動嗎?」
聞言,黎丹立刻抽回手,變臉用死魚眼橫睞他。「這種眼神就不會沖動了吧?」
「哈哈……」馮品寬忍不住被她快速又可愛的反應給逗笑,黎丹也受感染的笑彎了眼。
「我看你是不會讓我好好畫圖了。」她噙著笑,搖頭收拾桌面,表情無奈卻又蘊含甜蜜。
「嗯哼。」他還臉皮很厚的附和。
「那走吧,我們去吃飯。」反正沒事了,她說風是雨的拉著他就往外走。
「吃什麼?」他急忙拿起車鑰匙。
「不知道。」她聳聳肩,輕快一笑。
「沒關系,那就邊走邊想吧!」馮品寬完全不挑剔,只要有她在身邊就心滿意足。
兩人都是居家休閑的穿著,說走就走,率性自由,黎丹把門上鎖,轉過身就看見他朝她伸出大掌,眼色溫柔的對她微笑。她綻開笑容,柔莢放進他的掌心,兩人手牽手出發。黎丹好喜歡這種隨便吆喝一聲,就有伴同行的感覺,那是一種包容寵溺的配合,一種交情關系到達某種程度才會有的特權。
品嘗過一個人生活的孤單滋味,失去愛情的空虛冰冷,這一次再回到他身邊,她會緊緊握著他的手,不再放開了。
轉眼,一個禮拜過去,不知不覺中,周刊亂爆料的風波似乎已經平息,不實謠言自然是不攻自破,生活也早已重回正軌,根本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可黎丹沒有想到,真正的麻煩,現在才出現!
「黎丹姊,樓下有位太太,指名要找妳。」小薔跑上二樓工作室,難得壓低嗓音說話,神情沒有平常的活潑開朗。
「太太?」黎丹微訝,把手里正準備放進燻泡液中的戒指放下。
「嗯,沒看過的太太,穿著氣質都很高貴,但是態度很高傲。」因為要說人壞話,小薔小心的湊近她耳邊小聲說,還附送一個怕怕的表情。
聞言,黎丹更覺納悶了,而且心里還莫名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可又猜不出是什麼人,不禁走向欄桿,從挑高處往下瞧
那名婦人一身綠色系服裝,披著芥黃色的圍巾,頭發盤起,手腕上掛著駝色的包包。
看這一眼,黎丹心髒不禁坪坪跳,那搶眼的配色和高雅的儀態,好像……
應該不會吧?
當她自我安慰別自己嚇自己時,婦人正好轉過身來,她驚愕的抽了口氣,下意識捂唇倒退好幾步。
「怎麼了?」小薔扶住她,看出她的異樣。「是認識的人嗎?」
黎丹深呼吸,暗自平復過度詫異的心情,要自己盡快鎮定。
「是品寬的媽媽。」察覺自己聲音發顫,她慌張的咬唇。
襖門貴夫人,難怪氣質不一樣,態度那麼高傲。
「那、那……」小薔不知所措了起來。她之前曾听黎丹稍微提過婆婆不太喜歡她,這會兒見她臉色都僵了,恐怕不只不太喜歡而已……
「那我去請她走好了?」她出餿主意。
黎丹鼓起勇氣,毅然決然地說︰「不用了,早晚也是得見一面的,妳先下去請她坐一下,我馬上就下來。」
「哦,好。」小薔嚴肅起來,忙下樓招呼那位不太好惹的馮太太,讓黎丹獨自冷靜冷靜。
「呼……別慌啊,黎丹!」黎丹如臨大敵,喃喃告誡自己,撫著胸口讓心情平緩下來。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黎丹了,也不再是馮家的媳婦,不需要那麼戰戰兢兢、怯怯懦懦的,就以對待一般長輩的態度來面對就好了。
她要堅持自己的立場,不要輕易就被動搖,她有深濃的愛情做後盾,用不著害怕。
閉眼、深呼吸,她恢復信心,走下樓去,沉著面對竇芳郁。
小薔率先看見她,內心驚訝。嘖嘖,黎丹姊剛剛那麼慌,現在身後彷佛瑞氣千條,前後判若兩人嘛!
「太太,我們老板娘下來了。」小薔出聲提醒,讓正在瀏覽飾品的竇芳郁轉過身來。
「伯母,好久不見了。」一待竇芳郁轉身,黎丹就從容優雅的微笑招呼。
竇芳郁看見她,扶了扶眼鏡,迅速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遍。
黎丹這幾年似乎過得不錯,氣色很好,氣質也有改變,看起來好像很不一樣了。
「是好久不見了,我以為不會再見到妳,沒想到還是得再見面。」竇芳郁勉強牽唇,話中有話地說。
榜厚!小薔暗自咋舌。氣氛有夠僵的,害她都不敢呼吸了!
黎丹听得懂她的話,也知道她來意不善,但還是克制的揚起唇瓣,維持禮貌。
「我听品寬說妳和爺爺女乃女乃都在上海,不然我早該先去探望你們。」
竇芳郁見她態度不卑不亢的,看來是變得圓滑成熟了,不再像以前唯唯諾諾、小家子氣的樣子,反而覺得改變後的她比較順眼。但是,順眼沒用,她沒有當他們馮家媳婦的基本條件!
「我們也不必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客套話了,我今天來,是有事要跟妳談的,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坐一下吧。」她開門見山了,但顧忌到還有第三者在,所以提出要求。
黎丹目光一閃。她想,她應該是為了品寬和她復合的事而來的了!
雖然四年前她當了逃兵,但經歷這些歲月,她也該有些長進了,就勇于面對吧!
牽起唇瓣,她爽快地答︰「好。」
黎丹找了間距離「獨家飾界」兩條馬路遠的一間茶坊,古色古香的氛圍和悠揚的古箏音樂,讓人置身其中能沈澱情緒,變得平心靜氣。
不過,這對竇芳郁似乎沒有什麼效用,因為她的心情從得知周刊報導後就一直浮躁煩惱至今,一時改變環境和音樂也影響不了她。之前她發現黎丹參賽得第一名時,是馬上打電話質問兒子;但這一次,她不動聲色,忙完上海公司的事,特地返台,瞞著兒子來見黎丹。
竇芳郁沒有耐性慢慢周旋,等點完單的服務人員一離開,她劈頭就問︰「妳現在又跟品寬在一起了嗎?」
「是的,我們考慮過後,決定再在一起。」黎丹也不隱瞞,坦白回答。
「考慮?」竇芳郁搖了搖頭,迭聲質疑。「妳真的考慮過嗎?妳考慮的只有妳自己吧?有為品寬想過嗎?」
黎丹微怔,下意識否認。「不,我當然也有考慮到品寬,才會願意和他復合的。我們分開了這麼久,他卻一直執著這段感情,我們忘不了對方,不希望再錯過彼此。」
竇芳郁撇了撇嘴。她怎麼會不知道兒子忘不了這段感情?
四年來,她不斷催兒子再找對象,替他物色介紹,但他卻絲毫不動心,像個工作機器似的只對工作有熱情……為此,她承受了來自馮家兩位大長輩的關心與壓力,老人家疼孫子,舍不得罵、舍不得念,往往都會轉移到她身上,卡在兩代之間,香火延續一直是她最煩惱的問題。
所以這已經不是喜不喜歡黎丹的問題,而是黎丹沒有資格!
「光有感情不能代表一切,妳不適合當馮家的媳婦,我不能再讓妳嫁進馮家!」她表現得很堅決。
即使根本不想再嫁進馮家,但黎丹听她這麼說,心里還是覺得很難過,不明白為何自己不斷努力,認真上進,還是沒法得到她的認同?
「我並沒有打算再結婚,這一點伯母可以放心。」黎丹逼自己微笑,從容的面對她的排斥。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竇芳郁愣了一愣。
不結婚卻要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
「這樣綁住品寬,就是愛他嗎?」她擰著眉問,驀地想到一個可能。「妳是想要好處是吧?贍養費不夠用了?我可以再給妳一筆錢……」
「伯母!」黎丹沈聲打斷她,有點動怒,神色凝肅。「請妳不要污辱我!我對品寬的感情是單純的,並沒有什麼企圖。」竇芳郁張口結舌。她的反對嚇阻不了她、錢也打發不了她,那她豈不完全奈何不了她了?
不行!惹惱黎丹,她要是使計迷住品寬,耽誤品寬一輩子,那馮家要怎麼辦?
硬的不行,來軟的,她很快改變態度。「黎丹,我拜托妳!放過品寬,離開他吧!」
放過?這麼嚴重的用詞,刺痛了黎丹。
「伯母,為什麼妳這麼討厭我?我不求什麼,只希望能跟品寬在一起,拜托妳同意我們吧!」黎丹也軟下態度懇求。
再怎麼說,她是她所愛男人的母親,能得到她的同意與祝福,一切才能圓滿,否則他們的愛情里還是會有遺憾,所以她願意努力試試。
「不,我不能同意!我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兒子跟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在一起!」竇芳郁困擾的說著。
黎丹臉色一白,頓時啞口無言。當初,為了滿足長輩們的期望,她在懷孕這方面做了不少努力,藥補、食補、計算排卵期卯起來做……嚴格算起來,從交往到離婚,在一起兩年多,她的肚皮都始終沒有消息。
在這期間,她和品寬還曾經去醫院做過檢查,但兩人身體都沒有問題,問過醫生,卻得到「不明原因」的回答,並要他們別心急……
難道……她真的不孕嗎?
「分手吧!不是我不能體諒你們,而是我也有我的困難之處,我不能讓馮家斷了後啊!妳能明白嗎?能不能不要只想妳自己,替我們馮家想想?」竇芳郁動之以情,苦口婆心。
黎丹見她放低姿態,面露煩惱,反而不知如何應對。
但是,再復合是她和品寬兩人的決定,她已經負過他一次,這一回,她不能再傷害他了。
她更不會去做那種自以為是為他好,卻讓彼此都痛苦的事。若真有什麼困難和問題,他們會一起面對、一起承擔的。
「很抱歉,我沒辦法答應妳,這一次,除非品寬開口,否則我不會再放棄他。」面對她的勸誘,黎丹也堅持住自己的立場,鏗鏘有力的道出決心。
「她們到底去哪里了?」
「她們去多久了?」
「知道她們大概要說什麼事嗎?」
獨家飾界里,馮品寬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緊張焦慮,抓著小薔不斷的發問,擔心得快把頭發拔光,地板也快被他的來回踱步給磨壞了。
「去半個小時了……唉!我也很擔心呀!」小薔被問得很無奈,偏偏黎丹忘了帶手機,他們焦急也沒用。
「嘖!連我媽的手機也不通!」馮品寬手里握著手機,一直試著要打給黎丹或他母親,但是都聯絡不上兩人。處理完公事,他提早了一點時間下班,想來找黎丹去吃晚餐,沒想到一踏進店里,小薔就跟他說他母親跑來,剛剛把黎丹找了出去。他很清楚母親不中意黎丹,之前發現黎丹再度出現時,她電話里的態度依然很排斥,這一次應該是周刊報導以及他大動作消毒澄清的動作引來她的注意,而她會毫無預警的大老遠從上海回來,瞞著他找上黎丹,肯定不是好事!
他現在一顆心是七上八下,擔憂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他不知道母親會怎麼對待黎丹,既擔心黎丹受委屈,也擔心兩人好不容易穩定的感情,又會因此而出現變數。
他很不安,無法想象要是再次失去黎丹,自己會怎麼樣。心,裂過一次還能再補起來,若是再次受傷,恐怕就碎得救不回來了!
驀地,店門口的鈴鐺搖蔽起來,擔憂的他們幾乎是同時在第一秒轉頭看向大門
是黎丹!
「妳終于回來了!」馮品寬立刻箭步沖上前去,握住她雙肩,心中的緊張憂慮全都表現在連珠炮似的問題中。「妳還好嗎?媽媽有沒有對妳怎樣?她對妳說了什麼嗎?感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妳不用在意她說的話,只要我們堅持到底就行了!妳可千萬別受她的影響,我……」
黎丹用一記擁抱終止他幾乎歇斯底里的滔滔不絕。
她沒想到一回到店里,迎接她的會是馮品寬,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使勁揪住,狂亂擔憂的眼色神情與一連串的關切,讓她的心在溫暖寧馨的感受中平靜安穩下來。
她知道這些安慰的話語背後,藏匿的是他的害怕不安,他怕她又像以前那樣,一遇到困難就拋開他。
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竟如此的深愛著她呢!而能被一個人這樣的愛著,又是何等的幸福啊!她怎麼可能舍得再放手呢?
馮品寬因她突如其來的擁抱而怔住了,他納悶困惑,但還是下意識回應她的擁抱。
「怎麼了嗎?」他的口吻好溫柔,其實心里更慌了。
「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突然很想抱抱你。」黎丹搖頭說著,雙臂還是牢牢的圈住他頸項。他身上有股令她安心的味道,他的懷抱令她覺得可靠,她的心、她的靈魂,認定的只有這個人。
「真的沒事嗎?」他趕緊把她扳開來,彎身查看;還好她沒哭,只是眼色有些憂郁,但臉上還是有著淺淺的笑容。
「真的沒事。」她輕柔的撫上他的俊臉。
「我媽是不是阻止妳跟我復合?」他心疼她強顏歡笑。
她牽了牽嘴角權充微笑,沒否認。
丙然!他眉心一擰,內心無奈感嘆。媽媽為什麼就是不懂他對黎丹的愛有多深厚呢?
他握住她覆在他臉上的柔萸,再問︰「那妳怎麼說?」
「我說,這一次,除非你開口要我走,否則我不會再放棄你了。」她深深凝娣著他,柔亮眼底有著執著不悔的深情。
欣慰微笑躍上臉龐,馮品寬展臂擁她入懷,感受真實的擁有。有了她承諾般的宣告,他的心安穩踏實,不再惶然不安了。然而,被他真切擁抱著的黎丹卻滿懷心事,沒把真正的擔憂說出口。
雖然她堅定的響應了竇芳郁,但若說完全沒受到影響那是假的。
她現在怕的不是她的阻止反對,而是擔不擔得起害馮家斷後的罪名!
如果,沒有子嗣的問題一直存在著,那他們還能甜甜蜜蜜的戀愛,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嗎?
重石壓上了黎丹心口,她沒辦法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