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萬籟俱寂,只有酒吧、夜總會跟便利商店還醒著。刻意妝扮過的鐘蓮,在酒吧外埋伏了一陣,跟在一群與她年齡相仿的漂亮女人身後——會阻止她靠近這里的人都出外去了,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更堅定。
「進去後可不能亂闖。」其中一名女人交代著,「你該不會也想來這里泡個外國男友吧?」她壓低聲音。
「泡外國男友?」難不成這是她們在這里出入的目的?太危險了吧!「這里可能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鐘蓮還沒說完,她們就一起進了酒吧。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里是最多外國人出入的地方……」
「而且還有一個帥得不得了的酒保。」另一個女人插嘴。
兩個女人暖昧的相視而笑。
「我們的活動範圍只有那一帶,不可以亂跑。」涂著寇丹的手往前劃出一個圓弧,指向左方。
鐘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那邊有兩座撞球台。一個大圓形桌、一台自動的咖啡販賣機,和一個自助式吧台。
「為什麼不可以亂跑?」不許人亂跑,還經營酒吧?鐘蓮好奇極了。
「因為會被詛咒。這里被下了毒咒,要是亂跑就會不自覺跳起月兌衣舞、鋼管舞,甚至找人一夜,上次才有一個表演吞槍……」女人說得煞有其事。
「這樣你們還敢來?」鐘蓮並不相信詛咒這種事,那些應該是經營者安排的即興表演吧!
「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冒這點險是值得的。」她們相視而笑,「你可別跟我們搶。」
「放心。」鐘蓮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暗中替她們捏把冷汗。聊著聊著,一行人已經走到她們的活動區。
「化妝室在哪兒?」鐘蓮想借故到處看看。
「往前走就是了,別忘了,不要太接近別的區域。」女人再三叮嚀。
「好。」嘴里雖然這麼回答,鐘蓮仍邊走邊不怕死的四處張望。雙子星酒吧跟一般高級酒吧無異,燈光美、氣氛佳、服務生帥、醇酒、美女……呃,這里的美女不是公關,而是身手利落、足跡踏遍全世界的女情報員——為了活命,她硬是記下了不少臉孔。
她專注地觀察著這里的環境,雖說是一般的酒吧,但感覺敏銳的人,還是很容易察覺它的氣氛充滿防備、疏離,和隨時會爆發危險的張力。
除了左手邊的撞球台外,右手邊有幾個人好像在賭十點半的樣子,鐘蓮好奇的湊過去。
「我贏了,黑色交易是我的。」一名賭客興奮的喊。
「哈,我贏了波斯灣跟罌粟。」另一名賭客也無比高興。
「黑色交易?波斯灣?罌粟?」不正是偵查局所追查的情報嗎?鐘蓮驚訝得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那些攸關數以萬計人生死的情報,可以拿來這樣賭?
「把雙手舉高。」
一個零度以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鐘蓮馬上全身僵直——柄最新型的手槍正抵著她的太陽穴。
「我……」鐘蓮顫抖著把手舉高,心髒因而漏跳了兩拍,連牙齒都在打顫。
天啊!她真的走到死路來了,而且是在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情況下——身為偵查局的干員,沒有比這更丟臉的死法了!「偵查局的渣碎!」幾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像刀子刮過空氣。
「那條命我要了。」另一個更冷的聲音像箭一樣刺過來。
鐘蓮狠狠打個寒顫,現在就算求媽祖保佑都沒用了。
「憑什麼?」言下之意,還有別人要她這條命。
「憑她逮捕了大毛,還害他死在聯合國監獄!」對方說得義憤填膺。
「大毛?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鐘蓮心中一涼,她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否則就先喬裝了。
說話的那個人叫小毛,他的拜把兄弟大毛,在一次緝毒行動中落網,送到監獄後,沒多久就死于非命。
「閉嘴!」砰!小毛毫不客氣的往鐘蓮身上開槍,驚呼聲立時起此彼落。
「你做什麼!?」另一個人奪下小毛手上的槍,「不怕得罪耿鈺!?」警告的聲音紛紛涌向小毛。
子彈穿過鐘蓮的胸口,她應聲而倒,殷紅的血從胸腔不斷涌出來,冷汗也涔涔地自額上冒出。
以前只對人開槍,想不到她自己也有中槍的一天。原來中槍就是這種麻痹感,她大概會死在這里吧?只可惜還沒救出那位誤入火窟的男子……她的生命一點一點地被抽走,意識漸漸飄離。」
「我才不怕,他沒理由袒護她……」
「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
「他的地盤又怎樣!?」小毛舉槍指著周遭的人,誰敢再多說一句,他就宰了誰!
「是不怎麼樣。」這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時,空氣好像瞬間凍結了。小毛的槍依然舉著,卻無法移動分毫;其他人的動作也為之靜止,他們心中不約而同掠過一個糟字——他們都中了耿鈺的毒,不知這毒有沒有得解?
雹鈺神色篤定、從容得不像正處于凶殺現場。他眯眼掃視現場一周,銳利的眼神最後停在小毛的臉上。
「我好像沒允許任何人在這里動刀動槍。」耿鈺冷冷的說。地上躺的倒霉鬼是誰?
雹鈺一看,是早上那個母愛過剩的女人!
重傷的鐘蓮艱難地睜眼看他,發現他不管怎麼看都很迷人,尤其眼前的他,正散發出令人無法漠視的氣勢……
「你……」快離開這里。她用盡所有力氣,想叫他快走,卻沒力氣說出口。
雹鈺看見她勉力掙扎想說什麼,立即蹲來,二話不說的抱起她,往他私人的辦公室走去。
「你快離開……這里……太危險……了……」她的指尖拉住他的衣服,急切的叮嚀。
「別說話。」自己命在旦夕,卻仍念念不忘他的安危!雹鈺感覺到她是真的關心自己,心中有什麼在隱隱激蕩。
毒王耿鈺找到活體實驗了,那個可憐的女人,下場恐怕會比死更慘。所有人幸文樂禍的這麼想。
當毒性過去,大家能正常活動時,才發現了一件悲慘的事——肇事者小毛一直舉著槍,一動也不動,熱心的人拍拍他,他卻直直倒下,不知何時已經暴斃。
每個人心上一凜,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氣。
雹鈺這個人,千萬得罪不得!
毒能害人,亦能救人,耿鈺相當明白這個道理。
行進間,他悄悄釋出粉末,以麻痹傷口帶給鐘蓮的痛楚。
「我會……會保佑你……」無論意識多麼混淆,鐘蓮仍強撐著說出這句話。
她心里只掛記著他能否逃出去,解開他身上的毒,好好生活在陽光下。耿鈺摟著她,把止血粉末灑在慘不忍睹的傷口上。他八成是瘋了,才讓別人這麼靠近自己——她若要在他性命,此時正是絕佳機會——雖然明知如此,他仍無法棄她于不顧。
「要讓自己……過好日子……」鐘蓮艱難的吐出最後幾個字,終于失去意識。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我可是個殺人不見血的毒王,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卻來掛心我?」他低低訕笑,「這世上‘敢’來關心我的,你大概是唯一一個。」
他不明白救了她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卻敵不過心底那股莫名的騷動——這女人怎能如此輕易地撩動他那顆冷寂的心?
從小,他因為常在無意中毒死人跟小動物,以致父母視他如怪物,狠心將他丟棄,直到他被鬼驚一族的人拾獲。
在生長過程中,即使是鬼驚一族的人,也不敢接近他,孤獨是他唯一的朋友、生命的全部,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輕易地在那孤寂的荒漠,注入暖流……
「你真是個怪胎。」
小心地撥開她破爛的衣服,眼前映入的是一片血肉模糊,嗆鼻的血腥味,激起他的憤怒,讓他想將那個罪魁禍首千刀萬剮——即使明知他早已去見閻王!
子彈的位置離心髒太近,耿鈺異常小心的挖出彈頭、替傷口消毒,還用利刃割除傷口上的爛肉,劇烈的疼痛使她發出痛苦的申吟。
「嗚……嗚……」她咬著牙,雙眼艱難的撐開一條縫,一手使勁捉住他的衣服,全身顫抖得近乎痙攣。
「忍著點。」他隨手捉來一顆止痛藥丸,塞入她口中,「吞下去。」
口內太干,藥根本吞不下去,鐘蓮自然而然的用舌尖把藥推出來。
「吞下去。」耿鈺啞聲命令,還把手指伸入她口中,逼她吞藥。
「嗚……」鐘蓮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非常勉強的把藥丸吞下,卻又因藥太苦而忍不住吐了出來。
嘔吐加上槍傷,簡直是雪上加霜,鐘蓮被折騰得痛苦不堪。「別亂動!」耿鈺擰眉悶吼。隨手取來桌上的烈酒,猛往鐘蓮嘴里灌。
「咳咳……咳咳……」入喉的烈酒像利刃割劇她的咽喉,疼出她兩泡眼淚。
這個人怎麼這麼狠!?
「吞下去!」耿鈺再次命令,重新取來藥丸往她嘴里塞,又把酒往她嘴里倒。
吞個藥有這麼難嗎?可惡,她最好別惹他心煩。
「不要,咳咳……」烈酒加苦藥,簡直要她的命。
怎麼這人長得這麼良善,心腸卻這麼冷硬?
「該死!」耿鈺沒耐性再跟她耗,仰頭喝一口酒,手掌掰開她的唇,把滿嘴的酒往她嘴里送。
鐘蓮別無選擇,只好勉強吞下藥跟酒,在痛苦不堪之余,麻痹的舌尖本能地尋找其他美好的味覺。
她找到一樣軟軟、暖暖、甜甜的東西,像可口的糖果,驅走了口中的苦味和舌尖的麻痹,更讓人忘了身上所有痛苦,她忍不住忘情吸吮,全身隨之漫起一陣幸福感。
她的舌尖纏上來時,耿鈺的腦中轟然作響,陣陣暖流頓時迤邐開來,像在荒涼的心田灑下一束陽光,瞬間萬物蘇醒。
他忍不住包深入地吮吻那小巧舌尖,沉迷地想探索更多,直到殺手的本能發出一陣警訊!
他驚煌地抽身離開令人忘卻一切的熱吻,同時警覺地釋出迷魂藥。老天,如果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方才早就得手了!
不行,她太危險,留她活口,對他只會是莫大的威脅!他舉起手,想一舉擊斃毫無反抗之力的危險分子。
蓄滿殺傷力的大手在半空中嘎然停住——他下不了手!
「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你變成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威脅我。」他腦中轉著各種念頭。
他將傷口上的爛肉剔除,再敷上最好的藥膏,用繃帶把傷口纏好的同時,他也想到了好方法。
「既然不能讓你威脅我,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你變成我的。」這是隱藏那顆「想要她」的私心,又能達到目的的好借口。
他釋出兩種奇特的毒,一種刷去她的記憶,一種控制她的思想……
不,那太殘酷,她會變得跟傀儡沒兩樣……他心上掠過這個想法,趕緊停止釋放第二種毒。
不控制思想,只刷去記憶根本沒意義,她照樣可能落入敵人手中,或被人買通來對付你!他的腦海中有另一道嚴苛的聲音響起。
與其控制一個人的思想,還不如一刀殺了她……那又是你千萬個不願意的,既然不想殺她,那又何必控制她的思想。令她活得像行尸走肉?
她的死活根本不關你的事,你該顧慮的是自身的安危!
有本事你就殺了她,不然,就讓她保有自己的意念!
人類一旦有自己的想法,就會做出反叛、出賣的行為!
你是想要她的,你不會想要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你留下她,是為了擁有她的暖意和溫柔。
沒錯,他從一開始就想要她,事情演變成這種情況,不正是最佳安排?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大手輕輕摩擦那熟睡的臉,他知道打從遇見她開始,孤寂的心就產生了變化。
雖然是前所未有的情況,敏銳的直覺卻沒有對他提出警訊。
也許這並沒什麼不好。
他想抽身離開,卻發現她的手,仍緊緊拉著他的衣服。
他留住了她的人,她系住了他的心,到底結果會如何,連握有世界最龐大情報的耿鈺,也沒有答案。
小毛的尸體被抬回來時,首領狂人大為震怒大毛才死在獄中而已,怎麼連小毛也死了,「誰下的毒手?」雖然大小毛不是什麼起眼的角色,但在這弱肉強食的社會,聲勢能壯大就壯大,別人才不敢動到頭上來。
再說,他狂人是什麼角色?能闖出今天的名號,可不是省油的燈!如今死了兩個手下,若坐視不管,豈不任人把他的顏面丟在地上踩?
「從雙子星酒吧抬回來的,據說是小毛在里頭槍殺一個女人。」
「我問小毛是誰殺的。」
雙子星酒吧?這個名詞立即把狂人的氣焰削弱了幾分。小毛最好別是得罪雙子星這號沒人敢惹的人物。
「是……是雙子星。」
「雙子星!?」狂人終于為之一顫。
這個名字,光是听,就讓人渾身僵硬,有種被下毒的錯覺。「據說小毛是為了替大毛報仇,才會得罪雙子星,他槍殺的那個女人,就是當初送大毛進監獄的國際偵查員。」
「所以那個女人被小毛殺了?」如果以小毛一條小命,換一名國際偵查員的命,那就大大的劃算了。
狂人不願坦承是他不敢惹雙子星。
「被雙子星帶走了,生死不詳。」
「被雙子星帶走,會有什麼下場?」除了死之外,就是變成實驗品,這是眾人皆知的。
「就算沒死,也不可能是個活人。」
「沒錯。既然如此,我們就沒必要再去跟雙子星糾扯不清。」這種結果勉強算是雙贏。
如非必要,誰也不想與雙子星發生沖突,因為勝算微乎其微。
鐘蓮並沒有承受太多痛苦,睡夢中,她一直感覺到有人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那令她感覺到心安。
但,他是誰呢?有時她會睜著眼,看著那道忙來忙去的身影。
「要喝點水嗎?」好像獲得某種感應,那個人轉過身來,輕輕的問。
她點點頭。
他的聲音很好听,長得又帥,他是誰?她又發生了什麼事?這里不像醫院,是什麼地方呢?她的腦袋里一片模糊,什麼都不真切。
她想動一動,卻覺得身子像里了石膏,無比僵硬笨重。
「別亂動,你受傷了。」那個人說。
「你是誰?」她迷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憊有,她是怎麼受傷的?她努力想了一下,卻半點頭緒都沒有。
「我是耿鈺。」那男人回答。
「耿鈺。」她復誦一遍,腦海里還是一片空白。
「別想了,休息。」
這好像一聲魔咒,話聲一落,鐘蓮就沉入夢鄉。
目前還不宜讓她想太多,因為他還沒開始對她建立關于自己的記憶。
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關于國際偵查員的記憶,完全和特地來酒吧看他的平凡女人沒兩樣。
他想要她,要她的全部,要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她的傷離復原還有一段漫長的時間,這段期間他會慢慢的告訴她,他是她的愛人、情人、唯一喜歡的人。
只是,隨著時間過去,他才發現這項改造工程,似乎沒那麼簡單。
「你說我很喜歡你,是真的嗎?」當她精神好的時候,會這樣問。
雹鈺瞪瞪她。怎麼她這麼難搞定?
「那你也很喜歡我嗎?」她相信他的話,因為他對她很好,她也覺得自己很喜歡他。
雹鈺又瞪瞪她。這問題不值得思考。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什麼?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忘了那麼多事和我家住哪里?」他都不說話,她又不知該找什麼話題,只好猛問個不停。
他說的她都信,也覺得自己愈來愈喜歡他,但沒話說很無聊耶,他可不可以多說說話?他們以前就是這樣的嗎?
「你喜歡我,你家住這里,其他的不知道。」耿鈺回答。
她問的這些他都不在意,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對她說謊,也才不管她信不信。
「哪有不知道的事?你講講人家以前是怎樣的人嘛!」鐘蓮撒嬌。
「別惹我心煩。」耿鈺不耐煩的低語。
他只想有個肯接近他,肯把暖意給他的人,並不想有這些吵雜的聲音和煩人的問題。
「哦。」鐘蓮立即噤聲,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惹他生氣。
「自己動一動,別只是躺著。」替她換好藥,他說。
「我什麼時侯才能下床?」她邊听話的動動身子,邊說,「等我好了後,我要做一堆東西給你吃。」她想對他好,就像他對她好一樣。
雹鈺嫌她煩的心在瞬間融化了,暖流蜿蜒過心頭,留下甜甜的香味。
「別說話。」他低語,俯身在她的唇畔輕啄一下。
「嘻,會癢。」像觸電一樣。
她輕笑一聲,他又心動地輕啄一下,再一下,最後兩唇終于膠著在一起。
她跟別人不一樣。過去那些蓄意接近他的女人,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卻有種暖度,令他戀戀不舍。
鐘蓮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感覺,心里、身子底有一股暖流,不斷地蔓延,讓她相信,自己一定非常喜歡他。
一吻既罷,耿鈺緩緩放開她,心里卻只想把她抓得更緊。
「我覺得好幸福,我們以前一定很相愛。」她靠在他的胸前,心里好甜蜜。
「從現在開始很相愛,不好嗎?」他的眼底有陰影。
她的過去是屬于別人的,也許有個人和她很相愛……這個念頭讓他很不舒服。
「當然好。」鐘蓮開心的摟著他,「我一定要快想起你喜歡什麼。」
「別太費心,只要是出自你的手,我都很喜歡。」他對她的心意很感動。
只要她今後屬于他,他可以不在乎她過去屬于誰。
「這可是你說的吆。」鐘蓮甜甜的笑開來。
雹鈺又輕啄她一下,這種毫無防備、出自其心的笑,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經驗。
如果知道他是個恐怖的毒王,隨時可以取人性命,她還會這樣對他笑嗎?還會想做東西給他吃嗎?
腦海中浮現她先前想帶他去醫院解毒的反應,那是她沒听清楚吧?如果她知道真相,恐怕會逃得更遠……
不,他不會讓這種情形發生,現在她是他的,他不會讓她有逃開的可能。
他捧起她的臉,印上一個深深的吻,以一種掠奪的決心。
「休息一下吧!」
才听見耿鈺的低語,睡意就劇烈向她襲擊。
每次在睡與醒的瞬間,她難免懷疑他是周公轉世,專門控制瞌睡蟲,但她卻總是來不及問,就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