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大院靜悄悄,燈火明亮,院門外四名衛軍披了甲,冷得直發抖,不但不像警衛,倒有點像被放入站箱的示眾罪犯。
街兩端的角門,也各有兩名衛軍,拖著沉重的短甲與戈矛,往復走動,以免被凍僵。
八個人都反穿了羔皮短襖,灰白色的窄管棉褲,系妥風幗,僅露出一雙眼楮,兵刃系在背上,高來高去方便利落,往積雪上一伏,街下的人根本無法發現他們。
「我和柔柔倆先路進去。」周凌雲向靠過來的季小龍低聲說︰「你已經兩次混入熟悉房屋的格局,帶他們進入後,切記按計行事,你可不要魯莽沖動,知道嗎?」
「你別婆婆媽媽好不好?」季小龍禁騖不馴的老毛病又犯加了︰「都記得啦!你也要記住,小母龍是我的哦!」
「希望你的消息正確。」
「絕對正確。」季小龍信心十足︰「司膳房與腳夫所,都有我那些小猴子的朋友混在里面,一清二楚。」
「但我懷疑。」
「懷疑什麼?」
「黃山文家,也算是名氣頗大的武林世家,一個小彪女什麼地方不好安頓,卻要跑來這處女人居所藏匿,日後她還要做人嗎?」
「不信你去問她呀!」零小龍不屑地說︰「那種閨女,算了吧!說不定她會跟千面玉郎,進人鎮國府大跳月兌光光的天魔艷舞呢!要不是那個狗皇帝出關快活去了,我打賭那小母龍一定會進鎮國府的,也許她想做皇後呢!」
「難怪大院內清冷死寂,原來都在休息。小表,夏皇後則死沒幾天,皇帝怎麼就溜出關到昌平快活去了?」
「有什麼好怪的。」季小龍果真消息靈通,人小表大︰「狗皇帝怕定了夏皇後,夏皇後是他的表姐,從小就吃定了他,他恨得她要命,所以經常溜出關人搞女人出怨氣。夏皇後早幾天死了,他樂得像是上了天,這次保證一走就是一兩月,回來一定搶來一二十車女人。衛軍已經封鎖了居庸關,嚴禁所有的文武百官追諫,尤其是御史老爺,攔住了一律捆上用馬馱回來。」
「少廢話了,我先走。」
一拉身旁伏著的前柔柔,兩人攜手飛越三文寬的大街,但見白影一間即沒,真有如電火流光。
庭院深處的一座密室,只有一座門出入。
室內兩面是復壁,共設了三座暗門,里面有兩尺余寬的壁道,可容一人行走,通向更隱秘的密室,只有主人的幾個心月復,知道密室的秘密。
通向這座密室的曲徑,已經夠隱秘復雜,重門疊戶,如走迷宮。
如果事先不曾來過,保證鬼撞牆似的永遠進出不了,想進入密室中的密室,免談。
密室相當寬闊,分為三間,外間,內間,議事室。
外間廣闊丈余,不算大,地面鋪了氈覦,矮案,錦薄團,無數精美珍貴的擺飾和盆景,八盞琉璃宮燈,四角有八具紫銅內藏式火鼎。
整座密室燈火明亮,溫暖如春,外面滴水成冰,里面穿了單衣也會冒汗。
兩位僅披了聊可遮羞蟬紗的絕色少女,在旁伺候主人小酌。
矮長案上有菜與各式干果,每一件餐具都是景德御窯所出的精品。
客人有三位,一個袒胸露肚的中年太監,一個是穿了緊身水紅勁裝的美麗花信女郎,以及孔雀藍窄袖子短襖,同包八格裙的文心二。
室內溫暖如春,所以每個人都褪了外穿的狐裘,春滿斗室。
面對兩個胭體若現若隱,蟬紗內什麼都沒穿的妖媚妙齡絕色少女,文心蘭這位大閨女,居然談笑自若,似是司空見恨不以為怪,更不以為羞,她本來就是一個性情詭變莫測,以女霸自居的女人。
主人正是京師人士恨之切骨,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憐人臧賢。
這家伙五短身材,倒還五官清正,但怎麼看也沒有「玉郎」的風標氣概,任誰也認為他是一個平凡的人。
但一旦他粉墨登場,唱起元曲來,可就有如潘安再世,子都重生啦!
當這惡賊乘敞轎外出時,必定先粉墨巧妝,京都的騷女蕩婦婬娃,全擠到街邊向他拋花擲首飾,令衛道之士咬牙切齒,真有看殺衛折的場面出現。
「辛大姐,心蘭,你們請放心。」千面玉郎挽住身旁妖媚侍女的腰肢,就待女手中杯呷了一口酒︰「明天就由神機營派八隊火器騎軍人山,十隊敢勇營力士相輔,一定可以把百了刀與那群暴民按出來。
你們副統領報仇之心,比你們還要熾盛,我怕他會把北斗白虎兩組人員全派出去,那反而會妨礙搜山大計。
兩位最好明天前往皇店街江南春酒樓勸勸他忍耐,他應該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古有明訓,何必操之過急。小丑跳梁,急什麼呢?」
「玉郎,連我師姐瀟湘女神也勸不動他,我和心蘭師佷去也是枉然哪!」美麗的花信女郎輕搖驚首,另有令人心動的風華流露︰「那些神機營的火器,在山林中其實派不了多少用場。敢勇營那群摔跤力士,大冷天行動笨重如牛,要他們去對付飛行絕跡,可以飛騰變化的百了刀,你認為靠得住嗎?」
「這……你不要把百了刀看成神仙鬼怪好不好?」千面玉郎輕松地說︰「畢竟他也是一個血肉之軀的凡人,一比一也許他很不錯,一比五百他可就……」
「減叔說的是外行話。」文心蘭嫣然∼笑︰「虧你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宗師,你以為百了刀會站在廣闊的大院子里,任由五百個人把他壓死呀?我已經和龍公公商量過了,龍公公同意讓傳衛營的精銳侍衛出動。」
「是的,玉郎。」那位祖胸露月復的尤太監一面說,一面不忘在詩女的身上掏了兩把︰
「你去找東廠的張提督,張銳那家伙肯听你的。
西廠和內行廠方面,我已經請陳公公疏通,應該不會有問題。」
「可是,尤公公,你是不是忘了?」千面玉郎苦笑。
「我忘了什麼?」
「侍衛營的精銳,已經隨聖上出關到昌平去了。留在豹房與鎮國府的高手傳衛,沒有江副將軍的手令,誰能調得動他們?江副將軍在皇上身邊,怎辦?」
「那就先出動三廠的人好了。」
「好吧!我試試看。」
「那就說定了,我先走啦!」尤公公滿意地說,猛地將身側的傳女扳倒壓住,上下其手再吻香腮,這才滿意地站起整農。
榜格嬌笑的傳女,急忙爬起從衣架中取出尤公公的短裘和吉狐長袍替他穿上。
「你們不必急于歇息吧?」千面玉郎向辛大姐和文心蘭曖昧地邪笑︰「陪我喝幾杯。這幾天你們忙著打打殺殺,咱們沒有機會聚聚,辛大姐,我好想你。」
「鬼話!你想的是她們。」辛大姐格格笑,在傳女身上掏了一把;「我數過了,大院里最少也有兩百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每個人都比我年輕美麗,你會想我呀?」
這些充滿的話,文心蘭不但不臉紅,反而踉著格格嬌笑。
「我也該歇息了。」文心蘭笑完跳起來走向衣架︰「尤公公,我送你,讓辛師姨陪臧叔好好小聚。」
「哈哈!吧脆你陪我回皇店街。」尤公公婬笑著一把攔腰抱滿懷︰「你留在這兒不方便,不像話嘛!我那里好玩得很,保證讓你大開眼界。來,香一個。」
文心蘭一陣嬌笑,向下一縮,像一條滑溜的蛇,身軀似乎縮小了一倍,滑月兌大手退至一旁。
「你要死了。」文心蘭笑得春情四蕩︰「小心我打得你滿地爬。」
「尤公公,你最好只限于手眼兒溫存。」津大姐媚笑著說︰「我這個師佷女雖然含苞待放,早識情滋味,但中看不中吃,她練的是玄女蛻化功,雙十年華屆滿之前,誰動她誰就得死,連她的副統領百變金剛,也光瞪眼芳等了三年。」
「還要幾年?」
「三年。」
「十七歲正當時,真可惜。」尤公搖搖頭往外走︰「我等你,小妖精。」
蹦掌三下,密室門徐徐自啟,是自橫向移人牆縫的鐵葉門。
門外,白影入目。
一聲狂叫,尤公公的身軀倒飛而起。
四個反穿皮襖的白衣人,閃電似的搶入左右一分。
千面玉郎飛躍而起,半空中雙手接住了倒飛的尤公公,悠然飄落,輕如鴻毛。
兩個侍女尖叫一聲,爬倒在牆根下,妙相畢呈。
「百了刀!」文心蘭駭然叫,急急抓起掛在衣架上的連鞘長劍。
四個人︰百了刀、俞柔柔、李小龍、桂小綠。
深入密室,如入無人之境。
雙方已是勢同水火,見面唯一的行動就是強存弱亡,已沒有理由好講,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反應不夠快的人,已注定了是輸家。
千面玉郎即使不知道來人是百了刀,也會斷然采取最有利的行動。
這座梨園大宅他住了四五年,原來的防兵躲賊設備曾經加以改裝,這間密室早已改頭換面,原先的主人親臨也認不出本來面目。
只有他和幾個親信心月復,才知道進出的門戶。來人既然能長驅直入,必定是可怕的對頭,反應豈能不快?
著地的剎那間,接來的尤公公再次月兌手飛拋,不管尤公公是死是活,自救第一。
身軀拋出一剎那,袖底已先飛出三枚淬毒三稜雙鋒針。
尤公公狂嚎的手舞足蹈身軀向周凌雲飛砸,千面工郎的身軀反向下編,墓地幻影依稀賓旋,快逾電光石火,隱沒在右面掛望綢帷南壁根下。
壁根下有一座狗洞似的秘門,滾入時內陷,隨即恢復原狀,安置得極為巧妙。
周凌雲已看到三凌雙鋒針的芒影,不敢大意,地方窄小,很可能傷及其他的人,已除下抓在左手中的風帽一抖一震一拂,三枚毒針上跳下彈,第三枚被風帽裹住,形影俱消。
可是,已失去對付千面玉郎的機會了。
辛大姐與文心蘭是客人,當然不知道密室的逃生機關設備,走不了啦!
辛大姐的劍也在衣架上。文心蘭匆匆將創拋過,兩人被堵在肇角里,退路已絕。
周凌雲沒收了風帽中的三校雙鋒針,將風帽揣在懷中,揮手示意要掛小綠將兩個果女拖出丟人內間,這才面對辛大姐的兩把劍。
「我猜,是你把這小母龍從在下手中救走的。」周凌雲向辛大姐冷冷地說︰「你的陰煞潛能以掌發出,比小母龍渾厚一倍,同一淵源,你一定是小母龍的長輩。很好,請教貴姓芳名。我,百了刀周凌雲。」
「幸會幸會。」辛大姐毫無怯容,居然媚笑如花,水紅勁裝把身材襯得十分惹火,凹凸分明,令人怦然心動,媚目中流轉著迷人的眼波︰「不錯,是我。那兩個用抽功的人十分不錯,他也是你的長輩?」
「我不認識那兩位插手的人。」其實,他知道其中之一是季小龍的三叔夫子季誠︰「你當然不再是千金小姐,你這身隆乳豐臀的迷死人團體,很配在梨園大院招蜂引蝶,千面玉郎怎麼會得丟下你,獨自逃走了?你們可真是一雙妙搭檔呢!」
「大哥,小心她!」俞柔柔一看到辛大姐臉上的蕩笑媚態,就感神意飛馳,趕忙躲開對方的目光急叫︰「我听說過她這號人物,她那一身綠衣……」
「對,洞庭繹仙,好像叫什麼辛飛卿。」周凌雲恍然說︰「小母龍的陰煞潛能傳自瀟湘女神,我知道她的來歷。」
「是嗎?你未必真知道我的根底……」
洞庭終仙笑吟吟地說,婚目的異彩不住變幻。
「不要施展裂魂大法獻丑了,小母龍的那一套我已領教過一次,你比她的道行深厚不了多少。」周凌雲也輕松地微笑著說︰「當我知道你的根底時,你已經死一半了,你除了趕快凝神行功,以陰煞潛能御劍和我作破釜沉舟一搏之外,別無其他答案。準備吧!
氣動神聚,功發劍動,我給你充份的時間行動。我與人交手,除非事不得已,我會讓對手有公平一搏的機會,以表示我對勁敵的尊敬,也表示我有旺盛的斗志,與強烈的必勝信心。」
「那是你自欺欺人的想法……」
話未完,文心蘭突然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
兩支劍碎然吐出,罡風隱隱中陰雷自遠而近。兩女的雙掌,隨劍發的後一剎那驟然拍出。
地方窄個,周凌雲左右有同伴,劍掌已完全控制了全部的空間。
粹然突襲,叫聲是發動的信號,算定刀仍在鞘的周凌雲絕對無法應變,劍先攻掌隨後,相距僅丈余空間,劍出該已及體,勝算在握。
眼看到將貫體而入,不料突變倏生。
周凌雲左手微揚,突然從劍尖前間不容發地消失,幻現在劍倒不足半尺。這把劍,是文心蘭的。
一聲冷叱,刀光乍現,掙一聲,斜架開文心蘭的劍,左掌貼上了文心蘭的右肋,掌力驟吐。
同一瞬間,測方彩虹劍光芒乍閃,拍偏了洞庭褲仙的劍,陰煞掌力向前涌,在牆壁上砰然四散。
俞柔柔與周凌雲意氣相通,配合得天衣無縫,你問我進,渾如一體,反擊也同時發生。
她的掌,光臨洞庭線仙的右耳門。
但這剎那間,她感覺出某些地方不對,彩虹劍拍中對方的劍時,為何反震的勁道如此微弱?
洞庭絕仙的內功比她渾厚多多,彩虹劍雖是寶劍,但決不可能震消對方九成勁道。
她的掌不再進而反收,側間三尺嚴防意外,以為洞庭線仙另有詭謀,劍勁有異是引她上當的餡餅。
可是料錯了,洞庭線仙一沖而過,鬼撞牆似的,砰一聲撞在堅實的牆壁上,凶猛地反彈倒地,劍也摔掉了,摔翻在地抱月復蠟縮痛苦地掙扎抽搐。
同一瞬間,文心蘭驚叫一聲,右助挨了周凌雲一掌,跌翻出文外,恰好滾倒在季小龍腳下。
季小龍恨上心頭,加上一腳,踢在文心蘭的右時上,到立即月兌手。
「我先卸你手腳。」季小龍咬牙大叫,匕首下伸,扎向文心蘭的右肩腫。
「小龍住手」沉喝聲從內間門口傳來。
季小龍這次不上當了,匕首下扎。
斜刺里伸來一只大手,及時抓住季小龍的手腕。
「听你三叔怎麼說。」是周凌雲,匕首尖已貼上了肌膚,險之又險。
「我不听,我非先應了這小母龍不可。」李小龍跳腳尖叫︰「我身上又感到奇寒徹骨,水難或忘……」
內間門口出現兩個人,夫子季誠。
另一人,俞柔柔不陌生,正是曾經幫助她,自稱範陽不單的人,姓名怪得很。
「季兄,怎麼一回事?」周凌雲沉聲問。
「先救她。」範陽不單向賠縮申吟的洞庭繹仙一指,眼神怪怪地。
「不許救。」季小龍怒叫︰「我不願意,我不能白挨一記陰煞潛能重擊……」
「不許胡鬧!」季誠扳下臉沉叱。
「叔」
「把文姑娘扶起來。」
「我要宰了她!」
「你敢?」
「三叔,我為何不敢?她……」
「她是你表姐,你宰她?」
「什麼?」季小龍像是挨了一問棍。
所有的人,都大感驚訝。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凌雲同樣驚訝。
「他,就是李小龍的生父。」季誠指指範陽不單︰「季龍成,我叫麟成。小龍是乳名,所以叫小龍。」
「哎呀!江湖浪子季龍成?」周凌雲頗感意外︰「失蹤多年的江湖游俠,難怪鬼見愁公羊前輩,知道你們家的底細。」
「他曾經親口說他叫範陽不單。」俞柔柔說。
「長話短說,咱們仍然身在險境。」季誠急急地說︰「黃山山君有個妹妹,叫文無雙。
我家是範陽人氏,所以家兄自稱範陽不單。不單配無雙,就是這麼一回事。黃山山君反對妹妹嫁給一個江湖浪子,在文無雙生下小龍滿月慶宴時,帶了大批爪牙闖筵,將妹妹帶走秘密加以囚禁,囚禁處不在黃山。家兄將小龍交給我撫養,發誓要將愛妻救回,十四年奔波,曾經七度遍搜黃山,毫無結果。這次他在京師暗中偵查,是暗中跟在黃家的人後面來的,沿途沒有機會接近黃家的人,以便打听文無雙的下落。諸位,請讓家兄處理這件家務事,感激不盡。」
「我要將她們帶走。」化名範陽不單的江湖浪子冷冷地說。
「如果我不願意呢?」周凌雲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我將有一場一死之斗。」
「好,奉陪。」周凌雲態度同樣強硬。
「大哥,求你,不要……」李小龍痛苦地掩面哭叫,當然不希望出生之後就從沒見過面的老爹,死在周凌雲的刀下,被陰煞潛能折磨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老弟,你欠我一份情,沒錯吧?」季誠一臉無奈︰「正確的說,你欠小龍一份情。」
俞柔柔偎近周凌雲,默然地牽衣低語。
「大哥,十四載分離,情專愛痴,令人心酸。」她傷感地說︰「我覺得,…」
「你覺得這家伙可敬可憐,是嗎?」周凌雲的嗓門大得很,朝指怪叫︰「他為了老婆,兒子置之不顧,難道老婆是他的心肝,兒子就不是他的骨肉?他兩次阻止兒子殺他那無情無義的佷女,卻毫不顧忌自己兒子受陰煞潛能的痛苦折磨。他沒有父子情義,小龍又何必……」
「哥,你……」偷柔柔月兌口急叫,忘了叫得那麼親呢,接著紅雲上頰,羞得話突然中斷了。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們的家務事了。」周凌雲煩惱地說︰「這一來,咱們將遭受多一倍的困難,縛手縛腳,不能向神龍大開殺戒了。小龍,你跟他們走,以後再連絡,我仍然按計行事。」
「我……我會去找你的。」季小龍語氣十分堅決。
「那個什麼洞庭絛仙,被我用三陵毒針擊傷右臂,她必須去找千面玉郎討解藥,毒針是那惡賊的,希望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咱們走。」
外面留有花花雙太歲兩組四個人,徹底封鎖了進入密室的通路,附近的警衛全被清除,出去並無困難。
「謝了。」
江湖浪子總算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大概十四年奔波尋妻,長年的挫折失敗,因而性情變得乖戾冷傲,說話行事不近人情。
住宿的地方經常變動,時而城內時而城外,令人捉模不定。但以在城外居多,城內恐防被人甕中捉鱉。
這次,他們遷至城外,在德勝門外五六里的萬安莊,那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窮小村子。
他們躲得過四海明眼線的照規,卻躲不過有心的局外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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