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如此精密難搞的機關!
擺格桀俐落地左右閃躲小心闖關,想不到亞洲有如此精密的科技,可見背後有一個他所不知的強大秘密組織,而那女人必是這組織的重要人物,為了防止敵人入侵,因而設下這些艱險復雜的機關。
雖然這機關驚險萬分,超出黑格桀預料之外的高難度,但是別想擋住他,能坐上閻手黨首領的位置,可不是兩三手就可以的,要破這機關還難不倒他。
卑雖如此,突地,左右開弓噴出數支芒針,他撲前躲開,前方立即出現一個拿槍的人影,黑格桀閃躲的同時朝那人射了一槍───百分之百命中,幾乎同時,對方噴了他一臉液體。
這是什麼?他錯愕!
此時牆上出現一面鏡子映照出他的狠狠,並且寫著三個大字「你輸了」。
擺格桀簡直怒不可遏,殺氣由深處不斷冒出───她竟再度耍了他!她膽敢不要命的再度耍了他!非將她碎尸體萬斷不可。
* * *
瑪莉伸了個大懶腰,舒展午睡後僵硬的身子,搔著散亂的發絲,一臉睡意蒙地發著呆。午後的沉睡是昨晚熬夜的結果,肚子傳來咕嚕的抗議聲,提醒她已經兩餐沒吃了,遂決定起身為自己找個食物充饑。
最後一包泡面早在三天前吃完了,沒辦法,吞下兩顆營養劑灌下一大杯水,至少還可以維持體力不會死,明天再出去采買干糧。
腦筋還有些混沌的她,蹣跚地走向研究室,突地一陣陰風掠過,莫名讓人感到一股森冷的氣息,她頓了下,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怎麼覺得有人在瞪她,緩緩轉身朝客廳角落望去───
瑪莉有瞬間的怔楞,沒想到真的有一位體格高大的人站在陰暗處,且以如獵豹的雙眼無聲無息地瞪著她。
擺格桀陰鷙的眸子盯住眼前這個擾亂他這幾個月情緒的罪魁禍首,全身籠罩殺氣地緩緩逼近她,喬瑪莉一臉呆楞,直直瞪著他張口許久,直到對方高大的身影罩住她整個身子。
驚嚇到動不了?很好,他就是要她恐懼,接下來他會讓她曉得惹到他的人,將會嘗到地獄般的懼顫。
哇──哈──哈!倏地喬瑪莉大笑不已,臉上顯現長年來難得興奮的情緒,這輩子能大動她情緒的唯有驗證自己的新發明有了良好成效。瞧!眼前的黑人逗得她多開心哪!
突然開懷大笑的她讓黑格桀怔楞住,隨之怒氣填膺,一把抓住她的衣服。「你還敢笑。」威脅的語氣盈滿殺意,他相信這般森冷嗜血的氣勢足以令人戰栗昏厥。
只是,效果似乎不彰,他一臉的墨汁讓她捧月復大笑不已,笑出了眼淚,也笑出了紅暈。
「哈、哈───瞧瞧你,像個黑人牙膏。」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殺了你!」已瀕臨忍耐極限的黑格桀咬牙說出。
「是是,等我笑完了再殺也不遲。」
死到臨頭的人還能笑得這般開心?在震怒之余,他也不免佩服這女人的好膽量。
「看在你這膽量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要吃子彈死得痛快,還是吞毒藥慢慢的死,這讓你有時間交代後事。」
「咦?」她驚愕,原本的笑意沒了。
現在才害怕?太慢了,輪到他笑得詭譎。
「啊,原來你不是「黑鷹」。」她恍然大悟。
擺格桀也怔了下,意會出她話中的意思時,不可思議地問︰「你不認得我?」
「你是誰?」
他───真的、真的很想掐死她,氣結到不甘心就這麼爽快地斃了她!無法忍受自己在尋了半個地球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後,她竟還一臉莫名地問「你是誰」!
冷靜!他要冷靜!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他堂堂閻手黨首領豈可被一個女人氣到亂了陣腳,也許是自己現在一張黑臉才會讓她認不出來。
四處看了看,他徑自走向浴室,用水清洗烏黑的臉,抬頭照照鏡子,臉還是黑的,改用肥皂用力清洗,抬起臉───一樣的烏黑絲毫不減。
懊死的!怎麼回事?這不是墨水嗎?
「那是特制墨水,用水和肥皂是洗不掉的。」喬瑪莉在門邊說道。「跟我來。」
擺格桀懷疑地跟著她,該不會有詐?
警戒地隨她走進實驗室,意外地望著這充塞各種奇怪儀器的房間,所見之處全是實驗器具。喬瑪莉從實驗架上取出兩種顏色的液體,按此例混合之後,沾濕在干淨的毛巾上,打算幫他擦掉臉上的墨水。
「做什麼?」黑格桀警覺地箝住她伸來的手。
「幫你擦掉墨水呀。」這人真奇怪,這麼緊張干麼。
「我自己來。」
接過毛巾,他在衣服上試了下,果真看到衣服上的墨汁被拭去,這才放心擦臉。
「咦?你是外國人?」喬瑪莉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褐發褐眼,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拭去黑墨水,總算恢復他原貌,眼中闃暗的怒火再度射向她。「我是意大利人。」
「意大利人?怎麼會跑來這里?」
「你說呢?」話語中的危險因子逐漸凝聚著。
喬瑪莉歪著頭審視這張陌生英俊的臉,好象有些熟悉但又不太確定。
「我們見過?」
「不錯。」很好,她快想起了,接著該是她顯現懼怕的神色了。
她左思右想了老半天,平日可以熟記各種計算公式,並對組合程序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卻唯獨對人沒記性,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有些似曾相識,可是...
「我想不起來。」干脆明白的說了。
「你想不起來?」眼中凝聚的風暴就要爆發,尤其看到她認真十足的健忘樣。「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她娥眉輕擰,有必要氣到以死威嚇嗎?「別生氣嘛,我對人的記性本來就很差,昨天才見過的人也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氣的不是這個。」
不是?那又為什麼?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櫻桃小嘴逐漸勾起詭譎的圓弧的線條,黑格桀狐疑地盯著那莫名的笑,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懂了,其實沒通過那機關不是什麼丟臉的事,畢竟那是我多年的成果,最近又改良過,沒過關是應該的。」
瑪莉好心地拍拍他安慰一下,只是嘴巴雖這麼說,一張笑臉卻掩不住囂張的本性,沒辦法,她太得意了。
擺格桀有絲驚異,原本一肚子的怒火,卻在听到她的話之後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那機關是你設計的?」
「是啊,本來有些破綻,經過我改良更趨完備,你能攻到芒刺區算厲害了。」她面露佩服之色。
他心中暗自訝異,這女子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制作出如此精良的機關,再看看四周,觸目所及淨是實驗器具,證明她所言不假。
這女子不簡單,難怪能盜走他的東西,再看看她泰然自若的神色,如果她不是出奇的大膽,便是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看樣子她是屬于後者,否則沒有人能在得知面對的是閻手黨老大還能神智清醒的講話。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她追問著,對這人產生了興趣,當然不是為了他長得英俊這種膚淺的原因,而是他破了她不少機關,雖然沒成功,卻也夠了不起了。
擺格桀沉思了下,決定改變原本的計劃,她的發明能力吸引了他的野心,他決定在弄清楚她的底子之前暫時留她狗命,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如果確定沒有利用價值再殺她也不遲,而且他還要拿回屬于他的「東西」,也想知道這女子偷他東西的目的何在。
思定之後,原本凌厲的神色稍緩,決定編個理由留下。
「我是來應征工作的。」
「應征?我沒登報征人啊。」
「我不是看報紙來的,只是正好旅行經過這里,想找個工作賺點旅費。」雖然這理由有些不合常理,不過想來眼前這神經大條的女子,應該不會發現才是。
「很可惜,我這兒不缺人。」
擺格桀四處看了看,扯了抹笑意。
「我看未必,你似乎很少煮飯,住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吃東西很不方便,如果你請我煮飯,就能解決三餐,不用每天吃泡面或微波食物。」邊說邊指著她的垃圾桶,全是泡面和微波食物的包裝袋。
「可是───」
「我要的薪水不多,只要能供我吃住就好。」
「住?」她搖頭。「我沒多余的房間。」
「會有的,沒有什麼我解決不了的事。」不讓她有拒絕的余地,便大刺刺地參觀起這個研究室,好象這地方就是他的一樣。
瑪莉微擰娥眉,沒看過有人這樣應征工作的,瞧他一副冷傲的態度,好似他才是主人,凡事都得依他,她雇他是理所當然的。
「我又不知道你的手藝如何,怎能就這樣雇用你?」她兩手環胸地睨著他。
他笑得冷傲俊酷。「等你嘗過之後,就會收回這句話了。」說著徑自打開冰箱。
「慢著───」那冰箱不能開呀!
事情總是來不及阻止,瑪莉摀著嘴巴努力不笑,但還是無法遏止呈現上弦月形狀的眸子迸出眼淚,那個被砸了一臉吃剩蛋糕的男人,只能用狼狽不堪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慘狀。
擺格桀緊握顫抖的拳頭,他躲過無數的子彈、手榴彈,甚至炮彈,無人奈何得了他。而這女人───剛才是墨水,現在是蛋糕,不到一天便被她耍了兩次,先是當了黑無常,這會兒又變成白無常,真───他媽的想砍人!
她摀住嘴盡最大努力忍俊著不笑出事,黑格桀怒瞪著那張因為想忍住笑而脹紅的臉,表情宛如地獄來的使者般冷峻,語夾威脅道︰「墨水也潑了,蛋糕也砸了,你一定要雇用我。」
「等等,有話好商量嘛──」他的表情比僵尸還可怕。
「妳一定要雇用我。」
「別一直逼過來呀。」他已將她困在死角。
「妳一定要雇用我。」
「讓我考慮───」她仍作最後掙扎。
「妳、一、定、要、雇、用、我。」她倒抽一口氣,那張僵尸臉幾乎要抵著她的鼻尖。
「喂───哎──好啦!我答應就是!」
* * *
喬瑪莉張開眼楮,為了確定自己是清醒,她用力眨了眨眼楮,這是個很不尋常的經歷,她從未因食物的香味而醒來過。今天,一種濃郁香醇的味道代替了鬧鐘喚醒她全身的細胞,禁不住懊奇心的驅使下,她跳起身下樓一探究竟。
擺格桀端坐在餐椅上優雅地飲著咖啡,氣定神閑的姿態有如王者之姿般散發一種貴族氣勢,任何一個女子見了,皆會為這謎樣般的男人所誘惑,可以久未吃正餐的瑪莉,一見滿滿的佳肴,兩眼只有豐富的食物,哪里管他什麼美男子不美男子,雙眼只瞪著大餐直流口水。
「早。」他優雅的打招呼,一見她夸張的反應,立刻明白美食對她奏了效。
「你做的?」
「正是。」
傾前嗅了嗅,不說二話,她開始吃將起來,一向只吃吐司當早餐的她越吃越有勁,到最後幾近狼吞虎咽。
擺格桀詫異地瞪了她好久,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吃東西這麼具攻擊性!
察覺他的動作有些遲疑的喬瑪莉,騰出一點注意力看向他。
「你粗(吃)的真秋申(優雅)。」
「是你吃的太粗魯了。」她的吃相令人不敢恭維,根本是難民營出來的。
「我?會嗎?」滿臉的油光,直接用手抓著骨頭啃,這般難看的模樣,她卻一點自覺都沒有。
「你看起來像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哈哈,哪里,哪里。」
「我不是在夸獎你。」他咬牙。
「哦?」
擺格桀決定視若無睹,與其跟她講話氣死,不如安靜吃自己的。
「我───」她捧著飯碗,視若珍品地護在手心。「已經好久沒吃到這種料理了,請你來煮菜真是做對了,比高級歐式餐廳的味道還要好吃。」
「你是歐洲人?」
「我母親是,小時候她常做菜給我吃,味道和這很像。」興奮的情緒全彰顯在眸子里,碧綠的眼珠透著水亮光澤,閃耀著她潛在的感動,那神情勝過言語上的贊美,專注盯著手心呵疼的飯菜。
擺格桀默默地盯著她,那神情倒是挺迷人的,看不出來她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喂!犯不著連桌上的飯粒也撿起來吃吧!」這女人就不能維持形象久一點嗎!才正覺得她有一點可愛卻又───該死的!
「不粗(吃)多可惜。」她開始吸吮手指頭殘余的油汁。
「Stop!」他受不了了!再不阻止他會氣炸。
「我又沒搶你的,干麼那麼激動──喂!別拿走呀!」
「不準在我面前做出這種吃相!」
「你別看不就得了,還我。」
一場早餐就在數度你搶我擋、我奪你攔的陣仗中展開,他面對過更可怕的敵人,卻沒想過會遇到餓死鬼,一個女人吃沒吃相、坐沒坐相!她幾乎是站著吃,只為了方便夾菜,真是一點形象也沒有,活似上輩子餓死投胎的,現在為了搶他手中的菜盤來跟他拚命,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到幾近抓狂。
飯後───
擺格桀怒瞪著眼前貪婪的餓死鬼,沒見過這種女人,瞧她舌忝盤子的樣子,真是不折不扣的餓死鬼,惡心到極點!
酒足飯飽的喬瑪莉,還在回憶適才那頓佳肴,不經意瞥見滿臉不高興的他,打哈哈地笑道︰「你煮的菜真好吃,別生氣嘛,我會加你薪水的。」 黑格桀只冷冷瞪她,不發一語,徑自越過她走向餐桌,收拾殘局去。
喬瑪莉只好奇地跟他到廚房,這才發覺廚房變了樣,干淨調理取代了原本的散亂無序,調味料、餐具及各種廚具各自歸位,真正像個廚房。
「好厲害,你昨晚整理的?」
他仍舊不語,根本懶得理她。
她繼續嘖嘖稱奇地贊美道︰「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
「我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他忍不住咬牙道。在意大利,廚房可是女人的工作。
顯然瑪莉沒注意他話中的嘲諷,反而一心期待地問︰「午餐吃什麼?」
擺格桀睨了她一眼,答道︰「天氣熱,吃點爽口的意大利面。」
「好耶───」她舉高雙手慶賀,滿足了好奇心,解決了民生需求,快樂地走回實驗室繼續她的研究工作。
擺格桀心想這女人還真好解決,一餐便收服了她。昨晚他便將這棟房子上下全巡了一遍,根本不需要像潛入的間諜般小心翼翼,因為那女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可以說是大刺刺地逛著每一層樓。
雖不懂科技,但三樓的科技成品令他對喬瑪莉的才能更加肯定,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研究經費的支持者是誰,是政府、私人企業,抑或其它國家?還有,她從他這里偷取的東西到底作何用途?
準備好特制意大利調味醬,在打開冰箱之前,他不會忘記先按下冰箱上方的小開關,否則會和昨天一樣被暗藏的機關砸個正著。
仔細觀察這機關的設計,再回頭看看那個貌不驚人還有些月兌線的女子,他陷入了沉思,她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如果是敵人,勢必威脅組織的生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會毫不猶豫殺掉她。
但是,他希望她不是敵人。
* * *
香港
雪灩悄悄潛入香港地下賭場;這賭場屬于香江最大幫派組織───紅藤幫,此組織主要活動大陸沿海、香港及菲律賓等地。
她知道在這里可以探听到她要的消息,喬裝成一般賭客混入聚賭,憑著美艷的容貌,很快地便得到這兒地頭老大的注意。賭場老大劉成三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性感艷麗又好賭的女子,決定納為己有逞其色欲。
于是,雪灩輕而易舉地混入劉成三暗門後的辦公室,在劉成三示意所有手下退下後,她假裝委身于他,趁其不備之時,一個旋風踢將他踹倒並踩在地上,隨即又卸下假發,拿出藏在假發里的迷你手槍抵著他的太陽穴,回復原本冷若冰霜的臉色。
「你是誰?」劉成三恐懼地問。
「殺手。專殺你這種詐賭騙色的婬蟲。」
「饒了我,全部的錢都給你,要拿多少都隨你。」
「你的命好象不只這些。」
「你想要什麼?」他戒鎮地問,腳踩在頸背的痛楚讓他難受。
「你們最近接了什麼大生意?」
「我不懂妳的意思。」
「不懂?」腳一再施力,劉成三頸子痛得吱吱響。「還需要我作更多的解說嗎?」
「不,不用了。」他疼得連忙喊停。
「什麼行動?」
「我只知道組織派了大批人馬在尋找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我不知道。」他再度痛得大叫。「我是說真的!我們收到情報,有個女人偷了意大利閻手黨首領的寶物之後,便逃到亞洲來了,上面下令要我們抓那女人。」
「那女人偷了什麼寶物,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去尋找。」
「據說...是一顆價值三億的藍寶石,已有千年歷史。」
雪灩吹了聲口哨,怪怪,三億的藍寶石,難怪有大批閻手黨入潛亞洲,現在更引得亞洲黑道幫派也在覬覦那顆寶石。
「謝謝你提供的消息。」
「不客氣。」
一個劈手,劉成三便昏了過去。
她在他房里找到關于奪寶行動的秘密檔案,發現紅藤幫表面上派了大批人馬至日本、韓國,實際幾個部會的主力全去了台灣,這表示幾個月來紅藤幫的行動都是障眼法,他們要抓的女人躲在台灣。
擺道幫派全部集給到台灣,豈不來個國際大火並!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她得趕回台灣,有了這情報便可向白紹凡邀功去,事不直遲,她還是快登機回去吧。
走進機場,不經意和一位陌生女子擦肩而過。
突地,她驚回過頭,那是個外國年輕女子,高挑的身材,貴婦的打扮,因為戴了墨鏡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不過可以感覺得到是個很美的女人。
是錯覺嗎?適才錯身的剎那間,她在那女人身上聞到血的味道。身為殺手,對這種氣味特別敏感。
然而素不相識,也沒有多探究的必要,飛機起飛在即,她還是快登機回台吧。
* * *
當雪灩在香港調查時,若冰夫婦也在搜集與此事相關的情報,在有了新發現後,若冰約了白紹凡在一餐廳見面。
「你還是這麼忙,要約你還得排隊呢。」若冰打趣地說。
「哪兒的話,只要你一通電話,我一定赴約。」看著若冰,仍如往常一樣的美麗,不同的是多了絲身為人妻的韻味。
「過得好嗎?」他問。
「老樣子。」
「上禮拜的國際新聞我看過了,芝加哥破獲的國際大毒梟案,辦得很漂亮,雖然報導是芝加哥警方的功勞,不過我知道,是你們夫妻的杰作。」
「總是瞞不過你。」
「我們是多年老友了,如果這樣還看不出來,就表示我該退休了。怎麼突然約我,黑鷹呢?」不見殷拓的人影,白紹凡還在納悶著。
「他忙別的事,今天約你是有事要告知。」
「正巧,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哦?」
正要進入談話正題,突然被介入的身影打斷。
「兩位好興致,在這喝下午茶。」雪灩不請自來,嘴上雖帶著微笑,仍掩不住卑中的醋意。
「黑狐,好久不見了。」若冰盈盈一笑。
「怎麼沒看到師兄?」
「他在忙,只有我和紹凡。」
「不怕師兄吃醋?」
「拓知道我和紹凡出來,他沒那麼小心眼的。」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雪灩尷尬地撥了下頭發,難不成她的醋勁表現得太明顯?不期然對上紹凡微笑的眸子,不由地感到窘糗,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她連忙轉移話題。
「我有一個最新情報,事關社會安危,有無興趣?」
「什麼情報?」若冰問。
雪灩沉默不語,若冰猛地了然,桌下踢了紹凡一腳,暗示他發問。
「洗耳恭听。」強忍著腳痛,白紹凡彬彬有禮地開口,若冷可真是不留情啊。
見著紹凡發問,雪灩這才滿意地開口。「據我查探,這陣子有不少黑道組織正潛入台灣,這些組織的勢力十分可觀,包括香港紅藤幫、日本綺雲社,還有劫力遍布全世界的意大利閻手黨,簡直是全球黑道大集合。」
「原來你也查到了。」若冰道。
「難道你也是?」雪灩驚訝地說道。
「不僅如此,連美國、俄國和美國中情局,甚至日本及亞洲各國的國際刑事局都派人來台。」白紹凡補充。
三人在為絕佳的默契感到驚訝之後,不約而同地笑出,原來大家要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這樣就好辦了,不用再浪費唇舌?述,直接進入主題。
「看來你們也知道讓各國黑道及刑警聚集到台灣的主要原因了。」雪灩嘆道,辛苦了這麼久,原來自己不是第一個搶到情報的人。
「知道,也難怪閻手黨會如此緊張,這麼重要的東西被偷了,事關他們組織的存亡,拚了命也要找回來。」
「有那麼重要?雖然是價值連城的寶石,也不至于到瓦解的地步吧?」雪灩道。
「寶石?」白紹凡和若冰齊口同問,兩人都是一臉納悶,紹凡立刻接續道︰「什麼寶石?我說的是閻手黨的組織名冊。」
「什麼?被偷的不是他們這十年來洗錢的帳冊嗎?」若冰更加驚訝道。
三人面面相覷,被三種不同的答案給搞胡涂了!幾經對照討論後,最後終于得到結論。
「可見有人存心放出不實謠傳以掩人耳目。」
「我同意,也許是這三樣東西的其中一樣,也許都不是,被偷的另有其它。」
「雖然我們三個人得到的消息有出入,但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偷取閻手黨寶物的人是個女子。」
「我們必須先找到這名女子。」
「有她的資料嗎?」
「只知道是西方人,年齡大約十七、八歲。」
「十七、八歲的女子,竟然能從閻手黨里偷取東西,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可是只知道是西方人和大約年齡,這麼少的資料有如海底撈針,不如我們三人合作分頭進行,也許可以搶得機先。」紹凡建議。
「我同意。」若冰點頭,兩人齊看向雪灩。
「我是殺手,又不是什麼刑警偵探。」顯然她還在為上次紹凡的不解風情而賭氣。
白紹凡明白她的意思,態度誠懇地道︰「我希望妳能助我一臂之力。」這是他第一次有求于她,雪灩簡直受寵若驚。
「好吧,既然你開口求我了,我就雞婆一點嘍。」雖然心中十分高興,不過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三人總算達成共識,在磋商之後,決定由白紹凡負責國際警視的消息,若冰從民問著手,雪灩則注意黑道方面,如此一來便能三方通吃,迅速得到消息。
若冰看了下手表,和老公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有消息再連絡。」
紹凡道︰「不一起吃飯?」
「下次吧,反正你已經有美女陪伴了。」美女當然指的是雪灩,若冰存心糗他,也故意順水推舟,留下這對關系未厘清的男女,給他們彼此獨處的機會。
紹凡暗自嘆了口氣,基于紳士風度,他有禮地問︰「一塊吃個飯吧,我請客。」
雪灩咬著下唇,生硬的開口。「不用了,不打擾你寶貴的時間。」轉身便走。
「黑狐。」他喚住她。
「放心,既然答應幫你,我不會食言。」她不是笨蛋,看得出白紹凡適才眼中對若冰的不舍,她才不要他勉強施舍的同情,寧願選擇此刻高傲的離去。
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若冰,總有一天,她要他的眼光只停駐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