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國由于位在北方,氣候較為嚴寒,尤其是在清晨時分,更是此溫暖的靖國要冷上許多。
鳳舞陽才剛到荻國,尚未適應這樣的氣候。因此,一早,她整個人蜷縮在溫暖的被窩里,此往常要晚醒許多。
餅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溫煦的陽光逐漸驅散了清晨的寒冷,鳳舞陽才緩緩從睡夢中蘇醒。
她睜開眼,整個人仍迷迷糊糊的,一時間忘了自己已被迫嫁到了荻國,映入眼簾的陌生景象讓她一陣怔愣。
餅了好一會兒,她才突然想起了一切。
鳳舞陽驀地自床上驚坐起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駱追命的床上睡得這麼熟,她的心里就充滿了罪惡感。
她不是對駱追命恨之入骨嗎?怎麼還能睡得這麼安穩?
「王妃醒了,讓奴婢們服侍王妃梳洗更衣吧!」
一旁等候的婢女們察覺鳳舞陽醒了,立刻上前要服侍她更衣。
「不必了!」鳳舞陽冷著臉拒絕了。
「這是王子的吩咐,請王妃不要為難奴婢們。」
鳳舞陽原本不想理會她們的,可是想到這些婢女也是無辜的,倘若她們沒有照著駱追命的吩咐,說不定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會狠狠地責罰她們。
雖然這些婢女是荻國的人,但畢竟她和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過節,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害得她們受罰。
「好吧!」
鳳舞陽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不情願地起身,任由這些婢女忙著服侍她梳洗、更衣。
穿好衣裳之後,婢女們接著又說︰「王妃,接下來讓奴婢們幫您梳妝打扮吧!」
「梳妝打扮?不用了!」鳳舞陽斷然拒絕。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以往在靖國的時候,她就算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愉悅,也會為了或許會在宮中巧遇自己悄悄愛慕的少陵將軍,而讓她的侍女們為她悉心地妝扮。
可現在不一樣了,整個荻國沒有一個人讓她感到歡喜愉悅的,她又何必費心地妝扮呢?
「可是……等會兒有宴會呀!」婢女為難地說。
「宴會?什麼宴會?」
「回王妃的話,今日王子設宴款待各國前來參加婚禮的賀客們,王妃自然也要一起出席呀!」
「不要叫我王妃!還有,我不去參加那什麼宴會,所以梳妝打扮就免了吧!」鳳舞陽毫不領情地低嚷。
「可是……」
「-們听不懂我說的話嗎?我說下去就下去!」
開什麼玩笑!這樁婚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現在還要她去面對來自各國賀客的恭喜,這豈不是太諷刺了嗎?
「這……王妃……」
正當婢女們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駱追命正巧走進了寢宮。
「-醒了?」
听見駱追命的聲音,鳳舞陽的身子僵了僵,但她假裝什麼也沒听見,甚至還把臉轉向另一邊,根本就不想見他。
「昨晚-睡得可真沈,連我怎麼摟-的都沒有半點反應,我看-還挺適應在荻國的生活嘛!」
駱追命的這番話,讓鳳舞陽羞惱地回頭瞪他。
「你住口!」
听見她的嬌叱,一旁的婢女們部不禁詫異地倒抽一口涼氣。
在荻國,從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用這種口氣對大皇子說話,想不到這個昨天剛成為王妃的女人竟有這種過人的勇氣,不知道大皇子會怎麼懲罰她?
相對于婢女們的驚訝,駱追命只是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彷佛早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就算我住口也改變不了事實。今天早晨我甚至還吻了-,想不到-竟還是沒有醒來,很顯然-在我的床上睡得很安穩嘛!」
駱追命故意當著她的面這麼說,為的就是想看她羞憤氣惱時的神情,那會讓她的雙頰浮現兩抹誘人的紅暈,使得她的容貌更顯嬌媚。
鳳舞陽羞窘地握緊了拳頭,忿忿地說︰「隨你怎麼說,懶得理會你!」
「懶得理會也無妨,但是-該要好好地準備準備,我設了宴要款待各國的賀客,等會兒-必須跟我一塊兒出席。」
「我不去!」鳳舞陽哼道。
「-非去不可。」
「為什麼非去不可?反正你娶『靖國公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去或不去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當然有差別,我要讓各國賀客瞧見咱們這對新婚夫妻的感情如膠似漆,讓他們認為荻、靖兩國因為聯姻而交好,讓他們相信我荻國的勢力因為這樁婚事而變得更加強盛了。」
「如膠似漆?這麼虛偽的事情,我辦不到!」
「辦不到也得辦,這事兒由不得。」
「我偏不!」鳳舞陽哼了聲,負氣地別開臉,打算和他作對到底。
反正她根本不怕駱追命的怒氣,她甚至巴不得這男人在一怒之下殺了她,給她一個痛快。
鳳舞陽的不馴讓駱追命的俊臉一沈。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
「-最好弄清楚,這里不是靖國,-也不再是被眾人捧在掌心嬌寵的公主,而是我駱追命的妻子!」
他略嫌粗暴的舉動弄疼了鳳舞陽,但她倔強地咬牙,不願意發出半點痛呼聲,更別說是開口向他討饒了。
「不必你提醒,我知道自己的命運有多麼的悲慘!』
「既然知道,最好就給我乖乖地听話。」駱追命-起眼,不悅地說道︰「天底下有多少女人希望嫁給我,唯獨-不識好歹!」
「哼!我根本不希罕,根本就不想嫁!若不是你逼迫我,若不是顧慮到我父王的安危,我是寧死也不願意嫁給你這樣的男人!」鳳舞陽嚷道。
「我這樣的男人?-倒是說說,我是怎麼樣的男人?」
「你的眼里只有野心與權勢,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
听見她的話,駱追命非但沒有動怒,反而揚起一抹微笑。
「-說得沒錯,對我來說,這世上只有權勢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男女之情,他向來是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的。
「你!你簡直冷血無情、無藥可--唔!」
鳳舞陽的咒罵還沒有說完,就被駱追命的唇堵住了!
她驚慌地想要閃躲,但是這個吻一如昨晚的那個吻,狂霸而放肆,她根本沒有半點抗拒的機會。
鳳舞陽羞憤得想要開口咬他,卻反而給了他更進一步掠奪的機會。感覺到他火熱的舌放肆地探入她唇間,鳳舞陽又羞、又慌、又氣,小舌竭盡所能地想要逃避,卻根本躲不過他執意的糾纏。
在駱追命灼熱的氣息下,她整個人的思緒愈來愈混亂,身子也不自覺地輕顫、發燙,簡直像染了風寒似的……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後,駱追命才終于松開她,燒灼的黑眸滿意地盯著她那兩瓣被吮吻得更顯嫣紅的唇兒。
「看來-並不像-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厭惡我嘛!」
駱追命的話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潑灑在鳳舞陽暈暈然的腦袋上,讓她紛亂的意識瞬間恢復清明。
一想到自己剛才竟從一開始的反抗,到最後任由他恣意地親吻她,鳳舞陽就覺得羞愧欲絕。
天哪!怎麼會這樣?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她竟然任由自己該恨一輩子的男人如此放肆地輕薄!
駱追命望著她震驚羞憤的神情,黑眸不禁掠過一抹勝利的光芒,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馴服這個女人,徹徹底底地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
「趕快準備一下,宴會等會兒就要開始了。」
「不!我不要!」
「-沒得選擇。」
「你--」鳳舞陽氣得咬牙。「好,我去,你就不要後悔!」
她突然的轉變,讓駱追命懷疑地挑起眉梢。
「-在打什麼主意?」
「我只是要讓各國的賀客知道,靖國的王妃是多麼的不情願!」
「-敢?」駱追命危險地-起眼。
「試試看就知道!」
駱追命盯著她傲然不馴的神情,嘴角忽然揚起。
「-不敢那麼做的。」
「何以見得?」
「除非,-不顧-父王的安危了。」
「你--」鳳舞陽震驚而憤怒地瞪著他,想不到這個卑劣的男人竟又拿父王來要挾她!
「若是讓賀客們發現不對勁,壞了我的大事,我可不保證-父王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駱追命!你簡直是個惡魔!」
「惡魔?」駱追命冷笑了下,說道︰「倘若我是惡魔,-就該認命地知道不該反抗我,因為-絕對不會勝利的,所以還是乖乖听話吧!」
鳳舞陽氣得渾身顫抖,真恨不得能一刀殺了他!
「快幫王妃梳妝打扮!」駱追命對婢女們下令。
「是!」
鳳舞陽很想叫這些婢女們通通離她遠一點兒,但卻因為無法不顧慮父王的安全而什麼都不能做。
一想到駱追命太清楚該怎麼箝制她,鳳舞陽就覺得好不甘心,恨極了他!
為了款待從各國遠道而來的賀客,駱追命在華麗氣派的宮殿中,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醇酒、佳肴、熱鬧的音樂,讓整個大廳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在負責籌劃這場筵席的臣子安排下,眾賓客已經入座,就等著駱追命和鳳舞陽這對主角現身。
「好了,別板著一張臉。」
駱追命瞥了眼身旁那一臉不甘願的人兒,黑眸掠過一抹光芒。
經過婢女們的巧手妝扮,原本就已十分美麗的她,此刻顯得更加風情萬種、嬌艷無雙,他相信等會兒賀客們見了她的模樣,一定會忍不住發出贊嘆的。
想到自己的妻子是如此的美麗,駱追命的心里就不禁涌上一股驕傲與得意。
鳳舞陽冷冷地瞪了駱追命一眼,她的心里雖有百般不願,卻也只能竭盡所能地隱藏自己的怒氣與恨意。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她只是因為顧慮到父王的安危,才不得不配合駱追命演出這出戲的!
「走吧!賓客們都已經在等著了。」
駱追命說著,率先邁開步伐朝大廳走去,鳳舞陽見狀也只好深吸一口氣,緊跟著他走了過去。
一看見這對新婚夫婦相偕出現,眾人紛紛開口恭賀。
「恭喜大皇子娶得嬌貴非凡的美嬌娘,真是可喜可賀啊!」
「大皇子能夠娶到像舞陽公主這麼美的女人,真是羨煞人也!」
駱追命笑了笑,說道︰「多謝各位貴客遠道而來,今日這場筵席希望大家都能夠盡興,千萬別客氣啊!」
駱追命坐上了主位,鳳舞陽則佯裝柔順地坐在他的身旁。
望著眼前這場熱鬧的筵席,鳳舞陽卻一點兒實際的參與感也沒有,她彷佛是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全然地置身事外。
她低下頭,裝出對滿滿一桌的酒菜很感興趣的模樣,為的就是不想和駱追命談話,更不想多看他一眼。
就在鳳舞陽盯著酒菜發呆之際,忽然感到腰間一緊,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突然被駱追命摟進懷里。
他的舉動讓她本能地想掙扎,但是一想起他先前的威脅,她只能僵著身子,什麼也不能做。
「親愛的舞陽,」駱追命在她的耳畔,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听得見的聲音說道︰「-的表現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嬌羞喜悅的新娘。別忘了,我要讓大家看見的是一個沈浸在幸福中的王妃。」
鳳舞陽的眉心微微一蹙,忍不住也壓低嗓音說道︰「沈浸在幸福喜悅中的王妃?你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不讓自己的臉上浮現半絲憎恨或厭惡的表情,對她來說已經是一項十分困難的挑戰了。
「是嗎?看來-需要一點兒幫助。」
「幫助?什麼幫助?」
鳳舞陽疑惑地睨著駱追命,就見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的唇,俊臉掠過一抹邪魅的神情。
她驀然一陣心慌,有些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該不會……該不會是想要……」
「我想要怎麼樣?說說看,看-猜得對不對?」
「不,我不猜!」鳳舞陽拒絕玩這種無聊的猜測游戲。
其實,她是沒有勇氣猜,就怕自己一說出口,他就真的要付諸行動。
「不猜?好吧!那我就直接公布答案嘍!」駱追命說完後,立即旁若無人地低頭親吻了鳳舞陽。
他的舉動讓鳳舞陽的俏臉瞬間紅燙似火,她忍不住別開臉,低聲嚷道︰「別這樣,這麼多人看著!」
「看又如何?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
駱追命無所謂地說著,再度低頭攫獲了她的紅唇。她的滋味異常甜美,讓他幾乎嘗上了癮。
對于這對新婚夫婦旁若無人的親昵舉動,眾賀客雖有些詫異,卻也忍不住紛紛露出明白的笑容。
「看來你們這對新婚夫婦的感情還真好呢,真是令人羨慕不已呀!』
「就是啊!靖國的君王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獨生愛女受到如此的寵愛,肯定會感到相當高興和欣慰的。」
一听見他們提起了父王,原本心里還有一點想閃躲的鳳舞陽驀然一僵,頓時放棄了所有抗拒的念頭。
然而,駱追命並沒有因為她的不反抗而停下掠奪,他甚至得寸進尺地深深吮吻她的紅唇,與她的丁香小舌激情地交纏著,那灼熱的氣息攪亂了鳳舞陽的思緒,讓她整個人暈暈然,幾乎不能思考了。
她甜美的滋味讓駱追命吻了許久之後,才終于松開她,望著她那眼波迷蒙的模樣,之火忽然在他的體內竄燒起來。
他想要她,除了親吻之外,他還想要擁有更多!
兩簇熾熱的火焰在駱追命的黑眸中跳動,他突地收攏雙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摟進懷中,並用身上的披風將她的身子密密地包裹住。
鳳舞陽感到一陣愕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麼。但,他很快地就用實際的行動給了她答案!
「你?!別這樣……」鳳舞陽倒抽一口涼氣,驚慌失措地瞪大了眼。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放肆地隔著衣裳她的身子!
「舞陽,我美麗的妻子,誰叫-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誘人、如此的讓人情不自禁。」
雖然駱追命身上的那件披風將她的身子密密地遮蓋住,賀客們並沒有親眼看見他的舉動,但是從他們此刻摟抱在一起的姿態,其它人大概也不難猜出他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
天哪!好歹她也是堂堂的靖國公主,竟讓他在眾人面前如此地輕薄!雖然他們名義上已是夫妻,可……這也未免太羞人了!
鳳舞陽很想要他住手,卻怕自己一開口全化成了申吟,羞于見人的她,只能不知所措地將發燙的臉蛋埋入他的胸膛。
「夠……夠了……你別再……別再這樣……」
駱追命輕笑了聲,很顯然對于她的反應相當的滿意。
「好吧!就暫時放過。」
駱追命停了手,卻沒有松開她,仍舊將她的身子親昵地摟在懷里。
滿座的賀客們雖沒看見披風底下的實際情況,但是從鳳舞陽嬌羞的反應和駱追命很是享受的滿意神情,也大抵猜得到幾分,不禁紛紛露出有些曖昧的笑容。
「你們這對新婚夫婦還真是熱情如火呀!」賀客們笑道。
「唉,你們也瞧見了,我的新婚妻子是如此的美麗,誰能抗拒得了她的魅力呢?」駱追命笑道。
「說得也是!不過……我們這些人是否太過于礙眼,妨礙了你們恩愛?」
「是啊!我看我們還是先行告退,別打擾你們才好。」
「別急,既然各位遠道而來,就是我荻國的貴客,多坐一會兒吧!」駱追命開口說道。
「大皇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們這對新婚夫婦一定恨不得能夠有多一點獨處的時間,我們就不打擾了。」
賀客們說著,當真紛紛告退。偌大的殿堂中,很快的就只剩下駱追命和鳳舞陽兩個人。
鳳舞陽掙扎了下,試圖離開駱追命的懷抱,卻發現他似乎沒打算放手,雙臂仍緊緊地摟著她。
「大家都已經離開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她不自在地說。
「非放不可嗎?」
軟玉溫香在抱的感覺十分美好,駱追命一點兒也不想松手。
既然滿座的賀客都已經走了,她當然沒理由再繼續佯裝柔順,任由這個邪惡放肆的男人為所欲為。
「現在這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沒必要再繼續配合你演戲了。」
「怎麼?-不喜歡我這麼踫-嗎?」
「當然不喜歡!」鳳舞陽紅著臉嚷道。
「是嗎?但-的身子好像並不討厭啊!」
「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
「你……你除了會蠻橫地強迫人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手段了嗎?」鳳舞陽嚷著,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忽然使盡全力地推開他。
一重獲自由,她立刻拉整自己凌亂的衣襟,顧不得自己的行為像是落荒而逃,匆匆地轉身跑開。
看著她倉皇奔離的背影,駱追命的濃眉一皺,俊臉浮現一抹復雜的表情。
身為荻國的大皇子,向來都是女人們渴望能得到他的垂憐青睞,從沒有-個女人像鳳舞陽一樣,既不希罕當他的妻子,更恨不得能離他遠遠的。
到底是他的魅力對她完全失效?還是……她心里根本早已有了別的男人?
駱追命-起眼,黑眸中燃起了熾熱的火光。
從有記憶以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權勢財富如此,女人也是如此。他就不信,現在他居然會連自己的妻子也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