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關家時,褚天禮在門口遇見剛送關筱君返家的何中業,與他打了聲招呼後,何中業便離開了。
必筱君斜斜睨了他一眼。
或許是因為有約會,所以她換了套輕軟的女敕綠洋裝,放下了長發,化了淡妝,看起來也少了點盛氣凌人之姿,多了分柔媚。
她掏出鑰匙。「下回你如果不想留在家里,直接告訴我們就好了,何必撒謊。」她不屑的說道。
褚天禮跟在她身後進入庭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越過她,他直接朝客宅走去。
休息一下後,他還有地方得去。
必筱君跟在他身後。「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說謊要去找你弟弟,其實是去跟女朋友約會吧!」
褚天禮停下腳步,回身瞧她。「你該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必筱君杏眼一瞪。「你說話客氣點,誰跟蹤你呀?我是跟中業出門時,恰好看見你跟你女朋友坐在餐廳里有說有笑的怎樣,你賴不掉了吧?還說謊!」她哼了一聲。
褚天禮搖搖頭,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就算我是說謊,那又關你什麼事呀?」他問仍然緊追不舍的跟在身後的關筱君。
必筱君被他問的突然一下子答不上來。
「怎……怎麼不關我的事?你現在是我的保鏢,卻對我說謊,叫我怎麼還能信任你呀?」就是呀,說謊的人是他,他居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跟她說話,太過份了!
「我現在又變成你的保鏢了?你不是一直不承認這件事嗎?」他上了樓。
「這跟你說謊無關,你別轉移話題。」關筱君輕易的反辯回去。
褚天禮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將英偉的身子站得筆直,瞧著只差了他半個頭的關筱君。
「大小姐,就算我是去約會,那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吧?況且今天是休假日,我也應該有改變自己行程的權利吧?難道我連這麼點自由都沒有嗎?」
他的話堵得她半天想不出話來反駁。
「反正我是先警告你,別對我們家的人說謊,否則你就隨時準備走路!」她惱羞成怒的大喊。
像是被她的話給動了肝火,褚天禮冷笑一聲。
「我隨時可以走,不過決定權不在你,而是在我。」不理她青白交接的臉色,他徑自打開房門。「大小姐還有什麼事嗎?想留下來陪我的話就免了,我對你沒這個興趣。」
必筱君倒抽了口冷氣,差點揚手給他一巴掌,她緊緊的握手成拳,這混蛋居然敢把她當成那種女人,還說他沒興趣,這對她真是天大的羞辱!
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的!
「無恥!」她咬牙切齒的罵完後,轉身離開。
褚天禮一點也不在意她罵他什麼,重點是她總算離開了,還給他休息的時間。
***
黝暗深夜,月光稀淡。
褚天禮隱身在一棵白樹之後,打量著這座被林木隱密圍繞的倉庫,這是仙仙寫給他的倉庫之一。
但事情透著怪異。
倉庫四周架設監視器這還有理可循,但在這凌晨兩點時分,怎麼倉庫里頭還會透出光亮?而且四周還有兩個人在輪流走動,像在防範什麼。
如果只是擺放書本的倉庫,何必如此戰戰兢兢、如此防備森嚴?三更半夜還不讓人睡覺的四處巡邏。
這之中肯定有鬼。這個想法讓他露在黑色面罩外的雙目倏地一亮。
避過監視器與那些人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經歷百年戰斗的身手可是硬底子的。
在打量一番後,他輕巧如貓的爬上樹,借著向前延伸而去的枝椏無聲無息的爬到倉頂上。
由于倉庫里保持著明亮的燈光,所以從鐵皮搭造的倉頂朝倉里看,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頭一箱箱的紙箱和一疊疊放在長條形工作台上的精裝本童話書。
倉門前,兩名守衛聚在一起抽煙聊天,顯然因為四周沒有動靜而松弛了戒心。
褚天禮扯下一節樹枝,將之擺放在監視器上後,監視器會有五,六秒的時間因樹枝遮蔽而拍不到影像,等監視器移動時,樹枝就會掉落。
這五,六秒的時間對他來說夠了。
他抓住屋檐,翻身落在窗欞上,迅速的從衣內拿出薄薄的長鐵片往兩片窗戶之間一插一撬,鎖便開了,他拉開窗戶進屋,再關上,上鎖,在樹枝自監視器上掉落到地上前完成一切動作,過程只有短短五秒。
褚天禮蹲靠在窗口下,靜靜听著外面的動靜。
丙然,外頭的兩對腳步聲由遠而近,然後在窗戶外的地方停下。
一個人拾起地上的樹枝。
「原來是樹枝掉下來,早就叫老板把這棵老榕樹給修理一下,他偏不听,給樹枝遮了監視器後又在那里窮緊張。」他咒罵了幾句。
另一個則謹慎了點,檢視了一下窗戶,推了推後發現聞風不動後才安了心。
「好了好了,小心點總是好的,里面的東西可是一點都損失不起的,走了走了。」
腳步聲遠去。
損失不起?潛入倉庫里的褚天禮好奇心大起,起身朝那堆紙箱走去。
他拿起一本擱在工作台上的三只小豬故事書,覺得重量有異。
一翻開,赫然發現這精裝本的厚板童話書除了前兩頁是故事頁外,其余兩頁下兩公分高的空間竟然是中空的,其中則塞滿了白色粉磚。
褚天禮心中的懷疑此刻終于獲得證實。
他將內藏毒品的童話書放回台子上。
利用出版社的名義,假借童話書來運毒,這招的確聰明,誰也不會想到給小孩子看的童話書,居然暗藏玄機。
這麼大宗的運毒案,他不信仙仙那家伙會渾然不知,原來她早挖好了這個坑,就是等著讓他往下跳。
他早該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
一連抽驗了幾個箱子,確定里頭所有的藏毒手法如出一轍後,他心懷不快,立刻將牆角幾瓶去漬油往箱子上頭澆,一把火將之燒毀。
發現倉庫里頭起火,門外兩個守衛立刻臉色大變的開門想要救火,卻在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前,手腳在瞬間就被捆了個結實,倒在大門邊。
兩個人緊張失措的看著倉庫里愈來愈猛烈的火勢,卻也對佇立在他們之間的蒙面人忌憚非常。
「你是誰?敢做敢當,給我看你的真面目。」其中一人對他咆哮。
「你是哪條道上的?我們老板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褚天禮蹲子,將一人身上的手機從腰間取下,直接撥了一一九,說明了地點,請他們來滅火。
等到消防車的警鳴聲由遠而近的呼嘯而來時,褚天禮才起身,森冷的對仍在喋喋不休咒罵著的兩人下話。
「放心,假若這次你們老板僥幸全身而退的話,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他。」語畢,他迅如鬼魅般的閃出門外,掠人樹影幢幢的黑夜中,消失不見。
***
由于童書藏毒案發生在深夜時分,平面媒體來不及報導,不過機動性強的電視新聞媒體卻紛紛以快報與頭條來報導這件大宗的藏毒案。
對破案有功的蒙面俠更是大肆報導。
必家人全都坐在主屋的客廳里討論這件案子;連北上談生意,剛回家的關持一也是其中一員。
現在才早上八點,忙了一整晚的褚天禮還在自己的房間里元龍高臥。
除了關筱君之外,關家的人全以為他去探望弟弟還未回來。
「我就說那個蒙面俠是好人吧,先是綁了三個侵人民宅的強盜,現在又燒了這麼一個大毒窟,真是太厲害了!」關守禮不停的贊嘆著。
「是呀!」關筱君沒他那麼熱絡,懶懶地靠在沙發里。「這麼厲害的一個蒙面俠,肯定也生了一個靈敏的狗鼻子,不然怎麼聞得到那座倉庫是掩人耳目用的?說不定這是他們里面窩里反,所以那人才會蒙著頭干這種事。」
「筱君,我看你是在中途之家待久了,沾染上被害妄想癥了。」關守禮不贊同她的說法。「褚大哥不是說過嗎?不管怎樣,做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也是因為這樣才不顧所有人反對成立中途之家的嗎?」
「我贊成守禮說的。」關寫後投自己的孫子一票。
提到褚天禮,關筱君馬上拉下臉來。
「不要跟我提到那個無恥的人,我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討-厭!」
必持一皺起眉頭。「不要這樣亂罵人,褚天禮又哪里得罪你了?」
「爸,你不常在家所以不知道,他那個人很惡劣的,我才懶得說。」關筱君摟著抱枕嘟著嘴別過頭去。
「別理她別理她!」關寫後擺擺手。「她只是在鬧脾氣,還毒氣我沒經過她同意就安排天禮當她的保鏢罷了,別理她。」
「爺爺——」關筱君快氣死了;怎麼家里每個人都向著那個無恥之徒呀!
「話說回來,這個蒙面俠大有可能是住在我們這附近,否則不會那麼湊巧,發生在這附近的兩件事他全都能適時插手。」關守禮說。
「這樣最好,以後我們就能高枕無憂了。」關寫後笑逐顏開。
在門外擦車的司機老張這時跑到主屋來敲門。
「老板,外面有個女孩子說要找褚先生。」他說,指著大門處。
女孩子找褚天禮?一下子,所有人全好奇的擠到窗戶前觀望。
「是她!」關筱君叫了一聲。
「你認識她?」關守禮頭也不回的問道,「那女生又高又漂亮耶,褚大哥什麼時候認識的?」居然暗藏了這麼個美女不介紹給他們認識,他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她是褚天禮的女朋友。」關筱君沒好氣的回答,轉身就往門口走去。「我去問她要干嘛。」
「既然是女朋友,當然是來找天禮的呀,你去干嘛?」關寫後朝她的背影喊。
「我可以帶她去呀。」
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可是褚大哥不在呀。」關守禮徒勞無功的喊。
必筱君邊打量著門外的女人邊整理自己的情緒。
昨天遠遠的,還隔著層玻璃窗,只看見了她的輪廓,並不真切,現在她站在那里,個子與她差不多高,秀發與她差不多長,長相與她差不多清秀。
照這樣子看來,這什麼都與她差不多的女人水平挺高的。
這就是讓她覺得奇怪的地方,條件那麼好的女人,什麼人不好找,居然找褚天禮談戀愛?
必筱君光明正大,毫不掩飾的打量仙仙,而仙仙就含蓄多了,她對關筱君的打量則是完全不露痕跡,僅是巧笑倩兮的對著她。
必筱君也沒多問,直接打開門讓仙仙進入。
仙仙裝成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秀氣有禮。
「我想找豬……」
「我知道你要找褚天禮。」關筱君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我帶你去。」她領著仙仙往客宅走去。
仙仙跟在她身後,很有禮貌的對隔著主宅窗戶瞧著自己的三位老中青男人燦爛一笑,三位老中青男人立刻呆呆的回以一笑。
必筱君則在心里暗罵沒用。
從庭園到褚天禮房間的一路上,關筱君都沒跟她說話,直到她舉起手敲了敲褚天禮的房門時,看了仙仙一眼後便長長的嘆了口氣。
仙仙看見她臉上明顯寫了「鮮花插在牛糞上」七個大字的遺憾。
半晌,門開了,褚天禮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兩只充血的眼楮與一張鐵青色的臉,陰森森的瞪著關筱君。
必筱君被他的模樣嚇得倒抽了口氣。他是怎麼了?半夜沒睡跑去做賊了嗎?否則怎會從昨天傍晚睡到現在卻變成這副模樣?愈睡愈疲勞似的。
「你女朋友來找你。」驚魂甫定後,她沒好氣的說。
褚天禮這時才將陰沉的目光移到一旁的仙仙身上,而仙仙正用饒富興味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
「進來。」他不耐又充滿火氣的對仙仙說。
苞關筱君道了聲謝後,仙仙一個閃身進入了他的房間。
她一進去,房門下一秒就對準關筱君的鼻頭給甩了上,讓她氣得頭頂冒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不過褚天禮這冷血的舉動也打消了她在門外附耳偷听的念頭,她關筱君才不會那麼沒骨氣!
而房里的仙仙則打量了他的房間一圈後,直接在地板上坐下,因為他的房里除了床與一張書桌和一副衣櫥外,什麼也沒有了。
褚天禮坐在床沿,抹了把臉後,用那雙布滿血絲的大眼楮死瞪著她看。
仙仙將腿盤起。
「干嘛這樣看人家?我這次來就是要跟你解釋的。」她委屈的說。
「廢話連篇。」他沙啞的說,冷哼一聲。
「人家不說廢話的。」她更委屈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些童書里面有夾藏海洛因的嘛。」
「你的法力還在不是嗎?」
「在呀,可是那些老家伙不準我用……」
「那就是你的腦子壞了,想騙我就想些高明點的。」他厲眸一瞪,仙仙心不甘情不願的合起欲辯解的嘴巴。「其他幾個地方也是毒窟?」
「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我發誓!」她誠心誠意的舉起兩只手。「給你的那些地點是我叫平無懼幫我查的,真的!誰知道給小朋友看的童書里居然會藏毒品呢?」她頹喪的低下頭,眼珠子骨碌碌的轉。
「可見販毒者的腦袋比你靈光多了,知道將毒品藏在哪才不會讓人起疑心。」
他展開四肢像大字型的往後一躺,整個人癱倒在床上。
「想不到才這麼一點大的地方,壞人卻那麼多,真是該有人出來管管了,新聞報導出來了嗎?」他閉著眼問。
「出來了呀。」這硬地板坐得她的痛死了。仙仙起身,隨意往牆角一點,一張白色單人沙發平空冒出,她舒服的坐上去,滿足的嘆了聲。「現在那位蒙面俠已經成為大家熱烈討論的對象了,很多人都說他是大英雄、正義使者、民族救星等等,不過也有人懷疑蒙面俠是犯罪集團里的核心人物,因為分贓不均,所以窩里反,出來搗蛋給他們難看的。」
褚天禮哼笑一聲。「無聊這兩個字真不是文明進步就能消滅的。」
從聲音可分辨出一個人疲累的程度。
仙仙不出聲的再等了一會,不消片刻,床上的褚天禮便發出了深沉均勻的呼吸聲了。
這豬老大真的是老了,也難怪,都幾百歲的人……不,幾百歲的豬精了,怎堪受得了一整晚的勞累,更何況他現在是人,體力呈光速減退也不是那麼奇怪了。
她環目四顧。
這房間實在太單調了,像他這樣一個擁有龐大正義感的好人不應該得到這種待遇的,添加一點香味氣氛會比較好。
紅艷的唇角勾起一抹如狡狐般的微笑,她伸出縴長細手,隨意在這空蕩蕩的房間里一畫、再一畫,直到畫了個滿意了才放下手來,起身洋洋得意的舉目欣賞自己的杰作後,才悄悄閃人。
半小時後,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讓褚天禮皺眉並轉醒。
他難受的睜開眼,隨後驚愕的從床上彈坐起身。
整個房間全陷入了花海里,四面牆被薔薇佔滿,天花板則倒栽著向日葵,地板已被或大或小卻全長滿刺的仙人掌給佔據了。
他受不了的躺回床上,想掐死仙仙的沖動難以遏制。
懊死的,這女人!
他頹喪的耙耙頭發,也罷也罷,憑他這一副凡人之軀能做什麼?
他拿枕頭蒙住臉,擋住那四面八方涌來的花香,翻了個身後又去睡他的蒙頭覺了。
***
「你沒有要出去嗎?」見關筱君一直在客廳踱采踱去,關寫後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她這樣心浮氣躁的,害他也跟著沒辦法靜下心來看手中的哈利波特第二集。
「沒有。」她簡潔的回答,朝窗外看了一眼。
「中業呢?找他出去玩嘛。」
「他有事。」
五分鐘後。
必寫後忿忿的放下書,不滿的瞪著關筱君,她仍在忙碌的踱步。
「你要走的話到外面去走,出去。」沒看見他在看書嗎?
必筱君想了一下,遂步出家門,往客宅走去。
都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那女人還沒離開。
要是他們敢把她家的客宅當汽車旅館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們好看,那個無恥之徒!
想到這里,她的腳步更重更急促了,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二樓。
在褚天禮的房門前猶豫幾秒,確定里頭沒有什麼申吟聲傳出後,她舉手輕輕敲門。
沒人應聲。
她悄悄扭轉門把,門開了一道縫後就再也無法往前推,而且一陣淡雅的花香味迎面撲來。
必彼君從門縫里偷看進去,然後屋里的景象讓她倏地倒抽了口冷氣。
她迅速的關上門,奔回主屋,驚魂未定的拉著關寫後的手。
「爺爺!褚天禮他……唉!你跟我去看他的房間,他簡直就是個變態!你快跟我去看。」說完,不由分說的拖著爺爺就往客宅去。
必寫後叫她慢點,她全充耳不聞,急急忙忙、刻不容緩的直奔客宅,直到停在褚天禮的房門前。
必寫後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捂著胸口不停喘氣。
「我這條老命總有一天會被你給買去!」他氣急敗壞的罵道。
「爺爺,待會兒你看到他房間里的東西後,可別嚇暈了,先給你個心理準備。」關筱君說完便把手放在門把上。
由于有了之前的經驗,她扭開門後便使勁的往里頭推去。
結果,她整個人往房里跌去,摔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抱著手肘關節,哀嚎不已。
包糟糕的是,听到聲響的褚天禮從房里的浴室走出來,眼里帶著有趣的目光。
他赤果著精壯的上身和長腿,只在重要部位穿了條四角褲,氣定神閑的刷著牙,頭發亂得有型。
可能是覺得在他面前哀叫太丟臉,關筱君硬是忍著痛在原地坐起,兩只眼楮無一遺漏的梭巡這房里每一個角落。
奇怪,那些花上哪里去了?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那些花毀尸滅跡的。
必寫後穩住了不規律的心跳後,好奇的往里頭一看。
他沒上前去扶起孫女,反而打量起這間簡單的房間,滿意的走進房里去。
「天禮呀,你都沒為自己的房間添購些什麼嗎?像電視呀、音響這些,你需要的話可以先跟我支薪呀,你忙的話我去幫你挑也行,反正我不忙。」
瞧瞧,這間房間多陽春呀,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唉,想想,在這個時代要到哪里去找這麼節儉的年輕人?真是太令人感動。
「不用了。」褚天禮回浴室去漱口,出來後這麼回答,並好笑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關筱君。「你在做什麼?」
必筱君眯起眼楮,從地上起身,直奔他的洗手間。
一片花瓣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她跑出來,站在他面前與他對峙著。
「那些花呢?還有仙人掌呢?我剛剛來時明明就看到你的房間里全是花跟仙人掌,說沒有的就是孬種!」
褚天禮一臉茫然。「你還好吧?剛那一跤摔得很重?」
「我的腦子很好,比你的還健康!」她叫道。這人居然敢暗指她摔壞了腦子,太可惡了!
「那你怎麼會看見我的房里有什麼花跟仙人掌?我在房里睡覺,什麼都沒看見呀。」他聳了個肩後,走到衣櫥前,拿出一件T恤穿上。
現在的人真聰明了,懂得在穿的上頭讓自己更舒服,他喜歡這種寬松的棉質衣料遠勝過三件式西裝。
「我不可能看錯的!」關筱君偷覷他的身體一眼後,彎身搜查床底,仍然一無所獲。「那你的女朋友呢?我沒看見她走出去。」起身後,她咄咄逼問著。
「可以等我穿好後再回答你嗎?」褚天禮正在套上牛仔褲,見關筱君目不轉楮的看著他,便出言調侃。
聞言,關筱君立刻臉發紅的別過臉,卻看見在房門口瞧著並對她笑得暖昧的爺爺,臉上又是尷尬的一紅,沒好氣的再別開臉。
「老爺子,讓我過一下。」褚天禮拿起皮夾往褲後一塞便要出門。
「守禮呀,你可以考慮我的提議,讓你住的那麼寒酸不是我們的待客之道。」關寫後走在他身邊說道。
「爺爺!他又不是我們家的客人。」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的關筱君提醒道。
必寫後不悅的回頭瞪了她一眼。
褚天禮淡淡一笑。「老爺子別客氣了,我對電視音響什麼的沒興趣,當然,對什麼花草仙人掌更沒興趣,所以您就別再提了。」他的最後兩句話是說給身後的關筱君听的。
雖然百分百肯定自己並不是眼花,更沒有看錯,但在找不著任何一片證據的情況下,關筱君也沒辦法自圓其說的堅持下去,不過她還有一件事可以問。
「那你的女朋友呢?我一直很注意,她並沒有走出大門口。」
「下回她來時你再問她好了,她走時我已經睡著了,所以她什麼時候走的我無法回答你。」在庭院的石板小徑上停下腳步,他轉身面對她,一雙黑眸里有趣的光芒閃動。「大小姐,有時我會全身光溜溜的,所以下次要來找我時請記得先敲門,我不想相信你會是那種連保鏢的豆腐都想吃的人。」說完,他霹出光潔的牙齒朝她一笑。
對關寫後敬了個禮後,他大搖大擺的步出大門覓食去了。
他居然這麼敷衍她?!關筱君氣得俏臉發白,卻偏又對他無可奈何,只能恨恨的目送他離去。
「呃……筱君,你別忘了你已經有中業了,你不好對天禮表現的那麼霹骨吧?」關寫後不以為然的對她說。
必筱君听了,簡直要氣暈了。
「爺爺,我連他是什麼來歷都不清楚,哪會喜歡他呀?還有,你以後別拿中業跟他比了,他連中業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猛一跺腳生氣的回到主宅。
那混蛋!他一定不是什麼善類,說不定是在蕾絲國犯了什麼罪才逃來台灣的,一定是這樣沒錯!爺爺跟關守禮都著了他的道了。
等她查清楚他的底細後,一定要連夜請專機把他送回蕾絲國服刑,為台灣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