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何家的嘆息聲泛濫得厲害,近來生活恢復正常的何懷谷一回到家就「浸婬」在長短不一的聲聲嘆息里,搞得他頻頻皺眉。
這天晚上,兩名懷憂少女在客廳集合,再度嘆某人無蹤影,怨某人無情義。
先前是她刻意躲著楊衍龍,而這兩天換成了她我不到他,找不到他,她怎麼勸他不要去法國?窩在沙發角落,何紅伶摟著抱枕,憂愁的輕嘆一聲。
何紅梅橫躺在沙發上,兩只小腿掛在沙發外,無意識的晃呀晃的。
唉,兩天了,古奇鋒連通電話也沒有,當真要跟她「拆」了嗎?他怎麼這麼無情?她都已經跟他道過歉了,他還想要她怎麼樣嘛!
何懷谷經過沙發走進餐室她們也沒發現,一味的長吁短嘆,直到他捧了一盤小餅乾和三杯冰茶出來。
「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銳利的目光透過眼鏡鏡片落在她們倆的臉上。
兩個人連忙正襟危坐,各捧起一杯冰茶。
「沒有,沒事。」兩人說。她們一向尊敬哥哥,但這幾天的事,她們誰也說不出口。
「是嗎?」何懷谷坐進她們對面的單人沙發,「是不是感情方面的問題?」他試探性的問。
「不是。」何紅梅回答得很快,推了訝然的何紅伶一把。
何紅伶低下頭,吶吶的說︰「不是。」
何懷谷莫測高深的眼神來回的望著兩個妹妹,傾身向前拿起冰茶和一片小餅干。
「其實以你們的年紀,交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一起討論。」他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吃著小餅干,喝了口冰茶。
「知道了。」
「嗯。」
還是沒人要開口。
何懷谷覺得有些難過,難道他這個做大哥的就這麼不能信任嗎?還是因為他曾經感情失敗過?她們不信任他給的建議?
他不動如山的,再喝口冰茶。
「對了,衍龍過幾天要去法國了!你們听說了嗎?」他以聊天的方式,假裝不經意的提起,注意到何紅伶的臉色逐漸發白。「他說也許會在那里定居,說不定還會在那里娶妻生子,不回來了,以後恐怕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又傾身拿了片小餅干。
「他真的這麼說嗎?」何紅伶恐慌的問,握著冰茶的手指都泛白了。
「嗯,昨天我去他工作的PUB遇到他,他親口告訴我的。」何懷谷回答。
事實上,他昨天在PUB里遇到楊衍龍是真的,不過楊衍龍只透露出正在考慮去法國,剩下的則是他自動為楊衍龍編出來的。
何紅伶放下冰茶,傾身跪到地面上,緊拍著桌緣,「他有去PUB上班嗎?每天都去嗎?」
「應該是吧。」這他就真的不清楚了。
他沒回家,可是還是有去PUB,既然如此,那她就去PUB找他,叫他別去法國了。打定主意後,她捧起冰茶,慢慢退回沙發內。
「紅伶,怎麼好像突然對衍龍的事特別感興趣似的?」他瞅著她,再給她一次機會。
何紅伶緊張的笑了笑,「沒……沒有哇,我們是鄰居,互相關心一下是應該的。」希望沒被大哥看出來。話說回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怕讓大哥知道她跟楊衍龍的事,大概是因為他是男的吧。她想出了一個不可以告訴大哥的理由。
換何懷谷嘆了口悠悠長長的氣。
何紅伶和何紅梅不解的互覷一眼。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她們的疑惑,距離電話較近的何紅梅接起電話。
「何家。」
「你好,懷谷在嗎?」是古奇鋒的聲音。
何紅梅沉了臉色。「我不叫‘你好’,還是你已經找到了新人,早忘了我這個舊人了?」自從他們鬧僵後,他還是第一次打電話來,居然連她的名字也不叫,直接跳到找大哥,太過分了!
「你不是叫我把交往的要求當玩笑嗎?既然如此,你連新人都還沒當過,怎麼做舊人?
叫你哥來听,我有事找他。」
何紅梅瞪著話筒,眼里的熊熊怒火就像恨不得將話筒那邊的人給燒了似的猛烈。
「你這個愛記仇的小人,我要真不喜歡你會跟你接吻嗎?你有沒有腦子呀!」她對著話筒大罵,早已氣得忘記身處之地還有何懷谷與何紅伶兩人。
何紅伶替她緊張,不時望向大哥;而何懷谷則面無表情的盯著怒紅了臉的何紅梅。
「是這樣嗎?不過我倒是挺沒有腦子的,像你說過我是不三不四的人、毫無道德規範、廉恥觀念的小人這些話我都忘了,真是退化了。」古奇鋒冷靜的反譏道。
何紅梅听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外加咬牙切齒,她氣不過「卡啷」一聲就將話筒摔了回去。
迸奇鋒顯然料到她會有這種舉動,五秒不到,電話又響了起來。
「我接。」何懷谷不可違抗的嗓音,及時阻止了將手伸向話筒的小妹。照她現在的表情看來,可能會在接起來後再摔一次,那話筒可能一輩子也無法交到他手上。
何紅梅與他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不敵的敗下陣來,氣呼呼的坐回沙發。
何懷谷走過去接起電話。「奇鋒?剛剛是你打來的嗎?嗯,她實在是任性了點,我會說說她的。」何懷谷冷瞟了何紅梅一眼,見她一副想痛揍某人的模樣。
「听說你放在古伯伯公司里的創業作品頗受好評,真是恭喜你了……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談這件事,怎麼樣?什麼時候幫我們事務所設計一套程式……約會?那我不就要等很久了,你的異性緣那麼好……」
何紅梅豎起了耳朵。什麼約會?難道他真的想跟她分手不成?她用力抽了口氣再狠狠吐出。可惡,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她何紅梅不是那麼好甩的!
何懷谷還在繼續講電話。
「你被甩了……真的嗎?哪個女孩子這麼有個性……我家的?不會吧,紅伶跟紅梅都說她們沒有男朋友……是呀,我也覺得成熟些的比較適合你,憑你的外表和能力,一定會馬上找到另一個成熟懂事的女孩的……嗯,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來幫我們公司設計新程式……好吧,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到時可別談戀愛談昏了頭,忘了我的事……好,再見。」他掛斷電話。
何紅梅倏地站起,抬起頭來瞪著大哥,臉上鳥雲密布。
「他在哪里?」她的聲音還算冷靜。
「誰?」何懷谷正經的問。
「古——奇——鋒。」這三個宇是從她的齒縫里鑽出來的。
「說到他,」何懷谷微笑了起來,「你接第一通電話時,說的‘接吻’是怎麼回事?能麻煩你解釋一下嗎?」
糟,何紅梅的氣焰被何懷谷的微笑淋得消失無蹤,每當他露出若無其事般的笑容時,那就代表即將有人要倒楣了。
「呃……是……是他先親我的,不是我主動的。」何紅梅吶吶的說,就算她倒楣,也不能讓害她倒楣的人好過。
「後來呢?」
何懷谷的臉死板板的,看得她又驚又懼。死古奇鋒!
「呃……後來他就說要跟我交往,可是我們有天吵了架,他那個小氣鬼就不理我了,居然還跑去跟別的女人約會,大哥,你看他是不是很過分?」原本還有些心虛的,但愈說愈氣,最後演變成受傷的小妹對大哥訴苦的場面。
何懷谷向來心思縝密,加上何紅梅幾乎可算是他一手帶大的,沒人比他更了解她的個性了。
「該不會是你說了什麼吧?你一跟人家吵架什麼不該說的都會全說出來,得罪人了也不知道。」看紅梅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何紅梅氣悶在心中,說不出話來反駁。
她說的那些話的確有些傷人,再加上紅伶後來又對古奇鋒說了她以前私下對他的惡評,他會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她沒想到他會真的對她不理不睬的,還跑去跟別人約會,就算真要跟她分手也該跟她說清楚才對。
何懷谷拍了下她的頭。「與其在家里唉聲嘆氣等人家來找你,不如你自動些先去跟他道歉,否則若他真的跟某位成熟懂事的女人交往,你後悔就來不及了,奇鋒可是個黃金單身漢唷。」他勸著,回到桌邊拿起尚未喝完的冰茶。
「紅伶,你也一樣。」听到自己的名宇才猛一回神的何紅伶睜大眼楮看著大哥。「不要太鑽牛角尖,也不要顧慮太多,多為自己活一點才會過得幸福,知道嗎?」意味深長的說完想說的話後,何懷谷便回書房去了。
何紅伶呆愣的對著他的背影點頭。
何紅梅回到沙發,重重的坐下,吐出口大氣。
「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原來大哥早注意到了,何紅梅開始要懷疑他是否在她們身邊布了眼線。
「嗯,不過還好有大哥。」何紅伶心里暖烘烘的。
「嗯。」
何紅伶站在服飾店前,望著對面大且充滿野獸氣息的PUB,不知該怎麼走進去。
原來這里就是楊衍龍工作的地方嗎?說來還真不可思議,楊衍龍在這里都工作五年了,她卻第一次來,因為以往只要走出家門就能見到面的,所以她也就沒想那麼多了,沒想到他工作的地方這麼的……這麼的令人震撼!
扁是PUB外面的包裝就讓人覺得很酷,全都是恐龍造型,好幾種恐龍浮雕將整個建築包圍住,一只迅猛龍凶猛的大張著嘴巴,那是入口,川流不息的人們就是從那里進進出出的。
她不從那張恐龍嘴進去是見不到楊衍龍的,何紅伶知道,可是她還是覺得害怕,進入那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是其一,不過絕大部分還是在于不知道楊衍龍會拿什麼態度對她,她又該怎麼開口叫他不要去法國那個好遙遠的國家。
紅梅本來要陪她一起來的,可是又擔心楊衍龍看到她們兩個會更不諒解她,最後還是打消了主意。
她也無法找同學陪她一起來,有她們在她會膽小得無法跟楊衍龍開口。
還是靠自己吧!她堅強的握緊拳頭,她今晚一定要跟楊衍龍把話說清楚,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這麼想的同時,她已經昂首挺胸的走過馬路,來到恐龍嘴巴前了,這時她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她望著大方的走進恐龍嘴巴里的年輕女孩,再看看自己,不禁有些困惑。
來這里的女孩子都必須穿那樣嗎?有的穿迷你裙、小背心,有的穿緊身衣褲,還有將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衣服也五顏六色的女孩子,反觀自己一件高領純白羊毛衫,一條白色牛仔褲,跟平常在家穿的沒什麼不同,他們會不會不讓她進去?
抱著這種遲疑忐忑的心情,她走進了恐龍嘴巴,發現並沒有人出來阻攔她。
才剛要松口氣,她就被PUB里激越的搖賓樂給嚇到,後面進來的人們不斷的朝她推擠過來,她沒空去捂住耳朵,只能拚命站穩不讓自己跌倒。
看到一名男服務生靠近她,她立刻伸手揪住他的衣服。
突然被抓住,男服務生不免有些氣惱,擰著眉轉頭一看,見是一名白皙迷人的長發美女,滿腔不悅立刻煙消雲散。
「小姐,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他笑逐顏開的問。
何紅伶感激的看著他,「對不起,能幫我找個位子嗎?」這里比她想像中的大了一倍以上,人則多了十倍,想在這麼大、人又多的地方找楊衍龍,她得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才行。
「小姐一個人嗎?」
何紅伶點點頭。
不但人美,聲音也好悅耳,男服務生當下就在吧台的角落清出了個位子給她,這麼一來,每當他回吧台也可以藉機跟美人閑聊幾句,真是太爽了。
一坐上位子,何紅伶的大眼楮馬上開始了尋人工作,只是要在這麼嘈雜,人們又常常移動,燈光又不是很明亮的公共場合找一個人,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
一個小時過後,她已經喝了三杯柳橙汁,婉拒了幾名男子的邀請,可是還是沒有尋到楊衍龍的蹤跡。
懊不會是他今天沒來上班吧?想到這個可能,她不禁感到氣餒,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的。
「小姐,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服務的嗎?」
那名幫她找位子的好心男服務生又出現在她面前,何紅伶點了點頭,不得不向他求救。
「請問一下,楊衍龍在嗎?」樂團主唱的嘶吼聲不得不讓她提高聲音。
男服務生听了,先是訝異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詭異的嘆了口氣。
「又是找龍哥的。」龍哥還真受歡迎,連這種清純派的都來找他。
「什麼?」何紅伶傾身問,剛他好像說了什麼,可是她沒听清楚。
男服務生連忙堆起笑容。
「沒有沒有,我這就去幫你找他。」
何紅伶看著服務生離去的背影。真是個好人,她想。
楊衍龍正在樂團休息室里跟幾個樂團敲定表演日期。
「變色龍」的女主唱小幣頂著沖天發辮,硬是擠到楊衍龍身邊,抱住他強壯的胳臂。
「阿龍,听說你要去法國,是真的嗎?」她嬌嗲的問。
「也許吧。」楊衍龍漫不經心的回答,在單子上排著檔期。「阿實,打電話問‘王子’
二十三號能不能來補替‘黑風’。」他頭未抬的交代跟班。
阿實立刻打起手機。
小幣搖著他的手臂。「阿龍不要去啦,那里好遠耶,人家見不到你會想你的,會想到連飯都吃不下的,不要去啦。」她是喜歡阿龍的,雖然知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她也沒辦法。
「只是也許,還沒確定要去。」楊衍龍說。多希望剛才那些話是自紅伶口中說出而非小幣。
「龍哥,‘王子’那天排了檔期,沒辦法替補,怎麼辦?」阿實放下手機,擔心的問。
真煩。楊衍龍皺起眉頭,爬了爬頭發。媽的!‘黑風’老是搞這種飛機。
「那就去問‘雷神’、‘天堂樂園’、‘小紅點’,反正二十三號要找一個團替補上就對了,跟在我身邊多久了,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要是我決定到法國去,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麼把事情交給你?」他發火的咆吼。
小幣心驚膽戰的抽回自己的手,並挪開身子。阿龍生氣時是很可怕的。
「是、我馬上打!」阿實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飛快的在手機上按著號碼。
這幾天龍哥的脾氣有些不穩,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罵了,以前龍哥很好說話的。
阿實欲哭無淚,真希望龍哥能趕快恢復正常。
「龍哥?」受到何紅伶委托的男服務生不確定的喊著。他剛才也听到了龍哥的吼叫聲,現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楊衍龍頭未抬,只哼了一聲。
男服務生走進休息室,「那個,外面有位小姐說要找你。」
「我現在沒空。」他現在沒那個心情跟女人哈啦。
「可是那個小姐……」男服務生還想跟他說什麼。
「你沒听到我說的話嗎?」楊衍龍態度冷硬的打斷他的話。
男服務生立刻噤聲,再也不敢說些什麼,默默的退了出去。清純小姐,我對不起你。
當何紅伶听到他的回話時,臉龐不禁一黯,他果然是不想見她。
「是嗎?那他什麼時候有空?」她問。
男服務生搖搖頭。
她勉強一笑,「那我再等一下好了。謝謝你。」她說,繼續喝第四杯柳橙汁。
晚上十二點,PUB里的人潮不減反增,何紅伶單獨一個女子坐在吧台角落,受騷擾的機會也增多了。
她已經坐在這里三個小時了,依舊沒見到楊衍龍的人影,她已經疲于應付那些總是藉機搭訕的男人了。
「先生!」她喚住那名忙碌的男服務生,男服務生立刻湊了過來。「能再幫我去叫一下楊衍龍嗎?拜托。」她的大眼楮里閃著切切的懇求。
男服務生雖然很想拒絕,但終究還是無法狠心,于是他再次抱著必死的心情來到休息室。
楊衍龍還在敲定未來幾個月的表演樂團,整個休息室里的氣氛比他第一次來時還要可怕。
「龍哥……」他戰戰兢兢的喚了聲。
楊衍龍猛地往後一瞥,凌厲如刀的視線直掃而來,他的心在瞬間提到了喉間。
「快說!」楊衍龍的耐性早在一小時之前就已經耗盡。一小時前老板才告訴他有個歌手要在下個月借用他們的場地舉辦小型的新歌演唱會。因為這個原因,害他得將那天以後原本已經敲定的樂團,重新再確定一次,他已經夠火大了,這小子居然又來煩他。
冷汗滑下了男服務生的太陽穴。「是那位小姐,她還沒走,想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你當我剛才說的話是放屁嗎?滾出去!」
幸好男服務生閃得快,才沒被隨後而來的酒杯給砸到,不過他是再也不敢踏進休息室一步了。
他無奈的向美人道歉,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何紅伶將楊衍龍的拒絕全想成了「他還是不想見她」。
「那你帶我去見他好嗎?」說得也對,她是要來道歉的,沒有理由要接受道歉的人來找她。
男服務生滿臉驚恐與為難,想到剛才酒杯碎了一地的模樣他就怕,帶她去找龍哥,只怕他的小命就此休矣。
大概是他的表情讓何紅伶意識到自己提了個不合情理的要求,她主動收回要求,男服務生果然明顯的松了口氣。
再等等好了,她已漸漸感覺到倦意,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
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又挨了過來,她很想閃開,但她左手邊也坐了個人,能閃的空間小得可憐。
「小姐,我請你喝一杯吧。」那男人渾身酒味,一開口更是酒氣沖天。
何紅伶捂住鼻子嘴巴,滑下高腳椅,寧願放棄得來不易的位子也不願與那人坐在一起。
沒想到那男人居然捧著酒杯也跟著滑下椅子,歪歪斜斜的朝她走來。
「小姐,不要客氣,來,這杯給你……」他抓住何紅伶的手腕,硬是要將酒杯塞進她的手里。
「不要,我不會喝酒,放開我!」她驚慌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這男人的力氣好大,無論她怎麼掙扎他就是不放。
她求救的望著四周。許多人注意到了,不過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幫她。
「一杯而已,不會醉的。」男人色迷迷的視線大膽的在何紅伶胸前徘徊。
一股嗯心感在她體內升起,她討厭這男人的視線,掙扎得更厲害了。
「放開我!」她將逼近她的酒杯朝男人推去,整杯酒淋上了男人的頭,弄塌了他精心吹整的飛機頭。
兩個人都呆住了,舞台上的歌手依舊盡情的嘶吼著,周遭的人就算注意到了,也未停下談天與笑鬧。
三個嘻嘻哈哈的男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那男人的身後,流里流氣的模樣,恐懼的感覺開始在何紅伶體內蔓延開來。
「三流,怎麼泡妞技術還是這麼爛呀?連個妞兒都搞不定。」其中一個男人搭上了那個叫三流的男人的肩膀,不懷好意的目光將何紅伶從頭打量到尾。
惡心的感覺又來了。她更害怕了,拚命的對四周的人投以求救的眼神。
阿龍,你在哪里呀?她在心里吶喊著,期望楊衍龍能現身出來救她遠離這些讓她惡心的男人。
「阿堂,你忘記他的名字叫‘三流’了嗎?怎麼可能搞定!」那三個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而「三流」的臉因羞惱而成了豬肝色,剛才潑在他臉上的酒讓他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施加不少力量在何紅伶的手腕上,直到她露出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